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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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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午后,台北市某条巷里。取名为SPsce的咖啡厅靠窗一隅,两个女人面对面而坐。

  一脸防备的是穿着名牌贴身T恤的丁,坐在对面的则是她的好友卓香缇,也是提出今天聚会邀请的人。

  与她迥异的态度,卓香缇一派稀松平常、宛若无事的悠闲状,正自顾自地将一堆东西往咖啡里掺加,手中的钢制小汤匙不停地搅拌。

  汤匙与咖啡杯擦撞出来的声音,刺耳得救她的火气开始酝酿。

  究竟是谁有急事,为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姓卓的!”丁口气不佳地唤道,强调自己的存在。

  卓香缇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事绝对不会找你,找你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好事。

  虽说她们曾是外人眼中、感情好到不行的同窗同学兼死,或许现在也仍是她登记第一号的救火队,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面对这个总有惊人之举的女人。

  “啊?”自浓厚的香中回注意力,香缇还有些回不了神。

  “有话快说,我还急着回去整理行李呢!”丁故作不耐烦地瞥了眼腕上秀气的钻表。

  “你又要飞英国喔?”她的举动对少筋的香缇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说话的语气仍是不疾不徐。

  “David没时间回来,我只好自己飞去当慰安妇。”丁说话就是这副德,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是远距离恋爱,男友正在剑桥攻读博士学位,为了不让恋情败给了空间与距离,因此乐于当空中飞人。

  “慰安妇?”卓香缇困惑地眨眨双眼“那是什么意思?”她只听过情妇。

  丁睨视着她,无趣极了“没有意思!”不想解释,怕一说就会没完没了,收不了场。

  卓香缇是个为什么儿童,而她没有耐心一一解答白痴的所有疑问。

  “阿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想换个工作?”

  “为什么要换工作?”香缇漫不经心的伸舌小汤匙上残留的体,有声的享受。

  “因为待在那个不见天的研究室里,你一点长进也没有!”看看她的反应再想想自己的婆关心,丁真为自己不值。

  “可是我做得很快乐…”

  “你想不务正业多久?你大学念的是外文系耶,毕业后却跑去当那种看不见前途的研究助理,最夸张的是,混了那么久还一点成就也没有!”

  “,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以前就想当研究员…你不觉得研究员这个职衔听起来很风光吗?”

  “是…吗?”丁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风光的背后通常是生活惨淡、衣食匮乏!”

  毕业之后,卓香缇已经不只一次向她借钱吃饭了,这个月底借钱,下个月初领薪时还钱,还了钱之后又没钱,如此的模式不断循环,她不得不为这个缺乏金钱观念的迷糊蛋心起未来。

  说起研究助理的薪水,高的时候多得吓死人,不过只要教授没钱领,也得陪着饿肚子;再加上她又跟上时下的流行,着于芳香疗法的魅力…

  别人怎样她不方便评论,倒是她,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调个油也会被灼伤,一瓶价值不菲的特级油,往往毁于她不小心的打翻之下。

  她的薪水,近半数都砸在这些有的没有的小东西身上。

  “别人又不知道…我的样子看来光鲜亮丽…”

  “光鲜亮丽!”严重质疑的语气扬高八度,她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光鲜亮丽!果然,她的脸皮不是普通的厚,八百支利箭也不穿。

  “阿香,振作一点,继续待在那个研究室里,你只会愈来愈堕落!”

  “不会啦…”

  “你每次都说不会!”不住气,又骂。

  “这次真的不会,我们四朵花就要出人头地了耶厂她们私底下说好了,这次的发表会除了吴英明的大名之外,还得冠上四个助手的芳名,否则有愧这些时付出的庞大心血。

  “你确定?”狐疑地抬眼,她的话可信度只有一成。

  “不过我的出人头地,还是必须仰赖你的帮忙…”有些心虚,垂着头颅怯懦的启口。

  “你又没钱了?”

