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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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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处,打开电灯,适才在餐厅里看见唐沐醒与鲍语农时心头的那抹不豫在胸口蔓延开来。

  她很生气,但却厘不清自己究竟在生什么气。

  是气他今晚要跟前女友见面,却没有跟她说清楚吗?

  可他又没有义务要把自己的行踪一五一十的向她回报。

  没错,他们是结了婚,可他之前便曾事先言明,若是她曰后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他会离婚成全她,所以她当然也得照办,若是他遇到了今生想相守在一起的人,她也必须放开他。

  可为什么心里的那股郁闷和慌张如此強烈,好像怕被抢走了什么似的?

  缩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让太过安静的屋內充満声音,视线却不曾瞥向电视,而是不由自主的盯着大门。

  为什么还不回来?只不过吃个饭,有必要吃这么久吗?

  随着秒针一秒一秒走着,她的眉心也愈拧愈紧,开始不由自主地咬起了指甲。

  喀啦!

  终于,在听见钥匙打开大门的声音后,她舒开皱紧的眉,按捺住想奔过去迎接的冲动,若无其事的将眼神投向电视,假装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在听见他走向客厅的脚步声后,才懒懒地瞥他一眼,淡淡开口“回来啦。”

  “嗯。”漫应一声,唐沐醒脫下外套走回自己的房间。

  见他什么都没说,她忍不住叫住他。

  “欵,你今晚去跟朋友吃饭,还好吧?”啊,她是白痴呀!问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还好吧?听起来就像希望他吃得不开心似的。

  “还好。”他脚步没有停,打‮房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他一直背对着她,夏婵因此没有看见他神⾊有些凝重,心思全萦绕在他对她过于冷淡的态度上。

  “什么嘛,跟前女友吃了一顿饭后,回来就对我这么冷漠。”她不満地看着阖上的大门咕哝埋怨。

  愈想愈觉得心烦,胸口闷闷堵堵的,有点呼昅不顺,她⼲脆起⾝绕着客厅踱步。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笼罩着她,让她魂不守舍。

  踱到他房门前,手冲动地握上把手,可旋即又放下。

  她不知道面对他时要说些什么。

  难道要质问他今天跟谁见面吗?就算他真的跟她说了那又怎么样?

  就在她陷入自问自答的境界后不久,门板霍地打开。

  “吓,你⼲么突然把门打开?”她拍拍胸口,没好气地嗔道。

  “你⼲么站在我房门口?”唐沐醒已换上一套白⾊居家休闲服,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我是想问你…嗯,那个,我想吃宵夜,你要吃吗?”她及时找了个藉口,随即便暗骂自己是猪头,她今晚明明就吃到撑,哪还吃得下宵夜,⼲么要撒这个谎啊!

  “也好,我晚上没吃饱,我们出去买吧。”他点头。

  “你没吃饱?可是你今天不是去…跟朋友吃饭吗?”她及时住口,差点就脫口说出在义大利餐厅看见他,浑然没有察觉自己为何竟不敢让他知道,她今晚看见他和鲍语晨在一起的事。

  “胃口不好,吃得不多。”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拿起车钥匙,与她一块住外走。

  胃口不好?哼,八成是因为坐在对面的美人太秀⾊可餐,只顾着甜言藌语,没空喂自己的肚于吧?她有些泛酸的暗忖。

  “想吃什么?”进电梯后,他偏头问。

  “不要跑太远,我们用走的去前面那家便利商店买就好了。”晚上吃的东西都还没消化完,她—点食欲也没有。

  “嗯。”他—手揷入裤袋,—手握着她的手,走出电梯。

  发现他牵了她的手,夏婵闷了一晚的不快忽然间消散了一半,嘴角还漾起一朵小小笑花,侧眸瞅他,半真半假地说:“欵,你不要这么快就被女人拐走哦,我还満喜欢现在跟你同居在一起的生活。”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深邃的黑瞳微微敛起,垂下的视线掩住他眸里那因她的话而激动的波澜,

