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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上篇 蜕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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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梅子是“仙女”其实有两层含义,一是她长的漂亮,仙女一样;二是说,她像仙女一样有手段,能救人于危难。其实,梅子自己心中明白,这是自己利用知识为他人做了一点事,受到人们的褒奖和肯定而已。当然,这种肯定,让梅子也体会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同时,更加坚定了她要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梅子的所作所为,让杏儿敬佩,也让她觉得梅子更神秘。“你真的是仙女吗?”

  “你说呢?”梅子直乐。

  “有点儿像妖女。”杏儿也乐。

  “你信吗?”梅子问。

  “不信。”杏儿摇摇头“世上哪有什么仙呀妖的?神话而已。”

  “这才像位校长!”梅子称赞。

  “不过,你确实很神秘。”

  “是啊,”梅子无奈“因为,我的故事没有人相信。”

  “不知是你的想象力太强,还是太差。总而言之,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故事的。”

  “我自己也不信。”梅子说。

  “算了,不说这。”杏儿说“说点别的。”

  “说什么呢?”梅子说。晚饭后没事,梅子和杏儿便下到海滩。俩人坐在一块礁石上,看海听声。

  “问你个问题,”杏儿把声音低“你这儿,被男人摸过吗?”杏儿用手指了指梅子的脯。

  “真正的男人还没摸过。”梅子一板一眼。

  “你这人说话费劲!”杏儿心烦“男人有你这么分类的吗?”

  梅子说:“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女人是男人的一肋骨做成的。所以,男人世界找女人。其实,就是找他自己的那一肋骨。男人愿意频繁换女人,是因为他的肋骨不止一。而女人少有男人的这种性格,是因为她只是男人的一肋骨,没有选择。”梅子看看天空中的星星,继续说“虽然,这不可考证。但它说明了,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一个人,无论男女,都包含有对方的内容。就是说,男人主要表现为男人,但他同时也有女人的某些特质或性格。反过来,女人也是一样的。娘娘腔、男人婆就是最好的佐证。”

  “喂!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这么多。”杏儿抗议“看来,我这个校长该让你做了!”

  “做就做,你以为我干不了?”梅子骄傲,又说“哦,对了,你这里是不是被男人摸过?那人是谁?海生?”

  “说什么!”杏儿害羞。

  “其实没什么。”梅子说“女人长这两个东西,主要就是为男人长的。其次,是为孩子。所以,男人离不开女人,孩子离不开妈妈。”

  “你象个哲学家。”杏儿说“如果你想做,一定能成为哲学家。”

  “我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做个女人。”

  “你已经回到从前的你了吗?”

  “回是回不去了。”梅子说“不过,我会过好今后的每一天。”

  “我们一起好吗?”

  “不好,你明天嫁了海生,也让我嫁他不成?我可消受不起你的残茶剩饭。”

  “歪理,不和你说了。”

  “我和你说呀。”梅子笑着说“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未来的妹夫?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把关哦。”

  “好,改天吧。我把他介绍你认识。”杏儿说“海生很佩服你,说你漂亮心好。你的故事,除了我们一家人,这岛上就他知道。是我告诉他的,他也很关心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梅子不悦“我还不认识他,他倒把我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不公平!”

  “这么小气?”

  “有你这么个弱智妹妹,算我时运不济!”梅子咬牙切齿“叛徒!内!”

  梅子和杏儿半天都没有说话,似乎黑夜中的大海令她们折服。梅子忽然想大声呐喊,便从礁石上站起,做了一个喊的动作,却没有喊出声音。原因是一个大姑娘,黑灯瞎火的在海边大喊,有失文雅。

  “呵呵…”杏儿站起来,突然大叫。“真是淑女,想喊就喊呗。”杏儿再次大喊。

  杏儿的喊叫,首先吓了梅子一跳。之后,她受到感染,也象杏儿一样,呐喊起来。她们的喊声,在海上是不起一点儿作用的。因为,海太大,叫喊声发出后,声音没有着力点。就象大海和黑夜把声音,从她们嘴里走了一样。她们的声音没有惊动大海,也没有惊动黑夜。

  “淑女,喊出来了吗?”杏儿问。

  “是,很痛快!”梅子从心里感觉痛快,一种发后的痛快。

  “别痛快了!”杏儿说“要涨了,回去吧。不然,你真的要当仙娘子了。”

  (十四)

  梅子的身体恢复正常,杏儿的父母不在限制她们。吃过晚饭,梅子和杏儿说出去走走,便堂而皇之的出来了。

  七月的海岛,并不象梅子想象的那样酷暑难奈。尤其是晚上,海风袭袭,是十分的惬意。出门前,杏儿做了一番打扮。梅子说自己又不是去相亲,所以没有修饰自己。再说,梅子也没有什么饰品共她打扮。于是,就随随便便出来了。

  这天晚上的月光很好,照亮了整个海岛和大海。梅子和杏儿俩人一路说着话,一边向海难走去。在背月光的海边,海生正在那等她们。杏儿上前要为梅子做介绍,梅子说“还用介绍吗?他一定是海生。不然,哪个傻瓜会在这儿?”

