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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破落户是怎样炼成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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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婆惜笑着把钗子揷回发簪“谢谢老爷!””

  没有武植预想中的欣喜若狂,投怀送抱。倒令武植诧异起来,又不好问她,总不能问她:“婆惜,你为何不和老爷卖弄风情?”吧。

  阎婆惜似乎知道武植的疑惑,朝武植⾝边凑了凑:“妾⾝是很开心,也想服侍老爷,但老爷要妾⾝服侍么?”说话间吐气如兰,芬香沁人。

  武植笑笑:“过些⽇子吧,最近却是没什么心情。”

  阎婆惜‮媚妩‬的双眼猛地睁大,媚意全消,倒仿佛吃惊的七巧一样表情:“老爷说真的?”难得露出几分少女的可爱。

  武植点头道:“我何必骗你?”

  阎婆惜眼圈一红,几滴大大的泪珠滚落,声音呜咽:“谢…谢…谢谢老爷…”

  武植心里叹口气,这阎婆惜,在自己百般拒绝的时候不哭,在自己冷言冷语的时候不哭,自己不过随口答应一声要她服侍她却哭了起来,这就是喜极而泣么?武植的心里微微一软,方才他答应的话不过随口敷衍“过些⽇子”又是过多少⽇子呢?也许十天半月,或许一年半载?可如今,武植倒有些迟疑起来,或许自己有些不厚道了。

  阎婆惜只哭了几声,就飞快的把眼泪拭去,露出笑脸道:“老爷别怪,妾⾝实在是太开心了。”

  望着阎婆惜強颜笑的小脸,武植叹口气,轻轻拍拍她的手,当和她手背接触时,很明显感觉到她⾝子的颤栗。武植起⾝向外走去,阎婆惜脸一下刷⽩,急急追上去:“老爷,妾⾝再不哭了,老爷…”

  武植回头道:“过几天我再来!”

  阎婆惜站定⾝躯。定定道:“我等老爷。”

  武植微微点头,转⾝行去。

  武植背影消失好久,阎婆惜才慢慢踱回石凳,望着湖⽔出了会儿神。愁容渐去,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把发簪上“五珠护凤”拔下,轻轻‮摸抚‬着钗子地纹理。就仿佛‮摸抚‬情人般那么温柔,那么专注,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強庒住喜悦尖叫的冲动,只是嘴都已经被她咬出两排碎米般的牙印,哪个女人不爱珠宝?更何况又是心上人送的绝世珍宝。阎婆惜爱不释手地赏玩着自己以前做梦也没想过拥有的钗子。渐渐的醉了…

  第二⽇一大早。陈主事就像催命鬼似的急急来到了卢家,他不能不急啊。若三两天內不能为贵王摆平这件事,那他这仕途也就到头了。

  卢员外刚刚吃过早饭,和往⽇一样,方端起一杯清茶,准备美滋滋品上几口,下人就跑进来禀告,陈大人求见,卢员外地茶杯“叮”一声扔在桌上,茶⽔四溅,把下人吓得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大气也不敢出。

  卢员外沉着脸走进客厅,陈主事正在厅里踱圈,抬头见卢员外走⼊,⼲咳两声道:“卢兄思量得如何了?”

  卢员外一言不发的坐到主位,示意下人奉茶,陈主事道:“卢兄不必客套了,咱兄弟相多年,不见虚礼,还是请卢兄给个痛快话吧。”

  卢员外盯着陈主事看了几眼,忽然面⾊缓了下来,叹口气说道:“既然陈兄还记得你我兄弟多年相之情,卢某有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陈主事道:“卢兄有话但请明言。”

  卢员外道:“卢某很想知道此次得罪的是哪方⾼人,不知陈兄可否念在旧情,指点一二?”

  陈主事心里一笑,怪不得又开始攀情,作出一副感慨地样子,原来是想套自己的话。不过别说咱兄弟情不深,就算过命的情我也不能告诉你实话啊?陈主事也面露感动,唏嘘了几句,叹气道:“卢兄,此事也怪不得兄弟不帮你,实在是人家门路通天,拔汗⽑都比咱兄弟的腿耝啊!”卢员外听他说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说,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却实在没有头绪,也只盼能从他嘴里问出个端倪,追问道:“陈兄可否明言?”

  陈主事心中无奈,翻个⽩眼“卢兄,兄弟只说一句话,赔钱了事!”

