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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瓦岗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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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充亲率两万大军渡过洛水,朝偃师城近。

  山风凛冽,从北邙山向西吹来,帅旗风招展,高耸入云,黑色的旗面上,金色的王字随风翻涌,猎猎作响。

  王世充纵马从阵前缓缓驰过,目光如同冷电,在将士们身前一掠而过,士兵们按照队列笔直地站立,沉默地注视着马背上的王世充,目光中半是冷漠,半是疯狂。

  王世充纵马来到一个小山坡上,间的佩剑,剑尖直指苍穹,他对着士兵们高声喝道。

  “英勇无畏的勇士们,今一战,无关胜败,关乎生死,胜,则功名富贵,金银财帛,人人皆有;败,大家则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是为了大隋帝国而作战,也不是为了东都的那些大臣官僚,更不是为了我王世充,你们只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战,前进未必生,退后则一定死,为了能够活下去,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吧!将敢于挡在你们身前的敌人一一铲除!”

  说罢,他调转马头,佩剑指向前方,厉声吼道。

  “儿郎们,随我往前,死战不退!”

  “杀敌!”

  “杀敌!”

  突然间,队列内战鼓雷动,数百面大鼓同时敲响,随着震耳聋的战鼓声,将士们群情汹涌,他们高呼杀敌,踏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行去,就算是神佛当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也要将其化为齑粉。

  天地之间。气氛显得格外肃杀。

  辰时初。李密率领瓦岗军出了北邙山大营,在偃师城西四十余里的洒水原挡住了王世充地大军,这次出战。瓦岗军几乎是倾巢而出,留守大营地不过是数千老弱。

  瓦岗军的总兵力共有六七万人,分为左,中,右三军,兵力足有隋军的三倍有余。从气势上来说,完全倒了东都隋军。

  右军由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三人率领,共有两万余人,都是在童山大战时投降李密地大隋骁果,他们投降李密之后,李密对这些人格外宠信。粮草辎重等供应,无不及时可靠,对将领们也重赏有加,目前来说。他们还是愿意为李密拼死效力。

  左军由单雄信率领,也有两万余人。除了单雄信的本部人马外,还有许多慕名来投的各路义军,这些义军最大的不过数千,实力小的不过数百,他们为李密效命,听从李密的命令行事,李密向他们提供粮草辎重,大肆分封官职给那些统领,然而,那些统领仍然掌握着自家部队地指挥权和人事权。

  李密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部队收编,只有收编休整,优胜劣汰之后,将指挥权归于中枢,方能形成比较大的战斗力,这样的道理李密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敢去做,不敢像高畅那样将军队的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担心这样做会因为瓦岗内,那些义军将领会认为他李密是在夺自己的权,如此,就不会有后来人前来投奔他,瓦岗的势力就不能在尽量短的时间获得扩充。

  当初,他杀翟让,是因为翟让表面上虽然推他为主,却事事与他作对,为了令出一门,他不得不痛下杀手,除了极少数心腹外,瓦岗军的其他将领都和翟让不睦,所以,这件事情地影响虽然很坏,在瓦岗军一帆风顺的情况下,倒也算不了什么,但是,若是他向那些慕名来投的义军统领下手,剥夺他们的军权,由于利益地关系,他们就会与之对抗,如此,瓦岗军对他的向心力必定会土崩瓦解。

  所以,虽然知道部队不整肃不行,不然,表面实力强大,实际上战斗力却不是真正地强大,经过童山大战之后,这一点更为明显了,李密仍然决定先击败王世充,进入东都之后才展开整军行动,那时,他声势达到了顶点,那些义军统领再是不服,也不敢反对他的决定。

  中军则是李密的精锐部队,也有两万人,其中有两千内军骠骑,瓦岗军全盛的时候,他的内军骠骑足有八千人,然而,经过连番恶战,损失惨重,兵源和战马都来不及补充,现在,只有两千多人了,不过,李密还是坚信凭借这些人,那个手下败将王世充仍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方才倾巢而出,准备彻底击溃当面之敌。

