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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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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雹介手里拿着一张名片,一走进这幢现代感十足的办公大楼,马上被面而来的冷气给吹得神清气,精神为之一振。

  在这种地方上班果然舒服!

  他深深了一口冷气,放慢脚步,刻意去感受那股笼罩着全身的沁凉。

  这里和修车厂那热死人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就像天堂一样,不过像他这种劳碌命大概和冷气绝缘吧!只因为爱上那些机械转动的声音,爱上与风劲速,爱上车…他就注定不能那么安逸奢侈地日子。

  他是天生坐不住办公室的,就算这小小的鸽笼里放着冷气,依然吸引不了他的久驻,他宁可在阳光下,让风刮干身上的汗水,再让大雨林个痛快。

  也许,就像之前—一离开他的女人所说,他是个不适合住在都市中的疯子吧!

  “先生…你要等人吗?”大楼警卫朝他走来,將他从冰凉的沉思中喊醒。

  “啊,是的,我要到‘恒天国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找人…”他身子,照着老板给他的名片念着。

  “哦,恒天在十二楼,那里有电梯。”警卫戒慎地看了他身后以落地玻璃隔开的大办公室一眼,才指着中庭左方的那扇门。

  “谢谢。”他笑着道谢,往电梯走去。

  在这样一个光鲜的白领世界,他矿又脏污的外貌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及,发长过肩,有一半的脸被胡碴给掩盖着,一件沾油渍的黑色T恤下结实纠结的肌线条隐隐可见,一条搞不清是蓝色还是被黑油染成棕色的破牛仔里着一双又直又长的腿,身影是高大匀称,可是样子却太过凌乱,乍看之下还真像电影里的那种在道上混的氓,吓得许多人不自觉过避三舍。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大方地接受着他人的侧目与不经意的闪躲,仍维持着一贯的自在,上了电梯,直达十二楼。

  回来台湾两年了,他已习惯这里的人们喜欢以貌取人因此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对那些不礼貌的眼光视线无睹,反正,只要他自己觉得高兴就好,别人的观感他毋需一一去在意。

  电梯停在十二楼,门一开“恒天国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的斗大公司招牌马上闪进他的眼睛。

  这里就是那位姓夜的小姐的公司啊…他眯起眼,对那镀金的公司名称抿了抿嘴,再低头看着名片的姓名,仍然觉得好笑。

  夜玫瑰!

  名片上的头衔,他才明白她原来是一本专门探讨人们的,杂志总编辑!

  了不起,时代果然在进步.以前台湾根本看不到这种书刊,现在倒成了市面上的抢手货了。

  他笑了笑,懒得去探索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好是坏,倒是很好奇这位叫“夜玫瑰”的小姐思想是不是也和她的杂志一样开放。

  向柜台总机说明来意,那总机小姐略带惊恐地看着他,小心地道;“夜小姐正在开会,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向她收取费用的,她昨天走得太急,忘了给钱了…”他简单地解释。

  “啊…”那小姐忽然神色慌张,瞠目掩口地接着低呼:“我的老天爷,玫瑰姐真的做了?‘’

  “什么?”她水地反问,完全搞不懂对方的奇特反应。

  “你…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她…”那小姐匆匆走向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呢?

  姓夜就已经够奇怪了,竟还以花为名、怎么看都像是个酒女郎的绰号,起初,老板叫他来收修理费时,他还以那个长得漂亮丽脑袋却有问题的美人是个酒廊小姐呢。等看清了耿介看着她在里头喊着什么,然后,每一个原本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向她聚拢,然后,一阵窃窃私语后,每个人便像在看动物园里的无尾熊一样直盯着他猛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了吗?难不成是他今天的模样实在太邋遢?把这群女人们给吓坏了?

  他眉头微皱,正想走进去问个明白,就发现夜玫瑰三、四个人从一扇门后方走出来,那柜台小姐冲上前,还来不及跟她说话,她正好抬起头,透过整面透明玻璃看了地,脸色马上大变,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慌慌张张奔了出来。

  “你…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质问。

  雹介被她口气中的责备惹得眉一挑,冷冷地道:“来找你啊!”‘找我?你找我做什么?”她倒一口气,猛地想起那两个嚏,又连退三步,提醒自己最好与他保持着两公尺的距离,以策安全。

  “找你要钱啊!你昨天钱也没给就走了,难道想让我做白工啊?”耿介微愠地看着她,老实说,他虽然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可对她那下意识的嫌恶态度仍感到有气。

  她的神情仿佛看到蟑螂一样,Shit!

