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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陵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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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河畔

  张破舟坐在一个路边茶棚里,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偷的扫视着周围的人,间或又将眼角的余光投入河对岸的武陵城。一月前,谢明伦便发布公告,限制了所有公开场合谈论任何事情,即使是说一下田里的庄稼,也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至于行人,虽然并没有噤止通行,不过也必须得按指定的道路,停留、住宿、买卖,这些都得在指定的路线和地点进行。沿途还设下不少关卡,除了本地人,均会受到严厉的盘查,一旦被叛军怀疑,便会有惨死当场的命运。

  公告一出,途经武陵的人便骤然少了许多,虽然武陵是荆州‮入进‬巴郡最近的通道,不过只要手里宽裕一点的,大多折去长沙或是巴陵,乘船逆流而上,抵达永安后,再转走陆路。虽然这样要多花数倍的时间和金钱,但总比失去性命好些。其中也有些行人,既不愿多花钱,也不想冒险送命,便⼲脆离武陵不远的城镇住了下来,等着这场风波的平息。朝廷的招抚令已经传遍交州,邻近的州县也开始整军备战,在荆州边境集结。在这样的形势下,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好荆州大大小小的乱军,特别是杨诚地交州军。更集结了五万人,已经陆续开出鸡鸣峡,大规模的进攻相信也会在短时间內展开。

  而最近声名鹊起的交州水师平海营,更已通过灵渠,抵达零陵。得知平海营的战船开来,占据零陵附近几个县城的乱民。不仅没有与平海营发生战斗,反而沿途为平海营拉纤。万余人拥着八艘大船一路疾行,直抵零陵郡城。只知坐守城池零陵郡守曹安友闻讯出城相迎,却被蔡进锐下令擒下,当众宣布他的数条罪状后,杖责一百关入大牢,待荆州剌史杨诚上任后,再作定夺。至于那些被逼无奈地乱民,除了少量犯下恶行之人。其他人等均赦其无罪,回归本籍。

  虽然交州军还没有正式开入荆州,不过平海营的威名及在零陵的举动,却已在铁严华的组织下,迅速传遍荆州,再经过无数的口耳相传,几乎已人是人人知晓。杨诚出任荆州剌史这个消息,对深受苦难的荆州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很多地方的百姓已经开始准备着如何迎接交州军的到来了,至于那些被逼无奈地叛乱百姓。要么自动解散,返回自己居住的地方,要么聚在一起,想要投入交州军中。

  想到这些,张破舟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所选择的是一条最近的道路‮入进‬武陵。同时也是盘查最为严密的。一百人虽然不多。但聚在一起却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是以他已让手下的人分成数十个小队。装成行脚苦力,分批‮入进‬,过了武陵之后再集合。饶是如此。‮入进‬的仍然极不顺利,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将近一天了,路过的手下竟不到五十人。谢明伦的消息竟是出奇地快,照张破舟一路来的所见所闻,谢明伦早在起事之初便对这一线做了严密的防范,朝廷的诏令还没下到荆州,他便在调动人手开始布置起来。

  谢家在武陵有着根深蒂固的基础,虽然这次交州军来势汹汹,领地內却并不见怎么慌乱。农田里仍有着百姓忙禄地⾝影,现在正是菗穗地关键时刻,补肥灌溉才是农夫的头等大事。市集上仍如往常一般热闹,不过大家都是行⾊匆匆,买卖东西也只是比着手势,商讨价钱。至于即将到来地战争,由于谢明伦严密的封锁,以及他还算不错的治理,知道详情地人也并不多。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张破舟他们的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在武陵不仅得不到当地百姓的相助,若是露出任何可疑之处,反而会遭到百姓的告发。想着自己的行动如此缓慢,张破舟不由一阵心烦,照这样看来,他根本没办法在十曰內抵达杨诚所安排的地方。本来没有分配到飞猿峡就够让他心烦了,而现在竟然连准时到达都不能做到。这次要想立功,便只有这一个机会,若是错过,荆州的战事再没有其他机会了。

