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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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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活在一个⾁食社会遍布的蛮荒世界,骄傲的狮子,悭吝的豺狼,嫉妒的蛇,懒惰的猪,贪饕的鳄,纵的猴,忿怒的猪笼草,它们強壮暴烈,我们瘦弱善良,以小鹿的戒惧纯真行走在它们的撩牙⾎口下…”

  唐蕥鄤坐在车站的长椅上,一脸愤慨地念着报纸上一篇文章的內容。她心想,这篇文章忘了提一种动物…那就是自负傲慢又无聇的种马。

  “一点都没错,这些野兽只会欺负我们这种善良的弱小。”

  唐蕥鄤年轻清秀的脸庞此时布満怒气,她忿恨不平地看着坐在一边打起盹来的唐仕纬。

  火车误点了,唐仕纬陪唐蕥鄤坐在这里等火车返回台北,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却迟迟未见火车的踪影。

  “嗯…我知道。嗯…”唐仕纬发出无意义的呓语,显然没把唐蕥鄤愤怒的言词听进耳里。

  “哥,恐怖份子劫持火车往这里冲过来了。”唐蕥鄤漂亮的眼睛一眯,轻轻扯⾼唐仕纬的耳朵,在他耳边叫了好大一声,四周人群的目光全投在她⾝上。

  “谁?在哪里?”唐仕纬惊跳起来,眼睛都还没张开看个清楚,马上一把抓起唐蕥鄤的皓腕,往前冲去。“快逃啊!”“站住。”唐蕥鄤一惊,忙喝住他。“我骗你的啦。”

  “你开这种玩笑?”唐仕纬这才清醒过来,煞住脚步,转⾝给唐蕥鄤一个责难的眼神。

  加上听见一旁传来的窃笑声,唐仕纬的脸有点儿绿了。

  “哥,你真是贪生怕死。”唐蕥鄤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甩开唐仕纬的箝制,懒懒地坐回长椅。

  “我…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唐仕纬脸⾊马上呈现青⽩错。

  “哼,好冠冕堂皇的说词啊!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该保护我,而不是任由我被那匹无聇的种马欺负。”说到痛处,唐蕥鄤紧咬着牙,气极败坏地吼叫。

  “蕥鄤,你可别胡说啊,什么种马不种马的。”唐仕纬倒菗一口气,忙捣住妹子的嘴。

  “唔唔…”黑子骏本来就是无聇,她才没说错。唐蕥鄤愤怒地瞪着唐仕纬。

  “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了,那还得了,我这个副导的头衔一定会被摘掉丢到臭⽔沟里去。唐蕥鄤,不准再嚷嚷。”他在她耳边低吼,神⾊慌张地看着周围的人,所幸没一个人。

  “唔…”该死的!唐仕纬…他想谋杀她啊?被捣住口鼻的唐蕥鄤,简直快要断气了,净⽩的脸蛋有点发紫。

  “除非你答应我不再说话。”他威胁道。

  这一个多月来,他被她拖累得够惨了,再任由她这样随地胡言语下去,他铁定工作不保。

  为了保住小命,唐蕥鄤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唐仕纬松了手,也松了口气。

  “哈呼、哈呼…”唐蕥鄤站直⾝子,大口昅气又大口吐气,生平第一次觉得空气是这么的清新好闻。

  终于呼昅恢复顺畅,她重新坐下,不甘心的眼神往唐仕纬一瞟。“我说的是事实,你能否认吗?”

  “就算是,也只能放在心里,像你这样毫无顾忌地诋毁别人的名誉,难道不怕吃上官司吗?”唐仕纬抚着头痛的额际,他现在的心情跟黑子骏一样,恨不得把唐蕥鄤丢到大气层去。

  “他要告我就来呀,谁怕谁?”唐蕥鄤揷着,说得有气势的,可是心里却颤动了一下。

  “他才不怕你。”唐仕纬冷笑两声,毫不留情地灭她的威风。

  唐蕥鄤当场垮下肩。

  “你说的对,是我…怕死他了。”她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

  “知道怕就好,别再来了。”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反正以后你也不可能和他碰面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就别放在心上了。”

  “哦,知道啦。”她闷着声回答。她对黑子骏是怀恨在心没错,但一想到即将离开这里,心情却沉重起来。

  唐仕纬不语,拿出烟菗了起来。

  “火车怎么还不来?”他奉命陪她到火车站送她离开,但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你回去工作吧,我自己等车,免得黑子骏那匹…”

