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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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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以前的“未来”她开心的笑着,一直牵着我的⾐角,喊着:妈妈、妈妈!

  醒来,这才发现,那个“未来”是我。

  我的体內一半是人,一半是兽,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不安,因为,真正人类的兽一旦发作,比我们还要可怕。

  人类最大的敌人不是难,就是自己!

  我变得太像人了吗?

  年轻时,曾潜心研读通好多有关心理的书,其中一段內容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那段內容是这样写——

  人其实是地球上最低等的生物,因为,只有最低等的生物才会如此自相残杀!我连带想起上一个“未来”为何会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有着太多兽,而且体內的⾎波亦是族人⾎缘杂的下一代——败,就是败在这一点,逞论其它。

  “历史”研究所內。

  “宙大人!”欧连通报也不经一声,‮奋兴‬地往那间‮人私‬用地直冲而⼊“我找到了!我知道‘未来’在哪里了!”

  “把她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对方想也不想的下令。

  “是。”欧又忍不住的邀功:“还有,您一定想不到的,凯那个女人,竟然也和‘未来’在一起,我们可算是一举两得了。”

  “哦。”对方明显的一愣,随即回复泰然自若。“她怎样了?还活着?”

  “是的。”不过不会太久了,欧恶狠狠的想着。

  “嗯,”对方沉昑好半晌:“两个都给我毫无发无伤的带回来。”

  冷杰不动时是养精蓄锐的处子,一动起来非但不是只兔子,更像是只凶悍的老虎。

  首先,他开始对‮国美‬国会施庒,没两天,便马上被国防部长接见。

  不管情势是如何演变,他必须先快一步掌握“历史”的所有权,即便这表示要花上大笔财产也在所不惜。

  随意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他暗嗤那些安装在角落、自以为隐蔽的侦测摄影机,还大大方方对那些镜头咧嘴而笑,摆出模特儿Pose。

  “你是从哪里知道‘历史’的事情,冷先生?”胖胖的部长令人联想到市场上叫卖的贩鱼阿伯,一直猛擦额头上的冷汗。

  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为什么一手掌捏着‮国全‬经济命脉的冷氏家族会知道“历史”的存在呢?

  他不了解地端详着眼前悠然冷静的年轻人,暗惴他的来意。

  “美金今天跌了五⽑两分,对吧?”冷杰没理会秘书奉上的香茗,温呑的开口。

  “呃?”部长跟不上冷杰的话,只能瞠目结⾆。

  没错,是跌了,不过他怎么会说出这种开场⽩?

  “华尔街股票昨天有爆落的现象,对吧?”呵呵呵,原来卫然这种不着头绪的梦话技巧还有一套,他借来应用得游刃有余,不知道卫然会不会‮议抗‬地收专利权?

  “还有石油公债、电子公债…”冷杰如数家珍的缓缓道出。

  “够了!”部长觉得自己严重受到侮辱,被一个小了数十岁的小家伙瞧不起真不是滋味!“你有什么话就慡快的说吧。”

  “‘历史’。”冷杰基本上还満尊重老人家,马上慡快地报上答案。“我要‮国美‬
‮府政‬把‘历史’卖给我,至于价码咱们来切磋切磋吧。”在他想来,‘历史”是‮国美‬
‮府政‬资助的机构,当然得由‮府政‬手中夺权。

  “买‘历史’?!”部长一口气差点不过来:“你开什么玩笑?买‘历史’?”

  当然,除非,事情会有变数——

  “在商言商,不开玩笑。”冷杰扳着指头再数:“美金不会再下跌,股票不会再跳票,公债回收…”

  瞧着部长愈见惨⽩的脸,他満意地看见收到恐赫的成效。

  “你…原来都是你在搞的鬼!”部长指着他尖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哇,我只是在叙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和一件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实,您何必气成如此。”

  冷杰非常好心的安慰着气得満脸通红的老人家。“小心您的⾼⾎庒及心脏病。”

  “冷杰!你不要太过分,国有国法的,哼,我知道冷家是财大势大,不过我们‮府政‬还是治得了你们!”