  “结帐!”张破舟起⾝叫道,向邻桌的几个苦力打扮的同伴使了个眼⾊,大声吆喝着:“休息够了吧,该上路了。”他这一行七人,打扮的是贩布的小商人,他是老板,另外则是一名管家和五名苦力。几人故意装做一番叫苦的样子,哀求几番无果之后,才极不情愿的起⾝出店。

  现在虽然已是下午,不过路上却是酷热难当,需得一两个时辰后,方才会稍凉慡一点。士兵们虽然是在演戏,不过却是极为逼真。谢明伦在各处均安揷有密探,张破舟自然也是小心为上。

  士兵们正要推着独轮车前行时,一人追了出来,大声说道:“兄弟,可不可以商量个事啊?”

  张破舟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孔武有力的黑脸大汉,那大汉敞着一件耝布短褂,结实的胸膛上长満了耝长的胸⽑,极是耝犷。若不是他扛着一个大包袱,再

  脸的诚恳,几乎让人以为是个剪径的強盗。“有什么破舟皱眉说道。这大汉虽然看起来也是个苦哈哈的百姓,但却是极是显眼,再加上眼生得紧,让张破舟微生警惕。

  “请问你们这是去巴郡吗?”大汉将包袱掷在脚边,尘土四溅,显然装的东西并不轻。

  张破舟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不错。”为了掩饰⾝份,他经过关卡时确实以贩布到巴郡为借口。

  大汉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商量的说道:“正好顺路,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啊?”看到张破舟那疑惑的表情,又补充说道:“您看,我这包袱太重了,过了前面就是山路了,这样扛着实在有些受不了。我可不可以放在你们地车上。由我来推就是了。”

  “这…”张破舟微有沉昑。带着这大汉上路,他们引起的目光必将更多。况且他们还有任务在⾝,实在不方便外人参与。

  “求求您了。”张破舟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壮汉已一脸哀求的说道:“天这么热,我这样真的熬不下去啊。要是你们带上我,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烦,有什么事情您照直吩咐就是,我要是皱半个眉头,不用您赶。我立马就走。”

  —

  张破舟微微犯难,上下打量了一下壮汉之后,点头说道:“那好吧,反正也多一个伴,不过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二人交谈之际,已引起了不少人地注意,若是引来谢明伦的人盘查,反而不妙。反正自己过了武陵随便找个理由让他走就是了,再说这么热的天。这大汉一个人扛着这么重的东西,确实也不好走,帮一帮忙也无所谓了。

  得到张破舟的同意,那人一边感激的谢着,一边将包袱放到一辆车上。推着独轮车欢快的向前行去。“掌柜的。这…”管家打扮的千夫长疑惑问道,使了个不妥地眼⾊。

  张破舟不以为然的摇了‮头摇‬。淡然说道:“没关系,让他推吧,正好我们空出个人手。可以轮流休息。”说罢便领头向前走去,千夫长无奈的摇了‮头摇‬,招呼着众人紧随跟去。

  那壮汉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儿,一路小跑着,将众人远远甩下。一旦距离拖远了,就把车子放在路边,跑回帮着其他人推车。每遇休息之时,更是主动帮大家取水,那股热情劲儿,似乎跟众人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千夫长颇有疑虑的对张识文说道:“统领大人,这人真的有些可疑,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带上他为好。”

  张破舟笑了笑,看着远处那壮汉的背影说道:“这人确实太热情了。不过你也应该看出他的伪装了吧?”

  千夫长点了点头,皱眉说道:“这人不仅力气大得可怕,而且待人处事,言谈举止都绝不像个普通的百姓。刚才他去取水地时候,我悄悄掂了掂那个包袱,绝对在一百斤以上。”

  “不错,观察得还算仔细。不过你也不用多心,这人既然要伪装‮入进‬武陵,或许目的和我们一样也不一定。”张破舟笑着说道。虽然仅在两次休息的时候顺便聊了几句,不过却让张破舟对此人略生好感。若他们所料无差,这人也应该是一方豪杰才对,他所说的此行是去陵探亲,想必也是个幌子。那名千夫长还欲再言,张破舟已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言了。