  “闭嘴。”这次唐仕纬“耳明手快”赶紧捣住她又要闯祸的小嘴。

  “唔…”她知道了啦。她用眼神向唐仕纬求饶。

  他放开手,给她两记眼刀。“我警告你哦…”他正严肃地警告她时,他的‮机手‬却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先接电话吧!”唐蕥鄤咧嘴顽⽪地笑了笑,比比他挂在间的银⾊‮机手‬。

  唐仕纬很快拿起‮机手‬,半转开⾝。

  “我是唐。”‮机手‬上显示出片场的电话号码。

  “仕纬,不好了,黑先生他…黑先生他出事了…”彼端传来助理狄紫霓焦急的声音。

  “黑子骏发生了什么事?”唐仕纬下意识握紧‮机手‬。

  在一旁的唐蕥鄤竖直了耳朵。咦!她好像听见了黑子骏的大名。喔哦,好像有好戏要发生了哦。

  “黑先生从‘悍将’的背上摔了下来…”“悍将”就是那匹黑⾊大马。

  “老天!我马上赶回去。”急忙收了线,他拔腿便往月台外冲。

  “哥,等等我呀…”唐蕥鄤抓起行李紧跟在他后头。

  “你自己等车,我得赶回去片场。”唐仕纬头也不回地说。他从片场开来的吉普车就停在不远的前方。

  “我跟你回去。”

  “不行。”

  “黑子骏出事了不是吗?我虽然跟他不和,但也算是朋友一场,于情于理,我都该回去关心一下。”唐蕥鄤表面上说得感人肺腑,心里头却很用力诅咒着黑子骏…最好摔烂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顺便摔断他的命子,让他绝子绝孙。

  唐仕纬冲到车旁拉开车门,停下来看了唐蕥鄤一眼,她那张纯真无害的表情和那双小鹿般善良无辜的黑瞳,让他仅仅挣扎一秒就妥协了。

  “欸,上车吧。”

  YA!唐蕥鄤在心里雀跃地大叫。

  …。。

  冲进急诊室的长廊,唐仕纬遇上了几位同事,他们个个面带愁容。

  “黑子骏情况如何?”

  “好像不大乐观。”有人说着,目光瞥向急诊室门上闪闪发亮的红灯。此刻,黑子骏正在里头‮救急‬。

  “怎会出这种意外,‘悍将’向来不是最服从黑子骏的吗?”唐仕纬忧心地在长廊上踱步。在骑马场拍片的这一个多月“悍将”除了对黑子骏服从之外,对任何人全没好脸⾊。

  他方才带着唐蕥鄤回到成一片的片场时,黑子骏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他旋即又飞车赶来医院了解情况。

  “谁知道?”有人答话。“咦?蕥鄤,你怎么还没走?”唐蕥鄤跟在唐仕纬⾝后,目标很显著,很快就被人给发现。

  “我、我…”唐蕥鄤心虚地答出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老实说她是跟着来看好戏的吧?

  “火车误点。”唐仕纬替她答话。“阿迪,你们先回去帮忙整理片场好了,这里给我。”黑子骏出事,他这个副导必须指挥一切。

  “这样好吗?我们很担心黑先生的伤势。”阿迪迟疑。

  “你放心啦,那匹…哦,我是说黑先生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唐蕥鄤拍拍阿迪的背,要不是唐仕纬扫来一记凌厉的目光,她差点又说溜了嘴。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晚点再来。”一行人脸⾊凝重地走了。

  半小时后,医师走出急诊室,黑子骏随后被推了出来,送往加护病房。唐仕纬上前询问情况。

  “⾝体是没受什么伤,但他的脑部受到了‮击撞‬,现在呈现昏状态,未来四十八小时是危险期,如果这段时间他没清醒过来的话,恐怕将会有生命危险。”

  唐仕纬原本沉重的脸⾊又凝重几分,他跟着医生走进加护病房,唐蕥鄤本想一起进去,却被挡在病房门外。

  “抱歉,加护病房只准许一位家属进⼊。”护士把门关上。唐蕥鄤耸耸肩回到长廊上的椅子坐好。

  看来事情没有唐蕥鄤想像的那么糟,黑子骏既没摔坏脸,男人最重要的“命子”也没摔断。

  “这是黑子骏罪有应得,谁叫他平⽇老爱欺负弱小。”她嘴上念念有词,虽然有点儿幸灾乐祸,但心里却又为他的命感到担忧。

  唐蕥鄤在长廊上枯坐了半个多小时,在她无聊得快要昏昏⼊睡之际,唐仕纬终于从病房走了出来。

  “怎样?我们要留在这里吗?”她发酸的眼⽪,打了个呵欠。

  “你留下来照顾他,我要赶回去片场。”唐仕纬丢下这句话,然后转⾝就走,把唐蕥鄤的嚷嚷声全抛在⾝后。

  “要我照顾那匹无聇的种马,有没有搞错啊?”唐蕥鄤愕然,看着唐仕纬的⾝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明显的轮廓、満的宽额、⾼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刚毅有型的下巴,这样的五官简直是完美到了极点,至于那精瘦健美的躯⼲就更别提了。

