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威摄

　　方以智听了陈贞慧的话一愣，才想起已对李鸿基说过要报考进士，若是不去，恐怕等不到放榜之，他们就会惹起李鸿基的怀疑，大大不利于他们以后的行动。

　　经过一天的交谈，方以智对李鸿基倒是大为敬佩，许多理论他尚是第一次听过，细想之下又都觉得非常有道理，两人对唐军中有如此人物倒是感到非常好奇，又想起唐军在火器上的运用远胜朝庭，可知唐军必定有许多在物理，数学方面的才智之士帮忙，若有机会，两人倒是想会一会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李鸿基每天都带着李慧梅来到鸿安客栈，和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讨论物理和数学方面的知识，有时柳如是也过来旁听，顾媚却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有诗词，偏偏诗词在几人眼中都属小道，若是别人这么说，顾媚必定要嘲笑对方无才，可除了这个李本她不知道外，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诗词的造诣远在她之上，这让顾媚郁闷不已。

　　这些天，四人百般猜测李鸿基的身份，李鸿基干脆承认了自己在唐军中担任官职，至于是什么官职，李鸿基却没说，众人也不好问的太详细。

　　这天，方以智问到了火的构造，李鸿基当场从一个侍卫身上取出一把短来，道：“陈兄，方兄，这是我唐军中的火，几位不妨品评一番。”

　　唐王侍卫配佩的自然是最好的火，这些短整个长度不到三十厘米，不但方便佩带，而且里面都有膛线，威力反而胜过长，唐军的火生产，有孙元化的带领，加上李鸿基时不时的指点，不断有了改进，象这种短，现在每月生产已能达到数百支，除了足军官的佩外，还有一部分装备了成立的特种部队。

　　这些侍卫平时的短都是藏在身上，如果不是主动拿出来，根本看不到，所以虽然李鸿基来过鸿安客栈数次，方以智等人也不知晓侍卫身上有火。

　　李鸿基只所以肯把火拿出来，是早打定把几人强留下来的主意，经过李鸿基几次提醒，陈贞慧和方以智两人都不得不报名参加唐军的进士科考试，李鸿基打算只要他们进了考场，就是白卷也要让他们得中，那时把他们强留下来，两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李鸿基经过这些天的交谈，早已看中了方以智的才华，难得他只有二十四岁就遍览群书，而且又不迂腐，对物理，地理，军事等都有浓厚的兴趣，若能把他拉过来作为孙元化的手下，唐军在火器方面的研发当会大大加快，何况有了自己的提点，方以智能成为中国的爱迪生也未可知。

　　陈贞慧虽然在物理，地理方面的研究不如方以智，但也能接受这方面的事物，不象一般书生都埋头钻在四书五经里，这已是非常难得，李鸿基当然不想放过。

　　方以智接过短一看，顿时啧啧称奇，方以智虽是书生，但他对火也知之甚详，他家中护院也有十几支火，不过，都是火绳，方以智还从传教士那里见过他们的燧发，所以一见到此，方以智就知道唐军所用也是燧发。

　　他把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方以智当然知道火越短，装弹就会越方便，发的速度也越快，威力大大增强，他从西洋人手中看到过这种短，大概还要比这把长上三分之一，当时方以智求了半天而不得，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比西洋人更好的短。

　　陈贞慧也大为惊奇，早就听到过唐军的火器犀利，没想到在小巧方面已做到了如此地步，不由问道：“李兄，火如此小巧，不知威力如何？”

　　方以智也想试试火的威力，看着李鸿基道：“小弟曾试过西洋人的一把火，威力惊人，可惜西洋人把它看得仿若重宝，决不肯买卖，小弟数次都未能求得，至今想来，还觉遗憾。”

　　李鸿基大讶，欧洲人现在已造出了短，这点李鸿基倒是相信，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带到了中国，不由问道：“方兄是何时所见，比之此如何。”