  李密仿佛瞧见自己正乘着华丽的车驾进入了东都洛那高大的城门,城内,士绅百姓们披着锦缎,挥舞着彩旗正在为他欢呼。然而,战事一开始就不顺利。

  陈智略等新近投降的人和单雄信等瓦岗旧臣之间,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李密的中军极其骄傲,不但看不起那些义军统领旗下的乌合之众,同样也看不起手下败将的陈智略,樊文超,张童儿部,三路大军的作战方式各不相同,相互之间毫无配合可言,只能是各自为战,李密将军队分为三路,而不是集结在一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加上战场分外宽广,旗语,鼓令等联络方式都派不上用场,三路大军之间的联系全靠传令兵快马来报,命令有所延误,有所迟缓,或是错也在所难免,虽然,李密命令三路大军在辰时初统一出兵,然而,由于路途的不同,行动的速度不一,当李密率领中军赶到战场上时,单雄信部和陈智略部却不见踪影。

  这个时候,单雄信方才集结好队伍,缓缓从左军大营行出,前锋还在通往战场的半道上,至于,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率领的降兵,还没有走出大营,对这三个降将来说,手底下的兵就是他们荣华富贵的保证,语言上无妨对李密忠心耿耿,行动上。则需要像后世之人过马路那样。一看,二站,三通过了。

  所以。他们的行动才如此缓慢,他们也害怕到了战场上,李密会让他们打头阵,让他们这些降

  去做炮灰。

  到了战场后,瞧见左右两军都未及时赶到,李密决定先扎下阵势。等左右两军赶到后再向王世充发起攻击,而就在他命令全军停止行军扎住阵脚时,王世充却突然指挥全军向他所在之处发起了进攻。

  没有任何试探的攻击,也没有保留预备队,两万隋军像一群饿疯了地野瞧见无数块骨头一般,漫山遍野地朝瓦岗军阵型扑了过来。

  是地,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

  过河的时候。王世充当着全军的面,让留守地部队烧毁了洛水上面的浮桥,他们只能背水一战,后退只能是死路一条。冲过去,挥舞手中的武器。直到杀穿敌阵,或是倒在敌阵之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况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卒。

  李密没有料到一向用兵优柔寡断的王世充居然会如此孤注一掷,甚至,还没有到冲锋地距离,他就命令隋军小跑着冲了过来,没有阵型,没有丝毫的试探,一时间,他有些发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在这鲁莽的行动藏着什么阴谋。

  事实证明,李密完全想多了,很快,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忙下令瓦岗军还击。

  穿过稀稀疏疏的箭雨,王世充的先头部队一头撞入了瓦岗军的阵地中,敌我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他们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横刀,刀砍断了,就用手打,用脚踢,手脚断了,就用牙齿去咬,一时间,战斗惨烈无比。

  “喝!”

  —

  秦叔宝低喝一声,闪过对面刺来地长矛,左臂往下一沉,夹住了长矛的矛柄“啪”的一声,长矛被他硬生生折断,与此同时,手中的横刀猛地下劈,砍在敌人地头盔上,深深地陷了进去,那人摇摇晃晃地向前踏了两步,然后猛地栽倒在地。

  秦叔宝收回横刀,却发现手中一轻,那横刀已经折断为两截了,一刻钟不到,他的长槊,以及这把横刀都已被他杀得报废了,战事地烈程度可想而知。

  一个敌将怒吼着往秦叔宝扑了过来,秦叔宝不慌不忙,将断刀往那人掷去,那人一偏头,断刀贴着他的头盔飞出,正好砸在他身后的一个隋军面门上,那隋军发出一声怪叫,掩面倒下,随后,有人从他身上踩着奔了过来。

  扔出断刀之际,秦叔宝向前疾奔,几步距离,瞬息即到,此刻,那员敌将才刚刚将脑袋扭过来,视线中,一个砂锅大的拳头面奔来,砸在他的脸上。

  “啊!”敌将发出一声惨叫,本能地挥舞横刀,却不想手腕已被秦叔宝紧紧握着,不得动弹分毫,他待要使力挣扎,手中的横刀却已手而出。

  秦叔宝抢过那敌将的横刀,顺手将刀刃刺入敌将的腹部,身子急冲而过,刀出,血溅,那敌将向前踉跄了几步,踩在一具尸体上,跌倒在地。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秦叔宝已经向前奔了十余步,杀了七八人,手中那把抢来的横刀也被折断了,他的身上却也多了好几道伤口。

  隋军虽然疯狂,作战起来不顾生死,在一刻,也被他的勇武所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瞧见赤手空拳的他,居然不敢围上来,眼看秦叔宝的亲卫冲了上来,将他们的将军拉了下去。

  在前锋营统领秦叔宝的殊死拼杀下,瓦岗军止住之前的颓势,将阵线稳定了下来,隋军虽然在亡命的冲击,却没有冲出一个缺口来,这给后面的李密赢得了时间,在第一线的瓦岗军即将崩溃之前,第二线的罗士信就率领部队加入了战团。

  很好!