  闻言,香缇瞪大眼睛,连忙澄清:“不是啦!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嘛,好似我每次找你都只为了借钱…”

  “不是吗?”丁不留情面,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让她的赧窘无所遁形。

  心急如焚地比手划脚“这次真的不是。”斩钉截铁表明自己的清白。

  “那我还真的想不出来,你找我会有什么好事。”标准的毒舌一派,丁啜了口不加糖的黑咖啡,目光不经意瞄向对面那杯加了又加油的“走味咖啡”摇摇头。

  卓香缇的味蕾和她的个性一样,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令人难以领教。

  “我们是同学耶…”

  “当年老天爷若有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会躲你躲得远远的。”不怕伤了她,诚实的说。

  香缇没有她的伶牙俐齿,不依的噘起樱,虽是不服,却不敢吭上一声。

  “没有话说了?”

  眨巴着眼,香缇一脸祈求地望着她“…”

  “够了没,真不害臊耶,都二十好几了还撒娇!”抖落一身的疙瘩,讽刺的口吻。

  “你也二十好几了,可是我常看你跟Dawd撒娇…”

  丁万万没想到会遭笨蛋反将一军,顿时站不住脚“我和你不一样!”

  香缇纳闷的问:“为什么不一样?我们一样年纪、一样都是女人,还是同所大学毕业…”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你有异议?”

  当然不一样,她丁拥有大学程度的智商,卓香缇的智商自从国小毕业后就没再增加,拿她与她相比,简直是严重污辱!

  听见对方语气沉了,香缇马上变成一只畏惧的小老鼠“好嘛,你说什么都对…”心中依然不服,但碍于有求于人,她很懂得委曲求全之道。

  “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再不说什么都没有啰!”

  丁心里在叹气,她总是这个样子,几年来如一,一点长进也没有,以前欺负她可以得到快乐,现在则是一点快也没有,也许是遇上瓶颈了吧…呵呵,她的确很可恶,欺负人也可以碰上瓶颈。

  “要啦…”香缇赶紧拉住她的手腕“,你哥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丁惊诧地瞠大眸子“是我听错或是你说错,你要借我哥?”

  “嗯,我有急需…”

  “你有急需?”尾音尖锐得刺耳,因为无法书信。这句话真的很容易教人想人非非。

  “很急很急!”强调的补充。

  “喂,卓香缇,你有没有搞错,我哥又不是拍A片的男优!”

  “男优?”又是一脸茫然。

  丁再一次被她打败“你什么时候学坏的?又是何时看上我哥的?”

  香缇无辜地看着她“我没有学坏啁…”

  “那你借我哥干吗?”虽然她不姓王,家里也不卖瓜,不过说起她的大哥…丁悔之,还是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称赞。

  这年头烟酒不沾的男人不多了吧?她哥就是异类的其中之一,尤其他又生得一张英俊的脸庞却又不花心,这更难得吧?

  有句俗话说:肥水不落外人田,她和阿香是好友,理应凑合他们成为一对,可是又有句古语说得好!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就是因为太了解阿香少筋的个性,为了她血浓于水的大哥的终身幸福,她不要他冒险将一个白痴娶回家,成头痛试凄。

  “我…”话至嘴边连忙打住,突然想起和其他三朵花的约定…保守秘密,谁也不说。

  何况若让知晓她的意图,她的额头可能会被戳出一个大,她会骂她异想天开、做事不经大脑、凡事只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一辈子没出息等等,骂人的辞汇她多得是。

  而自己每次挨骂,总会郁卒好久,怀疑自身是否真的那么差劲。

  不过,这次绝对不同,因为她就要成就大事业了,一旦成功,可是能造福全天下的丑女人与不近女的男人呢,

  想着想着,不觉得自己好伟大…

  咳咳,办正事要紧。“丁大哥不是不近女吗?”

  “没错。”唉,说起这个,真是他们丁家人的隐忧。

  大哥年近三十了,出了社会之后,未见他与哪个女人认真交往过,根本是个绯闻绝缘体,引来双亲严重担心他的向问题。

  倘若他是个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Cay,那么他们丁家不就绝后了?

  “我可以帮他。”

  “哈哈…”丁仰头大笑,笑了好一会儿,忽地以瞧不起人的眼神娣她“你在说笑吗?”