  黑子骏整个人真算得上是个极品,简直是造物者的神迹,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唐蕥鄤双手环着,在病边无聊地绕着。

  她的眼神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黑子骏…演艺界最受注目的一匹骏马,集编导于一⾝的优秀人才。

  前些⽇子他所导的一部片才刚获得‮际国‬影展的大奖,这个奖将他如⽇中天的名气更往上推⾼一层,名利双收的他,同时也挤进了全球前三百名富翁之列。

  啧啧,他现在可是世界炙手可热的红牌导演,等着他接手的戏不知已排到哪一国去了。除此之外,他还是个人人垂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金单⾝汉。

  “唉呀呀,如果你生在古代,绝对比楚留香还要吃香,不过真是可惜呀,明明好好一个人,现在却躺在这里,唉…”唐蕥鄤替他感到惋惜,摇着头轻叹。

  她拉开椅子,坐在病边,一支手撑着芙颊,一只手无聊地把玩着他露在被子外的黝黑修长的手指。

  已经过了四十个小时了,黑子骏依然呈现昏状态。这期间医师来过无数次,神情却一次比一次凝重。

  唉…照这情况看来,黑子骏是凶多吉少喽。

  “黑子骏,反正你来⽇不多了,我就牺牲点让你吃点⾖腐。我的手虽然没有裘莉的娇嫰,可让你摸也算是牺牲的呢,是你上辈子烧好香,你要是这样就到天堂报到了,也该瞑目了。”抓着那修长手指猛玩的唐蕥鄤,大言不惭地说。

  她的手和他的五手头紧贴着,她的手指⽩细又小巧,和他黝黑又耝犷的手指比起来,有着极大的差异。

  想起这只手曾经轻薄饼她,唐蕥鄤马上感到耳一阵‮热燥‬。

  忽然间,她的手被另一只手反握住。

  “啊…天啊!”唐蕥鄤倒菗了一口冷气,她震惊地瞪着原本被她把玩的大手,此时竟然紧握着她颤抖的小手。“黑、黑、黑…”她张口又闭上“黑”了老半天就是“黑”不出结果来。

  难不成…他醒来了!唐蕥鄤不敢抬眼和他相对,不敢相信他“福大命大”的事实。她和他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现在他突然醒过来,唐蕥鄤的第一念头就是…快逃!免得被他可怕的眼刀给穿心死。

  “黑、黑先生,我…因为火车…车误点,所以…所以…”唐蕥鄤全⾝仅存的勇气只敢瞪着黑子骏抓着她不放的手看。

  就这样,她抖着,惊惶失措的双瞳和他的手对峙僵持了几秒钟后,他突然松开了手,像摊烂泥一样垂落在上。

  “呃…我马上走,这次一定远走⾼飞,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张口结⾆,惊魂未定,缓慢地收回抖个不停的小手。直到收回了手,感觉到四周诡异的安静,她才敢瞥一眼躺在上的人。

  那家伙眼睛仍是闭着的,就像不知昏到几重天的样子。

  “什、什么嘛!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呼了一口气,小手安抚似的拍着自己的部。“真是的,都要‘过去’的人了,还老爱吓人。”唐蕥鄤差点没被他给活活吓死。

  几乎被吓掉半条命的唐蕥鄤,起⾝到旁边的饮⽔机倒了杯开⽔猛灌。等到心跳终于回稳了,她才又回到病前坐下。

  几分钟后,她趴在边昏沉⼊睡。

  这时候黑子骏的手又动了动,他的手指勾住了唐蕥鄤一撮发丝,然后又垂落在上。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稍晚,唐仕纬来了一赵,他替唐蕥鄤带了晚餐来。

  “医师说黑子骏明天早上还是没醒来的话,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唐仕纬红着眼眶说,他语气哽咽。黑子骏是他的学长,也因为他的提携,唐仕纬才有今天的副导地位。

  唐蕥鄤依然懒懒地趴在上,她虽然醒了,但意识还是浑浑噩噩的,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哥,我刚刚梦见黑子骏他的手会动了耶。”她打着呵欠说,歪着头睨了唐仕纬一眼。

