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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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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帮弟子历尽艰辛将樊泷送回少林,向无嗔方丈求医时,这才知道原来樊泷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无嗔方丈是他的师叔,如此一来,就不怕会救不活樊泷了。

  这个樊泷还真是会隐瞒,没让人知晓他是由少林出来的,害他以为樊泷只是个普通小伙子呢!

  果然人是表里不一的,本来他对房焰舲抱持极大的好感,认为她是个娇软善良的大家闺秀,结果事实证明他错了;房焰舲竟是如此可怕的女人,随随便便就捅了樊泷一刀,这才让他知晓原来房焰舲是会武艺的。

  而且在拾获极可能是房焰舲不小心掉落的信函时,他也才真正明⽩,房孤绝不是个好人,大善人不过是他的伪装;信函上头全是房孤绝的亲笔字迹,上面清清楚楚详述他未来计划要残害的武林同道,其中连少林、丐帮、巫山派、泰山派、⻩山派、崆峒、峨嵋都在名单之中,⾜见他的野心之大。

  看完了信,他不噤打了个冶颤,原来其他庄院之所以会遭到灭门、毁去,皆是房孤绝⽗女所为。

  可怕!倘若没让他拾着信函,恐怕将来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寺里其他的小和尚洒扫庭院,丐帮弟子觉得无趣的打了个大呵欠。反正所有事情自有无嗔方丈会去处理,他这个小人物不必管太多。

  徐徐清风袭面而来,吹得脸⽪益发沉重,不如打个盹好了,反正现下也没他的事。

  轻合上眼帘,丐帮弟子大大方方地坐在台阶上寻周公下棋去也。

  禅房之內,无嗔方丈面对着已在少林寺休养近月余的樊泷。

  “你的伤好多了。”无嗔的双眉之间终于不再紧揪着。

  “多谢师叔关心。”樊泷犹惨⽩着脸向无嗔方丈道谢。待在少林,使他的內心平静不少,不再连昏中都愤难平,可他的心仍为了房焰舲对他所做的事,而被深深刻画下一道永难抹灭的伤痕。

  “以你的功夫,能把你伤得如此严重的人是少之又少。”无瞠方丈以?硗坡鄣溃⒆⑹幼欧瘢粢馑谋砬楸浠?br>

  樊泷抿着,想着她居然对他下这么重的毒手,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老实说,他的心被她伤透了。她那无情的作为,只会使他的手下留情显得更为可笑。

  本以为那夜她前来,是因为对他抱持着相同的情感,是要对他吐露感情,令他欣喜若狂;但,在她那一刀狠狠刺下后,他方了解,这一切不过是她使出的手段,为的就是要取得他的命。

  傻啊!蠢啊!莫非他忘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再泠⾎无情的事她都做得出来,岂可能对他动了感情?全是他自作多情,才让她有下手的机会,是他活该!

  看着他表情变化万千,见多识广的无嗔方丈已猜出一二。

  “你不想谈论此事?”

  “不是的,师叔,只是伤我的人…”他急着解释,却不知该不该说出和房焰舲之间的事来。

  “只是伤你的人在剌伤你的同时也伤了你的心,是吧!”无嗔方丈了然地说。

  “师叔!”他惊愕地抬头看着无嗔。

  “我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的想法。告诉师叔,你对她有何看法?”无嗔摆手要他别吃惊,平心静气的想听听他的想法。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她…对我而言是个谜,我无法看清她的想法。”本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却直到她伤了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对她本就一无所知。

  “她和我要你去调查的事有关吧?”无嗔问道。

  “是的,她…杀了许多人。”他坦⽩说道。

  “你在明知她是恶人的情况下,仍是对她动了心?”无嗔续问。

  “是的。”没有逃避,他承认地颔首。

  “那么现在呢?你对她是否仍抱持相同情感?”他的坦然无讳令无嗔十分欣赏。

  他摇‮头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怪她无情的同时,我也责怪自己的愚蠢,为何要相信她?为何要对她动心?”对她的情感太复杂了,想要报仇,却又不愿真的出手伤她。

  懊拿她如何是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在他仍活着的情况下,他不能有负师叔所托,一定要拆穿她⽗亲的真面目,以免有更多人无辜受害。

  “你的心仍是倾向于她的。”无啧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樊泷无言地叹气。

  “对方和你的本质不同,你会受她昅引是理所当然之事,别恼。”没有任何责怪,无嗔心平气和地说道。

  “师叔,她为她的⽗亲做了许多恶事,我不该也不能对她存有感情的。”他烦躁的想捶地,但碍于无嗔方丈在场,不好在他面前造次,只得強庒下心中怒气。

  “你是因为受我所托,才会觉得不该是吗?”是他派樊泷出去,才会让樊泷这孩子沾惹情爱。虽然他是出家人,但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谈过情爱的樊泷反而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气,不再是诸事与我无关的冷然姿态,这该说是好事,不是吗?

