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鞘（一）

　　公元617年的舂天很不平静，大隋的北方边城不仅有突厥人时不时的侵扰，百姓的起义，还有下层军官的叛，可以说，整个河北、山西地区都成一团了。而在这些兵义军中，两个人物凸现出来，他们是刘武周和窦建德。

　　这一年的一月，一直在河北一带活动的义军首领窦建德占据乐寿县，自封长乐王，设百官分治郡县，大有当皇帝的意思。然而，还有人比窦建德来的快。

　　马邑的鹰扬府校尉刘武周与太守王仁恭有隙，趁起兵，杀王仁恭占据马邑，攻下楼烦郡，占领行宮汾宮。为了取得突厥人的支持，刘武周向始毕可汗示好，始毕可汗大喜，不仅给刘武周以武力支持，还封刘武周为“定杨可汗”刘武周便自称皇帝，设立年号，成为隋末义军中第一个称帝的人物。

　　北方在，中原局势也异常紧张。公元617年，大业十三年二月，刘武周勾结突厥叛的消息传到洛城时，洛城的最⾼长官越王杨侗正在发愁。瓦岗军杀了张须陀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连续打下了洛城周边十余个城池，河南局势一片混，隋炀帝杨广对此大怒，连番下达旨意，让杨侗调兵遣将夺回洛口仓，消灭瓦岗军。

　　可没等杨侗组织起有效的攻击‮队部‬，瓦岗军却在两天前打下了洛口仓。洛口仓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洛的粮仓，失去了洛口仓，洛的军粮、口粮都无法得到保证，这还不算，得到洛口仓的瓦岗军甚至能直接威胁东都洛了，不难想象，瓦岗军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洛城。

　　洛口仓必须夺回来，它关系着洛的生命线。想到这里，杨侗叫来随从，让他们去把亲信将领刘长恭找来，该想个解决瓦岗军的办法了。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后，杨侗任命刘长恭为虎贲将军，率领二万将士出洛由西向东对瓦岗军发起进攻，同时，杨侗将河南讨捕大使之衔任命给接手张须陀部残兵的裴仁基将军，令他火速率领大军渡过汜⽔，由东向西配合刘长恭对瓦岗军形成夹击之势，一举消灭瓦岗军。

　　杨侗计划安排如何消灭瓦岗军，瓦岗军这边也在望着洛城安排下一步作战计划。杀了张须陀之后，瓦岗军的实际指挥权其实已经到了李密手中。让出对军队的指挥权，翟让是心甘情愿的，李密的本事比他大，李密能给瓦岗军带来更好的前途，这几乎是瓦岗军內部的共识。这种情况下，翟让便主动把军队的指挥权给了李密。

　　洛口仓的瓦岗军统帅营里，隋军的动态很快出现在营帐里。所有将领都聚集了过来，共同商讨如何承接这一仗。此时的瓦岗军已经不像三个月前了，现在的他们，已经被三个月来的胜利鼓起了作战的**，每个人脸上都是‮奋兴‬的，嗜⾎的本能开始发挥作用。

　　“刘长恭此人我有所了解。”李密轻轻敲打着桌面：“此人好⾼骛远，实际能力差却很自以为是。他看不上裴仁基，也看不上洛城的其他将领。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给他一种错觉，他就一定能够上当。”

　　“什么错觉？”翟让现在也不怕打打仗了。

　　“让他以为瓦岗军能力不行的错觉。

　　徐世勣微微‮头摇‬：“张须陀死后。隋军上下对我们都很忌讳。这个刘长恭不会觉得他比张须陀还強吧？”

　　“徐将军说中了。这个刘长恭就是这样地人。他恐怕一直认为张须陀死在轻敌上。觉得瓦岗军并不可怕。是张须陀太傲慢轻敌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以‮出派‬一支进攻队伍。专门去进攻刘长恭地‮队部‬。然后诈败。将刘长恭引⼊我们地伏击地。一举消灭刘长恭部。

　　徐世勣地建议显然与李密不谋而合。他⾼兴摊开地图：“我也这样想地。来。大家看。这里是石子河。距离洛口仓不⾜二十里。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在石子河前方设阵摆出正面敌地姿态。另一路在距离石子河不远地地方择机出击。正面敌地队伍与刘长恭接触后。沿这条道路急速撤退。给刘长恭瓦岗军不堪一击地假象。他一定会紧追不舍。等他到了这一块地方。第二路人马正好杀到。拦这么一断…”将双手往中间一掐。李密大笑：“保管刘长恭来得去不得。”

　　“成。听你地。”不等徐世勣说话。翟让拍板了：“说吧。谁带第一路。谁带第二路。”

　　李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第一路还是由翟大哥带领。一来。翟大哥有了上次引张须陀地经验。二来。翟大哥是咱瓦岗军地首领。刘长恭更容易上当。”

　　别的将领都不说话，等翟让表态，毕竟翟让此时才是瓦岗军的首领，别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翟让想了一下点头了：“好，我去。密公，我们这些人打仗都不如你，这样吧，其他人马怎么布置，就由密公你统一安排指挥，我们都听你的。”

　　李密也不客气，翟让说的也算实话，到目前为止，瓦岗军里还真没有人能比他強。李密心里沾沾自喜，面子上却不敢带出来，反而谦虚道：“那是翟大哥抬举我。既然兄弟们信得过，那，我就来安排了。翟首领率领两万人马正面敌，先行开拔；徐世勣将军，你带所属各部与我一起作为第二路奇袭人马前往石子河设伏；邴元真将军，大军敌后，你负责防守洛口仓；单雄信将军，你带所属人马作为第一接应‮队部‬在石子河中段负责接应翟首领；常何将军，你带所属人马作为第三路人马迂回到石子河前，负责阻断刘长恭回撤。其余将军，各带所属人马沿河警戒，阻挡裴仁基的援军。”

　　在这两个多月里，特别是瓦岗军拿下洛口仓后，李密的声望越来越⾼。唐瑛明⽩，她对李密的“不待见”影响不了别人看好李密，特别是翟让将军权转让出去后，唐瑛就知道，她暂时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了。既然无法改变李密对瓦岗军的占有，那么，从另一方面着手试试吧，总不能啥事也不做。

　　因此，这段时间，唐瑛训练单家军的同时也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削弱李密的影响，让瓦岗寨的老人能立下大功，让那些前来投靠的人不会轻视翟让和单雄信他们的能力。当唐瑛得知了此次军事行动的安排后，她觉得这次战役似乎是个好机会。仔细考虑了‮夜一‬后，她找来了徐世勣，叫来了单雄信，郑重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什么？这不可能，我不允许。”单雄信在听到唐瑛的建议后直接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