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朕就是朕
常之震惊地看着跪坐在自己脚下,満脸泪的女子。
他适才不过是隐约听到几声呼救,这才停车下来看看。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看到这么惊悚一幕。
而眼前这个,平常那么骄傲的人,拉着自己撒娇的女人,此时此刻正跪倒脚下,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常之看着这副场景,在瞬间心底却闪过一个念头:不是她。
江盈盈,不是她。
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以往错觉,瞬间产生裂痕,如伸手碰到⽔面,搅碎一池镜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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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莫名的念头一闪而过,常之心中冰冷,但看着女子的惨状,心头却又觉得怜惜,因此微微弯,伸出手去,同时温声地问:“你怎么了?”
江盈盈流着泪哽咽无语,却只是将手放在他宽厚的大手里。
常之轻轻一握,要将她从地面拉起来。⾝后的人却扑了过来,吼道:“不要多管闲事!”
江盈盈惊叫一声,常之冷哼,踏步向前,将她拦在⾝后,便同那帮人斗了起来。
敌众我寡,常之却全然不惧,江盈盈靠在⾝后墙上,望着那⾝形矫健的男人,将那帮先前欺庒着自己的流氓拳打脚踢,一一摆平,动作如此利落⼲净,打得如此解气,脸上不由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战斗力相差悬殊,很确定斗不过人,众龙套过不多时便带着伤痛,纷纷做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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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凡在坚持了三四天之后。又再度开始矿工。
气的女皇陛下看到他之后又重新骂:“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楚非凡笑嘻嘻地:“姐姐,你就别念叨了,我那里的工作十分清闲,老爸重要的工是不肯给我做地,你放心,我休息两天,照样再回去,不会损失什么的。”
女皇瞅了他一眼:“人家说做事要有恒心,贵在持之以恒。像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里会成大器!唉!”
楚非凡听她这么说,丝毫不生气,如闻天籁,喜滋滋凑上来问:“姐姐你希望非凡成大器吗?”
女皇瞪他:“我又不是你娘,我若是的话。肯定要好好地教训你…哼!”“你若是我娘…”楚非凡望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不觉笑倒在沙发上“姐姐你怎么会这样好笑。”
女皇见这小子脸⽪其厚无比,态度如此的不庄重,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要再训他两句。
恰巧见常之脸⾊凝重的进门,女皇转头一看,奇道:“常之,发生何事。为何你的脸⾊,…简直如丧考妣?”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此人本是去见情人的。却如此狼狈而回,莫非…
常之神⾊仓皇,浑然不知女皇存着什么促狭心眼,见女皇问,却淡淡地回答一句:“没有事。只是,赶路赶得有些急。”
“啊,这是什么?”楚非凡眼尖,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常之雪⽩的衬⾐领口叫起来。
方才叫了一声,小子就觉得不妥。立刻住了口,缩手缩脚躲到一边去了。
但是为时已晚,女皇眼睛顺着楚非凡手指看过去。顿时心头一震:常之的领口处,蹭着一块红红地东西,据目测的话…嗯,十有八九是女子的红了。
再见楚非凡那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女皇陛下头一转冷冷一哼,才有转过来面对常之大人,笑道:“赶回来这么着急作甚,又不是赶着去约会那么着急,非凡,你说是也不是?”
楚非凡见对方笑得极冷,嗅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听女皇陛下不聇下问,也只好答应说:“当然啦,姐姐说的是。”
常之破天荒地继续不语。
陛下盯了常之一会,心底暗想:朕这是怎么了,表现的跟个赌气地女孩子似的。常之他要约会,也是他的自由,唉,横竖他心底记挂着那女子,朕…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一丝莫名苦涩一掠而过,看到楚非凡在一边笑得贼眉鼠眼的样子,心想朕不慡,你倒是⾼兴异常,于是忍不住又刺他一下,说:“你这小鬼头答的倒是快速,莫非你对这方面也是极有经验?”
楚非凡正在一边暗慡,忽然见战火莫名其妙燃烧到自己⾝上,立刻跳起来拍火:“姐姐,非凡在这方面可是一窍不通的。”一边说一边做出涩羞表情。
女皇显然是不相信:“心萌那个年纪,都有不止一个女友,何况是你呢。”
楚非凡这才着急起来:“可不能这样相比的。不过追我的倒是很有人在,但是我都懒得理而已,姐姐你不信吗?不信可以问我爹。”
女皇陛下“嗤”地笑出声来:“算啦,我不过随便说说,就算是有女友,又是如何?”
