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清狗，欺我华夏无人哉？！！

　　冒着铁弹横飞，湘军水师悍然杀入贡江，而那里关巨的大宋水师早已严阵以待。

　　这只水师的前身是天地会起义中的水师，原来的成员不过是从事广东内河运输走私的一个分舵，堂主就是关巨和何博。

　　因为中国东南部全是水网密布，赵阔不能不重视内河水师的建设，但是他也没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只是建造了一批坚固的平底大战船，上面装上西洋利炮，严格训练和军纪，因为广东到处是河，居民识水性，关巨这批人又是做这个买卖的，参军前人人都是里白条，水性和船技术都好得很。

　　这一点对于湘军而言是超越对方很多，因为湘军士兵入伍训练前很多都根本不习水性，曾国藩本人就喜欢招收山民，不喜欢招收水边居民，因为前者信息闭，更蠢更愚昧更可靠。

　　但宋军水师在面对湘军之前，并没经过什么悍敌，可以说作战经验对比湘军略显不足。朱清正为了抢夺战场主动权，势要水师得胜，又把陆军3000人加入水师，虽然这批人因为大部分都是桂粤天地会成员，水性和船都事半功倍，但配合怕还不数量。

　　而且因为成军时间不长，虽然依靠海宋强大的贸易优势，水师火炮和数量和质量毫不逊对手，但大船数量和大小船配合对比湘军也不足。

　　朱清正想到了这点，因而执意要亲自登船督战，他的座船是艘按了15门炮的大船。就排在船队地侧后阵，而水师旅帅关巨，在一艘快哨大船上领军敌。

　　“湖南佬过来了！开炮！打死他们！”关巨屹立船头。这个更想打仗甚至为此自己爬进深井一个月戒除鸦片瘾的江湖老大，看着面行驶过来的密密麻麻地敌船。提刀大吼。顿时大宋水师船队上空升腾起一团团的白烟，那是大宋百炮齐发；几乎在同时，湘军船队也猛地一震，白烟一样笼罩了他们。

　　这近百门炮同时在小小贡水上对。发出了震耳聋地恐怖声，整个江水都好像被震得朝岸两侧退去，只剩下这两头在白烟里若隐若现的狼与虎。

　　双方大船作为浮动炮台，加上两边在西洋炮操作上都训练有素。大炮对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弥漫大江的白烟里桅杆破碎、甲板断裂的声音嘎嘎渣渣清晰可闻，连城墙上辅助击湘军地大宋炮台士兵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这就好像两个拳手在同时把自己铁拳砸到了对方脸上，都是一窒，大船们竟然好像往后退了退，但双方大船下的舢板则如同鬣狗群一样冲了出来，冲入对方阵营开始烈撕咬。

　　舢板上的士兵们无论是湘军还是海宋，没有人拿火地，这种费时地击武器在这生死搏杀的战场上绝对不如冷兵器好使，他们手持弓箭。朝着敌人躯体击。如果是大船，就用火箭击。靠近大船了，就朝大船上扔出一个又一个的火罐想点燃敌船；又或者两只舢板贴在一起，而上面的士兵不要命的互相砍，血就从船舷间落进江里；又或者跳上大船，和上面的守军砍杀，抢夺大炮或者干脆烧船。

　　这个时代的内河水战对士兵而言比攻城战都残酷，因为就算你攻城，你面对守军的林弹雨，你的目标不过蚂蚁一般，而在这水面上，人和人面面相对，甚至可以闻得见对方身体上那恶心地汗臭，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怕死者就赶紧滚蛋，把路给勇敢者让出来！

　　湘军刚刚湘潭得胜，士气大震，本来水战最怕火攻，不管是大船还是舢板都有放火设置，但湘军们把自己舢板上挡板沙子都去了，人人赤着上身，把辫子盘在脖子里，手握大刀站在船里，愤怒地朝着海宋水军吼着靠近。

　　“嗖…咚！”一串尖锐的呼啸擦着水面疾飞而来，接着关巨座船上猛地一下大晃，关巨仰面跌倒在甲板上，刹那间一团巨大地黑影朝自己来，他惨叫一声伸手去挡，却是船帆，盖在了头上，等他钻出来，甲板上已经成一片。

