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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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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要举个“知难行易”的例子,萧恒韫本人以及在场见证并参与全程的华初心‮姐小‬,都会推荐“上”是个好例子。

  要认知两个人发展到⾜以产生亲密关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一旦知道了,这一切,就如同传说中的⼲柴烈火、饿虎扑羊,如果准确一点形容,就叫做…

  “我知道!恋奷情热。”一个顿悟的声音相当得意的扬起。

  “海、无、量。”冷的嗓音淡淡扬起,萧恒韫对这位法务助理诉状里的用字遣词相当无力。“现在你的状纸是要说服法官,不是要怒他。”

  “噢。”像是不太了解的样子。

  “拜托有空多看书,充实一下人文素养,这种状纸上庭能看吗?”萧恒韫眉心,挥手让他出去,叹了口气,收收卷宗,准备去地检署,终于有点让心情愉快的事情了。

  所谓的“愉快”就是指上班时间,可以在合理、并且不违背良心的范围內,进行某些“恋奷情热”的举动。例如,假借工作之名,带着华助理到地检署上庭,一路上牵牵手、接接吻,自然是免不了的。

  老实说,自从妖女出现在他生命里,他萧恒韫的人生跟自制力三个字已经渐行渐远,自从占有了她的初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望有多么強烈,一想到这里…

  “大律师,你在想什么很⾊的事情?”软软的嗓音带着调侃,有趣地扬起。

  “你说呢?”她为什么总是鸵看出他的…思想出轨?萧恒韫板着平常冷漠的表情回答,却有几分困惑。

  “一定很‮辣火‬、很限制级,我在你的脑子里有马赛克吗?”她瞠大凤眸,装得很天真无琊,然后开心地看他俊脸爆红的模样。

  “华初心!”他警告地瞪她。

  这女人明明对那件事情青涩的要命,为什么却又能这么大方地挂在嘴边讲?

  “初心!”两人才要踏进地检署,一个女声唤住了他们。

  “纪检官。”萧恒韫率先认出了来人,并察觉到华初心正往他⾝后躲。

  “萧律师。”纪⾐寻检察官朝他点点头,将视线移至他⾝后的⾝影。“初心?你怎么会在这里?⾎狼呢?”

  ⾎狼?萧恒韫眸光微寒,将视线移向⾝后闪躲的鸵鸟。

  “⾐寻姐…”千算万算,竟忘了⾐寻姐是检察官,华初心硬着头⽪打招呼,自然也感觉到萧恒韫想找人算帐的冷脸。

  看样子,她短暂而幸福的梦境,就要在此告终…

  一直到华初心进‮察警‬局接受侦讯,才完全明⽩哥哥巧妙的安排。

  由于她是在昏状态下,被送至恒韫律师事务所,这一点,事务所的人部能作证,所以她可以声称对哥哥的行为一概不知。事实上,她也的确不知哥哥的行踪。哥哥因为担心她会做傻事,追去找他,因此不曾跟她提及。

  “那么,⾎狼为何要无故将你昏,送至萧恒韫的事务所?”侦三队队长雷律川‮官警‬刚毅的面容挂着骇人严厉。

  “因为哥哥知道,我从国三开始,就暗恋萧律师,我以为他只是想帮我制造机会。”为了维护哥哥,她不得不撒下漫天大谎。

  “那么你清醒后,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和⾎狼联络?”

  “因为哥哥跟我说,他要和朋友去‮陆大‬投资做生意,清醒以后,我以为哥哥走了,所以没找他。”她十分镇定的回答,心却因为萧恒韫冷漠的表情,而一点一滴失温了。

  结束侦讯后,一路回到萧恒韫的公寓,两人都没有再谈,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直到踏⼊公寓,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天我就搬出去。”警方的侦讯暂时结束了,但是黑道的追杀才要开始,她不能再继续逗留,否则将会连累萧恒韫。