  “啊…原来是我忘了给钱啊?”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旋即又道:“多少?我欠你多少?我去拿钱给你。”

  “你欠我…”他才说三个字,就被她的一声“哈瞅”打断。

  第三个嚏!

  夜玫瑰整个人在僵在原地,脸的错愕与惊讶,一片空白的脑袋只闪过夜家代代相传下来的咒语…

  在同一个男人面前打三个嚏,就表示他会是未来的丈夫!

  丈夫!这个修车工人?

  不不不!

  ‘夜小姐,你怎么了?”耿介走近她。侧头看着呆立的她。

  心理多少有点好笑。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这女人每次打嚏就会出现这种下十八层地狱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发噱。

  不过,他得承认、她长得还真是好看,即使行为举止总是透着古怪,但那成妩嵋的风采与精致细腻的五官依然能教每个男人怦然心动。

  此刻他倒觉得“夜玫瑰”这个名字还真的适合她的。

  “你…”茫然地抬起眼,夜玫瑰瞪着他,一时还回了不了神。

  她在这个修车工人面前打了三个嚏…

  这个脸胡碴、发,身油污的男人会是她未来的丈夫?

  天!这一定是老祖先跟她开的一个大玩笑!

  这人直看横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没一点合乎她的标准,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啊!

  “夜小姐?夜小姐?”耿介伸手在她漂亮却无焦距的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

  她还好?不!她不好,她糟透了!她想去撞墙!她想杀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一股气倏地从脚底往脑门冲撞,她一把揪住他的T恤,赞着眉怒吼:“你为什么要跑到我面前来?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为计么要害我们嚏?为什么?为什么?”

  “我害你打嚏?”这话听来着实令人费解。

  “是啊!你该死的害我打了三个嚏…三个嚏啊!”她比着三只手指头哀叫一声,顿时无力地垂下头。

  “小姐,你打嚏**什么事啊?”他哑然失笑。

  “不干你的事?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来广她將他的脸拉

  近,与他鼻尖对着鼻尖,一双明亮大眼瞪得好大。

  哇哦!近看她比他想像的还要漂亮!带着奇异琥珀光彩的一双眼瞳正照照发亮,那尖圆人的鼻子与鼻下红感的构成了一张男人最无法抗拒的脸蛋;还胡那头自然披垂的波长发,浓密柔顺得仿佛在召唤着他的手去拨

  雹介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国外美女他见多了,但没一个像她这么气韵独特。

  “要不是你,我没事干嘛打了三个嚏,一定是你身上臭

  油味把我鼻子坏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冲着你打

  …”夜玫瑰被他放肆的凝视惹得更气,口无遮拦地开始抨击他的外表。

  听到她无理的话,耿介马上火了,这女人漂亮是漂亮、可是这神经兮兮的子却让人受不了,不过是打个嚏她也能暴跳如雷,太夸张了吧!

  “是啊!那我还真是抱歉我身上的怪味熏到你了,原来你有个势利的鼻子,对我这种修车工人过敏…哼!不过你放心,我也对你这种自以为高贵的女人过敏,我现在就还你三个嚏,哈瞅!炳瞅!炳瞅!行了吧?”他拉开她的手,將他推开,冷冷地说完便意思意思地还给她三个嚏。

  这下子换夜玫瑰呆住了。

  这男人太可恶了!他以为用三个嚏还她就没事了?

  “我没时间和你鬼扯,夜小姐,你要发疯找其他男人去,我是来收费的,你快给我钱吧!”耿介也不和她罗唆。伸直了手,直接要钱。

  “多少?我帮她付。”一个沙哑的声音适时地了进来。

  雹介和夜玫瑰同时转头,赫然发现他们四周不知何时已围了看戏的人,

  “经理?你为什么要帮我付钱?”夜玫瑰讶异地向那个开口的中年男子问道。

  记得她们经理周育才明明是个小气到‘抠门’的人啊!

  “你真的肯为了我所想出来的专题下海,这些钱理应由公司出的。”周育才一脸感动地说。

  “什么?”她愣了愣。

  “玫瑰,大家都在说你和他的事,怎么?你真的接受了经理的提议,要拿你自己一夜情的事来当专题轴吗?”她的编辑林秀娟走近她,面带惊异地问。

  一夜情?天天天天啊!

  “老天!你们以为我和他…”她终于明白大家的意思。

  然而耿介却一点都不明白。

  看来不只这个夜玫瑰有问题,而是这家公司的人全都有问题!

  他暗暗心惊。

  “不管谁要付钱都可以,我还得回去工作…”他不耐烦地宣称。

  “玫瑰,你答应付他多少?”周育才掏出皮夹。

  “不是啦!你们误会了。他是修车厂的工人啦!”她着红脸,焦急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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