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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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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车队中,有几辆马车并非装载的粮食,而是装载着下们在郭朴的命令下,很快腾出了一辆马车,车厢内铺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匹,把只穿着内衣的狗子放了上去,在他身上,同样堆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匹,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只出了一个脑袋,如此,狗子的神智才随着身体的恢复慢慢恢复过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多少也耽搁了一些时间,郭朴命令人爬上马车,挥动马鞭,鞭打拉车的马儿,奋力追赶前面的车队。

  过了沱河,道路变得更加难行了,道路的中间不是冻得僵硬的冻土,就是薄薄的一层冰屑,虽然可以跟着前面马车的车轮痕迹行驶,马车却也免不了颠簸不堪。

  因为战的原因,这条驰道已经很久没有维修过了,上一次,高畅方面的运粮队在这条路上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有时候,甚至要动员运粮队的人员重新修筑道路,才能使得马车通行,在之后,高畅方面的人向魏刀儿方面有所抱怨,魏刀儿才动员他的人在自己的辖地重新维修驰道,使得运粮队能够顺利通行。

  就算如此,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这条道路也是甚难通行,虽然是平原地带,却让人难免不把这条路和那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相提并论。

  “现在什么时辰了?能赶到目的地吗?”

  狗子恢复神智之后,又开始挂念起自己的任务来,他的声音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响起,略微带着一丝沙哑,身边的亲卫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那个亲卫伸手掀开前方挡风的布帘,探出头去,瞧了两眼,方才缩回头,答道。

  “头儿,现在大概是酉时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听兄弟们说,快到了,能够在入夜前赶到。”

  “那就好!”狗子如释重负一般长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止了前进,车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从车外,传来了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什么事?”

  狗子猛地睁开眼睛,身旁服侍他的亲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正要掀开布帘打探之际,有人登上了马车,掀开了布帘,探了一个脑袋进来。

  “张忠志,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车队为什么不走了?”

  那个亲卫忙出声问道。

  张忠志瞧了躺着的狗子一眼,低头行了个礼,说道。

  “头儿,外面有人阻路,好像是魏刀儿方面的人,大概是巡逻的斥候,郭老大已经前去涉了!他让我来告你一声,叫头儿不用担心!”

  “很好!你下去吧!”

  狗子有气无力地说着,他的身子在布匹下不停地打着哆嗦,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使不出半点劲来,担心也是无用,一切只能靠外面的郭朴。

  在救援落水的狗子时,郭朴幸免于难,只是小腿掉落在河水之中,所以,没有落到狗子一般的田地,现在,他自动成为了整支车队的最高领导人,当有突发情况发生时,就该他出面处理了。

  他站在车队的最前方,神情毕恭毕敬,在他前面十来步远,几个骑士骑在战马上,手持马槊,槊尖直对着他,在那些骑士的后方,稍远一点的小山坡上,还有十来个骑士骑着战马来回趟着小步。

  一个头戴铁盔的骑士离开伙伴,手持马槊,朝郭朴疾奔了过来,待要冲到郭朴身前时,突然勒住马缰,战马高扬的前蹄就在郭朴的眼前晃动。

  “哎呀!”

  郭朴假意惊呼一声,朝后退去,一股坐在冰冻的泥地上。

  那个骑士的马槊槊尖直指郭朴的鼻尖,他的视线桀骜不驯,在车队旁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在郭朴脸上,厉声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儿?”

  “大将军息怒!”

  郭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的们,是夏王派出来的运粮队,小的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小的们负责将这一百多车粮食送到魏帝老人家手中,还请大将军您明察秋毫,小的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啊!”说罢,郭朴涕泪俱下,目光落在鼻尖处那冰冷的槊尖上面,充了惊恐和不安。

  “哈哈哈!”

  那骑士放声高笑,收回了马槊,槊尖直指长天。

  “你们这些家伙,运气真好,要知道,老子们就是魏帝他老人家的军中健儿,今天你们这些家伙碰见老子,算是走运了!”

  “嘿嘿!”

