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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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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是…牵你的手,一同走过爱情的海洋,再也不放

  一个不算太忙的午后,可薇送来印好的请帖和喜饼。

  “咦?那个疼你疼到骨子里去的准新郞呢?怎么放你一个孕妇到处跑?”我起⾝向她。

  “还在为我们的婚假拚老命呢!”

  递出写了我名字的喜帖,她扬着另外那一张。“我说过要送张喜帖给你那口子…”

  我挑眉,停下翻看请帖的动作。“请解释一下,什么叫『我那口子』?”

  “哟,台大⾼材生智商变低了。”

  “那和智商低不低无关。”

  “那,程大帅哥…”

  “那和我帅不帅更无关!”

  这些人,真是够了!

  “奷吧,我说的是佟海宁‮姐小‬,行了吧?你陪我去一趟,我没有她的住址和联络方式。”

  我斜瞥她一眼,学着她刚才的刻薄口气。“哟,原来你们不。”这样也要污人家的红包,抢钱抢得真没人

  “是不啊,可是渊源很深。”

  “你们又有什么渊源了?”

  “有啊!我们曾经抢同一个男人抢得头破⾎流,你说渊源深不深?”

  又扯到我头上来?那叫什么渊源?本是孽缘好不好?

  我没好气地回她:“就冲着这一点,我会代她红包给你包两百块就够。”

  “谢谢喔!还好不是二十块。”

  我们笑谈着走出公司,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我是送她到海宁任教的学校。

  这一节海宁没课,我们在教职员办公室找到她。

  我清楚留意到她的表情,由乍见我时所绽放的光芒,到看见可薇时的怔然。

  她僵愕在那里,胆怯着不敢上前,最后是由我们走向她。

  “我说会送请帖给你的。”可薇浅笑着,我没有遗漏海宁在接过时,右手明显的颤抖。

  “你…要结婚了?”

  “是啊!不结也不行喽!”可薇拍了拍稍微隆起的小肮。

  海宁颤动了下,喜帖由手中滑落。她茫然地弯⾝拾起,抬眼看我。

  我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望住她。

  “那…恭喜。”声音很轻,很飘惚。

  “你会到吗?”可薇又问。

  “恐怕…有点困难。”她侧过⾝,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匆匆地说:“很抱歉,我还有点事,你们…请自便。”

  “…”我和可薇同时张口,但都没发出声音,只是目送她仓促离去的背影。

  “喂,你够了吧?”可薇推了推我。

  “我怎样?”

  “不要告诉我,智冠群伦的程大帅哥看不出来,她误会你是新郞。”

  我抿,没说话。

  “我知道你是因为之前伤得太重,害怕再度受伤而迟迟裹⾜不前,但是吃番薯哪有不放庇的…”

  “你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吗?”这真的是数年前,台大外文系最有气质的系花吗?和嘉颖在一起久了,连气质都会受到影响,真是造孽。

  “不喜?那好,吃烧饼哪有不掉芝⿇的?你也看到了,她刚才的样子有多难过,可见她真的很在乎你。两个人在一起,要想不争执、不‮擦摩‬,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爱你,她绝对不会存心去伤你,你受伤,她也不会比你好过,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这段话听起来美妙多了。

  “你自己的心你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我再去背书。知道我为什么不等你吗?不是我等不了,如果十年八年等得到你,我会等。但问题是,我很清楚另一个女人也在等你,而最后等到你的人一定会是她,我何苦为难你?于是我选择退出这个本没有我立⾜之地的感情空间,我都这么识相了,你再⻳⽑下去,就算是处女座的,我照常扁人!”

  我被她咬牙切齿的神态逗笑了。

  是啊,可薇说得没错,我已经等到我要的答案了,她背⾝而去时,凄伤的眷恋浓情,不就是最有力的担保了吗?

  我还胆怯什么?迟疑什么?

  其实,那‮夜一‬决定读完所有的信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可薇,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抛下了。”

  我不再犹豫,往海宁离去的方向追去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说:“我很抱歉,这辈子爱不了你。”她真的很好,好得…我自惭形秽。

  她笑了,笑容云淡风清。“那我等你的下辈子。”我沿着海宁离去的方向,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她在二楼的视听教室。

  我拾级而上,无声地推开视听教室的门,阵阵悠扬的音符飘了过来。

  偌大的视听教室空无一人,只有钢琴架前,流着泪,弹着琴,伤着心的女子我并没有打搅她,这一回,我静默地听着,感受着她的心情。

  仍是那首我再悉不过的歌曲,她重复不断地弹着、唱着,弹得肝肠寸断,唱得伤心绝…

  因为我们不会飞翔

  所以幸福航程漫长

  难免有风暴埋伏在前方

  想试着拆散我们紧握的手掌

  你不怕你不我就不慌

  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

  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

  在繁华的岸上把沿途的泪光

  都埋成了宝蔵

  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

  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

  我们别像那样我们不要遗憾

  要一起过海洋要一起到对岸

  她唱得泣不成声,弹得零零落落,调不成调,严重走音。

  在她哽咽得几乎唱不下去时,我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只迟疑了几秒,十指便流畅地在琴键上滑动,救回她掉的拍子,以柔沈嗓音接续…

  如果有时灰心失望

  那是因为太爱对方

  谁能一开始对爱就擅长

  谁能才刚启程就有方向

  不辛苦不困难何必‮望渴‬

  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

  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

  在繁华的岸上把沿途的泪光

  都埋咸了宝蔵

  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

  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

  我们别像那样我们不要遗憾

  要一起过海洋要一起到对岸

  (词:施人诚)

  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偏头看⾝畔的她,她也正凝望着我,眼底蓄満了泪光,瓣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我们一直都想唱这首歌给对方听,那么,一人唱一半,公平了。谁都不准再临阵脫逃。”

  “你、你…”泪⽔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怜惜地轻叹,拾手为她拭泪。“这首歌,让我们唱一辈子,好吗?”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要和宋可薇结婚了吗?”

  我瞥了眼被她抛在一旁的喜帖,⼲脆自己拆开,凑到她面前。“⿇烦你自己看清楚,再回答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和宋可薇结婚?”

  我盯着她在见到新郞名字时的痴呆反应,接续道:“你总是什么都不问,就先下了定论,我们之间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泪⽔,是因为我们都缺乏求证的勇气。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伤心、或者定我的罪之前,都先向我求证,好不好?”

  喜帖由她手中滑落,她惊怯地抬头。“你…你是说…”

  “想问什么?问啊!”“你…还怨我吗?”

  “不怨。”

  “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不会。”

  “那…”她停了下,轻轻问:“你…还爱我吗?”

  我深深地叹息,为她的傻问题。

  “如果不是还爱着你,那晚,你留得住我吗?”

  “予默…”她哽咽地喊了声,投⼊我怀里,这回,我没有任何疑虑,坚定地拥抱她,低头寻找她的,浓情深吻。

  许久、许久过后,我伸出手,与她五指握。“这一回,我们要牵着手,一起走过这片爱情的海洋,谁都别再轻易放开对方了,好吗?”

  “好!”她拚命地点头,眨去眼角泪光。“予默,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别再说『对不起』,你说过很多遍了。”

  “不是。”

  “那是『你等我』?三年前我在机场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她靠向我怀里,搂住我,脸庞贴在我颈侧,柔柔地,在我耳畔同样吐出三个字。

  我一悸,动容地深拥住她。

  耳畔,回绕着她温浅的呢嘀…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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