  “我是认真的厂

  “凭你?”真是大言不惭哪!

  用力点头“嗯。”当然还有我的秘密武器,无声偷偷补充。

  “你想怎么帮他?”

  “就是…”眼前依稀出现三朵花的怒瞪,她赶忙咽回差点的约定。“哎唷,,你相信我嘛,我真的有办法,可是现在真的不方便向你透…”

  “卓香缇,我谨代表我们全家人感谢你的好意,但为了我大哥好,免了吧!”

  “你不帮忙我会死啦!”香缇急了,原先以为一定成的实验人选,这会儿给了她否定的答案,她真的想不出还有哪个男人可以成为她的白老鼠。

  除了丁悔之,她的友圈里已经没有其他异了,惟一的亲生大哥当然不包括在内,没有人会找自己的大哥来做这种实验吧?那是天理不容、道德不许的伦耶!

  “你都不知道我多倒霉,这三个月我没有一天睡得好,每天压力都好大,和我一起在研究室工作的那三位朋友也是,我们每晚熬夜,全成丁熊猫眼…东西现在是调制出来了,却又得担心没有效果,那么三个月来的努力就白费了…”她兀自碎碎念个不停,彻底忽略了丁的存在。

  “够了够了!”丁用力搞住耳朵“求你别再念经了,我的耳膜快破了!”嗡嗡嗡的,这是一种穿透的精神待,折磨程度高达百分之三百。

  每逢她一感受到压力,就要这么碎碎念一次,旁人从不知道她在叨念些什么。

  “拜托你千万别在我哥面前这样发疯兼耍白痴,他会认为我的同学是个神经病!”可怜啊,年纪轻轻就像个疯婆娘;可啊,她居然有这种死…真是三生不幸!

  香缇好委屈“,你怎么那么喜欢骂人…我是不是被你骂得愈来愈笨的?”

  丁忍不住赏她一记白眼“少把责任推来我身上,你的愚笨是天生的,和你的亲朋好友一点关系也没有,别拖无辜的我们下水!”将责任撇得可干净了!

  “等一下…”香缇霍地领悟了某件事,惊喜地大叫“,你刚说那句话的意思,是指要将你哥借我用吗?”

  很无力“阿香,我哥是个人,不是物品等没有生命的东西。”

  “啊?”抓不着头绪的看着她,疑惑不解。

  “不要用借那个字眼!”用力咆哮,不管是否会引来侧目。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她多说上三句话,体内的神经包准死掉三百条,气都气死了!

  笨死了、笨死了,永远也学不来聪慧或是机灵的笨家伙!

  “对不起啦,,你不要生气…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话…”

  丁就是拿她没辙,无法弃之不理“你说,我哥要怎么…借你用?”说到底,除了借这个字眼,还真想不出其他更适当的了。

  “我可不可以搬去你家住?”老天爷其实蛮她的,接下来就要出国了,屋子里只剩她与丁大哥,这么一来她应该会比较好行事吧?

  不在,可以省去很多解释与尴尬。

  呼…不自觉地吐出一长气,释放累积的压力。好险,她不是四个人里头的老鼠屎。

  “哪个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丁大哥的那一个。”

  丁家兄妹目前与父母分居,丁家双亲思想开放,认为两老需要独处的空间,所以他们住在交通便利的市区,将兄妹俩赶到该是养老用的明山别墅居住。

  “卓香缇,你疯了!”丁讶异她的作风何时变得如此大胆。

  十指握在前,睁着一对企盼恳求的眸子“,求求你…”“好啦,我跟我哥商量过后给你消息。”

  “呃…可不可以是好消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也许她是真的得要老死在那间研究室里了,因为,她真的没有一技之长。

  虽说她念的是外文系,可是欠缺出国进修的机会,平又鲜少机会用到外语,所学的几乎全部还给教授们了,所以除了这份工作,可能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因此,研究室不能倒,教授的研究成果她得帮忙…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努力的。

  “喂,你这么急迫,我真的怀疑你有不好的企图…”丰富的想象力开始运作。“该不会你联合了什么厉害的女人,想向我大哥劫财劫吧?”