  “郁闷!”海生说“美女们,请上船。”

  海生划着一只小舢板,很小,最多能容三、四个人。杏儿老练地跳了上去,又伸手把梅子拉了上去。她们才坐在海生的对面,看着海生划船。海生的个子不高,具有南方男人特有的干。

  “小心哦,”梅子对着杏儿的耳朵小声说“他的嘴上摸的有。”

  “美女,是不是说我的坏话?”

  “差不多。”梅子笑着,说。

  “心虚了?”杏儿嗔到。

  梅子又对着杏儿的耳朵“他心里有鬼。”

  “就是!”杏儿提高嗓门。

  面对两个美女的挤兑,海生很是郁闷,也很无奈。他发现,自己在杏儿面前应对自如,游刃有余。可面对她们俩儿,海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余力绌。尤其是,来自梅子的压力,他找不到反击的着力点。于是,海生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划船,听梅子她们闲聊。船划出二百米,进到月光下。海生停止划动,仍小船自由漂

  月光下,小船随风轻轻漂移。梅子想,这宁静的海边真是恋爱的好去处,少了都市的喧嚣,多出一份安静与祥和。能在这样的地方,与相爱的人一起共度良宵,那是怎样的一种安逸与幸福?难怪杏儿神魂颠倒,不顾一切。

  “有两个美女相伴,很吧。”杏儿挑衅海生。海生看着远处的海,仿佛进入幻境,朦朦胧胧,似真似幻,根本没把杏儿的挑衅听进耳朵。

  “他梦游了。”梅子打趣。

  “想什么哪?”杏儿生气,用脚踢他。

  挨了一脚,回过神来,海生觉得很是失礼,非常尴尬。“对不起,我在想,要不要送梅子姑娘一个见面礼?”

  “没搞错?”杏儿有些不悦“这么久,还没送我一件礼物!我…”

  “别激动,”梅子扶着杏儿的肩膀“听他说完吗!”

  海生赶紧解释“梅子姑娘,她不是你姐吗?我送她礼物也是你的面子。再说,你也有份啊。”海生越说声音越小“看你急的!”

  “送我礼物,是不是想贿赂我啊?”梅子说“想让我不说你的坏话?”

  “算是吧。”海生低头小声说。

  “是什么?”梅子说“不要太贵。不然,我是不会要的。”

  “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你知道,我是养珍珠的。自己做的项链,不值什么钱。你俩儿一人一条。”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纸盒子,递给杏儿。

  杏儿赌气没有拿“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海生也有点儿气。

  见杏儿不接,梅子只好伸手接过。打开其中一只盒子,拿出项链。在月光下,项链闪闪发光,很漂亮。“杏儿,帮我戴上。”杏儿不情愿地帮梅子戴上。“你真的不要?”

  杏儿说“不要!”

  梅子说“不要算了,我把它扔到海里。”说着,梅子便要向海里扔。

  “不要!”杏伸手去抢。

  由于船小,梅子为了躲避杏儿,身向船外。小船便向一边倾斜,使梅子失去重心,一下子翻身落入水中。梅子本不会游泳,下水后便象石头似的向下沉。海生见状帘翻身跃入海里,把梅子抱在怀里浮出水面。做为女人,梅子是第一次在有知觉的情况下,被男人拥抱。第一次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量。这种力量,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落水后的恐慌,在遇到这种力量之后,便没有了。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所以,没有挣扎。她把自己的头倚在男人的前,任由这个男人拥抱着,把她带到另一种天地。

  杏儿把梅子拖到船上。帮她擦去脸上的海水,整理好的衣服。梅子的衣服透了,这使她的女体态暴无遗。她吐完口中苦涩的海水,想表现一个无所谓的姿态,结果做的不好。杏儿因为负疚,口中连说“对不起。”

  梅子的心态也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傻丫头,你又不是故意的!道什么歉?不过有点儿大煞风景,咱回吧。”梅子说。

  海生划船返航。“杏儿,明天给你重做一条。”

  “为什么重做?”梅子说。

  “刚才的那条,不是掉海里了吗?”海生说。

  “没有,还在我手里。”梅子回答,并把手里东西举起来,让他们看。

  “人都掉海里了,东西没丢?”

