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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网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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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大营的义军都押了出来时,曹文诏也离开了老回回等人身边,义军的军官面前已围了官军,老回回看着周围人群的眼神不善起来,感觉不妙,忙对前面官军的一个小头目道:“请问这位兄弟,刚才曹大人是不是忘了给我们指军安营的地方。”

  那小头目嘿嘿一笑:“放心,大人早安排好了。”喊了声:“动手。”官军一涌而上,将所有人都捆绑起来。“

  老回回大吃一惊:“你们干什么,曹大人不是已赫免我们了吗,干吗还要绑人?”

  那官军头目道:“赫免你们,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难道白死了不成,打不赢就想降,有了机会又反,当我们是傻子吗,哪有那么容易。”

  老回回大叫:“我们是真心投诚,曹大人,曹大人,我们是真心投诚!”

  此时,官军已开始大开杀戒,义军赤手空拳,周围被全副武装的官兵包围,哪里能反抗,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老回回两眼通红,已知上了官军的恶当,见曹文诏没有应声,口里大骂:“曹文诏,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屠夫,你言而无信,必不得好死。”

  那官军头目一皱眉,吩咐士兵道:“把他的嘴堵上。”

  老回回暴跳如雷,口里还在骂个不停,被两边官军按住绑,只能吱吱唔唔,一众义军中的大小头目个个被五花大绑,押到官军临时建好的营牢里。

  曹文诏虽然领兵打仗多年,但一次处决二万多俘虏,还没有这种经历,他跌坐在帅帐里,耳中听到义军临死前的叫骂声,心中也有点晃然,旁边的汪民相知道自己上司此时的心里,劝道:“大人,这些贼众本就该死,若不投降,死在战场上也是死,若要在战场上杀他们,不知还会损伤多少官兵,此时不杀,以后他们重反,不但要连累大人,还不知又有多少无辜民众会死于他们刀下,大人这一念其实不知救了多少人命。”

  曹文诏幽幽一叹:“也罢,对也好,错也好,本部如此做都是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明的山河社稷,有多少骂名本部也一并承担了吧。”

  汪民相道:“大人的一番苦心,皇上必会谅解,官兵们都会感激大人。”

  曹文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此役过后,有御史弹劾曹文诏:“曹部堂视人命如草芥,将数万降卒杀害,此仍本朝闻所未闻的暴行,寇即降,亦为皇上赤子,为冤死的数万生灵计,皇上须立即革去曹部堂之职,着其不再录用。”

  崇祯一直以圣君自许,听到曹文诏将数万投降俘虏杀害,也大为震怒,唯有杨嗣昌道:“皇上,此举曹部堂也是迫不得已,贼众常降而复叛,今不将彼辈贼子除去,他安知又会不会反。”

  崇祯想起杨嗣昌的父亲就是因招降的贼众复叛,以致丢官去职,郁郁而终,放下了奏章,默然不语,此事从此不了了之。

  曹文诏将数万义军处死后,快速向罗田推进,罗田只有区区二千人马,而且人心早,官兵一到,人人都无战意,此时官军处死俘虏之事还没有传到罗田,罗田守城的临时城守等官军一到,马上开门投降。

  此次官军倒也没有大开杀戒,曹文诏还没有伤心病狂,义军的主力已消灭了,这些人留着也无大碍,他也怕杀得太多了,御史弹劾起来,麻烦太多,将罗田民众的财富以通匪名义收刮一番后,马上往麻城进发,麻城的义军早已一走了之,连许多百姓也逃向山里,官军未动一刀一就将义军最后的两城全部收复,但义军的高级头领除了一个老回回外,全部走,曹文诏的胜利显得暗然失

  大别山是长江与淮河水系的分水岭,位于豫、鄂、皖三省边境,总共纵横于十几个县,逶迤绵长,素以雄、奇、险、幽闻名于世。顶峰天堂寨高一千七百多米,号称“中原第一峰”天堂寨还称多云山,大自然雾海使它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神秘色彩。