  李密眯着眼睛打量着战场,握在刀柄上的右手青筋毕,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在童山大战中,李密被宇文成都下战马,脸在沙石地上很是拖了一段路,现在,伤势仍未痊愈,脸颊上,像长着几颗麻子一样星星点点,一点也没有以往的飘逸神骏,腿上的伤势也没有好。走起路来有些微。在他沉思地时候,这形象显得格外地狰狞。

  当然,他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在他看来。隋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不过,对大局已经没有多大地影响了,单靠中军,自然是无法全歼当面之敌,最多只能打个两败俱伤。

  不过。现在只需要将王世充的部队拴在战场上即可,待得左右两军赶到,王世充这个娘娘腔就成为了瓮中之鳖,他李密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手到擒来。

  就在李密心中的如意算盘当当响的时候,在十余里外的北邙山,有一只隋军却在破坏他的好心情。

  经过昨一战,探明李密地中军大营扎在北邙山中后。王世充命令段达率领两百余骑当晚渡过洛水,瞒过瓦岗军斥候的探查,潜入了北邙山中,在山涧沟谷安顿下来。战马嘴上皆绑着嚼头,马蹄上绑着厚厚的布匹。士兵们也是食用冷食,饮用生水,所有的一切,皆以隐蔽为第一要务。

  今一早,段达就命令士兵给战马喂食,用干粮填肚子,然后,沿着溪涧沟谷摸到李密的中军大营后,在一个小山坡后隐藏起来,静待良机。

  当远处传来战鼓声和士兵们厮杀作战的声音时,段达知道机会来了。

  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唿哨,从地上一跃而起,同时,侧卧在身旁的战马也直起身来,脚尖在地面上一点,他翻身上了马背,手持马槊,槊尖直指苍穹。

  “儿郎们,随我杀敌!”

  说罢,他当先冲下山坡,朝数百步外的瓦岗军大营冲去,在他身后,二百余骑如同风卷残云般从山坡上急掠而下。

  李密刚刚才率领大军出营,营寨外地防御工事皆已撤除,营内的守将没有料到会遇见敌人的突袭,因此

  有重新将那些防御工事恢复,营寨前一马平川,段达兵没有遇见丝毫阻滞就杀入了瓦岗军地大营之中。

  留守在营地内的瓦岗军多是老弱病残,遇见敌军地突袭,他们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营地内窜,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大家除了慌乱之外还是慌乱。

  战败了?战败了!

  不知道这股敌人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士兵们自然认为是前方的密公打了败仗,敌人的追兵已经冲到营寨中来了,既然已经战败了,那么,就该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了,怎么做?自然是逃跑啊!

  于是,段达和他的轻骑兵在瓦岗大营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地,他们挥舞着火把,纵火焚烧帐篷房舍,粮草辎重。

  顷刻之间,大火冲天而起,不多时,就连绵到了全营,瓦岗军的大营很快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浓烟滚滚,遮天蔽,直冲云霄。

  这时,前方正在和王世充战的瓦岗军发现了后方的不对劲,那么大的烟尘,只有瞎子才看不到,北邙山一带的上空,被火光映照得就像仍然在淌鲜血的伤口颜色,由于风向的原因,人们垂死时的哀号不时地传了过来。

  瓦岗军的军心有些摇动了,有的人开始在往后望,有些亲人留在营中的士卒甚至开始转身往后奔跑。

  这时,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出现了。

  在敌我双方战的一个小土坡上,一群隋军的悍卒将一个面貌与李密异常相似,身着一样衣甲的人,用绳索绑着,押到了山坡上。

  “李密被捉了,我军大胜!”

  数十个专业大嗓子齐声高呼,他们的声音压制住了战鼓声,厮杀声,士兵们慢慢将目光转了过来,望向那里,有的人甚至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上,不由放下了刀剑,对面的敌人同样在望着那里,也忘记了砍他一刀。

  “万岁!”