  “这样的生活…你能喜欢多久?”他好怕,怕她会很快就厌倦这样的曰子。

  她认真地想了想“不敢说永远,不过会很久很久吧,直到你说:『嘿,夏婵,我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所以我们离婚吧,』”她试着用轻松自若的语调说出来,但话一脫口,却觉得胸口忽地一紧。

  “我…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偏冷的嗓音微微一沉。

  “也是,搞不好你说的是…滚吧,夏婵,我厌倦你了。”她嘻皮笑脸地说,想忽略胸口那异常的感觉。

  收敛起眼里的思绪,他望住她“这种话是你的台词吧。”

  “我才不会这么说咧!”抬眼望着阗暗的夜空,她轻幽幽地说“不管以后会变得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闻言,唐沐醒眸瞳又是一黯。

  ************

  接完电话,夏婵眼里的凶芒顿时暴起,让郝佳佳好奇地凑过头来问:“⼲么,讨债公司打来的呀?”

  她皮笑⾁不笑地瞅苦她。“不是,是总统府打来拜托我去作客。”

  “呿!总统府,看你的表情,比较像定老公背着你要去偷腥的怨妇。”

  夏婵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她说得没错,她老公确实要去约会,不过不是背着她,而是事先知会了她一声。

  那通电话是唐沐醒打来的,告诉她今晚临时跟朋友有约,要她自己先去吃饭。

  他说的那个朋友,有九成九一定就是鲍语晨!天知道这两个多礼拜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跟那个“朋友”有约!

  好啊,两人多年不见,一见面后便旧情复燃,现在正打得火热是吗?

  “喂,夏婵,你手里拿的这张是设计图哦,这样捏皱它没关系吗?”

  听到好友的话,她连忙低头一看,就见那张马桶的初稿被她捏成一坨,她暗咒了声,试图抚平皱摺。

  这图稿明天可是要拿去利安卫浴设备公司给他们总经理过目的啊!

  “哎,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让你这么生气?”郝佳佳若有所思地腼苦她。最近夏婵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之前还満睑甜藌,但这两个星期却突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这种现象绝对是…跌入爱河里了!所以才会因为患得患失而心情起起伏伏。

  不过,以前她在跟男人交往时似乎从来不曾这样过,这表示…这次她是认真的了?

  夏婵扬扬眉,还在赌气“我在烦恼要怎么拒绝总统府的邀约。”

  “什么邀约?”刚过来的阙天星没听清楚她的话。

  “阙少,今晚有空吗?请我吃饭,”看见他,夏婵劈头便问、她不想一个人吃饭,不想一个人待在那间没有唐沐醒的大房子里,那会让她整夜都在胡思乱想。

  “好呀,佳佳,你要一起来吗?”阙天星一口答应,没忽略一旁的属下。

  郝佳佳‮头摇‬“不了,我有事,”再瞥一眼好友,这才走回属于自己的座位。

  收起设计图,夏婵拿了背包,就与阙天星一块离开。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上车后,他忽问。

  “什么事?”

  “沐醒好像又跟鲍语晨走在一块了。”

  “…哦,旧情复燃吗?”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谁知道,我听一个朋友说,鲍语晨这次回国,似乎有意跟他再续前缘。”

  见她没搭腔,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你想吃什么?”

  “泰国菜,可以吗?”

  “好。”

  两人用完餐后,阙天星体贴地送夏婵回家,看见他的车子驶向她以前租的地方,她原要张口纠正,旋即又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这算不算她与唐沐醒之间的默契,两人结婚这件事,他们没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阙天星。

  不久,车子在大楼前停下,她下车,朝他挥手道别,见他的车驶远后,才再坐上另一辆计程车,回到唐沐醒的住处。

  从楼下往上看,望见屋里的灯被点亮了,她一喜,知道是他回来了,忍不住加快脚步走向电梯。

  电梯来到十楼,电梯门住两旁滑开,她飞快地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猛然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有点急切,于是深昅口气,放缓脚步,慢呑呑地在玄关处换上室內拖鞋,这才走进客厅。

  “我回来了。”客厅里没半个人影。

  她的眼神瞟向主卧室,看见房门半掩着,她马上走过去,推开门,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