  曹文诏望着这绵延不绝的大别山,忧心仲仲,里面藏上数千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几十万官兵要是全部撒下去,转眼就会不见人影,可是不进山又不行,贼军明显是有准备的进入山中,谁知道他们为在山里呆上多久,是三月还是半年,或者更久。

  辟军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把数十万部队浪费在这里,如今大股贼军已除,皇上必定不能容忍数十万大军在山中打转,但如果收兵,山中的贼军都是骨干,让他们找到机会,溜下山来,若是遇到荒年,恐怕立马又会成燎原之势。

  汪民相见主帅发愁,献计道:“部堂大人请放心,此一战已将贼军大股剿灭,不如先向朝庭报捷,老回回也算是贼军中威名显赫的捍匪,大人将他给皇上献上,皇上必定不会怪罪。”

  曹文诏摇摇头,道:“我非是怕皇上怪罪,而是担心若这次不能抓到高祥诸贼,后必定又会掀起大波,大明的山河已是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了几次折腾了。”

  汪民相大拍马:“大人忠心耿耿,这一番忧国忧心皇上若是知晓,必会褒奖,不如先向朝庭报捷,然后称在此休整一个月,利用一月时间进山剿匪,若能将大部贼众剿获当然是好,如若不能,也可让各县的壕强招聚民壮自保,以后就是大军离开,贼众已削弱,只要贼军攻不下县城,也只能是癣疥小疾。”

  曹文诏想了想,道:“罢了,也只能如此。”

  曹文诏向朝庭报捷后,在麻城重聚众将,给众人分发任务,由于大股的义军已被消灭,关宁铁骑在山中又无用武之地,曹文诏先让尤世威和吴襄等人将关宁铁骑带回,其余人等分散驻于大别山各县,将此次缴获义军良武器给官兵换上,而换下的武器卖给各县豪强,让他们招幕家丁民壮训练,以备大军走后能继续剿灭寇。

  义军在三省纵横,数月之间,已攻破数十座城池,许多大户都被义军屠杀殆尽,若非官军来的及时,湖广恐怕就不止麻城,罗田两城被攻破了,因此豪强们对义军有刻骨的仇恨,许多富户壕绅听到匪首逃到山中,自高奋勇要帮官军带路围剿。

  但壕强也知道大别山地形太过复杂,官军虽有数十万人,但不一定能够将叛匪全部清剿完,因此也纷纷购买兵器建立自已的护卫队,以后为只数百兵的县城,若加上壕强私军,都有了数千人,曹文诏顿时放下了心。

  山中的义军此时境况并不妙,义军进入山中太过匆忙,许多情况都不知晓,犯了大忌,湖广虽是粮米之乡,但朝庭几次加税,都是加在平头百姓身上,许多百姓不堪忍受,纷纷逃入山中避税,义军刚开始进山时就能经常碰到在山中开垦的农民,许多地势险要的地方还有人结寨自守。大的有数千人,小的也有数百人。

  义军数千人进入山中,自然不是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安顿,但好的地方往往被人占据,以义军的实力自然可以攻下任何一个山寨,但这些山寨本就是一些壕强所建,对义军自然充敌意,所有的山寨都选择连寨自保,义军竟然无从下手。

  所有的义军都充愤怒,以前义军纵横各省,多少坚城都被攻下,没想到进了山,还成了一只病猫,连一些地主壕强都敢欺负,所幸那些寨子要自保可以,义军的力量却不是他们能正面击败的,所以暂时都相安无事。

  随着官兵在各县驻扎,对山中的居民盘查也越来越严格,义军渐渐只能困于山中,对山外的消息已经继绝。那些山寨的壕强把义军看成眼中剌,耳中钉,听到官军要进山剿匪,纷纷与官军联系,曹文诏大喜,正是想什么来什么,以前还担心山区太大,官军只能徒劳无功,有了山中这些寨子的相助,义军反而成了睁眼瞎。