  卢员外心头火起,他本就是心⾼气傲之人,卢家在大名府更是显赫数十年,突然被人踩过来,慑于对方⾝份神秘,不敢贸然造次,只想打听出对方来路再作打算,谁知道陈主事话里话外把卢家当成草芥一般,卢员外如何不恼,心中一阵冷笑,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卢某当善男信女了?

  面上不动声⾊:“谢陈兄忠告,既然如此,给卢某三天时间,典卖出一些店铺金银赔付人家。”

  陈主事听了点点头,这也是实情,四万六千贯可不是小数目,确实要筹备几天的,当下起⾝告辞,心里琢磨是不是这几天凑些银钱买卢家一处铺子,卢员外着急出手,定然低价,自己也好小赚一笔,一边想着美事一边去了。

  卢员外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冷笑。冷笑过后,转⾝向书房走去,是该布置次反击了,被动接招可不是卢员外行商地风格。

  天⾼云淡,微风轻吹,今⽇倒是炎热夏⽇中难得凉慡地天,昨⽇一场绵细雨把‮热燥‬也浇灭许多。

  阎婆惜慵懒地躺在凉亭中长椅上,那“五珠护凤“被她放在口,宝贝得不行。冬儿眼睛全是小星星,见夫人双目微闭,偷偷溜到她⾝边,手朝“五珠护凤”摸去“啪”一声,伸出一半的手被阎婆惜打开,阎婆惜睁开眼睛,笑道:“小妮子想作什么?”

  冬儿委屈地撅起嘴:“人家不过是想摸一下,沾点贵气罢了!”

  阎婆惜‮头摇‬道:“不给!”

  冬儿气乎乎的转⾝向外走:“不给算了。夫人真是小气。”

  阎婆惜望着她的背影轻笑起来。

  冬儿走到花园门口,忽然急急转⾝跑了回来,一脸惶急:“夫人,夫人快躲起来。”

  阎婆惜愕然起⾝:“怎么了?”

  冬儿跑到阎婆惜⾝边,拉着阎婆惜地手向后走。口中道:“好像…好像老爷的大夫人来了…”

  阎婆惜心中一慌,跟冬儿跑了几步,忽觉不对,挣开冬儿的手:“大夫人来了怎能躲开?该好生拜见才是。躲开岂不是太无礼!”虽然害怕,也不能躲避不见啊,不能让老爷面上难看,更不能让大夫人觉得自己失礼。

  冬儿焦急。结结巴巴道:“可如…可是大夫人手里提了把…提了把宝剑…”

  阎婆惜脸一下煞⽩,她知道在这种大户人家里,妾侍本就没什么地位,遇到狠毒的正室,受尽‮磨折‬也是有的,要是老爷宠爱还好。不宠爱地还不是被正室生杀予夺?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是连妾侍都不如。若是老爷正真的杀了自己。怕也不会有什么大⿇烦。

  冬儿又拉起阎婆惜的手:“夫人还想什么?还不快走?”

  这时候,脚步声响。园门处走进一名秀丽女子,穿一袭火红长裙,脚下火红鹿⽪小蛮靴,看起来十分张扬,正如冬儿所言,手中提一把长剑,也是火红剑鞘,上坠宝石,华美异常,见她脚步轻快走来,冬儿更是着急,拉着阎婆惜就向后走,阎婆惜⾝不由己,被拉得踉跄走了几步,忽听那女子笑道:“姐姐莫慌,小妹不是来寻仇地。”

  听她喊“姐姐”阎婆惜怔了下后,不由得瞪了冬儿一眼,怎么听风就是雨?大夫人会叫自己姐姐?

  冬儿委屈的道:“她和老爷一起来的,奴婢哪知道不是大夫人…”

  阎婆惜一喜,老爷又来了?不过这时候没时间多话,拢了下头发,急急了上去“姐…”本想叫姐姐,但走近才发现人家一⾝少女装束,发簪也挽的随意,非是成婚后地模样,不由又嗔怪的看了冬儿一眼,冬儿这时也知道自己莽撞,吐吐⾆头走开。

  “妹妹是?…”阎婆惜换了称呼。红裙少女笑道:“姐姐叫我玄静就好,老师带我来看望姐姐。”

  阎婆惜听这话儿自然知道了少女口中的老师就是武植,笑道:“老爷呢?”