  拋下一句话,她转⾝准备回房,却被一把拉住,力道之大,几乎要令她痛叫出声。

  “怎么?利用完就想把我一脚踹开?”萧恒韫的嗓音冷,完全失去平⽇的温文,嘴角甚至浮着嘲讽的冷笑。

  枉费他是个精明一世的大律师,竟然在她手上栽得这么惨。她的接近,从头到尾只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踪。

  难怪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原来,在她心中,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充当烟幕弹的道具。

  “我答应过你的两件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事情原委你也都知道,我想已经没有理⽩再留下来。”她咬着牙,非要自己狠下心。

  好个没有理由!没想到,她竟然骗他,隐瞒她和⾎狼真正的关系!甚至佯装无辜,让他全然相信她!

  萧恒韫恨恨地瞪着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心脏彷佛被重物‮烈猛‬一击。翻涌而来的心痛和愤怒让他口不择言。

  “想不到,你居然可以为了⾎狼出卖自己的⾁体!还是从酒家出来的女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轻自己的⾝体?”

  他居然这么说她!华初心的第一个反应是愤怒,她的确在“杨州梦”工作,但她是未暖姐的会计,方才在警局也提过了,他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尖锐的言语来伤害她?。

  忍下了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她嘴角扬起一抹灿灿的笑,掩去了大部分的悲伤。

  “对,⾎狼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她昂着下巴看着他,淡淡说出最伤人的话语,斩断了两人和好的可能。

  “甚至出卖⾁体。”

  “你!”萧恒韫怒瞪她,握紧拳头,黑眸郁愤恨,终于冰冷开口:“滚!现在就滚出我家:别让我再看到你。”

  扬州梦‮店酒‬VIP房

  消息终究还是传开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她的⾝分从风未暖的⼲妹妹,变成⾎狼的亲妹妹。

  刘议员弟弟的手下,四处打探她的消息,却独独不敢闯⼊“扬州梦”深怕惹怒风未暖,也因此“扬州梦”成了华初心唯一的活动范围。

  “怎么不吃?”略微低柔的女声淡淡传来。

  “未暖姐。”华初心看向来人,勉強笑了笑。“我还不饿。”

  “想他?”风未暖说话总是一针见⾎,却又带着不相称的冷漠。

  “想他又有什么用。”华初心自嘲地笑了笑,凤眸褪去了平⽇的光彩。“想着想着,很快就会忘了。”

  他也会忘了她吧!然后找到一个⾝世背景与他相称的女人,继续过他的⽇子。

  那个女人或许也会发觉他脸红的小⽑病,或许也会喂他吃冰淇淋,或许也可以让他心动得拋下热爱的工作,只为了吻吻她…

  “狼哥说得对,你跟我们不一样,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还是太脆弱了吗?”她曾经很洒脫,可以轻易割舍牵绊,却在遇上他之后,挂念愈来愈深,最后终于放不开手。

  “不是脆弱。”风未暖淡淡看着她。“是你本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见过太多人在非自愿之下踏⼊这个环境,可是他们再怎么讨厌,却总能摸索出适应的方式,唯有她,永远格格不⼊似的,从没有学习适应,只是不停的忍受。

  华初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狼哥的事情要拖上一阵才能解决,结束之后,你到加拿大去找你继⽗吧。”风未暖说着。“狼哥已经不在了,你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忍受这里的生活。”

  离开吗?华初心没有反对,只是怔怔地点头。

  风未暖看着她,不再多言,静静离开了。

  如果可以离开的话,她想离开。喝下烈酒,被炽烈的体呛出了唳⽔,她好想大哭一场。随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意识逐渐朦胧了。

  昏眩之间,‮机手‬铃声响了起来,一阵摸索,她终于找到它。

  “喂。”隐约,她听见‮机手‬中陌生的男人声音说着令她猛然清醒的消息。

  “萧恒韫现在在我们手上。”

  “什么…意思?”宛如被人兜头浇下一盆冷⽔,华初心惊慌地问着。“你们想⼲嘛?”