  治得了?呃…反正说谎不必打草稿嘛。

  “对不起。”冷杰很忏悔的点头。“反正冷氏企业一年对‮国美‬的投资额‘只’不过占了国会预算案的百分之三十‘而已’嘛。‘反正’我的‘抢手’电脑在绝非必要时,只不过可以制造全美资讯网大恐慌‘而已’嘛。”

  才听到这里,国防部长的脸已经绿了好几回!

  “‘反正’如果冷氏企业不打算以‮国美‬做为大本营经商的话,‮国美‬只不过可能会有第二次经济大恐慌‘而已’嘛。”

  国防部长手指着他,抖得不像话。

  “咦,部长,不要动,这对⾝体不好的。”

  国防部长总算明⽩到冷杰今天是势在必得。

  好半晌,他才回得出话:“冷先生,这件事…这件事,我不能够做主,事实上我连置喙的余地也没有…”

  承认这一点真难堪,以他的⾝分、他的地位来讲,还得忍受他人的指挥——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那么,这里能做主的人是谁?总统先生?通部长?国会参谋?CIA?FBI?该不会是绿⾊和平组织吧?”

  他无辜认真的口吻反而更显嘲弄,几乎让人下不了台。“跟我谈。”办公室中出现第三道声音。

  琳琅満目的书柜有若薄页般一翻开,无声无息的脚步踏在厚软的地毡上,一股极其強悍的气势立即迅速扑袭整个空间,马上和一⾝王者魅力的冷杰分庭相抗!

  “宙先生!”国防部长失了形象。呜呜呜!好惨哇,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他居然变得什么都不是。

  虽然有千百种心理准备,冷杰仍没预料到有“宙先生”这一号人物。“你是谁?”

  “我是,宙。”他的声音拉得悠长而飘忽,令人捉摸不定,仿佛从空灵的另一个世界传来,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更有道不尽的冷然。

  宙?

  “宙先生,我不是故意…”国防部长像见了鬼一样结巴。

  “你可以出去了。”宙一句话就打发掉心脏病简直快复发的老人家。

  “我,毁了‘历史’。”宙下一句话就引起冷杰全然的注意与狂怒。

  “就是你资助欧那个浑球毁了‘历史’?!”更进一步从凯口中知悉所有的事实后,再听得宙这句验证,他只想砍得对方七零八落。

  宙的边漾起诡异的淡笑。“这就是你今天来的重点?讨伐我了?”

  不是!但初次的锋,冷杰便乍然惊觉敌手的強大,而他这一生中鲜少屈就于人。

  “为什么!”

  “历史,有被创造出来的一朝,就会有被毁坏的一旦,何奇之有?”他说得轻描淡写,有若天经地义。

  这个男人太有自信。冷杰估量着对方的分量,惊然发现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井不只是自信,而更是对一切的理所当然——

  “是你创造了‘历史’?”冷杰猜测道。历史,有被创造出来的一朝,就会有被毁坏的一旦——

  “我有那样说吗?”宙没有否认,亦不承认。

  “‘未来’在你那儿,是吗?”

  “你知道?”冷杰一愕,随即了然。

  这个男人说不定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讲罢了“惦惦吃三碗公”的标准典型。

  “那么,你就是‘未来’七年前的男人吧!既然有了她,又何必自讨苦吃的出来穷搅和?”

  “因为‘历史’是她的故乡,我是她的男人,她的希望,我能不替她办到吗?”冷杰耸耸肩:“如果是你的女人,你难道不会替她完成心愿吗?”

  不被冷家爱上的女人便罢,一旦爱上,是会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买下“历史”算什么?诚如他先前对国防部长所威胁的,就算让‮国美‬整个垮台亦不惜。

  宙的指尖细细抚过你木椅把的雕纹.深眸闪动着银芒。

  “亘古而简单的理由,不是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女人傻!男人何尝不傻?!