  郭朴脸媚笑,连连称是,嘴中阿腴奉承之语不断,好似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倒海,那个一发不可收拾,听得那个骑士也不由自主地出了笑颜。

  不过,那个骑士的话的确没有错,郭朴他们一行碰见这些人的确是走了大运。

  在前面二十多里的狐丘,有一个军营,在那里驻扎着一支

  的队伍,由魏刀儿的五太保魏毂辘率领,负责防护深

  当初,严冬将临之际,魏刀儿为了度过严冬,不得不和宋金刚分兵,率领十多万人从上谷南下,途经博陵,安国等地,一路能抢则抢,不能抢则挥师绕过,然后攻下深泽,以此为据点,就食四方。

  他之所以南下深泽,打的注意非常简单,若是仍然无法度过严冬,就会率兵东进,进入高畅控制的河间郡就食,一句话,反正我过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

  后来,高畅答应了他的条件,愿意尊他为兄,向他的军队提供粮食,于是,魏刀儿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解除了战争动员令。

  为了减少负担,他将聚集在深泽一地的大军向四面八方派了出去,由号称十三太保的十三个义子统领,除了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之外,还让他们想办法自救。

  所以,现在驻扎在深泽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老营的老弱妇孺,称得上精锐的只有他的三千亲卫队。

  当然,就算是和高畅订立了盟约,高畅方面的运粮队也时不时地运送粮食过来救急,对高畅,魏刀儿仍然并不是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

  所以,最受他器重的五太保就率领着三千兵马驻守在狐丘,而这里是从乐寿通往深泽的必经之路,要想从乐寿出兵攻打深泽,就必须经过这一关。

  五太保魏毂辘是一个非常勇猛的将领,武艺也极其湛,在魏刀儿的十三太保中,只有他有能力和宋金刚的部将尉迟恭一战,故而,深得魏刀儿器重,所以,让他率兵驻扎在狐丘,不需要他带兵出去四处打野食,他军中的供给全由深泽的魏刀儿提供。

  这支拦住运粮队的骑兵队伍就是魏毂辘派出来巡逻的斥候队,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正要收兵回营,在回去的路上,正要遇见了狗子和郭朴他们率领的这支运粮队。

  要是他们没有遇见这支运粮队,那么,等郭朴他们一行赶到狐丘之时,就会是入夜时分了,在夜间,魏毂辘是绝对不会打开营门放这支运粮队进来的,毕竟,在不知道这支车队的真正底细之前,他不敢冒险。

  要是郭朴他们一行今晚不能入驻魏毂辘的军营,就会误了高畅的大事,那个后果就必须由他们承担,所以,当那个巡逻小队的队长说郭朴他们遇见自己是走运时,郭朴深以为然,于是,马之词更是源源不断地朝那个队长飞去,拍得那个队长神魂颠倒,自以为是当代之孙武,吴起。

  在那支斥候小队的带领下,运粮队一行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赶到了魏辘的大营前,因为有一支斥候小队未归,所以,大营的营门还未关上,运粮队一行终于进入了军营之中。

  进入军营之中后,郭朴和那些扮成民夫的手下就在军中士卒的刀之下,聚在了一个空地上,空地内,点燃了许多篝火。

  狗子这个时候也已恢复了正常,他穿上衣衫,被赶下马车,混在了人群之中。

  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刀,郭朴和狗子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和身边人一样,抱着头,蹲在地上,带他进营的那个斥候队长站在他身侧,对他笑着说道。

  “你们不要惊慌,这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一些士卒爬上了马车,进行临时检,他们将马车内装着粮食的布袋抬了下来,然后,解开布袋的口子,把粮食抓出来检查。

  狗子和郭朴等人心惊跳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检了好几辆马车,发现车中装的都是粮食,然后,停止了检查,命令郭朴他们站起身,重新将粮食装上车。

  “得罪了!”

  那个斥候队长笑着拍了拍郭朴的肩膀,郭朴唯有假装敦厚地笑了笑。

  虽然,没有检查出什么违物品来,魏毂辘的人也没有放任这些民夫不理,而是命令他们围着马车歇息,不允许他们走出规定的范围,防止他们打探军情,在他们周围,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卒在小心戒备。

  现在,正是军中进食的时辰,魏毂辘的人自然不会为这些运粮的民夫准备膳食,狗子他们一行的膳食只能自己解决。

  在车队中,狗子他们准备着几口大锅,也储备着一些食,一连几天都在赶路,特别是在这样冷的天气,光是干粮是顶不住的,所以,他们将就空地中燃烧的篝火,将大锅架了上去,盛雪水,待锅中的水沸腾之后,将食放了进去,不多久,鲜得惊人的香味就随风在整个军营中飘起来。

  负责看守这些民夫的士卒们闻着汤的香味,纷纷起口水起来,要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现在是严冬时分,周遭野兽绝迹,就算想去打猎也不行,要吃,唯有杀掉自己的战马,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的香味倒还没有什么?接下来,这批民夫拿出来的东西才真正使这些家伙管不住自己的

