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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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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结束代兄娶的任务后,严焱便又离开严家堡浪江湖。他素来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帜四处游玩,方能不被严家堡庞大的事务给庒住;至于那些琐事,就由着当家的二哥去处理就好,他乐得逍遥。

  嗯,这样是有点对不起二哥啦,不过二哥是严家堡里最有责任心的男人,不将事情丢给二哥,好像没办法让二哥施展能力,他这也算是成全二哥,让二哥更迈向完美的境界吧?

  呵!呵!贼贼笑了两声,他坐在船首,快意饮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苦多。”潇洒昑唱罢,仰头豪迈-饮,乘风破浪,享受人生。

  “严三侠,我刚钓起一条肥鱼,这就帮您烤好,好让您下酒。”船家讨好的扬着手中肥美鲜鱼。

  “好!”严焱赞赏船家的机灵。

  船家受到称赞,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搔搔头。“呵!呵!”他不是爱拍严三侠的马庇,而是这严三侠年轻潇洒又不拘小节,且喜在江湖行侠仗义,若他也有闺女儿,早就请严三侠收下了。唉!可惜!他就是没那个福分。

  严焱随兴的在船首风垂钓,有无鱼儿上钧他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想轻松的享受这一刻。

  “严二一侠!严三侠!”就在他悠闲饮酒时,后头有艘华丽昼舫追了上来,画舫上一名小丫环正亲切地唤着他。

  “谁?”严焱回头看,觉得对方看起来陌生的,可对方偏又一副和他识的模样,莫非是他在无意中将对方给忘了?

  “又来了。”船家‮头摇‬笑,自严三侠搭上他的船,这种事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连

  谤手指都数不完。

  “哦?你知道?”严焱挑了挑眉。

  “严三侠,您上我的船也有个把月,此等阵仗我是瞧多了。”年轻潇洒真好,像他,也曾救过人呀,但就不曾听闻对方想要以⾝相许,难道他和严三侠真的差那幺多?

  “最难消受美人恩哪!”严焱当下明⽩船家所指为何,不噤‮头摇‬苦笑。碰上这类的事他已经感到⿇木了,若每个被他救的人都要将女儿、妹妹、姐姐、侄女、表妹,更甚者是自己嫁给他,他早就后宮佳丽三千了。

  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他每次都是不小心撞见有人逞凶,喜行侠仗义的他当然不可能会见死不救,而这一救却又往往会替自己惹来⿇烦。

  唉!唉!唉!连叹三声。

  “船家,别理他们,往前划。”言下之意大有要船家将后头的画舫甩开的企图。

  “是。”船家马上‮劲使‬儿划船。

  丫环见他不停,反而让船家快速往前划,马上急得大叫。“严三侠,您别走啊!等等啊!”为了‮姐小‬未来的幸福着想,她可不能让严三侠给溜走,她连忙吩咐船夫尽力赶上前头的船儿。

  “这是怎幺回事?”本来躲在里头的‮姐小‬,久久不见严焱上船和她共聚,忍不住出来外头探问。

  “‮姐小‬,这‥‥”小丫环不敢说严焱一见她们出现,就如同见鬼般逃之夭夭。

  “你这是怎幺办事的?”‮姐小‬看见严焱搭的船儿离她们有一段距离,不悦质问。

  “‮姐小‬,奴婢也没办法,才出声唤严三侠,他当下就‥‥就逃了。”话说到最后,还怕会挨骂而刻意放细。

  “什幺?一定是你没把话说清楚,否则他怎幺会逃?”‮姐小‬想都没多想便直接将错误怪到丫环⾝上,教丫环百口莫辩。

  可怜的她,才出声唤人,人家就跑了,她哪有什幺办法?她也希望能有条绳索绑住严三侠,教他不逃呀!小丫环百般委屈地接受‮姐小‬的责骂,不敢反嘴。

  “快追啊!我找了他这幺久,好不容易才找着人,怎能让他给跑了呢!”‮姐小‬娇声下令,船夫马上配合的用力划船,非要追上严焱不可。

  “严三侠,严三侠,等等我呀!”‮姐小‬这回⼲脆自个儿来,不顾颜面的娇声呼唤:她

  分确信,严焱听见她的呼唤绝对会令船家停下船等她的。

  连连呼唤了好几声,却见他愈逃愈远,当场让她的脸⾊难看不已。

  这是怎幺回事?她好意邀请严焱,想答谢他对⽗亲的救命之恩,结果呢?他居然逃了?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她发誓非得追上他不可。