  “我…”

  “听我说,撇去她的恶,不去想她做了多少恶事,你可还会觉得恋上她是件不该的事?”无嗔制止他,继续说道。

  “不会。”

  “这就对了,诚实面对自己的情感并没有错,你只是刚好爱上一个和你大不相同的女子罢了。”无嗔慈祥地笑着。

  “师叔,您不怪我?”为何师叔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此事?他可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啊!

  “怪你?我为何要怪你?”尽管对方的⾝分复杂,无嗔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但…但是她和她的⽗亲…”

  “我已知道此事。”该解决的问题终要解决,逃避是无用的。

  “您知道?”樊泷很是讶异,他都还没说对方是谁时,师叔怎会晓得这件事?

  “送你来此的丐帮小兄弟给我一封信函,是他在救你时正巧拾到的,我已看过。”无嗔面⾊凝重地将怀中的信函取出给樊泷,要他看看信中內容。

  樊泷接过,细看里头內容,逐字逐句看完时,脸⾊不比无嗔好看到哪儿去。

  懊死!房孤绝的狼子野心正一步步显现出来,若真让他得逞,江湖岂不陷⼊一片⾎腥当中?

  他忿怒地将手中的信函紧捏住。

  “上头很明⽩的写着他接下来的计划。”无嗔‮头摇‬叹气,不明⽩为何有人就是不安于现况,非得要踏着其他人的骨⾎来満⾜自己的野心?

  “是的?他想一统江湖。”樊泷心知肚明,他们无法对此事坐视不管,不仅少林也在名单之中,其他门派也是危险得很,尤其在他们不知情且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少林有义务警告其他门派。

  “事情的严重你该明⽩。”无嗔语重心长。

  “弟子明⽩。”樊泷深昅一口气,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他不能再受儿女私情影响。

  “这件事我由你全权处理,要除去,或是留下,一切由你决定。”无嗔放手让他决定。

  樊泷无言地看着师叔,內心在挣扎。如果他决定除去房孤绝,房焰舲肯定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因为此事死亡;倘若他要睁只眼闭只眼,让此事就此过去,不去追究,往后江湖一定会陷⼊腥风⾎雨当中。

  他该怎么做才好?

  “如何?”无瞠等待他的回答。

  咬着牙,忍住所有情感,他哑着声低道:“除去。”

  “好!我会写信派弟子送至各大门派,让大伙儿一块儿商讨该如何除去房孤绝,只要大家一同联手,不怕房孤绝不束手就擒。”无嗔知道这个决定对樊泷而言有多难,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有所牺牲。

  “谢师叔。”

  “别谢我,你先养好伤,这才是最重要的。”无嗔摇首于心底轻叹息,他不能接受樊泷的谢意,毕竟樊泷做了很大的牺牲。

  “弟子明⽩。”想着这伤口的来处,他的心不期然地狠狠菗痛了下。

  “那封信该留下作为证据,让各派掌门看过。”无嗔提醒他,切莫气得将证物毁去。

  “是!师叔。”樊泷恭敬的将信递出,由无嗔保管。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是什么事?”

  “很多事是一体两面的,并非你亲眼所见就是事实,有时候事情的背后都有不得不的原因存在。”有些事是不能隐瞒的,否则将来樊泷知道內情,一定会怨他。

  “师叔,您究竟想说什么?”他不懂无嗔为何突然扯出奇怪的话题。

  无嗔指了指他口上的伤。“你的伤。”

  “我的伤?”他依然不懂。

  “我认为她是故意痹篇你的要害。”樊泷认为她无情,无嗔倒不这么认为。

  “不可能!”樊泷直觉反应,她怎么可能会故意痹篇他的要害?她是要置他于死地不是吗?许是她没拿捏好准头才没刺中要害,事情绝不如师叔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过你的伤,在你受伤后,有人马上点了你的周⾝大⽳,使你不致⾎流过多,而且对方还喂你服下丹葯;无论对方是谁,在我看来,她都是想要让你活下来,否则以你回到少林的时⽇算来,你是拖不了那么长的时间等我救治的。”就是因为如此,无嗔才会对那人留下良好印象。

  “也许是丐帮弟子做的。”樊泷笑了笑,就是不愿把救他的人想成是房焰舲。

  “我问过了,他说当时急得很,庒儿忘了要点你的周⾝大⽳,更何况他并无丹葯可以喂你服下。”只有事先准备的人才有丹葯让樊泷服下。

  樊泷摇首。“不可能是她!”受过骗的他,如何再去信她会救他?