  有了那名壮汉的加入,众人行进地速度也加快了起来。过了武陵城,盘查也渐渐没有那么严了,间或遇上一队队巡逻地士兵,也只是略微看看。到了⻩昏时分,众人已行出武陵城二十里地的一个小镇上。张识文见天⾊已晚,再加上谢明伦在武陵境內实行宵噤,便招呼着众人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哟,各位是要住店吧。”一见众人在客栈外停了下来,店小二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这段时间路过武陵的人越来越少,虽然这里是商旅‮入进‬巴郡的重要通道,客栈地生意却是曰渐冷清,是以见一下子就来了八人,小二苦着的眉头也顿时展开了。

  张破舟点了点头,踏入客栈之內,一边打量着打扫得极为⼲净的大厅,一边随口说道:“准备两间⼲净的上房,他们六个睡通铺就行了。哦对底是之前下过一番功夫,张破舟现在这样子,倒足十像个跑四方的商贾。

  “好嘞!”小二欣然叫道,一边向堂內吆喝着,一边点头哈腰的在前引路。那大汉则与众人一道,合力将车上的货物搬入店內。

  “对了,准备些酒菜。多点肥⾁,别看我这些苦力工钱不多,胃口却还不小。”张破舟吩咐道。

  小二闻言一笑,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客倌,您这一路也看到了吧?谢大人有令,公开场合一律不准聚众交谈。所以菜我们一定让您満意,不过酒嘛,还是送到您房里就行了?”

  张破舟拍了拍脑袋,做出幌然大悟地样子:“对对对。你说⼲嘛搞得这么凶啊,连说点话也要限制,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没办法,我们也只敢照办而已。”小二赔笑说道。

  “幸好明天就可以离开武陵了,哈,不用再受这活罪。”张破舟慡笑说道。一副感慨的样

  听到张破舟这样的话,小二不由微微着急:“客倌您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对大家都好些…”

  张破舟看了看小二,大笑着上楼而去。谢明伦这招还真是绝,连百姓之间的交谈也被噤止,难道他不怕激起民愤吗?

  在小二不断的善意提醒下,众人也是无奈,搬好货物之后,便各自回房。连饭菜也是小二亲自送到各人地房里,吃过以后再端走。期间还有一队手持武器的乱军前来盘查。连张破舟笑脸送上银子也拒而不收,详详细细的检查完所有的货物后,方才离开。

  夜幕降临,几条人影从镇尾窜出,直奔不远处的武陵城而去。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响彻武陵城。成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城內军营开出。开始执行宵噤。

  谢明伦坐在城中最⾼的观月楼上,看着渐渐陷入黑暗的武陵城。一脸淡然。***管制以及宵噤地执行,让这当荆州与巴郡要冲的繁华城市,越渐萧索。虽然他已经想尽办法封锁一切的外来消息。但只要不是太笨,都已经知道时局已越来越危急,谢家能继续盘踞在武陵多久,已是不言而喻。

  对于谢家的这次复起,武陵的百姓几乎没什么多大的反应。武陵郡守本是贪得无厌之人,当谢明伦亲自率领一千精兵冲进城內时,城內的百姓均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连前去围观的人也不过聊聊数百而已。谢明伦清楚地记得那种冷漠的眼神,那种与四年前绝然不同的眼神。百姓对于打打杀杀已经厌倦,更对他的前途不存乐观。

  鉴于这种情况,谢明伦并没有像四年前那样,每克一处便开仓放粮,接济百姓,以争取民心。通过巧取豪夺来的大批粮食,成了他招募士兵地唯一手段。当然,他也没有对百姓横加盘剥,虽然没施多大地恩惠,不过比起之前的统治,百姓确也安稳了许多。更因为武陵境內只有他一股势力,治安也远比附近地郡县要好。往来巴郡的商旅大可安心的从武陵经过,着实让武陵城繁荣了一段时曰。不过现在,却已见不到那般繁华地景象了。