  。

  狗子和郭朴他们从马车上取下了几个陶瓷罐,解开陶瓷罐上的封盖,顿时,让人熏然陶醉的酒香之气飘了出来,那香味是如此的清醇,让人难以自已。

  在北方这些哭喊之地,要想御寒,除了多穿衣衫,少出门之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喝酒,魏毂辘手下的这些汉子基本上都是酒鬼,而他们的头领魏毂辘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就算是在物资供应如此缺乏的现在,基本上也是无酒不

  郭朴他们拿出的这些酒是根据高畅的秘方酿制的纯正烈酒,也就是在陶然居专卖的那种烈酒,完全不同于这个时期所酿制的浊酒,可以说,这样的酒,只要小小的喝一碗,完全当得上喝一坛浊酒。

  高畅掌握着几种酿酒技艺,有像徐胜治这类的文人特别爱喝的碧玉酒,也有像郭朴拿出来这类北地豪汉子特别爱喝的烈酒,郭朴他们这一行带了许多坛这样的烈酒,几乎把陶然居所有的库藏都搬干净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军营的主将嗜酒如命,郭朴他们才带了这么多的烈酒而来,其中,自然蕴藏一些旁人不知晓的阴谋。

  一口浓浓的汤,然后抿上一小口烈酒,身边是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的外面是无边无际的黑夜,雪虽然没有下了,风却仍然在猎猎的吹着,如此之夜,对每一个豪的北地汉子来说,实乃难得的良辰美景啊!

  “各位军爷,天寒地冻的,大家也来喝上一口热汤,用小的们的劣酒来润润喉咙吧?”

  郭朴站起身,向警戒线外的士兵们发出了邀请,其实,就算他不邀请,这些兵痞子也按捺不住,想要过来分上一杯羹,待他发出邀请之后,那些人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一拥而上,混入了他们中间。

  那酒的确够烈,这些家伙并不清楚这一点,待一碗白酒下肚之后,顿时个个头晕脑,不知身处何年何月,何时何地了,一个个地和郭朴他们兄弟相称起来,有的家伙甚至就着火光跳起胡舞来。

  一刻钟之后,一群衣甲鲜明的士卒闯了进来,为首一人圆膀脸虬髯,一对铜铃般大的双眼,在人们脸上那么一瞪,胆子稍小一点的都会忍不住双脚发抖。

  此人正是军中的主将魏毂辘,也不知道他是闻到了酒香,还是听到了喧哗声,这才赶来的。

  那些还没有醉意的士卒纷纷站起身来,担惊受怕地望着急冲冲闯进人群中的魏毂辘,已经喝醉了的则仍然发着酒疯,对其视而不见。

  魏毂辘并没有理会这些,他大步向前走来,将几个向他行礼的士卒推开,来到篝火旁,抓住一个酒坛,仰起头,就着坛口大口大口地着烈酒,半晌,方才把酒坛放下。

  “好!好酒!好烈的酒!”

  他的身形微微摇晃,脸通红,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这是哪里的酒?真***舒服!”

  “这是乐寿陶然居出产的烈酒,天寒地冻的,小的们为了御寒,所以备了不少酒在车上!不知道将军大人满意不?若是将军大人满意,小的们愿意奉上几坛,略表心意!”

  郭朴在一旁陪着小心,脸带笑地说道。

  “几坛?”

  魏毂辘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

  “如此美酒,让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喝了完全是糟蹋,你们这里有多少这样的酒,老子全要了,今儿个,就要弟兄们打打牙祭,大碗喝酒,大口吃!”

  “这个?”

  郭朴面犹疑状。

  “怎么?不想给!“

  魏毂辘继续瞪着他。

  “哪里?”

  郭朴继续陪着小心,笑着说道。

  “所谓酒壮英雄胆,这烈酒只配英雄喝,将军大人是英雄,这酒自然该奉送给将军大人!”

  郭朴回过头,对手下喝道。

  “弟兄们,将车内的酒坛抱下来,交给军爷们!”

  “如此甚好!”魏毂辘摸着胡须,笑着说道。

  “有酒岂能无,这样吧,你们既然是运粮队,我们这里也需要粮食,你们就留下来几车粮食来,粮食留了下来,那拉车的骡马也就没用了,就拿来斩杀,烹成羹,让本将军的儿郎们享受如何?”

  “这个?”

  郭朴面犹疑之,一脸疼,不过,他很快咬了咬牙,用力地点点头。

  “哈哈哈!”

  魏毂辘哈哈大笑,转身离去,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他手下的儿郎们处理,不需要他在此。

  郭朴和狗子换了一个眼色,然后,面悲戚地瞧着魏毂辘的士卒们任意妄为,半晌,低下头,看上去似乎在悲痛自己的损失,如果,你就在他身边,并且在仔细观察他的话,你当可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绽放出一偻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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