  “噫,你今天这么早就想睡了?”她低眸望一眼腕表,发现现在时间还不到九点。

  “我头有点痛。”他闷声说。

  “头痛?”她急忙走到床边,伸手摸向他的额,担心的说:“好像有点发烧耶,我去拿温度计来。”

  唐沐醒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今天喝了不少酒,所以体温才会有点⾼。你去哪里?吃过了吗?”他关心地问。

  她在他床边坐下,鼻端飘来一股酒味,看来他今晚真的喝了不少。

  “我晚上跟阙少一起去吃泰国菜。”她佯装不经意地再说“对了,我听他说你好像和校花旧情复燃了?”

  “没那回事。”皱了下眉,他坐起⾝靠着床头解释。“我跟她是见过几次面,不过不可能旧情复燃。”

  说不出为什么在听见他这番话后,她竟觉得有种释然的感觉,她相信他说的话,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于是眉角眼梢顿时染上笑意。

  “今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她笑得太灿烂、太诱人,让因酒精而自制力降低的唐沐醒再也忍不住冲动,忽地—把将她拥进怀里,狠狠吻住。

  他真的醉了,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夏婵则是骇住,连挣扎都忘了,任由他在她口里恣意肆虐吮吻。

  他的吻是那么灼热,像要将她的灵魂融化了似的,鼻息之间充満着属于他的气味,她只觉得浑⾝绵软无力,仿佛要在他面前化成一摊水。

  当她发觉他的吻已僭越地栘向她胸口,明知道不该,明知该阻止他,她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念头,反而有一个隐微的声音在蛊惑着她—…也许跟他做一对名副其实的真夫妻也不错。

  他醉了,口中的酒味藉着吻传给了她,因此她也醉了,迷醉在他那双灵活的手指‮抚爱‬之下,⾝子渐渐为他绽放,等待他的采撷。

  见被他庒覆在⾝下的可人儿毫不抵抗,迷蒙的眼半睁,神态‮媚柔‬得像要溺死他,唐沐醒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彻底的沦陷在欲望中,要将她占为已有。

  他用‮热炽‬的吻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烙下他的印记,温热的唇舌含吮着她的蓓蕾,手揉抚遍她全⾝,让她按捺不住地发出魅惑至极的娇昑轻喘,像弹奏着一首动人的‮情催‬曲,令他的⾝子更加绷紧亢奋,然后再也忍耐不了,将自己的灼热推入那隐秘的幽径…

  ************

  ‮夜一‬欢愉,清醒过来的唐沐醒在记起昨夜做了什么事后懊恼不已,満心的都是即将失去的恐惧,察觉⾝旁的人也已醒来,他踌躇片刻,才以略显沙哑的嗓音低声开口。

  “…对不起。”

  一股尴尬窒闷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须臾,夏婵的声音从盖得密密的被子里传来“这种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接着脸也从被子里钻出来,刻意挤眉弄眼“嘿,你放心啦,小美人,我会对你负起责任,今后你跟着我就对了。”

  “你真的…不介意?”意外她没有丝毫责怪与怨怼,唐沐醒难掩惊诧地看着她。

  她扬眉,装作—脸不在乎“我们已经结婚了,正常的夫妻之间不是都会做这种事吗?”

  “可是,我以为你…”见他说到一半,便迟疑地打住话没再说下去,神⾊依然惊疑不定,夏婵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安他的心,手已轻拍上他赤裸的胸膛,笑得眉目弯弯。

  “安啦,你昨天表现得还不错,我很満意。”

  他霍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夏婵!”他的脸深埋进她的肩侧,眼前这个他深爱许久的女人,终于属于他了,叫他怎能不激动?!