  “给我追!就算你们累死了也要把人给我追到!”她生气的双手揷、拔⾼声儿。

  “是!”大‮姐小‬发了脾气,没人敢不从,流着汗着气,拚了老命要为‮姐小‬追情郞。

  “小‥‥‮姐小‬,你要不要先进去休息一会儿,等追到人,奴婢再向你禀告?”小丫环问得战战兢兢。

  “不用!我就要在这里看,看他要躲多远!”用力跺跺脚,美眸噴火。

  她是这般美丽,看上严焱算他三生有幸,况且向来只有她拒绝人的分儿,严焱怎能拒绝她!?

  严焱的拒绝加強她誓在必得的心理,她非得让严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

  “是。”小丫环怕她热着,忙拿着扇子为她搧风。

  她那气急败坏与⾼声下达命令的模样,一一落在严焱和船家眼底。

  “呃‥‥严三侠,看来您这回是惹上一只⺟老虎了。”这种追男人追到翻脸的凶悍姑娘,他还是头一回见着;但是想想实在很可笑,所以他控制不了⾼扬的嘴角。

  “看起来的确很悍。”严焱同意船家的说法。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凶悍的女人,

  如果温柔点他还可以忍受,但若是太凶悍的话,他见了只会想要敬而远之。

  船家提醒道:“我看要不了多久,就会教他们给追上。”这艘船就他一个人划,可比不上后头那群人啊!

  “无所谓,追上就追上吧,她又不能拿我怎样。”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被女人追上,习惯就好。

  很快的,两艘船的距离逐渐拉近,便见本来在大发脾气的‮姐小‬,马上换了张委屈万分的脸,一双眼眸直瞅着他瞧,似在控诉他没良心。

  “严三侠,您为何见着我就跑?难道我面目可憎吗?”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这话不过是说来增加严焱的罪恶感。

  “当然不,这位姑娘美如天仙,又岂会面目可憎呢?”严焱笑着,脸不红气不的撒谎道。

  “既然如此,您为何要走?”严焱的称赞让她的心飘飘然,她早就知道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的美貌。

  “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和姑娘不,不敢有损姑娘清誉。”他将场面话说得极为漂亮,给⾜了她面子。

  “世人皆知严三侠乃正人君子,哪会随意嚼⾆,呵!”大‮姐小‬听得

  分満意,掩嘴格格地笑着。

  她前后变化之大教船家看傻了眼,忍不住暗暗提醒自己,这种女人最可怕,最是惹不得的,甚至还默默的同情起严焱来,看来严三侠是甩不开这个女人了。

  “纵然如此,在下还是得为‮姐小‬设想。”他笑得英俊潇洒,当下得那位大‮姐小‬心头小鹿撞,差点跳船投⼊他怀中。

  “严三侠,小女子特地前来是想感谢您上个月自土匪手中救了家⽗一命,若非是您出手相助,小女子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家⽗一面。”说完,她还楚楚可怜的以⾐袖拭泪。

  “小事一桩不⾜挂齿。”说实话,他本想不起来她⽗亲是谁,实在是他救过的人太多,而他又从未放在心上。

  “严三侠,您果真是英雄中的英雄。”她双眼发亮,崇拜的看着他,也唯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才配得上她。

  “不!我只是做了任何人撞见都会做的事,姑娘太客气了。”她那崇拜的眼神教他害怕,他最怕女人崇拜他了,因为这往往代表着他会有更多的⿇烦。

  “叫我芙蓉,严三侠,你我之间无须客气。”她猛的报出芳名,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

  严焱只是⼲⼲地笑了声,当然没真的唤她的闺名。

  “严三侠,家⽗有感您的救命之恩,特地命芙蓉前来邀您上门一聚。”只要将人拐进家门,不怕严焱不成为她的夫婿。

  “你们太客气了,我说过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他拱手有礼地拒绝。

  “不!那对您而言或许是小事,但对我们却是恩同再造,您一定要让我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她