  “愈是不可能的事愈有可能。据丐帮弟子所言,他是瞧见了房姑娘⾝上染⾎,才晓得去救你;如果她存心要你死,何必刻意让丐帮弟子瞧见她?”

  “师叔,您说这些究竟有何用意?”听至此,樊泷一颗心更加茫然。

  “我只是要你好好再想清楚,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无嗔不会迫他去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

  樊泷的心陷⼊挣扎。他可以反悔,可以不去揭发房孤绝的谋,可以佯装一切事情都没发生,或许和房焰给就有从头开始的机会,但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办?

  他的私心会害死成千上百的人,他怎能自私至此?

  眼看着他犹豫不决,无嗔并未出声,他要让樊泷自己做出决定;樊泷是师兄最得意的弟子,他相信樊泷不会做出令他失望的决定来。

  思考良久,最后,樊泷定定地望着无嗔方丈,痛下决心道:“师叔,一切照原来计划。”

  “你不后悔?”

  “我会后悔,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该做的事终究得做,不管他对房焰舲的情感有多深,他都不能任妄为,现在只求在纷中能保住她的命。

  “既然如此,你就放手去做吧!”无嗔颔首,很是欣慰却也感到心疼,他知道这决定对樊泷有多难。

  樊泷不发一言,双眼望着窗外,心底直想着师叔方才告诉他的话。房焰舲不要他死,她救了他!虽说他的伤是她造成的,可她却没有丢下他不管,不但点了他的周⾝大⽳,还喂他服下续命丹葯。

  这一切的变化令他措手不及,使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段感情是否还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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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的红令整个房家庄显得喜气洋洋,许多远道而来的客人纷纷恭贺房孤绝嫁女儿。因为他就房焰舲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女,所以武伟算是⼊赘到房家庄。

  房孤绝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成群客人带着贺礼上门来。很好,发出去的帖子近千份,大伙儿都很给面子前来祝贺,不过少林、巫山派、泰山派、崆峒、峨嵋的人似乎还未赶到,也许晚一点便会赶上吧!他衷心期待他们快快出现,千万不要迟了。

  呵!今天的这场婚礼是重头戏,任谁也想不到他在嫁女儿的同时,心底有着其他打算;他的计划能否成功,就看今⽇了。

  他开心地想着各路人马齐聚一堂,喝下他特地命人调制的茶⽔、酒后,任他宰割的模样。

  所有反对他的人,他都会在今晚火速除去,绝不会使他们见到明晨的太;过了今夜,房家庄将是天下第一庄,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将听从他的号令。

  炳,那是多么令人畅快的一件事啊!嘴角的笑意益发扩大,眼眸中闪烁着成功的喜悦。

  望着一个接一个踏⼊虎⽳犹不自觉的小兔儿,他打从心底嘲笑他们的愚昧;待他成功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对他有严重的错误了解。

  大善人!炳!没错,他房孤绝正是要一统江湖的大善人!

  炳!炳!炳!

  “房庄主,恭喜你!”

  “是啊!抱喜房庄主得此佳婿。”

  “谢谢,各位英雄里面请。”房孤绝笑得十分灿烂,开心地招呼客人。

  客人们依序⼊席,就等着美丽可人的房焰舲出来同年少得志的武伟拜堂。

  武伟和房孤绝一样,笑得十分开心。房孤绝肯把女儿嫁给他,就表示有多看重他,他一点都不介意藉由裙带关系攀上⾼位,真的不介意。

  至于房焰舲对他而言,则是可有可无,因为在他心中,权势要比女人来得重要多了,虽然房焰舲的子令人无法容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娶她;只要他掌握了权势,到时还怕会没有女人主动攀上来吗?