　　方以智拈了拈手中的短，回想道：“那还是三年前的事，当时有一个叫西蒙的传教士和我辨论大与大地的距离，他输给我后不服气，拿出一支短道，大明虽然地大物博，火葯也是汉人发明，但要制造出这样一支短，即使数十年后也未必能够，不过此人不肯让我仔细观看，只有个大概的映象，西蒙拿出的火在做工上比之此尚要燥，而且还比此要长三分之一左右，放在身上并不能完全藏住。”

　　陈贞慧恍然大悟道：“难怪方贤弟有一段时间到处找铁匠，想必是被那个西蒙剌，想要自己也打造一支了。”

　　方以智惭愧的道：“可惜方某才智愚顿，用了数月时间，做出来的都是废物，等想再找到西蒙，把他的支借来观看时，那西蒙却去了京师，后来我在京师也没有寻到他，只好作罢。”

　　李鸿基放下了心，自己的火还应该超过欧洲同期的火，加上有自己的指点，唐军的火更新只会快过欧洲，到时欧洲人就会发现，亚洲无论是文明，还是在兵器方面都要强于欧洲。不过，他没未想到方以智竟会想到自己来做短，虽然他失败了，但那只是没有人引导的原故，更坚定了不能让两人从自己手中溜走的决心。

　　李鸿基一笑道：“两位要看此威力，那就请到院中一试如何？”

　　两人连忙站起来，道：“好，请要请教。”柳如是和顾媚两人也大感兴趣，跟了出来。

　　李鸿基对刚才解的侍卫点了点头，那名侍卫从方以智手中接了火，方以智只觉眼一花，手中的已落到别人手里，他眼里是不舍，但那本就是那名侍卫所佩，他也无可奈何，不过，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李鸿基手里讨到一支短。

　　到了院中，侍卫纯的拿出子弹，咬开了包裹的纸衣，数秒不到已装好了子弹，望了李鸿基一眼，见李鸿基一点头，对着一百多米外的一颗大树扣中了板机，只听“砰。”一声巨响，火冒出了一阵轻烟。

　　身后跟出来的柳如是和顾媚两人吓了一大跳，李慧梅却若无其事，显然这声音经常听到，方以智和陈贞慧也骇了一下，但他们更关心的是火的效果，连忙走到了大树前，两人了一口冷气，见大树上轰出了一个深深的大，这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怕不要一毙命。

　　客栈中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朝这边看来，有人还想进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被李鸿基的侍卫客气的挡了回去。

　　方以智从侍卫手中抢过那把短，这短的威力比他家中长的威力大得多，让他不能不惊奇，此时口还冒着热气，方以智更觉喜爱，向李鸿基请求道：“李兄，能不能让小弟试一。”

　　李鸿基点了点头：“当然，当然。”示意侍卫给方以智装上子弹，侍卫为难的看着李娃，把空给方以智还可以，若给方以智的短装上了子弹，那对唐王就有了威胁，为了唐王的安全，当然不能轻易把武器落在别人手里，唐王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李娃悄悄吩咐几人挡在了李鸿基的面前，才对那名侍卫点头，侍卫接过方以智的短，给他快速装上子弹后，递给了他，眼中却死死盯着他的双手，若他一旦对唐王不利，马上就要上去夺。

　　方以智接过了短，学着刚才侍卫的样子，对准身边一棵稍近的大树，扣动了板机“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众人都有了经验，没人受惊，方以智马上走到大树旁，却见大树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子弹从侧面穿了过去。

　　方以智握的手现在还有点麻，他没想到火的后座力有这么大，差点让他手，正是因为没有估计到火的后座力，他才打偏了，方以智不服气的道：“再来。”

　　这次侍卫没有犹豫，给他重新装上了子弹，方以智又瞄准了刚才那棵大树“砰。”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众人已看到树皮纷飞，子弹正打在树中央，一个大穿树而过，中间已是空心。