  隋军军心振奋,齐声高呼,他们变得更加勇猛了,宛若下山的猛虎朝瓦岗军扑了过去,与之相反,瓦岗军的士气却一落千丈,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晓得后方的大营被袭破,主帅也被隋军捉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拼死作战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大溃逃开始了,瓦岗军的士兵们丢下手中的刀,一窝蜂地往后面逃去。连将领们也忘记了阻拦。他们同样混入了逃亡地大队之中。

  李密自然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然而,溃败之局一旦开始。就不是他可以阻止地了,队伍的人心已经散了,就算他站在那些逃兵的面前,也制止不住那些逃兵溃败。

  既然,大营被王世充袭破,左右两军仍未赶到。中军又无法止住溃败,那么,大势已去!

  李密长叹一口气,心如刀绞,在亲卫地帮助下,他好不容易才上了战马,往后方奔去,混入漫山遍野的逃兵之中。

  得知中军失败的消息。单雄信急忙停止了进军,他调转马头,命令全军往洛口仓方向退却,如果。这个时候,他不是保存实力。而是率军继续前进,阻击久战已疲的王世充部,就算不能击败王世充,至少也能止住中军的颓势,使李密不至于一败涂地。

  然而,他听信了流言,几个前去探查的斥候都说密公被王世充捉住了,这消息让他胆寒无比,另一方面,又让他滋生了一丝野心。

  现在,他手底下有两万多人,只要将这两万多人平安地保存下来,尚大有可为。

  偃师城有裴仁基和郑珽镇守,不是他地安身之处,而洛口仓只有元真和数千瓦岗军看守,元真是个文臣,不是带兵的将领,同时,这家伙也是个小人,当初是翟让的推举,李密才让他担任了记室,不过,李密一直提防着他,没有让他参闻军机要事,把他安排在后方,让他看守洛口仓。

  邴元真和单雄信都是翟让时期的旧人,既然密公一死,只有单雄信率领这两万人回师洛口,元真不敢不任其为主,只要掌握了粮食,十万大军的建立不过是旦夕之事,他单雄信不会一直屈居人下,也有化龙升天的那一

  于是,单雄信没有在偃师停留,而是率领两万大军急急往洛口仓方向赶去。

  单雄信逃跑了,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等人却不知道该逃往何处,当他们整理好军队,慢条斯理地赶到战场上时,却得知了瓦岗军大败的消息,同时,他们也收到了李密被王世充生擒的假消息。

  三人大骇,马上停止进军,摆下防守阵势。

  这时,王世充派张镇周为使者,入营拜见三人,张镇周和他们曾同在江淮一带为将,相互之间颇为识,张镇周代表王世充应承这三人,东都不会追究他们背叛地罪责,杀主之人乃是宇文化及,他们只是被其所欺,为其所迫,所以,并没有罪责,只要他们投降朝廷,将仍然保持他们的官职,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改正了就好。

  没有多做考虑,也没有什么犹豫,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三人答应弃暗投明,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发誓在伟光正地王世充大人的旗帜下,扫平盗贼,恢复大隋帝国地朗朗乾坤。

  很快,王世充部和陈智略三人的降兵会师,在入夜时分,包围了偃师城。

  这个时候,那三人已经知道了李密逃走的消息,只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反悔的,经此一战,李密的精锐十停中去了八停,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在会战前,李密让心腹郑珽镇守偃师,裴仁基率领一万裴家军辅佐郑珽,在城内,还有大量瓦岗军将领的子弟亲属,除此之外,王世充的亲人家眷也在偃师城中。

  当初,王世充作为招讨大使前来

  灭贼,家人们都留在了江都,宇文化及杀了杨广北随同宇文化及来到了滑台,童山大战后,他们又随王轨一起降了李密,李密把他们安排在偃师,打算利用他们来招降王世充,谁知道,两军一碰面,还没来得及进行他的招降大业,王世充就率领军队像疯狗一般打了过来,也就没能利用上。

  李密大败的消息刚刚传到偃师,王世充的大军包围了偃师城,有了两万骁果军的加入后,声势显得更为惊人,而这时,城中各种消息都有,都说密公战死了,因此,士气显得格外的低落。

  郑珽手下有一个部将叫崔健,他乃博陵崔家的族人,曾在为官。瓦岗军攻破后。为了求生,他投靠了瓦岗军,由于他通晓诗书。文采不凡,深得同样是文士的郑珽地宠信,故而,一直对其宠爱有加,深信不疑。