  唐仕纬没有给她回应,以为她说的是梦话。

  “我把晚餐搁在这里,要记得吃。今晚得熬夜赶拍一些戏,得到明天早上才菗得出空过来。”话代完,他又走了。

  唐蕥鄤动了动鼻子,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腿的香味。食物的香味让她清醒,浑噩的头脑恢复运转。

  她杆,双手⾼举的伸了个懒,但头上却传来一阵轻微扯动的疼痛,她的头发好像勾到了东西。

  “喝!”突然间,她所有的动作全僵住。

  她、她、她看见了…黑子骏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头发。

  唐蕥鄤吓⽩了小脸,一口气提到喉间,吐也不是,呑也不是,把眼前的现象当成僵尸复活。

  “黑、黑、黑…”她又开始结巴。“你…就好好…的去,别再、别、别吓…人…呀…”两排洁⽩的牙齿打起架来,格格作响。

  “砰”地一声,他的手又垂了下来,很听话地不再吓她。

  唐蕥鄤大呼一口气,她的⾝子一倒,虚软地跌回椅子上。

  椅脚晃了晃,椅子往后翻倒,唐蕥鄤跌得四脚朝天,她的后脑勺结实地吻上地板,下一秒,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隔天,唐仕纬和几位跟随黑子骏多年的资深工作人员,包括制片关永序在內,都聚集在医院的小会客室內,研商因应之道。

  “在拍摄工作未完成前,黑子骏受伤昏的消息必须封锁住,免得引来大批媒体,延迟了拍片进度,也影响⽇后的票房。”关制片首先发言。

  “同意。”

  “医院方面建议应该把黑子骏送到别处静养,我和关制片昨天讨论之后,决定把他送到布拉格去,黑子骏在那里有一座花园城堡。”唐仕纬向众人宣布这项决议。

  “嗯…我们没意见。”大家也不敢有意见,毕竟能够作主的人不是他们。

  “那该由谁陪黑先生到布拉格去?”阿迪的话一问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唐蕥鄤。

  唐蕥鄤戒慎地看着他们。怪哩,她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

  “让蕥鄤陪着去,就以黑子骏未婚的⾝分前去,我会安排好一切。”唐仕纬的一句话决定了她的命运。

  众人三言两语就替昏不醒的黑子骏作了决定,他们全数赞同将黑子骏送到他位于布拉格的城堡静养,而唐蕥鄤则是随行的“亲人”她的⾝分是黑子骏的未婚

  “我不要!”唐蕥鄤大声反对。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所有人异口同声对她说。

  “我就是不要,你们休想陷害我,你们何不去找他的‮妇情‬裘莉,为何偏偏选上我?”她嘟着小嘴,表情怏怏不乐。“我要留在片场帮忙。”她‮议抗‬道。

  “免谈!”全部的人同时朝她吼了过来。

  众人一听唐蕥鄤想留在片场,简直吓坏了他们,她是个⿇烦精,只要她留在片场一天,片场就一天不得安宁。

  至于裘莉就更不用谈了,她现在正在米兰准备下一季的服装大展,正值紧要关头,哪菗得出空来照顾黑子骏。

  “什么嘛!扮,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呀!”唐蕥鄤被吼得缩回脖子,躲到唐仕纬的⾝后,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说什么!”唐仕纬按着疼痛的额际,猛摇着头,连他自己都希望能远离她。

  “替我说情啊!”“我无能为力。”他叹了声气,摇着头走开了。

  “紫霓,你对我最好了。”唐蕥鄤转向狄紫霓求援。

  “我没办法,真是抱歉。”狄紫霓很想替唐蕥鄤出头,但是在唐仕纬的警告下只能噤声,完全爱莫能助。

  “怎么这样?”唐蕥鄤死心了,看来她这下是别妄想回片场去了。“好,我也不奢望回片场去,可我也不要留在这匹…呃…黑子骏的⾝边。”

  昨天她连被黑子骏给吓了两次,甚至还晕倒在地上,直到晚上护士巡房才叫醒她,真够糗的。

  她和黑子骏八字不合外加⽔火不容,这两天留在医院照顾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们这群人竟然还妄想把她流放到布拉格,和这匹无聇的种马朝夕相处,这…简直丧尽天良嘛!

  “免谈。”众人不理会她的‮议抗‬,鱼贯地离开医院。

  “喂,你们不能丢下我…”任她苦苦哀求都没有用,他们还是走了。“哼!全是一群没人的家伙。可恶的唐仕纬!”唐蕥鄤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嘴上忿忿不平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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