  “我们只想拿他换⾎狼的消息。”陌生的男音得意地说着,一面对她宣布碰面地点。

  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萧恒韫跟她在一起?华初心企图从昏然的脑袋中理出线索。道上的人不都以为萧恒韫是哥哥的死对头吗?怎么还会拿萧恒韫来威胁她?

  得不到答案,她只能依着心中的担心去推测。

  无论如何,她都不要他受伤…

  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恒韫律师事务所”笼罩在极度低气庒中。

  事务所的老板兼大律师,人人眼中温儒严谨的贵公子,近来脾气之坏,令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重写。”冷凛温沉的两个字淡淡吐出。

  海无量愁眉苦脸的捧着被退的状纸,惨淡退出办公室。

  七八糟!

  萧恒韫烦躁不堪地拿起咖啡,却发现连咖啡也见底了,想按內线叫人送进来,才想起华初心离开以后,助理的职位还一直空着。

  华初心…脑海里才闪过这个名字,心脏就传来扭曲的疼痛。

  她才离开四天,却好象已经过了四年,她离开之后的时间走了样,每一秒钟都是那么漫长难捱。

  他的生活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被占据得太彻底,办公室、地检署、家里,所有常去的地方,都被她的形影占据。

  连打开冰箱,都会看见为她买的几盒冰淇淋还静静躺在冷冻库里。

  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该死的想念她。

  想念她的纠、她的笑脸、她窝在⾝边烦他看卷宗的模样。

  可恶!萧恒韫愤愤将咖啡杯摔向门扉。

  “啧啧!会不会太狠了?”咖啡杯才落地,一张漂亮潇酒的男脸庞出现在门口。

  “项敬之队长?你在这里⼲嘛?”萧恒韫脸⾊没有好转,瞪着眼前‮察警‬局少年队的队长。

  这的确不是他该出现的场地。项敬之非常认同,有点觉得自己像跑错棚的明星,很帅的那种。

  “我这是友情赞助。”项敬之耸耸肩。“顺路经过,雷公要我来通知你,那位华‮姐小‬失踪了,顺便问问你有没有消息。”

  “失踪?”萧恒韫耝的黑眸染上一抹不安。

  “据证人的说词,她离开前曾说过要去找你。”

  “什么时候的事?”找他?萧恒韫喉头一紧,嘎声开口。

  “今天凌晨三点左右。虽然法定失踪时数未到,但是我们怀疑华‮姐小‬有生命危险。”项敬之很安分地报告,并満意地看着老是在警局里气定神闲,跟‮官警‬作对的大律师脸⾊大变。“据说,黑道方面有人重金悬赏⾎狼的下落,华‮姐小‬的失踪可能和此事有关。”

  “你是说她被绑架了?”黑眸中仅存的几分镇定全然瓦解,只差没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问清楚。

  “这只是怀疑。”

  话语才落,另一个人影急急闯了进来。

  “萧律师,接一下內线电话,有个叫⾎狼的人说有关于初心的事情要找你。”小海按了半天的內线没人接,只好跑进来通报。

  项敬之和萧恒韫互望一眼,均没料到销声匿迹的⾎狼会在此刻现⾝。

  “喂。”萧恒韫接起电话,声音略显紧绷。“⾎狼?”

  “初心在XX港口五号码头的货舱。”低沉的嗓音并没有应声表明⾝分,只是拋下一句话,不等他回答就挂上电话。“她需要你。”

  初心,是哥连累了你…

  扮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次,不要再轻易放弃你的幸福…

  初心,再见。

  模模糊糊之间,华初心觉得自己好象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哥!”猛然惊醒,眼前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华初心这才发觉自己被捆绑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周遭景物陌生且黑暗。

  她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恒韫!

  她晃了下脑袋,隐约记得自己接到了一通陌生男人的电话,然后就离开“扬州梦”再然后…

  她中计了!这表示…恒韫没事了吗?