  曹文诏亲自带领数万人马进山搜索,义军的消息来源已完全隔绝,而且本身义军对大别山的地形也不,官军几次已咬住了义军的尾巴,许多义军纷纷落网,连义军的几个营主改世王许可变,九条龙马士秀,顺天王梁时正也被官军擒获。

  经过几次打击,数千义军已丢了一半,大别山的山头何止数百座,但无论义军走到哪里都有人给官军指路,义军若能分散走还有可能走,但周围对义军都充了敌意,高祥根本不敢把义军分开。

  只过了半个月,义军就已吃不清了,各种粮食,补给都在逃跑中丢弃,高祥身边只剩下了五百多人,现在连一些山寨都敢公然袭击义军,高祥此时后悔当初没有先派大军将山中的寨子扫,而今这些寨子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天,众人走到了天堂的一条瀑布下,这里是大别山的第一高峰,众人望着那崇山峻岭,再也走不动了,喝了点水后一股坐在地上,任凭高祥喝骂,让大家起身赶路,可众人刚一站起,马上又躺了下去。

  自从官兵进山以来,高祥部就没有休息过一天,短短十几天,众人被官兵不停的追击,走了一千多里,而且两天前,部队已断了炊,只能靠摘点山中的野果过活,此时已是又累又饿。

  帮里眼贺一龙道:“天王,我不走了,早知道进入山中是这样一个情景,我宁愿和官军拼了也不进山里。”

  膘天王张应金也道:“死就死吧,我也不走了,天王,咱们粮已绝,人马又不多,山中人人对我们有敌意,再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斑祥停止了喝骂,也坐了下来,心中后悔不已,早各如此,若能带数万大万进山,把那些寨子一个个扫平,哪有今之事,何况那些寨子粮食也不少,未必就不能供养数万人,如今,自己将数万部下出卖,还落得如此下场,莫非是报应。

  众人坐下来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官军已经追来的,带队的是贺人龙部下周国卿,他是先头部队,身边只有一千人,见数百义军坐在瀑布面前休息,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指挥士兵悄悄摸了上去,义军已看到了官兵,一个个动都没有动,官军大惑不解,正要撕杀,许多人有气无力的道:“别杀了,我们投降。”

  周国卿大喜,一挥手官兵全体涌了上来,将众人的兵器全下了,周国卿才知眼前的这帮人真要投降。

  这些天来,官兵在山中也不轻松,每天要走上一百多里的山路,每个人都已疲惫不堪,但在曹文诏的严令下,还得拼命追击,义军这数千人都是高挑细选的精锐,不但人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而且兵器也最为良,尤其还有数百支火,给官军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所以每次官军的前锋也是用精锐部队打头阵,咬住绑大队人马再赶来围剿,这就是周国卿身为一个副将才领一千人在前的原因,刚开始,周国卿见这伙人光火就有数百支,心中还有点忐忑,怕自己的一千人不是对手,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包令他惊喜的还在后头,他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样子,知道众人可能数天没有吃饭,才明白这批人不反抗的原因,他拉过一名义军问道:“你们的头领在哪里。”

  那人懒洋洋的指了指高祥:“诺,那个就是。”

  周国卿来到高祥面前,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贼军中任何职务。”

  斑祥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子,你发了,老子就是高祥。”

  周国卿已是副将,当面被一个贼人叫小子,正要发火,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你叫什么,高祥?”

  斑祥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道:“不错,你老子就是高祥。”又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道:“这个是革里眼贺一龙,这个是混天王张应金,诺,远一点的那个是过天星惠相,你看,你这小子是不是要发了。”

  斑祥每说出一个名字,周国卿心里就要跳动一下,这些人都是朝庭里挂得上号的贼军头目,没想到被自己一网成擒,但他到底是个副将,本身已是位高权重,对高祥叫他小子颇为恼火,吩咐道:“都给我捆紧点,莫让贼首跑了。”同时马上派人向后方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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