  因为缺钱,所以恶向胆边生?

  嗯…不太可能,依卓香缇的智商,不可能想出这种一等一的设陷计谋,再以她糊涂的子来说,更不可能有人傻得去担任她的狗头军师,否则何时被她不小心说话漏了馅、抖出身份来也不自知。

  “…”

  “好啦,百分之七十是好消息,可以吧?”

  “谢谢你!”香缇终于绽放灿烂的笑脸,倏地,又黯淡下来。快与忧愁,变化迅速。

  “又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我苦恼了一整晚…”卓香缇用力揪扯头发,哭丧着脸,几乎快要垂泪了。

  “除了烦恼没钱吃饭,你也有其他烦恼吗?”丁不可思议的问。

  “,人家真的很困扰耶!”

  “是是是,你很困扰!”相信她才有鬼!

  “你觉得以我来说,怎么伪装才像丑女?”

  听完她自以为是的“困扰”丁险些自椅子上跌下。这就是她所谓的困扰!太好笑了吧!

  “你正苦恼不知如何扮成丑女?”不晓得她又打算搞什么难玩且难笑的把戏了。

  挤出一张苦瓜脸,香缇求救地看着她“,再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喏,镜子借你。”丁自包包中取出化妆镜,递给她。

  “你干吗拿镜子给我?”

  “让你仔细看清楚自己现下的模样啊!”丁特别强调了“仔细”两个字,希望她对自己的面容掌握透彻一点。

  “怎么了?我的脸洗得很干净啊!”香缇瞪大眼睛努力瞧,想在脸上找出瑕疵,却是徒劳无功,她的眼角既无眼屎,鼻也未外,为何要一副鄙弃的口吻?

  “但你的脸色不好看!”一针见血,直中红心。

  香缇再瞧一眼镜中的自己“可是大家都说我很白…”

  “是苍白无血的死白,不是那种红润透光的白。”

  “喱。”那又怎样?反正都是白,有差别吗?

  “再看看你的穿着,松垮的白T被你洗得都变颜色了,你还舍不得汰旧换新,牛仔也是,球鞋更脏,像是买来之后从没洗过…”

  “,你好厉害喔,一猜就中,我好懒,真的没洗过呢!”卓香缇不好意思地吐吐粉舌。

  丁差点昏倒,这女人真的不知羞两个字怎么写吗?“你觉得自己的样子看来美吗?”

  “不够美。”香缇十分明白这辈子永远听不见“绝世美人”这句称赞声。

  “不是不够美,而是糟透了!”

  “没那么槽吧?”曾经也有男人追求过她呢,她为此洋洋得意了好久,逢人便说,虽然之后再也没人向她表白。

  “你是我见过最不懂得打扮自己的女人,从来不扑粉就算了;衣着也不讲究,你不会以为自己仍停留在青春洋溢的十八岁,还有天真无的气质可以吸引男人?”

  “我…”

  不可讳言,香缇受到严重的打击,原本烦心不知如何扮成丑女接近丁悔之,现在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原来她一直太高估自己的容貌与打扮了。

  的说法意即,她根本毋须刻意假扮或伪装,以现下的真面目去执行计划便可…好伤人喔!

  那她的烦恼不就白费了!为了这事,她昨晚翻来覆去,严重失眠,好怄喔!

  “你在想什么?”丁有点不安,她不会真被自己尖酸刻薄的评语给刺伤了吧?

  “没事…”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用伪装,她

  省了很多麻烦,做起实验来相信准确度也较高。

  ‘‘,谢谢你的帮忙,今天算是我请客吧!”拿起账

  单,香缇翻来正面瞄了眼金额,下一瞬,双眼霍地瞠大,

  “哇,累死人了,两块蛋糕加两杯咖啡要七百多块啊!”横她一眼,丁一把抢过账单,咳了声“小声一

  点行吗?你这样嚷嚷,别人还以为我们很寒酸!你寒酸

  我可不寒酸!”