  一声轰然‮大巨‬的‮炸爆‬声蓦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远方火光炸开,燃亮了暗室,华初心这才看清自己置⾝于一个‮大巨‬的仓库里,前方因‮炸爆‬而蔓延的火焰,迅速扩散开来。

  “初心!初心你在哪里?”悉的嗓音远违传来。

  是哥哥的声音叫她刚刚没听错,哥哥来了!

  “哥!我在这里!”她一面喊着,一面试图沿着墙壁站起⾝。

  才刚站祷,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初心,你没事吧?”表情忧虑的⾎狼,没空审视她的安好与否,迅速解下她⾝上的绳子。

  火焰正无情而快速的燃烧室內的空气,以及堆栈的易燃货品。

  “哥,你怎么没走?怎么会在这里?”她急切问着。

  “我一直没有离境。”⾎狼‮开解‬她⾝上的束缚后,拉着她在浓烟弥漫的仓库里寻找出路。“我们先出去再说。”

  “⾎狼!”一声叫唤从两人⾝后传来。

  “初心,你先走。”⾎狼彷佛知道来者是谁,迅速将华初心护在他⾝后。“决走!”

  “不要,哥…阿黎?”华初心这时才看清拿着追来的男人,竟是哥多年的手下。“是你出卖了我?”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会知道你跟萧恒韫在一起的事情?”阿黎毫不遮掩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哥对你这么好…”她不敢置信,向来慡朗光的阿黎,怎会一夕之间变了模样?

  “⾎狼的人头值八百万啊。”阿黎简单地答复,解决了她的困惑。

  “初心,你先走。”火势益发张狂,外头传来警车的声音,⾎狼催促着。“他们要的是我,你快走。”

  “不要,哥!我…”

  华初心还没说完,一声响,‮弹子‬穿了⾎狼的‮腿大‬,火光之下,⾎四溅,⾎狼支撑不住,⾝子直直下坠。

  “哥!”华初心急急扶住他,眼眶迸出了惊慌的泪⽔。

  “快走!”

  “你们谁也别想走。”阿黎冷笑着,再度举起

  慌之中,华初心竟没注意到对方太过悠闲的神⾊。

  第二声响再起,原本瞄准华初心的‮弹子‬竟让⾎狼挡去,穿了膛。

  “哥,”鲜⾎汹涌的染红了她的双手。

  “初心!”同一时刻,另一个悉的温沉嗓音在火海中焦急地扬起。

  是萧恒韫的声音!华初心一惊,竟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拔⾝影出现在眼前。

  “不要过来,”看着他朝这里走来,她连忙出声阻止。

  扮哥已经受伤了,她不想再看见自己所爱的男人受伤。

  阿黎眼见情势不好,正想冲过来尽早解决⿇烦,着火的货物却突然滚落,阻挡了他的来势。

  “初心!”看见她浑⾝是⾎的模样,几乎要让萧恒韫窒息了。

  “那是我的⾎啊!⽩痴。”⾎狼看见昔⽇对头,竟还有空嘲讽他。

  “哥,你别说话。”浪⽔不断模糊着她的视线,⾎为什么一直不停地流?“恒韫,你快帮他,你帮他…”

  “靠他?哼!”⾎狼冷哼一声。

  “闭嘴吧!『⾎』狼。”确认了她无恙,萧恒韫一杷撑起⾎狼,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把⾎狼留下!”后头的声扬起,打偏了方向。

  “肃恒韫,你带她走,我稍后就来。”⾎狼推开死对头和妹妹,硬是站直了⾝子。

  “哥!不要!”华初心紧紧扒住扮哥的手臂,死也不肯放开。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狼一把推开她,随即听见后头声再度扬起。“萧恒韫,带她走,”

  萧恒韫忽然顿悟了什么,不再拖延,紧紧抓住奋力想挣脫的华初心,将她往外拖。

  “萧恒韫!你放开我!放开我!”看着哥哥浴⾎的面容,在浓雾中愈离愈远,华初心声嘶力竭地大喊:“放开我!萧恒韫!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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