  当晚,崔健率领部下打开了偃师城门。接王世充进城。

  偃师城破,王世充重新见到了自己地老哥王世伟,救回了儿子王玄应,王玄恕,王玄琼等人,又俘获了李密的将领裴仁基和裴元庆父子,裴元庆由于箭伤未好,因此没有丝毫的反抗就被隋军生擒了。李密地幕僚郑珽,祖君彦等数十人也被其生擒活捉,瓦岗军众将领的子弟们也纷纷被其捉住。

  王世充一方面在偃师整顿军队,一方面与那些人见面。让他们向自己的父兄写信,暗中召唤他们投降。

  洒水原大败后。李密率领一万残兵直奔洛口而去,驻扎在洛口城。

  半天过后,单雄信也率部赶到了洛口,这时,他已经知晓了李密尚在的消息,于是,他没有率部进入洛口城,而是在洛水附近扎下营寨,派人来高声李密,说是与密公呈犄角之势,以便防范王世充部的追击。

  李密非常清楚单雄信不来见自己的原因,害怕他会追究他没有及时赶到战场地罪责,当然,肯定也怕李密会剥夺他的军权,故而,措辞不来洛口城拜见李密。

  经过洒水原大败后,李密恨不得将单雄信碎尸万段,时常悔恨当初不该不听房彦藻之言,若是杀了这家伙,当不会有洒水原之败了,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却只能忍气声,甚至,连稍作训斥都不敢,当务之急,是要挡住王世充的追击,保住洛口仓,为了这个目的,无论怎样的羞辱他都能够忍受。

  邴元真原本是个小吏,因贪污犯罪,逃亡后归于瓦岗翟让,那时,翟让帐下缺乏文士辅佐,因为元真做个官吏,所以让他负责文书工作,邴元真久在官场,深谙马之道,翟让被他拍得痛快,因此对他信任有加。

  知道李密在偃师失败之后,元真通过当初和东都做粮食生意的路子和王世充取得了联系,暗中,派人秘密接王世充。

  通过安排在元真身边的探子,李密得知了这个消息,然而,他假作不知,故意不做反应,而是派人跟单雄信等人秘密会商,准备等王世充地一半军队渡过洛水之后,再突然发起攻击,期待能借此翻身,反败为胜。

  然而,当王世充率领大军渡河时,李密的斥候骑兵竟然没有及时发觉,待发觉时,王世充的大军已经全部渡过了洛水,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布阵,李密若是发起攻击的话,有很大地机会将其赶下洛水。

  可是,这个时候,单雄信却按兵不动了。

  单雄信非常清楚,李密对洒水原一战时自己的表现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没有发作,只是因为不是发作地好时机而已,若是李密获胜,他不但不会赏赐这次洛口会战时自己的功劳,反倒会指责洒水原一战时自己的罪责,就算不追究自己,多半也会剥夺他的军权,这是单雄信所不能接受的。

  因此,他没有听从李密的号令,在约定的时间向王世充发起攻击,反而,在那个时候,派出使者前往提醒王世充,让他多加防备。

  见单雄信等将领不听从自己的号令,李密知道大势已去了,他没有向王世充发起攻击,而是率领直属的轻骑兵东奔虎牢而去。

  到了虎牢,李密打算前往黎与徐世绩会合,有人警告他,说格杀翟让的时候,徐世绩差点被杀,而今你打了败仗,前去依靠,主弱臣强,怎能保持安全呢?

  李密深以为然。

  但是,王伯当放弃了金墉城,退守河,李密遂投奔河,号召众将进行军事会议,讨论下一步,他准备南以黄河为界,北以太行山为界,东连黎,先求安定,再图发展。

  然而,众将领纷纷反对他的决议,说是大军刚刚溃败,人心惶恐,如果停留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都会逃个一干二净。

  李密大声痛哭,说是众人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的责任,说罢,他就要自刎向大家赔罪,王伯当抱住李密,阻止了他的行动。

  这时,幕僚柳说道。

  “明公与唐公是同族,虽然没有与他并肩作战,然而在西方堵截东都,断绝东都隋军的西进增援之路,使得唐公不经大战就夺取了关中,明公的功劳应是极大,若是投奔唐公,恐受重用!”

  众将领纷纷点头,说应该如此。

  这时,一人突然出列,厉声喝道。

  “说这话之人,当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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