　　往左边一看，那边船体上侧已经被发实心弹开了个半月形的口子，这炮弹在甲板一路飞窜，竟然撞断了一小桅杆，又把一个士兵的双腿齐切断，然后才撞断右侧甲板扶手，落进了江里。

　　“***！给老子还击啊！快开炮啊！”关巨大吼着，眼睛还没来得及离开自己这边的一群手忙脚的炮手，这时右边船下又扔上一个冒着烟的火罐，关巨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在面前划了一个弧圈，砸到甲板上的帆布上，顿时一片火起。

　　“灭火！灭火！该死的湖南佬！”关巨咬牙切齿一边下命令，一边跑到甲板右边起一杆火，探身出船舷，那里果然溜进来一条湘军的舢板，原来可以坐10-20人的小船上，只剩下三个辫子兵了，一个在船尾玩命划桨，中间一个脸朝下趴在是血水的船舱里，而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赤膊立在船头，一手拿刀一手拿火罐，又把一个火罐扔上了自己的船。

　　“你***！”关巨凶神恶煞的亲自瞄准这个背对自己的湘军，勾下扳机，那弹丸带着关巨的刻骨仇恨飞出，一头打碎了那家伙的肩胛骨，好像背后挨了一击飞腿，那辫子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就一个倒栽葱被进江里。

　　“为什么湘兵进来了？我的进攻士兵呢！”关巨大叫着，他在船舷上探头朝前看去，只见自己的舢板搏军已经纷纷退了回来，脸惊恐的调转了舢板疯狂往自己大船队里划，而他们后面就追着凶神恶煞般地湘军。

　　他们在江心争夺中失利了。

　　“叫齐征芥、路天瑞率队顶上去！”关巨有点惊慌的拉过传令官大叫起来。

　　正说着。船队最前列的两艘宋军大船受到舢板地火攻，甲板上烟火四起，士兵们像耗子们一样在甲板上窜。而湘军衔着刀在朝船上爬去，上去的赤膊辫子兵嚎叫着砍着他们面前任何一个会动地东西。

　　紧挨关巨旗舰另一艘快哨大船面对鬣狗群冲来的湘军舢板搏兵。慌乱的下了大帆，竟然在船队里就直接转舵掉头想逃命！

　　围拢在关巨这水师旅帅旗舰周围的都是大船，它本来就在战斗中离关巨旗舰越打越近，此刻猛地下帆掉头。对于正靠在右侧甲板栏杆地关巨他们眼里看来，好像一堵大山对着自己撞过来了。

　　目瞪口呆的关巨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甲板好像猛地跳了起来，把他旗舰上每一个人都弹了起来。就连一门铁炮都被掀翻了。在倾斜的甲板上滑了出去。

　　关巨跳起来地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撞旗舰掉头逃离地那船咆哮起来：“王忠勇！老子回去第一件事点你这个逃兵的天灯！”

　　但面前最严重的事情就是湘军舢板群已经攻进船队来了，而自己的舢板搏兵打不过敌人，这等于把不灵活的大船卖给了敌人当草巴子点，已经急傻了关巨在自己船的硝烟里瞪着远处越来越近那张牙舞爪驶来的湘军船队，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瞬间竟感到彻骨的恐惧，他也想掉头逃回码头了。