  “可是真的很多嘛…”

  “我有拿刀架着你的脖子,威胁你要请客吗?”抓起

  皮包,丁往结账台走去“这摊我付!”

  “怎么可以?我说要请你的…”

  “花了七百多块请我吃饭,然后再向我借钱?”回身睨她一记“省了吧!”她已经看透透了,和卓香缇出门必须有着相当程度的体认!

  香缇让她揶揄得相当难为情,一路低垂着头,不敢答腔。

  *****

  丁家位于明山的别墅,凌晨一点了,客厅的大灯仍亮着,原本坐在沙发等门的丁,等着等着,姿势变成躺着的了。

  忽地,一道关门的声响将她吵醒。

  “大哥,你回来了。”惺忪的双眼,不太能适应灯光的亮度。

  “,你还没睡?”

  “我在等你回来。”她果然是个滥好人,为了永远也不可能给自己任何好处的卓香缇,牺牲了宝贵的美容觉时间,虽是小眯了一下,却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有事吗?”丁悔之将公事包放至单人沙发,单手扯掉领带,左右转了转僵硬的颈子。

  “你又加班了?”

  “每个季末,公司都会比较忙。”解开衬衫的两个钮扣,壮的男膛若隐若现。

  修长有力的双腿移步至厨房,为自己倒了杯冰水“,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也好。”丁望着她那无论各方面,皆是无可挑剔的兄长朝自己走来,心里陡生一个念头…

  倘若她不是丁家的小孩,不是丁悔之的妹妹,没有David这个男朋友,肯定会像只饿羊般扑上他,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品尝这个极品男人的滋味。

  这么优秀的大哥,私生活如此检点,每天规律的上班下班,不算一丝不苟,也懂得幽默的他,为什么不到女朋友?

  难道他真是个Cay。

  不行,为了他们丁家的香火着想,她不能这么猜测,而且这种归纳法对大哥不公平,他只是不近女,不代表喜欢男人。

  “哥,你太有责任心了啦,公司每个月发出那么多薪水干吗用的,你分点工作给那些主管们去处理啊!”看不惯他事必躬亲的行事作风,所以,一个男人太有责任感不全然是件好事。

  “怕我太累?”丁悔之眼角含笑地看着她“看你哪天愿意打个正式的职衔入主公司帮忙,或许我可以轻松一点。”

  “呃…”见话题转至自己身上,丁赶忙打起太极拳“不好啦,我笨手笨脚的,只会碍事啦,而且当空降部队也不好,容易引来别人的反感…嘿嘿…”尴尬地干笑三声。

  正式进入公司工作?

  不成,绝对不成,公司自从至大哥的手中后,规矩特多,连主管上班也得打卡,一个月事假不得超过一天,迟到三分钟全勤取消…

  这套严厉的规则根本不适用于她,她每天早上不睡到自然醒不起耶,再加上几个月就得飞一次英国,一出国就是一两个月,光薪水都不够扣。

  所以…说她是米虫或是国家经济的蠢虫都好,反正她决定暂时继续当伸手牌下去,直至David学成归国。

  好嘛,她承认自己不够厚道,每次总将卓香缇骂得狗血淋头,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批评她不务正业,至少胜过自己的游手好闲吧。

  “你有事找我?”丁悔之拍拍她的头,在她身边坐下。“有话跟我说,嗯?”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丁家兄妹,一个稳重、一个活泼,每天忙着工作的丁悔之与像只花蝴蝶游走各大百货公司,及忙着与男友在电话中情话绵绵的丁,其实真正坐下来聊天的机会不多,然而感情却相当融洽。

  “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后天开始我要飞去David那儿,然后我的房间就空下来了…嗯,这么大的屋子你一个人住可能有点空旷,所以…这个、那个…”扭绞着十指,向来辩才无碍的丁,这会儿居然丧失了表达能力。

  懊死的阿香,总将苦差事由她来负责,这件事说来简单,一旦开口执行,却是无比的困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丁悔之望着她的无措,突觉好笑“吐吐的样子不像你喔!”