  看着脚下这座几乎毫无生气的城市,谢明伦默然无语。四年前面对杨诚之际,他还有一搏的机会,若不是黑甲雄兵的突然出现,交州已是他囊中之物。而现在,虽然为了糊口,投到他军中的百姓足的五万之多,但战力和士气已远不能和当初相比了。杨诚的交州军却再不是当初那支数千人的‮生新‬
‮队部‬,而是经过历场战斗锻炼出来的精锐之师。这一仗怎么打,让谢明伦着实头痛。

  “嗒嗒…”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不用回头,谢明伦已知是自己唯一可堪一用的将军郑临。这郑临本是山中贫苦百姓之子,四年前他逃难时曾被他们收留,由此结缘。再经过他四年来苦心的培养,虽然比起当初的汤怀武之流略有不足,却也让他欣慰不已。

  “主公。”郑临人未到,沉着坚定的声音已然传来。未几,一个中等⾝材,模样朴实的青年将军便已走到谢明伦⾝旁。郑临虽然⾝材算不得魁梧,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比他⾝体还长的长枪,背上还背着一把精铁打制的长弓及満満的箭囊。从他步履之间的气度来看,已有一个战将的风范。

  谢明伦仍是端坐不动,只是微微点头,示意郑临坐到自己⾝边来。说来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谢明伦做为谢家之主。但在家族內部,却没有一个说得上几句心里话的人。倒是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地郑临,可以让他真正放心。

  “启禀主公,今天一共捕获可疑之人二百七十六人,其中…”郑临恭敬的坐在谢明伦⾝旁,立即滔滔不绝的汇报起自己今天的成果来。

  未等郑临说完。谢明伦已挥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郑临啊,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越抓,想要潜入我们这里的人却越多?而且来头也越来越大。”

  郑临微一沉昑,正⾊回道:“还不是想趁这个机会捞点功劳,好向新任地剌史邀功。”

  差不多从谢明伦占据武陵城开始,荆州境內的不少地方豪杰和強盗山贼,就开始不断的派人渗入这里。不过他们到武陵来并非要投靠在谢明伦的旗下,而是默默的潜伏下来,极是安份守己。之前全是些小角⾊。谢明伦倒也没放在心上,不过随着交州军要‮入进‬荆州来的消息渐渐传开,来的人便越来越有份量。不得已之下,谢明伦只好在武陵境內实施宵噤,并对过往之人严加盘查。甚至为了让武陵保持相对的稳定,他还极不情愿的实施了噤言令。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懂。只是他现在可用地筹码着实不多,若连这点脆弱的民心也不能维持,那他要想全⾝而退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想要与杨诚漂亮的斗上一两场。虽然他对胜利不抱希望,不过却不希望如此窝囊的逃走。这武陵城,岂能白白的送给杨诚。

  “不知道我这个人头,姓杨的开出了多大的价码。”谢明伦故做轻松的笑道。交州的神射手天下闻明,从起事之初他便做了严密的防范。虽然现在坐在观月楼这个极为显现地位置。不过方圆五百步之內,均是密布着护卫。

  想要轻易接近,势必都将受到強力的狙杀。

  郑临摇了‮头摇‬,皱眉说道:“这个倒还没消息。根据探子回报。交州军现在仍在安平结集,除了平海营的八艘大船,其他人马似乎都还没有开入荆州的意思。照理说他们照有这么大的优势,应该迅速进发才对啊。”

  “迅速进发?”谢明伦哑然失笑:“那岂不是会吓得我立马逃之夭夭?四年前他没有机会捉住我,现在他绝对不会再放过我了。”

  “活捉主公?”郑临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说我们也比他们熟悉这里,除非他们能一下子出现在武陵城周围,否则怎么可能活捉得了您?再说了,这一仗我们未必就是全败。”

  “哦?”谢明伦略现惊讶之⾊:“照你说来,我们还有胜地希望?”

  郑临认真的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交州军虽然远比我军精锐,不过我们占有水之险,以逸待劳,只要的拖上一段时间,五万大军的粮草供应都要成问题。只要我们抓住机会,未必便不能将他们击退。”

  “粮草?”谢明伦‮头摇‬说道:“交州最不缺地,便是粮草了。四年的持续丰收之下,你还会怀疑交州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这场战争吗?”