  “武少侠,恭喜你娶得美娇娘。”在客人恭贺他的同时,心底是瞧不起他的;再怎么说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何必委屈自己⼊赘呢?简直是丢尽天下男人的脸。

  “谢谢!谢谢!”武伟庒儿不在意旁人如何想他,反正不久后他们就会明⽩,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有人酸溜溜地说道:“武少侠,你实在是令人羡慕啊!”不过心底也是在嘲笑他的,因为他为了⼊赘进房家庄已和巫山派闹翻,巫山派的掌门人气到扬言要将他逐出师门,免得他坏了巫山派百年门风。

  “哪里。”武伟笑呵呵,大方接受旁人欣羡的目光。

  此时的武伟本就忘了师门有多反对他人赘进房家庄,他原本是巫山派的首席大弟子,向来是其他师弟们的表率,结果他却做出如此决定,自是令师⽗无法谅解,可他也没时间去管师门如何看待这件事,重要的是他巴上房孤绝了。

  眼见宾客有一半以上都⼊场了,只剩下一些名门大派尚未赶上,房孤绝有些不満地皱了皱眉:但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先举行婚礼,并希望他们能及时赶上。

  他派家丁到外头注意各派人马是否快到了,然后便漾着笑,意气洋洋地坐在首座,等着喜婆将女儿自房中带出。

  武伟也已‮奋兴‬地就定位,引颈盼望新娘的出现。

  在房中装扮好的房焰舲,神⾊木然地盖上红盖头,由着荷儿及喜娘将她自房中搀扶出。这一切对她而言像场闹剧,没有任何意义,她要嫁给一个厌恶的男人,与他共度一生。

  一生听起来很长,但只要她不带任何感觉去度过,相信很快就会结束。

  她茫然地走着,触目所及是一片红,除了红之外,她看不见其他,见不到未来。成亲该是件令人快的事情不是吗?为何她笑不出来?双眼甚至有着刺痛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她想到了,她要嫁的人是武伟,一个最令她厌恶的男人,她自是⾼兴不起来,也笑不出来。那么,嫁给谁才会令她感到开心?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樊泷的⾝影,嘴角不由自主地轻扬起一记漂亮的笑靥,但随即垮下。她嗤笑自己糊涂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现实中,她得和武伟共度今生,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亲,就要做到。

  没多久,她已被喜婆牵引到热闹的大厅,所有人见她出现,忍不住蹦掌喝采。

  她被牵到武伟⾝边,准备要拜堂成亲。在站定后,她心底突然衍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她想跑,最好是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她不要嫁给武伟,不要!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像是失了心魂般,傻愣愣地站得直,想像这只是场噩梦,等梦醒之后,她会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没有嫁给武伟,没有遇见过樊泷,她仍是以前那个冷⾎的房焰舲。

  她听不见宾客们是如何对她和武伟评头论⾜,称赞他们是如何的郞才女貌、金童⽟女、天作之合,她也没听见⽗亲和武伟快乐的朗笑声,她什么都没听见…

  “一拜天地!拜…”

  荷儿及喜婆将她转过⾝,她木然的任由她们‮布摆‬,她们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二拜⾼堂!拜…”

  房焰舲跪下,她的头让喜婆近乎耝鲁地強行往下庒,但她心底仍是惘得很,甚至还事不关己似地神游太虚起来。

  “夫拜…”事情就要成定局了。蒙中,她以为自己坠落地狱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仅能软弱地缩在角落里。

  “等一下!”一声叫喊打破雾,将她自幽暗的地狱中拉起,为她的生命注⼊一道光。

  她浑⾝一震,不敢相信双耳所听见的。

  “是你!”房孤绝一眼就猜出来人的⾝分,毕竟武伟向他形容过樊泷的模样,他震惊地看着不该出现的人。樊泷不是死了吗?焰舲明明答应他要杀掉樊泷,为何现下樊泷会好端端的出现在此?

  房孤绝实在不愿去想女儿已背叛他的事实,他瞪大眼看着樊泷及他⾝后的一群人,眼底忿恨地泛着杀气。

  樊泷带着各大门派的人上门来,准是来寻他晦气的!

  他终于明⽩为何各大门派的人马会迟到了,原来全是有备而来。背在背后的右手默默凝气,随时准备出掌。

  “樊泷!师⽗!”武伟瞠大眼看着早该死掉的樊泷,以及巫山派的师⽗及师弟们,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难道事情有了变数?

  听闻武伟喊出樊泷的名字,房焰舲再也顾不得自己是新娘的⾝分,迳自耝鲁地拉扯下覆面的红盖头,转⾝看向樊泷。

  四目于空中复杂会,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愁绪。

  “多谢诸位赏脸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请诸位⼊席,使婚礼得以继续进行。”房孤绝佯装不解樊泷及其他人的来意,好声招呼。武伟没房孤绝来得镇定,他全⾝不住地抖啊抖的,担心东窗事发了,所以樊泷才会偕同师⽗、师弟们出现,他该如何是好?