  分坚持。

  “呵!在下还有要事,无法赴会,请姑娘代在下向令尊道谢。”再纠下去还得了,他连忙找借口脫⾝。

  “什幺要事?”芙蓉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告辞。”他双手一拱,飞⾝踏⽔离去。

  那样的英姿,那样的潇洒,一一烙印在芙蓉心底,教她不由得看痴了。他真的是太师了、太完美了,她一定要嫁给他!成为严家堡的三少

  方府大厅,夫人充満威严的坐在首座,仔细看着这个月的帐本,时而皱眉,时而展眉。

  “娘,您喝口蔘茶缓缓。”苏心透端着人蔘茶上来。

  “心透,你来了。”方夫人见她出现,开心的和缓了面部表情,并接过她双手奉上的蔘茶轻啜-口。

  苏心透借着婆婆休息时,替她将案桌上已经看好的帐册整理一堆。

  “别忙和了。”方夫人见她忙碌整理,摆摆手说道。

  “没关系,媳妇儿没办法在帐务上协助婆婆处理,至少这点小事儿媳妇还行。”她笑了笑。

  虽然也是出⾝于商贾之家,可她并未继承⽗亲的经商天分,打小也不曾碰触过帐本,因为⽗亲原就想要让她快快乐乐当苏家的大‮姐小‬,直到嫁⼊方府,在婆婆的‮教调‬下,她才懂得如何看帐本,只是她学了近两年仍学不来婆婆的气势,依然无法为婆婆分忧解劳。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讨人喜。”方夫人不吝惜地称赞。她在商场上行事是快、狠、准,可面对这唯一的儿媳却怎幺也摆不出严厉的脸⾊,想来是爱屋及鸟吧!

  苏心透甜甜一笑,双手继续忙着。

  “可惜念之没那福气。”想起早逝的儿子,方夫人忍不住靶叹。本以为娶可以帮念之冲冲喜,但仍是没用,没几个月念之就走了,留下新寡的子和她这个伤心的老⺟。

  幸好她够坚強,双肩⾜够撑起这个家,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念之死了之后,她便将心透当女儿一般疼爱,不容许她在方府受到半点委屈。

  想起死去的丈夫,心透忍不住流下泪。方念之在世时一直对她很好,待她就像亲妹子般照顾,他的死让她失去一副可以依靠的臂膀,也少了个人可以说心底话。

  “哎,别哭,别哭,念之可不会希望看见你哭的。”方夫人见她流泪,忙放下手中的参茶哄着。

  苏心透撒娇的倚在方夫人怀中,擒着泪道:“娘,我想念他。”

  “我知道,我知道。”方夫人一边拍抚着她的背脊,一边轻喃,鼻头跟着发酸,她又何尝不想念念之?

  婆媳俩的心紧密的牵连在一块儿,因为死去的方念之。

  “夫人、少,厨娘熬了些汤让喜儿送来。”喜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特地送上让她们两人补补⾝子。

  “嗯,心透,咱们一人一碗喝了它吧!”方夫人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要她拋下感伤。

  “好。”苏心透先将其中一碗汤拿到方夫人面前好让她饮用,这才拿起另一碗乖乖喝着。

  方夫人忽想到什幺似的说:“心透,你有空就带着喜儿到外头走走,别成天净闷在府里,怕不闷出病来。”

  “好的。”苏心透没有拒绝。事实上在方念之死去后,除了回娘家探视⽗⺟外,她便极少出门,好似她的心也跟着死去一般。

  她是个寡妇,婆婆又待她甚好,她自是不可能随意到外头招风引蝶,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再爱人了,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尤其是爱上永远都不会爱她的男人。

  两年了,他应当早已忘了她这个人,听说他仍旧在江湖上行走,听说他的后头仍旧跟了一串爱慕他的女人,听说他仍旧放不羁‥‥听说啊听说,有太多的听说,就算她不愿意听,有关他的消息依然会不小心传进她耳底,在已然平静的心湖起小小的涟漪。

  “你可别只是敷衍我啊!”方夫人深知她的脾,不明⽩从前明明是个慡朗的姑娘,怎幺嫁⼊方府就成了闷葫芦?1这可不成。

  “媳妇儿明⽩。”心思被看穿,她尴尬的笑了笑。

  力夫人长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实在教人心疼。”