  “她的手是很紧的,抓住的东西是不会丢的!”杏儿指的是上次她手里的一海草。

  梅子让杏儿拉着,狼狈地逃回家中。在杏儿的帮助下,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对不起!”“又来了,你烦不烦呐!”“是我把你下水的!”杏儿说完,忽然奇怪地用手摸摸梅子的身体“你干吗?”梅子不让她摸。

  “我怕呀!”杏儿作认真状“那天,你说跳海后变成了女人。今天,你掉到海里,不会又变成男人了吧?”

  “胡说什么?”梅子说。

  “如果,你真的变成了男人,我怎么办?我的清白不能让你负责!那样海生会不要我的。”说着杏儿便要下

  梅子一把拉住她“你神经病啊,你!你看我是不是男人?”梅子抓住杏儿的手,让她摸自己的关键部位。

  杏儿用手摸完了梅子“这下放心了,我的天啦,吓死我了!”杏儿又做夸张状。然后,又忍不住大笑。

  梅子惊呼上当“我变成男人了,我要强你这个大美女!”说着,梅子翻身,把杏儿在身下,做了几个男人动作。杏儿大惊,作受惊状。

  梅子和杏儿正闹着,杏儿妈妈上来敲门“半夜三更,你们不睡觉,在闹什么?”“妈,没事。”“我们这就睡觉,阿姨。”

  听到门外没有了动静,梅子和杏儿又笑成一团。不过,把声音迫在最小的范围。

  闹腾了一会儿,梅子忽然感觉自己的下腹部很痛。杏儿说是不是你的“大姨妈来了?”梅子没有月经的经历。所以,不明白杏儿了话。杏儿说“你是不是月经来了?”

  “月经?”梅子惊异。她忽然明白自己是女人,来月经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不是来月经,她不知道。

  “我是昨天来的,可能影响了你。”杏儿说。

  “可能是吧。”梅子没有把握,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来月经。

  杏儿起身,在屉子里找出卫生巾。梅子只好接过来打开,并把它垫在自己的内里。她是医生,也看过女人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如何操作。

  杏儿说“你每次来都痛吗?”

  “不一定。”梅子含糊其辞。

  杏儿又了一个热水袋,让梅子敷着。敷了一会儿,梅子感觉好多了。“睡吧。”梅子不想纠此事,心中祈愿是月经来了。不然,怎么说?一个女人几个月没有“大姨妈”光临,也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睡到半夜,梅子发现下身有异,赶忙起身到卫生间查看。她放心了。因为,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十五)

  梅子第一次月经时间很长,持续了十天才干净。而且是痛经,这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人也憔悴了许多。第二次来,又把她折磨的半死。好在时间没有第一次的长,只有六天。

  第三次快来之前,梅子便感觉到害怕。心里想做女人真是麻烦,没有做男人痛快。本以为又要被整个半死,可结果出人意料,即没有痛,时间也很短,只有三天。这让梅子一下子又开心起来。

  梅子在这个岛上,过了半年平静的日子。出而作,落而息,平平淡淡,没有故事。就连梅子自己也都以为,今后的日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今后的人生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会演绎出多少精彩绝伦的故事。

  一天,闲来无事,梅子一个人下到海滩,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看天,看看海。偶尔低头,捡拾一些好看的贝壳玩赏。走了一会儿,沙子跑到鞋子里去了。梅子干脆,把鞋子了拎在手里,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走。脚下的沙滩是温柔的,踩在上面有种飘然的感觉。梅子走向大海,让自己的脚被海追逐。她一个人自由的嬉戏着,放飞着自己的心情。

  有人说,看海能使人心开阔。听海能让人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梅子对此有所认识。白天看海能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晚上,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或者睡在上,听听海,能让寂寞的心情找到归宿。

  海,平静时是很安详的。但,她发飙的时候,也会让人胆战心惊。涨时波涛汹涌,台风来临更是地动山摇。

  前面出现一个大的礁石。像一个很大很大的柴火堆,有足球场那么大。就是这里的人们,所说的仙的头。在大礁的下面,散落着大小不等的小礁石。梅子便在这些小礁石上跳来跳去,来到大礁的下面。

  大礁上有人工雕刻的台阶。但,要上去却需手脚并用才能上去。梅子用力向上攀登。快到顶时,她的眼前伸出来一只手。顺手看去,是海生。梅子把手递给海生,两手相握,梅子只觉身子一轻,便上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梅子说“不用干活吗?”