　　然后耳边传来的天崩地裂般地巨响把这个失去斗志地旅帅从头汗的失神中拉了回来，他扭头一看。呆如木。

　　刚刚撞了自己一下掉头回驶地宋军水师卒长（船长）王忠勇的那首快哨船简直如被天雷劈。

　　火光冲天中。上面碎片横飞，一人的桅杆破布一样飞到了空中。连一门铁炮都在关巨闭不上的眼睛前面飞了过去，落进了江里。

　　就在刚才，着王忠勇的逃船，三艘并排驶上来的宋军大炮船，在近距离内，毫无征兆的突然疯狂的朝着王忠勇的快哨开炮击。

　　二十几门自己人的铁炮如此近的齐，眨眼间就把这条船和上面的王忠勇以及他的近100名士兵全部送进江底。

　　“将军升帅旗了！”与此同时望哨几乎是用嚎叫的声音在狂吼。“将军直接击沉王忠勇？他亲自来指挥了？”关巨看着击沉王忠勇的那艘大船上风飘扬的帅旗，汗浃背。

　　本来是关巨是水师的总指挥，但是他听命于朱清正，后者是全军总指挥，但此刻朱清正突然冲到阵前，并升上帅旗，宣告着他已经取代关巨，要亲自指挥水师全军了。

　　在驶入阵前的路上，朱清正面对正面冲来的逃离阵地的王忠勇，面如寒冰的他下令马上击沉对方。

　　来的不止朱清正，朱清正把自己的水师预备队全部投入，除了紧跟他的三艘炮船，还有800人的舢板搏兵冲了上来，这些人一半不是水师，而是他朱清正的亲兵。

　　“全军开炮击敌大船！水军马上攻杀敌舢板！后退者就地处死！抵抗不力者就地处死！”朱清正的传令兵声嘶力竭的声音飘在船队上空，甚至在炮怒吼、嚎叫惨叫绞的战场上都清晰可闻。

　　这杀敌的决心，以及朱清正亲自坐镇最前线指挥的事实，让整个摇摇坠的大宋水师士气猛地一振，被好像一无形的巨锚锚定了，大宋船队的炮声再次洪亮起来，好像一次又一次在吼着一个字：“杀！”关巨把座船指挥权交给副手，自己亲自坐着小船前往新旗舰，一路上他们甚至杀了6、7个湘军，才在这短短的水路到达目的地。

　　“今天我座船所在的位置就是此战终点！只可前进，不可后退！后退半步就地正法！”面对湘军对着新旗舰的攒，在空中恐怖嗖嗖声绞的甲板上，朱清正端坐帅椅，两手替在那把开了刃的锋利宝剑把手上。

　　“将军放心，我马上派手下和湘兵搏！”关巨单膝跪在这年轻人面前说道。

　　“为什么是你手下？”朱清正一声冷笑，他指着关巨厉声道：“关巨！你亲自下舢板搏！若是败了，不必回来！”

　　“什么？”关巨愣了片刻，他一分钟前还是水师总统帅啊，现在就要站在小船船头和湘军搏？

　　“马上率领预备队顶上去！连湘狗都打不赢，还怎么驱除鞑虏！”朱清正冷哼一声，接着他握着剑站起来，昂然看向外面的连天炮火，对着湘军船队大吼道：“清狗，欺我华夏无人哉！”

　　身后跪地的关巨愣了片刻，然后的猛地一拳擂在了甲板上！

　　片刻后，关巨站在了舢板群的最前一条船船头，领着大宋狼群冲出船队，在炮弹打起的水柱之间穿行着，他提着大刀看着前面一样红着眼近的湘军。

　　他的牙齿癔症般的狠狠的磨着，突然，他猛地撕下了自己外衣，赤膊提刀立在船头的他，把手里的刀愤怒的指向前方，扭头大叫道：“清狗欺我华夏无人哉！是华夏男儿的，今天拼了！”

　　他的亲兵，21岁的年轻人，曾经给他点过7年的烟，此刻第一个冒着炮火站在了船舱了，他扒掉衣服，紧紧握住钢刀，大吼起来：“今天华夏男儿拼了！”

　　接着大宋男儿一个又一个从船里站起来，不再在乎过来的子弹和炮弹，他们看着前面面目可鄙的辫子兵，一个个出赤膊，握紧雪亮的钢刀，异口同声怒吼让江水都***起来！

　　“华夏男儿拼了！”的怒吼回在贡水硝烟之上，昂却并不消散。

　　4个小时鏖战，宋军新生水师击退湘军水师后它仍不消散。

　　这两句话成为了月系军队的冲锋口号，他们把它吼遍长江！

　　“清狗，欺我华夏无人哉！”

　　“华夏男儿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