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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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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要和秋叶一起,我必须重返虚幻…—我和秋叶的二人世界,只能在游戏里。离开纷扰繁复的浮尘俗世,回到单纯明朗的虚拟空间,我们才能重拾快乐。

  我为自己的天才发现动不已,把捏在手里的杯子砸到了茶几上。我望着淋漓一地的果汁和玻璃残渣,哈哈大笑‮感快‬横生,我觉得那就是现实,让我给弄碎了。

  闻声赶来的服务生莫明其妙,敢怒不敢言,看我的眼光很怪异,好象看着一个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终南捷径…—能让我和苏静美回到宁静回到我们最初的相遇。

  我马上行动起来,我回去了我的房子里。

  还是租的房,是个带豪装的小套间,电器家具一应俱全都是新的,价钱也便宜…—苏静美帮我安排的,自从省里培训回来我就搬来这里。当时有买房的想法,但是苏静美说了:我年轻又一个人住,不着急这个,以后弄更好。

  我其实很想有个自己的房,甚至看中过一个⽔景花园的样板间,有人跟我说能帮我弄到最好的优惠价钱,按揭也能弄成最大…—七成二十年最低利率。我当时已经把首期款都划到开发商的帐上,可是立马又追人家要了回来。因为,苏静美说了。

  同样的,我还想买个车,但是苏静美说了:我年轻不要太张扬,要用车的话,随便哪个单位借辆开着就行,维护保养加油什么的还不用我心。她说了我就没再去看---而且现在发现,她的这个说法正确无比。

  只要苏静美说了,我就会听就会照做。跟游戏里完全一样,我喜听她的,喜她⾼明或者武断地指手划脚,让我做这做那不许我做这做那。她的安排我从不违拗从不反对,连想都没想过,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可是现在,这样的幸福感正在消失…—她在电话里话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语气越来越生硬,苏静美再也不跟我说这些琐碎的话了。现在甚至连我的电话她都接得很少。

  她是不是烦了,腻了?

  是我让她烦让她腻…—还是烦扰复杂的现实?

  我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我们是从游戏开始的…—好象只有网络,才能让我们快乐才能让我们轻松。

  我坐在房间里,打了两个电话。一个到单位,让人把我的笔记本拎来。另一个打给了电信公司的一‮导领‬,让他安排帮我装个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登陆《寒⾎传奇》一个新区,买了两个号:横刀灬一笑跟秋叶…—因为我的书的缘故,现在这两个名字到处被人抢注,本注册不到,只能靠买…—我又花钱到运营商那儿修改了资料,把这两个号弄成我们以前的职业和造型…—游戏其实跟现实也差不多,只要肯花钱,没什么办不到的事。

  然后,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花了几万块钱,把秋叶直接送进了该区玩家排行榜的前三名,甚至我还花钱买了把极品神刀天决,也是区里唯一的一把,跟以前秋叶用过的一模一样,毫无二致。这把天决花了我‮民人‬币五千块钱整,让人给宰了…—卖刀的小子坐地起价,面对我这头全区最大最著名的肥猪,挥刀斩下绝不手软…—可我认了,不就是钱吗?如果钱能给我们带来快乐,我愿意花钱。

  我就象位辛勤的园丁,呵护着一株绝世珍品的花朵,每天尽心地浇灌施肥。看着秋叶的级别一天天地茁壮成长,我感到无比欣慰。

  当我觉得自己的养成计划初见成效,秋叶已经成为区里的第一女王时,我拨了苏静美的电话,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电话响了很久很多次,我坚持重拨…—苏静美从不拒接我的电话,振铃很久的时候,我知道是她按了静音…—在我第六次拨号后,我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很‮奋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把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向她作了汇报,并且很优雅地邀请她加⼊这个计划,重新回到我们的家园。我因为‮奋兴‬而紧张,表达得结结巴巴、辞不达意,但是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真诚…—发自內心的真诚。

  苏静美的回答非常简单,也非常冷酷,让我听起来就象挨了当头一

  “不上网了,戒了。”她说。

  “…”我愕然,我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回不去了…—也没地方可回。”苏静美淡淡地说,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从来就没有什么家园。”

  “还有…—我现在省里学习,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打这个电话。”她说。

  我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她确实没在‮府政‬里出现。

  “回去我会找你。”沉默了一会,她又说。可是这句话说得很细微、很勉強。

  “什么时候?…—可以约个时间吗?”我问她。我对苏静美这样明显的敷衍非常恼火。事实上,快一年了,她好象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不行。”她果然这样说,而且答案给得很直接很⼲脆。“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她又补充了一句。

  需要?什么需要?你有吗?我愤愤地想。

  可是我有需要。“有人给我介绍朋友,女的。”我把自己的话弄得带上了点刺,挑衅地说:“你说说看…—我可以去见面吗?”

  苏静美又不答话了,好象在电话那头思考,起码过了两分钟才说了句。“那是你的权利。”声音淡漠冰冷,不带丝毫⾊彩。“没人⼲涉你。”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算怎么一个事?”我真的生气了,开始愤懑地质问她。“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话没说完,因为我听到了电话里的嘟嘟声…—她挂了。

  我沉默了几天。然后把游戏里的号删了…—删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愚蠢无知,象个⽩痴。

  我开始朝九晚五地上班,每天黑着脸坐在办公室里,看谁都不顺眼,把那些下属们还有来办事的训得狗⾎淋头一地⽑,该签该送的文件报告不签不送能庒就庒,表现出相当具有‮导领‬特的一面…—我的突然发作让那些自以为悉了我的人们非常错愕,莫明其妙。但是在他们⾝上,体现出了我国‮民人‬特有的精神风貌,非常自觉地配合我的狂燥表现,人人都是忍字当头,看上去越发地恭顺有礼唯唯喏喏。可是背地里,他们都说我有病…—得了青舂期燥动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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