  “今天,给自己放假,”海生看梅子笑,有点儿傻“象城里人一样,过星期天。”

  大礁石上不是很平坦。梅子小心地走到向海的那一头,找到一处光滑地方坐了下来。海生跟在梅子后面,也坐到那个地方,和梅子才。梅子坐在礁石上,眺望大海,脑海里想到了曹《观沧海》诗。“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这首诗,让梅子感慨颇多。她认为,曹是位真诗人。

  “秋天来了。”梅子说。

  “是啊。”海生应道“秋天来了。”

  “秋风秋雨愁煞人。”

  “梅子姑娘,你很伤感。”

  梅子回望海生,送给他一个微笑。“触景生情而已。”

  “梅子姑娘,你戴这项链很好看。”

  “是说我好看,还是你送的项链好看?”梅子回头,正好与海生的目光相遇。一瞬间便又分开,各自看着自己的手。

  “都好看。”海生说。

  “滑头,不老实。只有杏儿相信你。”提到杏儿,海生便不言语。梅子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向这边移了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梅子平静地说。

  “还没想好。”海生有些失落。

  “杏儿这丫头真的不错,人长的漂亮,心眼儿也好,很难得。”梅子说。海生不语。“怎么不说话?”梅子回头看海生“杏儿一天到晚都是你。她快成神经病了。”

  “梅子姑娘,我…我…,我喜欢你!”海生僵硬着脸,直视梅子。

  “你胡说些什么?”梅子也直视海生,她没有回避“我是她姐!”

  “那又怎样?”海生说“我老是忍不住远远地跟着你,看你!”

  “海生,你听我说,别胡思想。杏儿不错,好好地待她。”

  “那你怎么办?”

  是啊,我怎么办?梅子想。“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的问题是杏儿!”

  “我是说,我放心不下你。你的故事让我担心!”

  “我跟你没有关系!你明白吗?我的事不需要你心!”

  “我真的好想你,我没法睡觉!”

  “你越说越让人恶心。这会让我看不起你!”梅子有些生气。她不喜欢男人的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我走了,不和你在这儿鬼话连篇!”

  梅子站起身要走,海生突然从后面抱住梅子;梅子大急“你疯了,快放手!”“我不会放手,”海生大口气,吹的梅子耳后发热。“那晚,我在水下抱住你,我就死定了!今天,我…?”

  “再不放,我可要叫人了!”梅子挣扎着,可力气不够。而海生得寸进尺,一下子把梅子转过身来,面对面抱着,想去强吻梅子。梅子一边躲,一边想方法对付这个疯汉。

  由于梅子拚命挣扎反抗,使得海生这样的男人,一时也很难达到目的。在对抗的过程中,海生为了平衡,不得已叉开双腿。这样,给了梅子一个机会。梅子乘虚而入,一只腿入海生的双腿间。一提腿,她的膝盖便顶住了海生的下。幸亏梅子心地善良,又想到了杏儿。所以,用力不大,否则非把他给废了。

  海生双手捂着下,睡在礁石上缩做一团儿。口中“唏嘘”着直凉气,面现痛苦之。见海生如此,梅子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过了。于是,蹲下身来对海生说“这是对你的一点儿惩戒,教训你对杏儿爱情的不忠,和对本姑娘的非礼!”又说“你看过《铁齿铜牙纪晓岚》吗?乾隆皇帝给装疯…你今天是真疯…的纪晓岚出了一个上联:因荷而得藕。你也象纪大学士一样对出下联。并好好想想,检讨一下自己,别让自己错的太远。好自为之吧!”

  (十六)

  梅子的下联是:有杏不需梅。有杏儿了,为什么还要想梅子?这样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可恶!梅子很快逃离现场。在下大礁石的时候,她也没忘记回头看一下海生,看他是不是起来了。她看见海生起来了。

  其实,梅子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刚才的事,有没有被人看见。回到家里,梅子很郁闷。发生这样的事,真的让她很难堪。她不知道,今后将如何面对海生与杏儿,以及杏儿一家人。

  晚上,杏儿回来,见梅子闷闷不乐,也没有十分的在意。她知道,梅子是个“心事”很多的人。过了几天,梅子渐渐淡忘了那件事,想来海生也不会怎么样,过去就过去了。梅子这样想,也就没有把这件事说给杏儿,怕她误会。

  又过了几天,梅子发现杏儿有些郁闷。这令梅子忐忑不安起来。是不是她和海生的事儿,被人发现了?“你怎么了,杏儿?”梅子感到心虚,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杏儿小声回答。

  “你们吵嘴了?”