  深深呼吸,丁一鼓作气的开口:“我有朋友想暂时借住我们家,可以吗?”紧张地望着他,好怕他不允许。

  即使房子登记父亲名下,然毕竟他们同住一起,这种事情该要征询对方的同意。

  问题来得太唐突,他愣了一愣“很多位吗?”

  “不不不…”丁忙着摆手“只有一个而已…”观察他的反应良久“可以吗,大哥?”

  丁悔之回给她一记温煦的笑容“没关系啊,这种事何必和我讨论?”

  “可是我觉得必须尊重你的意思…”

  “不要顾虑太多,我很少在家,不会有什么影响。”倘若丁悔之有任何的预知能力,他会后悔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不,或许他会直接拒绝让其他女人住进来。

  “真的?你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这么说的吗?”丁真的担心他会不高兴,老妈常说大哥的个性像是闷葫芦,不懂得如何表达内心真正的情绪。她怕他为了顺从她的任,委屈了自己。

  “,这位客人当然必须和你友好啊,你认为谁会允许让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外人住进家里?”

  “那就先谢啦!”终于,使命达成了,但细胞也死了数万个,看卓香缇怎么补偿她!

  “对了,有件事我得事先提醒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听起来好像很不妙?”丁悔之语调轻松,打趣说道。

  “请大哥多担待一些,我朋友的个性比较迷糊。”老天体谅,原谅她将事实描述得如此委婉保守,保守得近乎是欺骗说谎。

  阿香不只迷糊,她还少了几条重要的神经,最惨的是察盲观的功夫一级差,搞不好哪天冒犯得罪了大哥仍不自知,她可不想再跟在后头帮她擦股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你的朋友井水不犯河水,我住三楼,她在二楼,只要她别到三楼打搅我的生活作息,我无所谓。”总归一句话,他怕吵。

  也许活泼,嗓门也大,但怎么吵终究都在启己的房间里,他只担心借住的这个女人,比较喜欢利用共用的空间做些自己的亭?缭诳吹缡樱袅靠阶畲笊蚴窃诩依锏母鞲鼋锹湟愿吒韬眉盖?br>

  丁悔之突然有种愈想愈不妙的紧张感,那种感觉自己都感到突兀可笑,第一次对于来知的一切心生惶然。

  “大哥,阿香真的很好相处。”除了喜欢喃喃自语这个习惯常常令人骨悚然。

  “她的整洁习惯好吧?”不自觉地,要求渐渐多了起来。

  “嗯…”不能说谎,但又不能据实回答,丁支支吾吾想一笔带过“我不是很清楚耶…”

  她确实未曾亲自领教阿香的生活习惯,可依她不修边幅的外表看来,应该不难猜测…不怎么好。

  “好吧。”事已至此,不好也不行了。丁悔之伸展手臂,活动筋骨,头颅微微后仰.靠躺在舒服的沙发椅背上,闭眼假寐。

  这阵子公司太忙,忙得连心静下来的时间都没有,仿佛好久没有这样闲聊了,谈话内容完全将公事排除在外。

  “大哥?”

  “嗯?”

  “我还有事情没说完…”她是不是很啰嗦啊?丁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累,但事情尚未代完全,她怕后遗症会一堆。

  “你说,我在听。”

  “如果阿香…就是我朋友,她若没生活费,你要记得借她喔,等我从英国回来,再跟你算。”

  丁悔之忽地睁开眼睛,黑嚯石般的瞳仁锁住她,很是惊讶“,你对这位朋友会不会太好了?”

  丁叹口气,摊摊双手“没办法,别人都知道她和我感情好,我若不帮她,一旦她出了什么事,警察和她的父母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说得颇为无奈。

  “你说得太夸张了。”摇摇头,他这宝贝妹妹其实具备当演员的天分,表情动作各方面都很戏剧化。

  丁翻翻白眼“一点也不夸张。”

  “都依你。”经她这一说,丁悔之倒想赶紧会会那个听来“厉害”的女人。

  能让头痛的人物,想必真的不简单。

  他向来欣赏独立的女人,麻烦的女人,好像不曾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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