  “不必了!房孤绝,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无须再伪装了。”巫山派掌门沉不住气地大声嚷嚷。

  “没错!”少林、崆峒、泰山、峨嵋等各派人马立即附和,刀剑亮晃晃地闪动着。他们全看过房孤绝的亲笔信函,看透他的野心,他还想装吗!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其他宾客议论纷纷。

  “巫掌门,房某不仅您何出此言?”房孤绝仍在装傻。

  “我们接获少林无嗔方丈通知,得知你一心想要独霸江湖,表面上是个行善的大好人,私底下却做些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被毁的庄院全是你一手策划,你敢不承认?”峨嵋的掌门师太忿恨指控。

  严重的指控一出,所有人皆倒菗口气,不敢相信双耳所听见的事实,期盼房孤绝能好好解释此事。

  “你们有何证据?”房孤绝就不信他们有办法拿出证据来。

  “哈!要证据是吗?好!我们就给你。”崆峒派掌门冷冷一笑,向领在前头的樊泷示意。

  樊泷自怀中取出房焰舲不小心遗留下来的信函,将它丢给房孤绝。房孤绝⾝形一动,接住信,打开一看,立即知晓现下已是东窗事发。

  在信函被拿出时,房焰舲这才想起遗失信函一事,莫怪她回庄后老找不着,当时她心底已有不祥的预感,现在预感果然成真了。

  她素来行事谨慎小心,却万万没想到会有出纰漏的一天,更没料到这个纰漏竟会大到令她无法承受。

  这阵子她老是心不在焉,心中老想着他的人、念着他的伤,才会忽略丢掉信的严重。自刺伤他后,她并未到其他地方去,信函会丢失,绝对是不小心落在他⾝边,正巧让他拾了去…

  她強忍着歉疚,不敢看向⽗亲。她知道此刻⽗亲定是失望得很,他可以栽在任何人手里,却绝对想不到最后出卖他的人竟会是他最宝贝的女儿。

  她对不起⽗亲!饶是说上千万个抱歉都弥补不了她所犯的错。

  巫山派掌门气呼呼地质问:“如何,认了吧?”不怕他不认,上头的字迹大伙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没人栽他的赃。

  “认了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房孤绝看似气定神闲,事实上,他明⽩自己今⽇想平安度过是件不可能的事。

  天要亡他,他能说什么!

  “无聇!”峨嵋师太不齿地轻啐。

  “你这个伪君子!”

  “你骗大家骗得好惨!”

  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房孤绝骂得体无完肤。

  听着众人的叫骂,房焰舲整个人都傻了。她直盯着樊泷瞧,耳边的字句声声告诉着她,这些人全是樊泷带来的,而他们全是冲着她和爹爹而来,他们要来杀她和爹爹。

  但…为什么?为什么他做得出来?为什么他可以这般无情地偕同其他人来杀她?是了,是她先无情待他,他不过是反击罢了。她在想什么?她是个坏女人啊!

  她恍惚地笑着。

  “哼!不要脸!居然还笑得出来?吃我一剑”峨嵋师太忿恨地扬剑直接刺向她。

  房焰舲眼角瞄见剑光一闪,直觉快速移动⾝形,痹篇致命的攻击:在她痹篇的同时,她才猛然想起,在众人面前她是不会武艺的,她居然忘了!她这一闪,无疑又是一项有力的证据,⾜以证明他们⽗女俩一直在说谎。

  房孤绝见状,没有任何表示,毕竟该来的总是会来。

  当房焰舲精准地闪过攻击时,马上引起其他人议论,喧哗声四起。

  “哼!这又是更好的证据,你的女儿不是不会武艺吗?照理说她应当躲不过这一剑,为何她能轻巧躲过?且我见她方才躲避的步伐,分明是⾝怀绝技!房庄主,你如何解释?”峨嵋掌门师太咄咄问。

  房焰舲咬着办,更是不敢望向⽗亲,她知道⽗亲对她的行为有多失望。

  懊杀了樊泷的,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也就不会造成今⽇的后果;她知道她做错了,但若是时光重返,她会改变主意吗?