“姐姐!”楚非凡不悦地叫了一声。
常之默默地站在一边,望着两个人说的如此投契,只觉得客厅內地气氛无比的憋闷,居然更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本来心底是有着千言万语的,但这个氛围,陛下
有意地疏离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心底一阵酸涩,不去,神游物外。
女皇陛下一笑,不再跟楚非凡辩论。楚非凡却仍旧气鼓鼓的:“我是说真的,你不信,大可以问心萌,是有人追我没错,但我楚非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往过一个女朋友。”
女皇本来有意问常之发生了何事,但见对方隐在角落里,一副冷然的模样,不由地心中生气,于是偏转过头来对着楚非凡说:“哦?这么说非凡是极受的了?难道你未曾主动追过女孩子?”
“我才不需要主动去追呢。”楚非凡意气风发。満面舂光,忽然又警惕起来“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随口说说而已。”女皇陛下微微笑“何况我很好奇你们所说的‘追’是何等一种概念。”
见她这么一本正经,楚非凡也噴笑起来:“姐姐,难道连城靖没有追过你吗?”
女皇陛下皱起双眉,深思了一会,才说:“不记得了。”
楚非凡大为叹息:“姐姐,话说‘追’可是一门极其⾼深的学问,比如两个人一起做些无聊地事情。逛街,吃饭,看烟火,聊天,散步,或者…唉,总之无处不在。”
“咦。你说的这些,我们几乎都做过,也没什么特别。”女皇惊奇看着楚非凡。
“两个人…嗨嗨,我是说两个感觉特别的人做起来,自然是感觉不同地了。”楚非凡说。
“不大明⽩。”女皇坦然说“如果喜对方,就直接告诉他,然后在一起不就好了,何必搞这些。浪费时间!”
她说的好像签订一本合同似的⼲净利落公式化,楚非凡十分惊愕:“姐姐,你可不能这样,很有工作狂地势头。难怪我听人家说连城靖…”
他忽然跟想起什么一样,吐吐⾆头不再说话。
“阿靖?他怎么了?你听人家说了什么?”女皇敏感地问。
“没什么。”楚非凡捂着嘴,眼睛却骨碌碌地望着女皇陛下。
“速速说出真相,饶你不死!”女皇皱起双眉,深沉地看着楚非凡。
楚非凡恨不得在沙发上打个滚,想了想却不好意思地说:“姐姐,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你也知道,流言本就没什么实真,你是个大度的人。我就说给你听也是无妨,对吧?”
他还没说,已经先给女皇打上预防针。免得对方听了之后受不了,对他翻脸无情。
女皇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地,于是说:“人道是——偏听则暗,兼听则明,难道我还是一个容忍不了流言之人么?说来!”
楚非凡说:“我听人说,安大姐小是个很冷⾎的人,冷到几乎不近人情…所以那门婚约…想必连城靖也是不甘愿的,毕竟面对一个毫无趣情的冷人,任何人都受不了。嗨,我没认识姐姐之前,也觉得姐姐是个可怕的人,没想到认识了才知道,姐姐是这样可爱的。”他说了一堆坏话,末了再补上两句好听的,这才眼巴巴看向女皇。
“胡说八道!”女皇陛下冷冷一哼“冷⾎?不近人情,毫无趣情?”她皱着眉,又看着楚非凡“还有什么可爱,不要说,我才不是可爱。”
她略带别扭地瞅了常之一眼,见对方始终面无表情,这才又是冷哼一声,站起⾝,直着⾝子向着楼上走去。
“姐姐你不⾼兴了吗?”楚非凡急忙爬起来。
“什么不⾼兴!”女皇陛下甩甩手“已经几点了你自己看,该觉睡啦!”
楚非凡这才“哦”了一声,跟在⾝后上楼去了。
女皇一步步上楼,在拐弯地时候,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楼下的常之,见对方好像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出神,不由地心头一动,楚非凡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是个很冷⾎的人,冷的几乎不近人情…
…毕竟面对一个毫无趣情的冷人,任何人都受不了…
女皇脚步一顿,心里想:难道朕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昔⽇郑文贞公魏征,太宗皇帝命百官九品以上皆赴丧,登苑西楼,望哭尽哀。而后思征不已,谓侍臣曰:“人以铜为镜,可以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就算非凡说地是以前的安眉儿,跟朕无关,但细细想起来,却实在有点可怖。朕究竟是怎样的人,在旁人心底,又是怎么想的。
连城靖之所以一直敌对朕,就是因为如此?
那常之地心里,也是这么认为朕的吗?
背起双手,若有所思地继续向着房门口走,忽然之间又想起一个人,心里的忧愁更多了几分:易之,会不会也是认为朕是一个冷⾎无情毫无趣情之人?所以才…
百思不得其解,站着出了一会神,女皇摇了头摇,终于发狠说:“朕又不是要去追什么人,做什么要知情知趣的,朕就是朕,就算真的冷⾎无情也好,冷人也好,又能怎样?还要变成怎样,哼!”自己发了一会脾气,这才上,拉开被子安然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