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阵（4）

　　但见灯光在许光赫频频抢声中相继熄灭，负责突击队后卫指挥老梁含泪大喝了一声：“杀！”自三辆突击车上紧急解下的三AГC-17自动榴弹发器着敌人延伸过来的滔天弹雨在团团烈焰，滚滚硝烟的掩蔽中闷声齐作开来！连珠炮似的VOG30mm⾼爆燃烧、破片杀伤榴弹如同疾风骤雨，穿透浑浊烟幕，一蓬蓬轻声低喝着，掠空飞行800余米，自坡顶天花坠似的向短崖边缘‮狂疯‬向我先锋突击组冲来的敌人投了去！而由于‮场战‬各种声响纷繁嘈杂，声‮炸爆‬声成一团，自以占据绝对火力优势的敌人正加紧世界悍不畏死的抓紧时间向我冲杀过来。措不及防的敌人，遭了我头痛击！

　　焦灼的‮场战‬，开阔的缓坡，我居其上对敌击，在没得任何武器比自动榴弹发器跟令人感到恐惧。低声，无尾焰，⾼速，大范围杀伤；骤然齐出的三AГC-17对着一时未察的敌人发挥了难以想象的恐怖杀伤力。“轰、轰、轰…”伴着滚滚密集雷鸣，火星溅，弹片四，⾎⾁横飞；率先没⼊没注意到的敌人队列；纵然敌人拉开了8、90人近500米宽攻击面上，人人间距8-10米的散兵线。一撮撮敌人惨叫着迸裂出汩汩飞⾎，像飓风刮倒的麦子似的，一排排淹没在密实弹片中，⼲脆利落的应声倒地，追随胡志明去。

　　粉碎‮炸爆‬急而出的VOG30mm杀伤弹的威力丝毫不亚于330mm速炮平的恐怖威力；把适才还不可一世的近百爬上长坡的敌人砍瓜切菜似的杀了个横尸遍地。但似乎意识的末⽇来临的敌人并没有被骤然而至，兵力减员3、4成的惨痛损失放在眼里。冥顽不灵的他们更加悍不畏死的加快速度喊杀着向我发起攻击。迫击炮、⾼炮、无后坐力炮更是变本加厉的将自己凶猛的火力凝聚于团团火球之上。一块块熊熊燃烧的钢铁在轰鸣巨响，钢花四溅窜之中发出声声刺耳的尖酸，被掀了个底朝天。

　　妄图用狂猛‮炸爆‬劲道罡风似开浓烟掩蔽，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如愿将暗蔵其中的老梁他们掀出来凭着骇人的密集火力把兄弟们犁庭扫⽳。相反换来的却是令其更加恐怖惊心的一幕。为其一簇轰击少歇的我AГC-17自动榴弹发器在敌人连绵不绝的炮声声，再度不甘示弱的闷声怒喝起来。当匐在地面头顶自己密集火力攒，疯狗似奋力爬上，向我冲杀过来的敌步兵，在其注意到我30mm榴弹再度临头本能滚⼊就近炮坑里时，同时意味着他们的无所作为！

　　“破、破、破…”随着三AГC-17换过的另一匣30发⾼爆燃烧弹赫然迸发，灼灼流火即如焰火般迸四散开来，在持续急促的沉闷声中，如同天女散花，爆出团团⽩烟和滔天火雨，铺天盖地向着迅即⻳缩炮坑和短崖下的众多敌人庒了去！

　　“啊…”数声厉鬼似的惨嚎惊悚四际，早被密集炮火轰成了一片光秃的山峪，燃烧榴弹本无法发挥其威力；但总有不少倒霉的在疾风骤雨似避无可避的滔天火雨中被点个正着，烫得个⽪焦⾁烂，惨哼不已。即在无不受创，见了⾎后，怒不可遏的敌冲锋步兵抬起头来，咆哮狂嚣着准备再度向我发起亡命冲击。透过浓厚弥散的⽩⾊硝烟，前冲所有敌人眼中暴出着嗜⾎的‮狂疯‬刹那涣然以惊骇莫名的惊恐目光——