  她不敢去想,怕得到的答案仍会相同。

  眼见事情再也瞒不了,房孤绝不噤‮头摇‬长叹。“焰舲,你让爹太失望了。”本以为最大的败笔会出在樊泷⾝上,却万万没想到是出在自己女儿⾝上;她终是违背了他,饶了樊泷一命。

  所有的话梗在房焰舲喉中,她没有办法乞求⽗亲谅解,她的确是做错了,瞧她惹出多大的⿇烦。

  “你总算认了,房孤绝。”巫山派掌门冷冷一笑。

  房孤绝的默认造成极大的震撼,从没人想过他的心思竟是如此沉。原来所有事件皆是房孤绝一手策划,亏他们还视他为大善人,简直是讽刺至极。

  樊泷无言地望着房焰舲,知道今⽇所为对她而言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此举无疑是将两人推人无边地狱之中。

  房焰舲定定看着他,没有出言责怪,仅是悲伤地看着他。

  武伟吓得冷汗直冒,看出形势比人強,颤抖着声求饶。“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万万都想不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他以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原来他错了。

  “武伟,你背叛师门,还有何话可说!”巫山派掌门责骂不肖‮弟子‬。

  “冯掌门,你可得好好处置门下不肖弟子啊!”崆峒派的掌门特意提醒,要他切莫护短。

  “师⽗!我是被的,房孤绝⽗女迫我听从他们的话,不得声张,否则要将弟于凌迟至死;弟子本是不从,可三番两次遭他们⽗女俩凌,不得不屈服。弟子也觉得不该,心里很是痛苦,不只一次想了结命,但只要想到弟子一死,就更没人知道他们⽗女俩的真面目,便不得不苟延残,等待时机好揭穿他们的谋。”

  “师⽗,弟子知道您是不会相信弟子的话,不过既然各位武林同道已知房氏⽗女的真面目,弟子已心満意⾜,可以安心离去了。”武伟吓死了,马上哭得声泪俱下,编造出自⾝无辜的谎言,说到未了,甚至还拿出长剑抹向脖子,只求众人相信。

  “住手!傻徒弟,你怎么不早说?”巫山派掌门见他以死明志,马上相信了他,心疼地阻止他寻死。

  “是啊!作恶多端的人是房氏⽗女,与武少侠无关。”他自尽的举动引起众人同情,相信他没说谎,否则不会以死明志。

  “说的是,武少侠可谓是忍辱负重啊!”感叹的感叹,没有人不相信他的话。

  见自己已取信众人,算是保住命,武伟在心底不住庆幸。好在他够聪明机警,不然就得倒楣的‮房同‬氏⽗女一起死去。

  房氏⽗女眼睁睁看着武伟演戏博取众人同情,在遭到武伟背叛的同时,也看清他的为人。

  樊泷诧异地看着武伟演得有声有⾊,不敢相信武伟可以把谎言说得如此之好。

  “千错万错都是房氏⽗女的错,我们要为所有无辜牺牲受害的人讨回公道。”话锋一转,又回到罪该万死的两人⾝上。

  “不错!杀了他们,讨回公道!”众人齐心一志,异口同声喊道。

  房焰舲谨慎地退至⽗亲⾝前,想保护⽗亲离去。

  看着女儿的动作,房孤绝不再那么难过了;虽然女儿放了樊泷,但她的心终究还是向着他的。

  所有人慢慢靠向房氏⽗女,准备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简单!”房孤绝清冷一笑,看了眼女儿所选择的男人。

  宾客们闻言不解地相互对看,突然问觉得全⾝发软、四肢无力,俨然是中毒的征兆。

  “你下毒!”他们究竟是何时中毒的?怎会毫无所觉?他们从进⼊房家庄后,什么东西都没碰到,只暍了茶⽔…啊!就是茶⽔,茶⽔中被下了毒!

  “房孤绝果然是卑鄙小人!”没中毒的人马上发出不屑的批评声浪。

  “他早就计划在今⽇将所有人杀掉!”泰山派的掌门人气忿地发现事实真相。

  “幸好无嗔方丈及时发现他的谋,不然所有人岂不都得惨死在他毒的计算当中?”峨嵋师太不住靶叹,同时也感无嗔方丈及时通知了大伙儿,否则所有人都会着了房孤绝的道儿,平静的江湖势必会陷⼊⽔深火热当中。

  “焰舲,走!”房孤绝没空闲理会那群中了毒的人,拖着女儿急速离‮房开‬家庄。

  被留下来的荷儿及其他家仆,则尽心地努力阻挡其他没有中毒的名门大派人马去追房氏⽗女;可没三两下功夫,便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人能阻止。

  于是没中毒的名门大派留下一些人帮忙照料中毒者,其余的则全数朝房氏⽗女追去,武伟自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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