  玄静道:“老师在前堂,一会儿就到。”

  阎婆惜点头,虽然不知道老爷把这位玄静‮姐小‬带来做什么?却是喜悦无限,自己总算开始溶⼊老爷的生活圈子,开始认识老爷⾝边亲近的人,认识玄静‮姐小‬的今天就是自己以后崭‮生新‬活地开始吧?心中已经开始憧憬以后地幸福生活。

  笑着拉玄静走⼊凉亭,二女说笑起来。冬儿自然知机地离去。

  闲聊间,玄静也在打量阎婆惜,心中微微叹息,也不知是喜是愁,喜的是老师把自己看作亲人,什么话都和自己讲,愁地是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前⽇武植回府后,心中有些不得劲,想找人倾诉,找金莲?那她定是要把阎婆惜接⼊府中的,可是自己目前还没这个打算,谁知道阎婆惜进府后,本来一团和气的景象会不会被她搅得一团糟?找七巧?这小魔头的心思随意太強,若是开心说不定会把阎婆惜抱进府,若是恰逢她气闷的时候说起此事,谁知道她会闹出什么花样?和竹儿说?那定是一句“一切都听老爷的,老爷总是对的。”

  想来想去,还是和玄静说的好,最近玄静被七巧戏称作“贵王细作”几女的糗事经常被玄静说给武植听,七巧糗事最多,当然恨玄静牙庠庠,常说玄静姐再不是以前的玄静姐了,如今的玄静姐眼睛里就有老师,再也不宠可爱的七巧妹妹。虽然都是笑话,近些⽇子武植和玄静默契渐多却是真的,有些委决不下的事情武植也喜找玄静商量。

  阎婆惜这事说起来尴尬,武植和玄静说时却极为放松。从头讲述一遍,玄静和往常一样,只是默默聆听,最后武植讲道带玄静去看看阎婆惜,当局者。请玄静这旁观者看看阎婆惜怎样?

  玄静想起武植说“当局者,”心中叹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局者?

  二女随意聊着闲话,却是各怀心事。玄静虽然记得老师代的“任务”却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去观察对面这位美妇人是什么样的人,阎婆惜心中却是一阵黯然,以她机伶。又如何看不出提到老爷时对面少女的丝丝柔情,想起老爷⾝边不知多少这样的红颜,自己却是残花之⾝,再看对面少女清醇飞扬,阎婆惜忽觉一股难言萧瑟涌上心头。

  小半个时辰后,武植慢悠悠走⼊花园。二女急忙起⾝出凉亭。武植笑道:“都进去坐吧。”

  “今⽇天气倒也凉慡。”武植坐好笑道。

  阎婆惜笑笑。方想伸出宮扇为武植扇凉,忽地心头一动。把宮扇递向玄静,笑道:“妹妹为老爷扇凉吧。”

  武植哈哈笑道:“还是算了吧,玄静那双手可不是用来拿扇子的,万一收劲不住把老爷我扇飞如何是好。”

  阎婆惜不知道武植话里地意思,本是为讨好玄静才把扇凉的“美差“送她,怎么会惹得老爷大笑?

  玄静也不反驳,只是无奈的看了武植几眼,从果盘中拿出一个⽩⽟般雪梨,拿起⽔果刀去⽪。却见她运刀如飞,果⽪簌簌而落,眨眼之间,雪梨已经被削成碎碎的果丁,甚至大小都一模一样,玄静果刀微动,那些果丁又堆积成一只完整地雪梨状,直把阎婆惜看得目瞪口呆。

  玄静用长筷夹起一块果丁,送到武植嘴边。

  武植笑着接⼊嘴里,边咀嚼边说道:“每次吃玄静削的雪梨总感觉这梨子就不单纯是雪梨味了,似乎隐约有杀伐之气从嘴里传来。”

  玄静道:“不好吃?”

  武植‮头摇‬道:“老师我就喜这杀伐之气。”

  玄静温婉一笑,继续喂武植吃梨。阎婆惜的“美差”没被人抢走,自然心満意⾜的为武植扇凉。

  正在武植享受之时,突然“哄”一声巨响,花园一处墙壁轰然‮塌倒‬,尘土飞扬处,走进两名壮汉,全光着上⾝,鼓鼓囊囊地肌⾁,看起来和小牛犊子似的,进园后左右看看,见到凉亭上三人,二人怪笑几声,大步奔来。

  阎婆惜惊得“啊”一声尖叫,宮扇落地,转头想跑,就见老爷和玄静没事人一样,还是一个细心服侍,一个微闭双眼,享受温柔滋味。两人似乎眼⽪都没眨一下,阎婆惜心中惊讶,也为自己失态懊恼,但此时不是后悔时候,急急道:“老爷,妹妹,咱们还是快躲一下…”

  武植挥挥手,止住了她的话“看戏!”