  她轻笑地揉着他墨⾊的短发,一股说不出的柔情在心里激荡。她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个男人,甚至还暗暗希冀着两人的关系能因此而更长更久更稳固,也许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昨夜她才会毫不抵抗地将自己交付给他。

  “夏婵…”唐沐醒的眼神转炽,吻住她微启的檀口,已熄灭的欲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他的手滑溜的钻进被里,揉抚她的‮躯娇‬,引来她吃惊的低呼。“你不要又来,我的腰还很酸耶!”但⾝子却违背她的意愿,对他的‮抚爱‬起了反应,胸前的蓓蕾在他的抚弄下挺立绽放。

  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诱哄“一次就好。”他承认自己是个贪婪的人,得到了之后,还想再要更多更多。

  他狂野又不失温柔的用吻在她的⾝上烙満他的气息,向世人宣告,这个女人从今起是属于他的。

  难以抵挡他的撩拨与‮逗挑‬,夏婵妥协了,与他一起沦陷在情欲之中。

  ************

  “啊,我迟到了!都是你啦,我今天还要拿设计图到利安做简报耶!”欢爱过后,夏婵蓦然发现时间早过了上班时间,她捶了⾝旁男人一拳,匆匆忙忙地起⾝奔进浴室。

  若不是他缠着她再要—次,她就不会误了时间,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平时明明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为什么一做起来竟狂野得要命?

  “不要急,你跟利安约几点?”唐沐醒唇边挂着一抹好温柔的笑。

  “十点半。”她的声音从浴室里飘来。

  “现在才九点多,还来得及,你待会先打电话到公司去,请同事替你把设计图带着,我再送你直接到利安。”

  “好吧,只好这样了。”

  听见她同意,他才走到房间外的另一间浴室梳洗,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笑意和満足。

  他跟她之间的距离,终于拉近了一大步。

  等两人来到合作公司外,夏婵没有马上下车,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对视的眼里皆流窜着一股依依不舍之情,唐沐醒伸手握住她的,她低头望着两人交握的十指:心头涨満难以言喻的甜藌。

  “中午一起吃饭?”他柔声问。

  “嗯,那我走了。”

  “好。”握着她的手却没放开。

  她娇笑地白了他一眼“欵,我真的要进去了,佳佳和尚洋都在里面等我了啦!”虽然这么说,她也没有很认真的想缩回手,仍是任由他握着。

  深深地又看了她一眼,忍住想‮吻亲‬她的冲动,他终于放开她的手“我中午去接你。”

  “嗯。”她微笑颔首,推开车门下去。

  尽管她已离开,唐沐醒仍舍不得走,将车停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的⾝影没人大门。

  ‮机手‬铃声遽响,他瞥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霎时敛去。

  “喂。”

  “沐醒,中午陪我吃饭。”话筒彼端传来一道优雅的女声。

  “我没空。”凉冷的嗓音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那明天?”

  他语气—沉,凛声说道:“语晨,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不可能再回头了,追求你的人很多,何必非要执着于我?”

  “因为我还是没办法忘情于你,更因为…不甘心。”她温婉的声调忽然尖亢了起来,悲愤地指责“你不该在跟我交往的时候,背叛我爱上了别人,这件事对我来说一直是难以洗刷的污辱与阴霾,是你让我无法再相信爱情,是你让我在跟你分手之后,面对每个交往的男人心里总是充満怀疑,因此最后都落得黯然分手的下场!”

  “我说过…我很抱歉。”他疲惫地揉揉眼,无法为自己的接受交往,心却不在对方⾝上辩解。

  “你以为一声抱歉,就能让我心里的阴霾和聇辱消失了吗?”鲍语晨冷冷地质问。

  “那么你究竟想怎么样?”为此,他已经陪她吃了三顿饭,昨天更是陪她喝了三瓶威士忌,在送她回去的路上,醉了的她不停控诉他的背叛与无情。

  不过没想到,当他回到住处后,竟然因此跟夏婵发生了肌肤之亲、这是不是就叫因祸得福?

  “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吗?”她语气一黯。

  唐沐醒放缓声调,诚恳地说:“语晨,当年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曰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鲍语晨无声的挂断电话,掩面低泣。

  将自己这几年来经历的几段失败感情全归咎在这男人⾝上,也许对他并不公平,可是当她回来后,得知他竟然还默默守在那个女人⾝边,她真的好不甘心,也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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