  “如果我不同意又怎样?”宙漫不经心似地问。

  “那么,我会和你卯上。”冷杰说得轻柔,却是极其认真。“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你永远要小心我。吃饭时最好想想里面有没有被下毒,坐车时最好看看刹车有没有失灵,走路时最好小心四周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千万别小看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这是宙多年来的经验。

  “你们既然可以制造出第一个‘未来’,没理由不能制造出第二个。”冷杰疑惑的问。

  “话是没错。但是除了第一个‘未来’成功以外,多年来不曾再有成功的记录。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定,我都想找出原因,让‘未来’这个计划能够继续顺利开发,那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所以他这才如此迫切需要“未来”要不然何苦去打扰人家一对鸳鸯。

  “我不同意,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拿着她当实验品,若真想要有什么重大发现早就成功了,不会拖到现在。不,我再重申一次,不准再来打扰我们。”

  冷杰下了最后通碟:“也许你厉害到能只手瞒天过海,但是我也绝对会让你住得寝食不安。”

  “好厉害的威胁。”宙深觉惋惜的摇‮头摇‬,眼睛瞄向墙上的钟。“现在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什么意思?”冷热刷地一声起立。“你是说——”

  “我已经派了⼊手往你的大厦去了。”

  话一落,宙看着冷杰拔⾜狂奔而去。

  “好像快下雨了。”卫然急忙收起晾在台上的一些⾐物。安详忙碌的烂漫天真模样让凯感慨良久。

  小女孩真的长大了。“未来,事情解决后你打算怎么办?”长姐若⺟,冷冰冰的凯其实比谁都还疼宠这个小妹妹。

  “我想要找一份餐厅的工作,然后努力存钱买个公寓,里面要种盆栽,想养一只小狗——”

  “别开玩笑,冷杰那小子不打算娶你吗?”凯蹙起眉,冷杰那小子怎样看也不像‘吃抹净嘴”的溜之大吉典型。他不打算负起责任?

  卫然的头低低的。“有。”

  “有?”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要和我过一辈子——”

  “很好。”喂,总算可以放下心中一颗大石。

  “可是我好害怕,我应该相信他会喜我对不对?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总是好害怕他有一天会嫌弃我不是个正常人,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爱得愈深就想得愈多。

  标准的陷⼊情网不安症候群。

  “我想扁你哦。”正在玩着电动玩具的冷映析丢下手上的‮乐娱‬,回头龇牙咧嘴地。“对我老哥这么没有信心哪,欠揍。”

  “可是——”

  “没有可是啦。”冷映析大叫,软绵绵地扑上前,一把抱住卫然。“不管啦,人家就只认定你这个嫂子啦,安啦安啦,我会架着老哥上教堂,让他说:YES,I do!”她很豪气的发誓。

  凯冷哼一声,惹起冷映析的不満。“怎么,你不相信我是吧?阿然,我可是个童子军,要信我啦,信我才会得永生啦。”

  “明明很老了,讲话还这么幼稚。”

  “你说什么.谁说我很老啦。”冷映析火大的扬起拳头,在凯眼前晃呀晃的。

  平时,她最喜和凯逗嘴了,该说她们是一见如故吗?应该是一‘吵”如故吧。

  “别吵了,对了,映析你不是要回去了吗?还是要再多住几天?”如同往常,卫然又忙着作和事佬。

  “老哥派我留下来做保镖啦,放心放心,有我在,啥米都不惊啦。”冷映析豪气⼲云的拍拍口。

  “保镖?在哪里?”凯故作左顾右盼状。

  “你——”

  凯又要和冷映析“杠”上了,卫然看得有点头痛,唉,两个长不大的小孩。她们增长友谊的方法还真特殊哪。

  “叮咚!”突然其来的门铃声完全传不进两只⺟老虎的耳中,卫然只好自己去开门。

  “是谁——啊!”卫然这声惨叫太迟,嘴巴立刻被手掌耝鲁的捂住,強烈的手劲让她动弹不得,被踹开的大门一下子涌⼊好几个佣兵,如狼似虎的一窝蜂涌上。

  “Shit!”凯一下子从沙发上跃起,全⾝处于戒备状态。

  但她又能有多少胜算?她的伤未愈,抵得过半打对准她的口吗?

  凯和冷映析背靠着背站着,谨慎的目光迅速的扫量着环境,不约而同摆出自卫姿态。

  “好久不见了,凯、未来。”欧志得意満満走进室內,养胖的脸庞上尽是油光的狞笑:“没想到吧,⾼不⾼兴见到我呀?”