  苏心透心想婆婆话中的涵义,应是指念之早逝独留她一人,所以心疼她吧!?是以她淡淡的笑了。

  其实念之死了,她被留下,她并不引以为苦;因为念之给了她另一个家,给了她一个疼爱她的好婆婆,她还有什幺好抱怨的?其实她够幸福的了,有疼爱她的⽗⺟与婆婆,人生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唉!”方夫人又叹了口气,慈蔼的抚顺她的发丝。

  爱里的总管恭敬有礼的拿着刚收到的帐款及帐簿进来。“夫人,这是这个月新收到的帐款。”

  “嗯,对了,收帐的陈老目前情况如何?”方夫人微微颔首,话题转至生了病无法收帐的陈老⾝上。

  “似乎还没啥起⾊,恐怕短期之內无法再为府里收帐。”总管皱拧着眉,也是苦于找不到人可以到各商家去收帐,实在也是他走不开,否则他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该送上的补品有没有送上?”方夫人倚重正直老实的陈老多年,他这一病真教她愁绪万千,一时间也想不出有更好的人选能为她收取大笔的帐款。

  “有,全都派人送上了。”

  “那大夫那边呢?”

  年轻的总管尽职地答道:“赵大夫定时到陈老府里去为他看诊,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唉!”方夫人点头又叹气,苦恼的仍是那笔无法去收的帐款。没办法了,看来唯有她亲自出马才行了。

  “娘,不如由媳妇儿跑这一趟吧!”见婆婆如此苦恼,苏心透主动表示愿意为婆婆分忧解劳。

  “心透?”方夫人不甚放心的看着她。

  她的话同时引来总管讶异的目光,是没想到她会自愿出马。

  “娘,您放心,不过是收个帐款,媳妇儿还行。”她自信的笑了。

  “可这路途遥远,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外头多危险哪!”方夫人怕她会遇上⿇烦,毕竟收帐款可不比游山玩⽔,轻忽不得。

  方夫人是想她年纪大了,就算出了事儿也不打紧,可媳妇儿还年轻,岂能出事!?想想愈觉不妥。

  “娘,媳妇儿学过一点拳脚功夫,⾜以自保”她笑得灿烂如霞,执意说服婆婆同意她前行。

  “这‥‥”方夫人迟疑了。

  “没事儿,陈老收帐收了几

  年不也没出过事儿,您就别为媳妇儿心了。”她不死心的继续说服婆婆。

  方夫人和总管对看一眼,依然不觉得派苏心透出去收帐是个好主意,但眼下方府里也唯有心透是最闲也最能令她信任之人,偏偏这笔帐款又拖不得,底下还有上百人等着要发薪饷了,而她和总管又都走不开,看来也只好冒险了。

  “心透,你跟娘保证,出门在外一切都会以自⾝的‮全安‬为重,绝不逞能。”方夫人代着,言下之意是答应让她去收这笔帐款了。

  见婆婆妥协同意,她笑得更加耀眼夺目。“嗯,娘,媳妇儿绝不会让您失望的。”这笑是为能替婆婆分忧,也像是突然涌生一股生气;她许久没这般精神气慡了,或许真如婆婆所言,出外走一走会对她比较好。

  外头那久违的和风、花鸟似正在呼唤着她,令她为即将来临的远行而雀跃。

  “嗯,那你去准备、准备。”方夫人轻拍她的手背。

  “好,媳妇先告退了。”她笑着答应,同喜儿一道儿退下。

  看着她喜悦的背影,方夫人若有所思道:“这孩子困在方家困得够久了。”

  总管并未答腔,只是静静立于一旁。

  “原先我并没像疼爱亲生女儿般疼着她,只是在念之病着的那些⽇子,瞧她⽇⽇夜夜守在榻,她对念之的好我一一看在眼底,也就益发喜她了。”苏心透刚进门时,她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媳妇儿,直到后来的接受、喜爱,也就不再去想她没为念之怀有一子半女之事。

  总管中肯的说:“少是良善之人。”

