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奕
下象棋打过谱的人都应该知道,列手炮是杀屎棋的下法,一般来说用列手炮的就是摆明了欺负对手⽔平不如自己,不过象裴炜这样和没下过的对手一开始就用这招的倒还是少见。
老徐看来也是打过谱的人,认得这招列手炮,当时就被呛住了:“你给我玩这个?是不是想找输哇?”
“走走看吧,赢了再说不迟。”裴炜轻描淡写的说。
他这个架势倒把老徐给吓住了,其实下棋和⾜球比赛差不多,各项竞技运动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有时候心理战也是一种好办法,从气势上先庒倒对手就能在最后的竞争中占据优势——打过谱的人也应该知道,对付列手炮就是应该来硬的,软一点都不成,稍微一软就会被对方一路庒迫到输为止,老徐搞不清情况,下得小心翼翼,结果被裴炜一阵猛冲猛打,盲拳打死老师傅,没走上四十步,就唏里哗啦被杀得大败。
“这么快就完了?”
听到这边“噼里啪啦”的摆棋声,老板诧异的抬起头来,这还没五分钟呢,一盘就完了?差距没这么大吧?
老板特地为他们两个外地人安排了个靠內的棋盘,是怕他们打搅到老客人,可是他没想到一盘会这么快就完了,就算是下快棋也不至于啊,难道中间的一个是大⾼手?
“你这下法不厚道。”老徐边摆棋边埋怨:“这下法明显是在诈我嘛,用大列手炮来吓我?这盘不算,咱们再来。”
“什么算不算的。”裴炜“呵呵”的笑着,心情大好:“一比零啊,我领先一盘。”
“好吧,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老徐咬了咬牙。
接下来的一盘依然由赢家裴炜先走,裴炜摆出来的又是列手炮,他想靠着气势把对方庒倒,让对方出昏着——因为从刚才这一局中裴炜觉察出来面前这个对手⽔平并不差,自己赢得也算侥幸,不过在第一盘赢了之后对方心中无疑会有影,下起来应该会好对付得多。
不过老徐也不是个善茬,他很快就调节好了心理,从第一步开始就和裴炜硬碰硬,两人下得飞快,让老板头摇不止——这样的快下法,除了臭棋娄子和家国快棋队的还有谁会这样下?
这局最后是平局,老徐从一开始就不怕和裴炜对子,最后车马炮对了个⼲⼲净净,两人就靠几个卒子纠了好半天,最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板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看裴炜这个开局和架势,他也大概猜到了第一盘裴炜是怎么赢得这么快的。
第三局又是裴炜先行,裴炜又摆出了大列手炮开局,连续三个大列手搞得老徐苦笑起来:“你能不能换个下法?”
“什么下法?”裴炜明知故问。
“比如说,屏风马?”老徐叹息起来:“三盘列手炮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会不会别的?”
“好说,什么都会,先赢了我这个再说。”裴炜笑嘻嘻的说:“到时候我再让你看看我别的绝招。”
“好,等着瞧。”
老徐咬着牙迸出这几个字,闷着头下了一子。
这次老徐气势果然不同了,在和裴炜硬碰硬的同时妙招迭出,裴炜一个大意,被对方用一个车的代价提掉了自己的两个车,虽然出尽浑⾝解数将对方最后一个车给搏掉了,但是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士象死得一个不剩,当老徐的一马两卒兵临城下的时候,裴炜只得无奈的投子认负。
“这盘应该不算的,当时我只是疏忽了一下,再来!”
裴炜嘀咕着就要摆棋,终于赢了一盘的老徐心情大好,摆摆手笑了笑:“今天算了吧,天已经很晚了呢,要不咱们明天再来?”
裴炜看了看表,才发现最后一盘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下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只得点点头:“好吧,就明天吧,我这半个月都会在武汉,只要有时间我就到这里来等你,不见不散啊。”
“嘿,巧了。”老徐笑起来:“我这半个月也在武汉办事,有时间我也一定来!”
裴炜和老徐握了握手,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钞票放在了棋盘上:“今天用列手炮和你下,不太好意思,这盘子钱该我出!”
老徐也没多加谦让,只说:“明天的我来出。”
接下来的连续五天,裴炜每天都是在上午处理一下俱乐部的事情之后就兴冲冲的跑到这家棋室来下棋,而老徐也没有失约,每天下午都准时来和裴炜杀上几盘。
两人⽔平不相上下,结果也是互有胜败,裴炜的棋风相当烈猛,总是在一开始就发起強大的进攻,如果你稍微露出一点漏洞就立即会被他抓住穷追猛打,直到全线溃败为止,而老徐的棋风也和他的人一样,堂堂正正,沉稳之极,同时敢于打硬战,虽然两人的⽔平算不上太⾼,但是棋局总是下得很精彩,搞得这几天老板也不看棋谱了,一直就守在他们两个旁边观棋,倒也自得其乐。
这天最后一盘是裴炜输了,他也输掉了今天的总局数,不过以这六天的战绩来看,两人正好打了个平手,各自赢了三天,就连老板也在啧啧称奇:“象你们这样下得这么平的对手还真是少见…好多下了好多年的搭子都还有差距呢!”
今天本来是论到老徐付帐,裴炜却抢着将帐付了:“老徐,这六天下棋的⽇子真痛快…可惜的是,明天我有事,肯定来不了了,我想说一句…和你下棋,真是过瘾!”
“嗨,我说是什么呐!”老徐一晒:“我也正想说这句话呢!明天我也有任务,不能来了,不过后天就有时间了,你后天有没有时间啊!”“有!绝对有!”裴炜喜笑颜开:“那就后天,还是不见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