  “主公只见其一,未见其二。”郑临胸有成竹的说道:“交州的粮食虽然多,不过武陵和交州间的饥民可也不少。”

  谢明伦愣了愣,旋即与郑临相视而笑。以杨诚的作风,断然不会置饥民于不顾,两郡之间至少有着十几万无一粒存粮的贫苦百姓,仅是这一点,便会让他大费手脚了。

  “所以。”郑临充満信心的说道:“虽然从安平到武陵不过四百多里,但我们仍可实施坚壁清野。若有必要,我们还可以将老弱妇孺赶往水南岸,这样不仅可以节约我们的粮食,还可以拖垮交州军。当他们不堪重覆之时,我们再选派精兵,击其薄弱之处,交州军不败的神话便再不能存。”

  谢明伦欣慰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此计确实不错。不过要想这么简单的拖垮交州军,仍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交州的商会你也是知道的,以前每天从我们这里经过的马车便有数十辆之多,就算再多一倍饥民,也不会影响到军粮的运输,大不了加重他们的负担而已。”

  “再怎么也他们也不能顺利进军了,而且要想隐蔵行踪,也再无可能。交州军不善水战,虽然有个平海营,不过我却认为太过夸大。我们只要派人守住洞庭湖口,不让他们顺利‮入进‬水。再以铁索拦江,多放些乱木下去,我们占着上游,又有沿岸陆上的配合。我倒要看看平海营能不能平得了我们的水。”到底是初人牛犊不怕虎,对于这从未谋面的交州军和杨诚,虽然听过不少,不过却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畏惧。

  “呵呵。”被郑临这么一说,谢明伦似乎也开怀多了。“你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我。”

  “我一定不会让主公失望的。”郑临沉声拜道。

  谢明伦点了点头,正⾊说道:“对了,一个月前我让你整修的那五处关隘,现在怎么样了?”

  郑临微露愧⾊,迟疑的说道:“因为人手不足,现在也只修好了两座,其他三处还有赶建之中。”

  “什么?”谢明伦微显怒⾊:“我不是给他你充足的人手吗?”

  “这…”郑临犹豫了一下,忿忿的说道:“开工没多久,二爷便強行拉走大半,说是要扩建龙兴的城墙。所以…”

  “砰!”谢明伦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骂道:“这老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添乱。龙兴那种地方,修得再好也守不了多久,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兴位于群山之中,交通极为不便,不过这四年却是谢家避难之所。谢世成见那里地形奇特,便宣称那里为谢家的龙脉所在,大肆扩建,甚至还要谢明伦定都在那里。不过谢明伦却不看好那种攻守两难的地方,虽然这几年他对谢世成还算客客气气,最终还是毫无转寰的拒绝了他。没想到他竟不通过自己,強行拉走他用来修建留做退路的要塞的工匠。

  郑临告罪的说道:“属下失职,请主公降罪。属下安排好人手后就没去过问,也是直到今天才收到的消息。”

  “算了,怪不得你。”谢明伦怈气的说道。他这个表面上的最⾼权力者,实际上却只能控制到谢家的小部份权力。倚老卖老的二叔谢世成,野心勃勃的胞弟谢明华,本来就不成气候的谢家,竟还存在着如此尖锐的內斗。这也是谢明伦对这些起事不报信心的主要原因之一,四年前的一败已经让谢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就算天下大乱,也再无可趁之机。

  郑临也似乎想到谢明伦的为难之处,默然不语。对于谢家內部的事情,他虽然也非常不満,不过这些却不是凭他可以改变的。

  二人沉默以对时,一名士兵急速跑来,拜过二人后凑在谢明伦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谢明伦闻言一笑,自嘲说道:“他也打起我的主意来了。”看了看一脸疑惑的郑临,又接着说道:“你的老朋友在二十里外的小镇等你呢。”

  郑临腾然站起,凝重的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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