  “总归一句,念之没那福气。”可惜了这一个好媳妇儿。

  “请夫人别再为少爷感伤。”总管安慰着。

  “唉!是了,你尽快安排人手好跟心透一道儿去收帐,记得全找经验丰富的人,还有多带几名护卫跟着。”说到底,方夫人还是怕事情会出岔子,不放心地代。

  “这些我全会安排下去,请夫人别心。”总管尽职一板一眼低沉地应道。

  “退之,你觉得心透如何?”突地,方夫人亲密-唤,双眸精明的看着总管,唯有在私下,她才会亲密的唤着总管的名儿。

  席退之的⾝分在方府是尴尬的,他是方老爷和婢女所生之子,在方夫人忿怒不肯承认之下,他在方府便无法像个少爷,反而较像名供少爷使唤的小厮。方夫人怕

  的是⾝強健壮的退之会抢走念之在方家的地位,是以死都不承认退之是老爷骨⾁。

  是这两年才慢慢改变,老爷死了,退之的⺟亲死了,连念之都走了,她才发觉自己的孤独,也就不再固执己见,暗暗接受了退之的存在。

  “夫人,少她不适合我。”席退之明⽩方夫人打的主意,可惜他对苏心透没有男女之情,无法顺应力夫人心意。

  “你真的不愿再多加考虑?”方夫人‮望渴‬地问道。

  席退之苦笑地‮头摇‬。

  “我是真的想补偿你。”老爷生前畏惧她的权威,也不敢正大光明对退之好,事后想想,退之是无辜的,她不该迁怒于退之,所以现下她尽量弥补。

  “夫人,您不用弥补我,我过得很好。”退之仍旧笑得一派温文,对于过往,他也不想计较。

  “心透真的是个好姑娘,还是你心底有其它姑娘了?”方夫人又想到另一个可能,期待的看着他。

  所得到的答案仍旧是‮头摇‬,证明了席退之的心房依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进占。

  “如果你有了意中人,千万要告诉我,我也好替你上门提亲。”方夫人就怕他凡事隐瞒不让她知晓。

  席退之一笑。“我会的。”他明⽩力夫人的想法,无非是想补偿他,让他得到一切他应有的。

  “找个⽇子,也该让你认祖归宗了。”退之终究是方家的孩子,总不好让他一辈子当个总管。

  “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有无认祖归宗对席退之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退之,当年老爷为你起这个名儿,其中的涵义你是了解的,而现下,方府就剩咱们,你也无须再退了,念之临死前不也说了将方府给你?还是你仍计较着从前我不让你娘有个名分?”方夫人的语气显得有些后悔。

  ‮心花‬的总归是男人,她在怪丈夫之余,却连同退之的娘一道儿怪罪下;现下的她不过是暂时掌握着方府大权“待⽇后寻得好时机,她打算将所有一切全给退之继承,卸下肩头重任。

  “没,以前我会计较,但现下不了。”席退之仍旧笑得一派淡然。

  长得愈大,看得愈多,也了解得更多;小时候他娘痛苦,方夫人又何尝快乐?方夫人会采取不认同他们⺟子的方式,为的不就是保护亲生孩儿?他相信若换成他娘亲是方夫人,定也会采取相同的手段,所以他无法责怪方夫人。

  “那咱们就选蚌⻩道吉⽇,让世人明⽩你的⾝世。”方夫人听他不计较,放心的笑了。

  “我还不急,顶着总管的⾝分,倒可以在外学习更多。”现下他不过是方府总管就已有许多人主动上前巴结,他相信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是方府庶出的子嗣,巴结奉承的人将会更多,那他只怕会永无宁⽇。趁着现在可以享受自由时,他自然会尽情享受,不愿太早受到束缚。

  “也好,那就再等上一段时⽇吧!”方夫人不好勉強他,微微颔首同意。

  见方夫人不再坚持,席退之也放心了,便拿着帐册同方夫人说明。

  “对了,你觉得这一趟让心透去可好?”思来想去,她犹是放不下心,若说这世间还有啥事最教她牵挂,肯定是心透和退之这两个让她心疼的孩子。

  “让少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她也可多少从中了解方家的生意。”席退之并不觉得那是个坏主意。

  “可能是我老了,总是放不下心,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们能幸福快乐就好。”唯一的儿子死了,她便将生活重心放在他们两人⾝上,若没有他们陪伴在⾝边,她真不知该如何度过失去挚爱的⽇子。

  “您放心,我们会过得很快乐的。”

  “真是那样我就放心了。”她摇了‮头摇‬,总觉得有很多事她仍无法做得周全。

  席退之笑笑的安抚她,低沉着声再跟她报告近来商场上其它商家的动向,以及方家木材未来的发展。两人时而低声讨论,时而换意见,方夫人尊重席退之的决定,渐渐放手将家业给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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