  “放你的大头庇。”凯咒骂着。

  欧劈头就给了她一巴掌。“回答不对。哼,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逃到这里来了,不过这更好,让我一箭双雕,哼哼哼。”“放开我——晤——”被掳住的卫然因为反抗,很快被注了一针镇静剂而昏了过去。

  凯主动出击,出奇不意横扫飞腿,当头罩门就将一个佣兵的踢掉!

  冷映析也不迟疑,心有灵犀地在凯行动之际,娇叱一声,夺下前面的,往对方下颏赏了一拳!

  “可恶!”不敢置信自己带来的人居然随随便便就被两个女人撂倒一对!“抓住她们!”

  佣兵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不过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抓住她们。

  “‮子婊‬!”欧狠狠往冷映析的‮部腹‬赏了一拳,后者随即痛昏过去。

  “他妈的,你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凯破口大骂,祈求欧的注意力会转移到自己⾝上,不再继续对付另外两个女人。

  “哟,你倒还有精神的。”欧狞着一股诡笑,往凯绷紧的脸上啐口⽩沫,这种极尽聇辱的举止让她气得眼都烧红了。“看来你是⾼兴见到我的,问声好吧,小妞。”

  “放你的大头庇,烂人。”凯被‮腾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仍极尽讽刺:“没种的家伙,除了会欺负人以外,还会⼲什么?落井下石的走狗,别以为你替那个家伙做事,我就会怕你了。”

  欧气得浑⾝发抖,怒极反笑:“很好、很好。”

  他迅雷般出手,一把就抓下她包扎伤口的绷带,刹时间让她鲜⾎淋漓、痛彻心肺!

  “女人!”欧疯了一样攻击,拳拳挑准她的伤口,凯虚软得几乎站不住脚,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欧先生,她昏过去了。”一旁的部下赶紧提醒他。“宙大人不是说过,要将她毫发无伤带回去的吗?”

  “管他的。”欧鼻息浓厚的了好几下。“留她在这里等死吧,没给她补一是老子大发慈悲了,反正到时候对大人说她拒捕反抗,一时失手就可以了,又不是多重要!”语毕,他立刻命所有人撤退。

  不是多重要吗?

  只怕欧是大错特错,至死位不能瞑目这点吧。

  “映析?映析?你醒醒啊。”冷杰心急的用力拍打妹妹的脸颊。

  急匆匆赶回家的冷杰⼊门便看到満目的疮痍,心痛的发现卫然的失踪及妹妹的瘀伤。

  和他同来的宙则僵硬着脑,缓慢的走到倒在一汪⾎泊的凯⾝旁,冷冷看着她痛苦挣扎的呼昅着。

  “痛痛痛痛!别打我啦…老哥,不好啦,有人闯进来了!”清醒过来的冷映析一把抓住冷杰的⾐领,情急的大喊。

  “我知道。”他的心已沉到海底。

  卫然?不用问,一定是被欧带走了——为了那个宙该死的命令!

  “老哥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嘘,不是你的错。”冷杰安抚着她,抬眸看着宙飒然的背影,不觉怒气翻腾。“哪,事情变成这样,你満意了没?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会有什么话要说?”宙倾⾝蹲俯。“要我说我后悔自己曾下达的命令吗?没用的,事情重新来过时,人类总是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你——”

  “不过,”宙抱起了凯,炽烈的怒火开始显现在话语间。“他居然敢动我的人,这是我的错。”

  他的人?

  冷杰赫然发现他不是在指卫然,而是——凯。

  “当初欧找上我毁灭逞‘历史’时,我只是觉得有趣才答应的,因为,‘历史’本我创之、亦本我毁之。也许我是错了,不过,我从没后悔。”

  他垂下眼,盯着凯的苍⽇面容。“一直到现在。”

  冷杰迫不及待发问。“这表示你愿意对‘未来’放手了?”

  宙置若罔闻。

  “他居然敢对她下手,我说过要毫发无伤的——”

  “也许他认为‘未来’毫要无伤就行了吧。”冷杰就是忍不住想小小讽刺他一下。

  “或许。”宙轻松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反常刚反应,冷氏兄妹都不约而同地倒菗一口冷气。

  “来吧,冷先生,我答应你,把‘未来’带走吧,我不会再派人找她。”宙率先往门口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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