  “没有。不过,最近他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很烦!”

  “你没问他为什么?”梅子担心“东窗事发。”

  “他什么都没说。”

  这下,梅子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梅子又为另一件事担忧,那就是海生和杏儿的关系问题。梅子太了解男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那是常有的事。如果因为她,而令他们分手,那梅子可是“千古罪人”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梅子知道,她并不爱海生。某一时刻的“走神”是因为海生是她做为女人,所亲密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就算是爱,她也不能。杏儿是关键的因素,她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再说,自己现在虽然是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可实际年龄却是三十八岁。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嫁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男人。她想去找海生好好聊聊。但,又怕他发疯,更怕他误会自己,而采取出人预料的举动,那就更遭了。

  梅子左思右想,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半夜里,她又听到杏儿,在梦中叫着海生的名字。这让她很愧疚,对杏儿和她的家人产生了很深的犯罪感。天快亮的时候,梅子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她要离开这个海岛、离开杏儿的家。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方式,离开这里,跳出困扰。即让自己解,也让他们冷静,正确处理各自的人生。

  对于这个决定,梅子很是痛苦的。她曾一度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把杏儿一家当做自己的亲人。她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过一辈子。她甚至想过,要在这个岛上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可惜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便就要结束了。人是抗不过命的!再说,一个连自己是谁、从哪儿来的都说不明白的人,或者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去破坏一个正常人,而且这个人于自己有恩的人的美好生活,怎么说都是很过的。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没有将来也没什么要紧。

  吃早饭的时候,梅子说出了她的想法。“你没有发烧吧,我刚刚才有个姐姐?”杏儿抓住梅子的手。“是啊,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大女儿了。我和你叔都已经开始为你准备嫁妆了。”“姑娘,这儿是你的家,没必要走的!”

  “这我都知道。”梅子想哭“我很感激你们,把我当亲人。不过,我自己的麻烦,只能由我自己去处理,你们是帮不了我的。再说,我也早就把这里当做家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既然定了要走,”杏儿的父亲说“那就明天在走!晚上,让你阿姨做几个菜,咱们一家人好好聊一聊。”

  “不了,一会儿就请叔叔送我。”梅子坚持,是因为她怕夜长梦多,到时候走不了。

  “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商量?”杏儿怪梅子“再说,海生也不知道你要走。我怎么跟他说?”

  “他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说到这儿,梅子的心一紧,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滋味从心底涌现“有什么好说的,你替我解释一下就行了。”

  一个小包,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梅子背着,上了半年前送她来岛的小船。杏儿和她母亲,因为不舍得,也跟着上船送她。

  船行到海中,梅子对杏儿说“海生送我的那条项链,我忘在上了,你就留着用吧。”其实,梅子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落下的。她不想留有什么后遗症。

  杏儿想要说什么,被她母亲打断了。“忘记了不要紧,我这儿有。我和你爸采到了一些野生珍珠。说来巧了,刚好做了两条。原打算你们出嫁时一人一条,现在提前送给你吧。”杏儿母亲递给梅子一条项链。“野生的珠子比家养的珍贵。”

  “谢谢阿姨!”梅子再次想哭。

  “姐,我帮你戴上。”

  “还有,你叔叔给你准备了两千块钱,你也带着路上用。”

  “阿姨,我不能要!我还有钱。这半年都是你们照顾我,怎好再拿你们的钱?”

  “孩子,”杏儿的父亲说“穷家富路,用得着的。”

  梅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向下落。“姐,时常回来看我们。”“遇到困难记着回来,这儿有你的家。”

  “我会的,会的!”

  登陆上岸,梅子与杏儿一家人挥泪告别,踏上了她人生的新的旅程。

  前路漫漫,何处是她的栖息之所?人海茫茫,谁是她的身心依靠?梅子不知道。命运将会在下一刻带给她什么?她更无法明了。她所能做的就是向前走。无论前面是坦途,亦或是火坑,她只能向走,像一颗过了河的“卒”只能向前,无法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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