  阎婆惜惊慌了看了几眼奔来的壮汉,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戏有什么好看,但老爷不动,她又哪里肯走,只有強忍惧怕,战兢兢坐在一旁。

  两条壮汉进了凉亭,也不说话,只是喋喋怪笑。

  武植皱起了眉头,玄静会意,方要动手,忽听一声冷笑:“武夫人不见男客?今⽇贾某却定要见上一见!”

  墙壁‮塌倒‬处,贾押司施施然走了进来,⾝旁跟着一位青⾐汉子,面目精悍,双目有光,一看就是难惹的主儿。

  贾押司走进凉亭,见阎婆惜吓得花容失⾊,心中这个得意啊,今⽇趁卢员外不在家,撺掇几人跟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把那不可一世地武夫人治个服贴,要得就是现在这种威风。

  贾押司⾝旁地青⾐汉子叫方琼,乃是田虎得力⼲将,卢员外河北一地经营多年,自免不了和田虎,柴进打道,甚至也染指一些非法生意,前些⽇子大名府更换府尹,卢员外和柴进因意见不合拆伙,是以卢员外一直怀疑此事乃柴进和山东強人联手设计自己,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请田虎帮忙,田虎接信后马上派方琼带手下赶来大名府。

  卢员外和贾押司商议了一下。都觉应该去隔壁威吓一下那婆娘,若真是柴进捣鬼,此举可以告诉他,不光他手下有亡命之徒,自己也不含糊。若是对手另有其人,更可起到威慑作用,告诉对方河北不是有钱或者有权就吃得开地,惹得卢家火起,大不了鱼死网破。何况隔壁只有那娇滴滴的婆娘。正可威她说出对头到底是谁。

  贾押司这两天查了个底掉也没查出阎婆惜底细,‮愧羞‬下主动请缨,卢员外自然不同意,派这几人偷偷出面就好了。到时叫对方虽心里明⽩是卢家所做,却又赖不到卢家⾝上,此谓上上之策。

  贾押司却是精虫上头,这些天都在琢磨怎么在那美人儿面前显显威风,他虽险,却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此时更是男人劣发作。想起那美人儿在自己面前眼⽪也不撩地神气样就觉得郁闷。有此显威风良机,他哪肯放过。趁卢员外外出,带这几名亡命徒就来寻事,心说妹婿太过谨慎,想那娇滴滴的小美人有多大胆子,只需说上几句狠话,谅她事后也不敢多说,说不定今天自己能一亲芳泽也不一定。

  怀着満腹龌龊心思,贾押司走进了凉亭,方对阎婆惜得意地笑了几声,忽见旁边石凳上的武植和玄静,贾押司收起笑容。冷声道:“你们是谁?”脑海猛的闪过一个念头,这莫非就是武夫人的男人?卢家真正的对头?贾押司本是贴目小吏,见到韩通判地时候都少,武植又深居简出,有事情也是吩咐韩通判去办,贾押司自然不识得武植。

  武植抬眼看了他几眼:“你又是谁?”见阎婆惜惊慌,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边,阎婆惜依偎在武植⾝旁,芳心大定,方才的惊惶尽去,偷偷把头靠在武植肩膀,再也不愿抬起。

  贾押司见状再无怀疑,果然是“祸”在此,虽见武植⾐饰华贵,却是安心不少,既然不是大名府头头脑脑就再好不过,想来是某处的富豪,却跑来大名府耍威风,陈主事怕是吃了他不少好处吧?再看阎婆惜依偎在武植⾝边的幸福模样,贾押司莫名火起,对方琼使个眼⾊,方琼会意,走上几步抱拳道:“各位请了!”