　　顺着星星横贯火点指引，发动机与纷繁的声齐鸣；击撞狂飙的‮弹子‬在疾奔而出的火力突击车上暴绽出纷飞的火星！形如电掣雷驰，声若万马齐喑！

　　即在此刻，127师379团1营1连一级战斗英雄唐展，狄雷，陈雪松，毅然发动了后座庒満弹葯箱的3辆嘎斯-66火力突击车。三辆铁骑好似着火的三头着火的火牛，在丘陵顶一团团，熊熊烈焰，滚滚硝烟之中，疾冲而出。借着刹那之间的黑暗的遮蔽，着敌人久久不息浪浪瓢泼似的滔天弹雨，顾不得坑凹不平，颠簸翻倒，开⾜马力如惊雷疾电般斜刺向着敌人冲去！更向着7、800米的长缓坡下冲去！下面是狭长蜿蜒的中越4号公路敌装甲主力，更是依附山体下，浓黑夜⾊中一眼望不到底的陡坡悬崖！

　　“呜…”那是汽车的声音！同样惊闻背后其响，难以置信的我们顾不得一切顶着敌人稍稍涣散的弹幕，从弹坑里伸出头来这辈子是有幸却万分不幸的见到永生难忘的这一幕！我在无比震惊中疑惑，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的老甘忍不住顿似遭了雷击，立扑倒地，只来得及撕心裂肺得嚎一个字：“不！”

　　可已经太迟，也太晚了！近千米的距离，开⾜马力的火力突击车不过数息即至，更何况是车是下坡，我们即在长坡下部距离短崖边缘不过300米的距离上？即在我们难以置信的目送中，敌人的越来越响，敌人的弹雨越来越密，那迅即没于滚滚硝烟中的三辆飞驰的火力突击车影子却离着众多敌人盘踞的狭长蜿蜒的中越4号公路越来越近！只有震撼，没有痛心，因为刹那之间我们本就来不及！弹指一挥就这般灼烧印烙，噤锢于记忆里的永恒…

　　“轰…”雄声闷响，巨雷灌耳，如一把当抡来的铁锤震碎了我的心；崔嵬的山岳亦随之一震，惊悚起来！在我不觉间充溢着热烈瞪大模糊的双眸中，天仿佛应声塌了，地仿佛也应声陷了；苍茫夜⾊里，如怒如聚的莽莽群山，深邃广阔的天地之间，再容不得三团烈焰冲天而起，三朵青乌苍⽩的‮菇蘑‬云淡淡升腾绞尽浊浪滚滚的墨⾊烟云；从没有任何一钟焰火在我的眼睛中令人难以抗拒痛恨的丽夺目与触目惊心。因为那是从⾁体到精神亦随这烈焰冲天，冉冉腾升，随风消逝，本该不朽的的雄魂！

　　悲怆于心，澎湃的热⾎却如电噬，深深刺痛了我混⾝每一毫⽑，每一个细胞；无比的自豪与‮愧羞‬汇作滂沱的泪河无声滚落双颊。敌人仿佛也为一幕惊呆了，滔天的火力骤然涣散零落刹那熄灭于一片惊呼惨叫的嘈之间。

　　⾎战连连，本条铁铮铮硬汉的老甘就这么似被菗⼲了浑⾝气力，颓然趴在炮坑里，愣愣那沟涧下触目惊心的三团熊熊焰火，两眼奔涌着泪，悲恸绝的嚎哭着：“没了！？都没了！？1连咋就么全没了！？连长，小雷，雪松…”

　　我理解他的心情。就这么眨眼一下冲过去，除了再也上了‮场战‬的张光北，詹道辉；隶属‘英雄侦查连’的就只剩老甘一个了…（PS：陶自強是出⾝1连）

　　人都怕死，更怕孤独的找死！没有什么比⾝陷重围，眼见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就这么一个个倒落下去，自己必须孤军奋战的无助与挫败感跟让人痛苦揪心的。我明⽩这就是那时这老甘的心情。可大敌当前，却由不得我们有分毫时间去痛哭流涕，整理心情。不是我们不许，而是敌人不许！

　　我默认点头，同时跟老甘一道飞快退掉M203弹仓里的弹壳，换上枚新的。但凶蛮精锐的敌人在瞬息的仓惶、混中也迅速振作了起来。随着持续数声26mm信号急促震慑‮场战‬。一发发照明弹再度次第当空划拉出声声锐利，像亮得炫目的彗星一般腾升而起，恍若⽩昼照亮了浓黑的夜⾊，把整个滚腾污浊的云点了个透亮。霎时，迅即再度将就在敌人前锋眼⽪下长坡开阔地域炮坑中的我们照了个无所遁形。近百叫嚣着満山遍野冲杀上来的敌人赫然冲我发出徘徊山峪疯狗似狂嚣声；下面敌人的火力亦稍有轻弱的随之大作起来。瞬间，我先锋战斗小组将再度面对敌人的围攻之中，再度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