　　必到厅中，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火惊人的威力中，连不懂一点军事的柳如是和顾媚也知，若唐军都装备了此种短，战力会多么强大，难怪朝庭和蒙古人，人都败在唐军手中。

　　陈贞慧更多的是茫然，唐军的战力是如此强大，就是他此次能打击到唐军又如何，在如此实力面前，朝庭根本没有机会，一时之间，他只觉的心恢意冷。

　　方以智的想法又不同，他此时总算见到了传说中唐军威力无比的火，他相信只要有样品，他一定可以造出相同的火来，到时朝庭也可以在火器上和唐军争雄，而那些只靠长箭，大刀的游牧民族永远别想威胁到汉人的政权，他心中正在转着念头，如何才能向李鸿基讨要一支火。

　　李鸿基知道方以智心中转着的念头，他此时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火，侍卫几次伸手问他要，方以智都不放手，李鸿基只得叹道：“方贤弟对此如此喜欢，为兄本来无论如何也要送一支给你，可惜啊，可惜…”

　　方以智听到可以送他一支火，心中一喜，听到李鸿基说可惜，心中更是一紧，忙道：“可惜什么？”

　　李鸿基道：“可惜唐王曾有严令，火不准外，本来，为兄担点风险送给你没什么，可是每支火都有编号，给何人使用都有登记，丢了一支，为兄最多受点处罚，可你身边的这位兄弟却非被处死不可。”

　　方以智把翻过来一看，果然上面有编号，刻着阿拉伯数字，编号有五位，此编号为Ⅲ00271号，方以智虽不认识前面的那个罗马数字，但他曾学过阿拉伯数字，见李鸿基所说不假，只好恋恋不舍的将火交给那名侍卫，他总不能知道别人会掉脑袋还想强要吧。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李鸿基见大家都心不在焉，便告辞而去，李慧梅已看出李鸿基想招览两人的用意，虽然没有捣乱，出了客栈却道：“爹爹，左右不过是两个书生罢了，此次来参加科举的就不下万人，何必对他们如此看重。”

　　李慧梅知道柳如是和顾媚分别对方以智和陈贞慧有意思后，对方，陈两人隐隐有敌意，认为两人配不上柳如是和顾媚，陈贞慧已有三十多岁，他的儿子已是十几岁，顾媚才十七岁，李慧梅倒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柳如是和顾媚两人若要嫁，还不如嫁给李鸿基。

　　李鸿基笑道：“这两人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可比，你没看见，让他们参加科举好象还不情愿吗。”

　　李慧梅奇怪起来，道：“是啊，他们倒象是特意陪两位姐姐来参考的，好奇怪哦！”李鸿基道：“一点也不奇怪，以后你就会知道。”

　　见李鸿基不愿说，李慧梅倒也不打破沙祸问到底，眼珠溜溜转，问道：“爹爹，你真的打算让两位姐姐参考，不怕丢了你唐王的脸面。”

　　李鸿基道：“这是监考官员的事，我可不管。”

　　李慧梅道：“我知道了，两位姐姐貌美如花，你一定是不忍让她们失望，是不是，不如把她们都娶回家去，好不好？”

　　李鸿基想起柳如是秀丽的容颜，还有顾媚盈盈如水的眼波，心中一，心想这两个小妞倒是名不虚传，难怪能红遍整个金陵，可惜好象对自己要招揽的两人有意，拍了拍李慧梅的头：“胡说，小阿子那么关心大人的事干什么？”

　　李慧梅耍娇道：“我已不小了，以后爹爹不准再说人家是小阿子。”

　　李鸿基回道：“好啊，你不小了，那明天爹爹就给你挑个郎君。”

　　李慧梅顿时不依，拳头在李鸿基身上锤：“坏爹爹，坏爹爹，你就会拿这个来吓唬人家。”侍卫们连忙把已紧跟的距离拉远了一点，任由李慧梅打闹，免得遭受到她的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