  武植斜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方琼道:“今⽇东家有请,为各位表演个小把戏。”说着左右看看,顺手拿起石桌上一盏小圆碟,握住圆碟一角捻动,就见⽩粉簌簌落下,圆碟一角竟然被他捻地粉碎,这手功夫是十分了不起了,方琼也正凭这一手硬功成为田虎手下⼲将之一。

  方琼显过本事,心里暗道,土财主罢了,又何必要自己亲自前来,听不到预想中几人的惊呼,想来几人已经被自己这手功夫吓傻了。当下把盘子放下,一脸傲态的看过去,这一看方琼鼻子险些没气歪,人家三人本就没正眼瞧自己,阎婆惜自然是伏在武植怀里找温暖,玄静仍然在那里喂武植果丁,至于武植,嘴里吃着果丁,眼睛看向远方,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这一番表演真正成了给瞎子抛媚眼了。

  武植三人没反应,贾押司却是吓了一跳,把瓷盘用手指碾成粉末?这家伙也太牛了,贾押司本来以为对方不过几个亡命徒,面上客气,心里却是不大瞧得起的,但见人家显地这手功夫,贾押司这才知道妹婿所说“江湖好汉”到底是怎么个路数了,心中又惊又喜,有这般厉害角⾊撑,还怕对方区区一个富翁?

  方琼没面子之极,狠狠看了三人几眼,对两壮汉道:“你二人来为三位东家表演碎大石!”说着对石桌努努嘴。

  两名壮汉答应一声,大步上前,二人走到石桌两旁,各持石桌一角,同时“嘿”一声大喝,只听一声闷响,本来被牢牢定在凉亭石板上的石桌被二人硬生生拽起,碟碗摔了一地,瓜果,盘碟碎片飞,两壮汉又一声大喝,石桌被掀飞到凉亭外,在地上滚了几滚,方即不动。

  壮汉闹出的动静太大,阎婆惜看个正着,吓得惊呼一声,脸⾊煞⽩,缩进武植怀里,武植无奈揽住她,安慰道:“莫怕!”

  贾押司得意洋洋走过来:“节目表演完了,送你一句话,莫不识好歹!这三位可是江湖上的好汉,杀个把人是眼睛都不眨的!有些事你自己思量思量吧!”贾押司心中舒畅之极,虽然自己所想美事被搅,但这般一闹,对方也该知道卢家的厉害,多半今晚就找陈主事息事宁人了吧。

  “咱们走!”贾押司对方琼几人招呼一声,转⾝就行,还没走几步,忽然眼前红影一闪,那一直温婉无限服侍主家地红⾐少女拦在了几人⾝前,少女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只是装饰太过精美,看起来是富家‮姐小‬地‮物玩‬。

  贾押司咋咋嘴:“怎么着?莫非姑娘想和贾某回府…啊”一声惨叫,贾押司已经被玄静踢出老远,和那石桌一样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无巧不成书,贾押司恰好滚到石桌旁,尖尖地脑门和石桌“噔”一声‮击撞‬,翻个⽩眼,晕了过去。

  方琼一愣间,就见那红影左右闪了几下,接着自己那两名手下轰然倒地,惊起尘土一片。

  方琼眼神一冷,还未说话,眼前寒光闪动,⾝上数处肌肤同时一痛,接着一把寒气迫人的长剑指在了他地咽喉,一丝丝寒气渗⼊他咽喉肌肤,方琼大惊,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少女,虽然方琼在田虎的手下里不算出类拔萃,而且以硬功见长,闪转腾挪自然羸弱,但对方少女如此快剑却是生平仅见,专门以快招见长的好汉方琼不是没见过,却实在是没见过如对面少女这般快法的,真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一眨眼间,方琼双臂‮腿双‬已经各中一剑,咽喉要害也被人所制。

  武植笑笑,玄静的剑越发快了,比初见面时又快上了几分。

  玄静的快剑自己早见识过了,第一次见面若不是自己反应机敏,用出“懒驴打滚”的保命绝技,只怕早被玄静一剑挂掉,哪有今⽇之风光,回思前尘,望着玄静俏立的背影,一片温馨涌上心头。

  “恩,⽩⽟寒冰桌被打破,不知道修补要多少银钱,来,婆媳数数这里碎了多少碧⽟盘碟,等我找人估价,唉,算了,不数了,就算五百只好了,别太欺负人家…”武植皱着眉头打量凉亭內外的残骸,嘴里唠叨着。

  阎婆惜怔怔看着那边愁眉苦脸的老爷,听着老爷把青石桌叫做“⽩⽟寒冰桌”把瓷盘磁碟叫做“碧⽟盘碟”地上就是摔出的碎片怕也没五百片吧,老爷却把“碧⽟盘碟”算作五百只,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吃了大亏的模样,阎婆惜是真的无语了,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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