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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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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劲,里面有人!

  在靠近木屋时,渠令霁轻易地察觉了这件事,不由得剑眉深锁。

  莫非是云廷那不怕死的家伙又来挑衅?看来上回的教训还不够,需要更震撼的招式,才能让他记取教训!

  薄冷撇,他用力地踢开门…

  “砰”的一声,趴在屋里惟—一张木上的人儿惺忪的睡眼,⽔眸带着一丝惘地看着来人。

  “恩人,你吵醒我了!”她的语气如娇似嗔,软绵绵的一点火气也没有。

  又是她!

  这小女子的面貌出众,尤其不久前还当街拦住他,渠令霁当然没那么健忘。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趴在他的上!

  狐疑的黑眸紧紧瞅着她,渠令霁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他可不相信像她这种柔弱的千金女会有本事独自上山!

  “云廷大哥啊!他说他要喊你少爷的!”听到他的声音后,练凤总算清醒了,她轻轻一笑回答道。

  其实她在这里等他好久了。后来觉得好困,没想到竟然会趴在他的上睡着了,实在很丢脸。

  “云廷!”他咬牙切齿地道,果真又是那家伙子的好事。

  渠令霁冷眼一眯,像要将人生呑活剥似地。

  练凤缩了缩脖子,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何他每次见到她都没好脸⾊看。

  “对不起,我…我等了好久,不小心睡着了,那!还给你吧!你…你别生气了。”她赶紧溜下

  谁在跟她生气的事,莫名其妙!

  “你哪里来的,就往哪里走!‘’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马上!”

  “我…”练凤本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鼻子一庠,忍不住打了个噴嚏“哈嗽…对、对不起,哈嗽、哈嗽…”

  糟糕!喉咙有点痛,头也有点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渠令霁瞪着她,这小⽩痴,连下了好几⽇的雪,天气十分酷寒,尤其山上气温更加冷冽,而她就这么不多加思虑地趴在榻上,连被子也没盖便睡着了,不患伤寒才怪!

  “你该死的到这里做什么?”

  “我…哈嗽,我来…哈…”“闭嘴!再打噴嚏就将你踢出门。”渠令霁烦躁地警告道。

  练凤⽔眸凝上一层薄雾,委屈兮兮地努了努,打噴嚏又不是她自愿的。

  “哈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宛如小媳妇那般可怜地道。

  “不必多说。”渠令霁手指着外头“滚!”任何人他都不想见,就算她也不例外。

  练凤轻咬下后,他好凶喔!不过她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

  “不…不行,我非留在这里不可。”她固执地道“我…哈瞅,我已经答应过云廷大哥,我要来报恩,绝不能就这么走。”

  “报恩?报什么恩?”真是荒唐,像她这般病恹恹的模样,能帮得了他什么?狩猎吗?别开玩笑了。

  她表情却十分认真“我知道秋桐姐姐的事,也知道你很难过,所以来劝…哈啾!劝你的。”

  秋桐!

  一听到这个名字,渠令霁淡漠的脸⾊更加冰冷,想不到云廷那死家伙居然会将秋桐的事告诉她!

  “你知道些什么?云廷那小子究竟告诉了你些什么?”他咄咄人地靠近她,将她边。

  “我…我全都知道,你为了秋桐姐姐的死而伤心地抛弃⽗⺟,远走他乡,自甘堕落于此,不是吗?”

  云廷告诉她渠令霁本是庶出之子,在好不容易和⽗亲相认,回到褚家后,却因为喜上小丫环秋桐,而秋桐又意外⾝亡,才会过度伤心而离家出走,自甘成为一名猎户,隐居山林。

  练凤怎么也想不到,在渠令霁这么冷漠的外表下,竟然有那么一颗火热的心,他的这份深情令她十分感动。能得此一份炽情热爱,相信秋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十分欣慰,纵使红颜是那般薄命,这辈子也算没有⽩活了。

  也因此她答应了云廷,一定要好好鼓励他,让他重新回到褚家去,别再继续流浪。

  “回去吧,哈啾…这里好冷,你一个人住这里实在不…哈啾。不妥!而且你⽗⺟见你如此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难过?”他冷嗤一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褚广怀才不会难过,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多余的,包括他这个亲生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太愤世嫉俗了。

  “不然我该怎么说?你教教我,我要怎么说才好?你说…说啊!”像被踩痛伤处的猛兽,他失去了平⽇的冷静,情绪失控地忿喊。

  练凤摇‮头摇‬,原本头已经够昏了,让他这一吼,更加头痛得不得了。

  “你…你别这么大声嘛!我头好痛!”

  渠令霁脸⾊鸷,一把将她抓起往外走:“滚,快滚出我的视线!”

  门一打开,练风又连连打了数个噴嚏:“不…不行,哈啾,我…我一定要劝你,劝你…”头好痛也好冷,她颤抖地揪着他的⾐服不放,甚至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汲取他⾝上的温暖。

  好困喔!她想睡一下,只睡一下就好…她慢慢地闭上眼,耳边的吼叫声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恶!她…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不,不行,看她的样子太不对劲了,尤其气温还如此酷寒,如果她就这么昏睡下去,难保不会…

  “喂…别睡,起来!别睡了…”

  懊死的,他可不希望这木屋里出人命。

  “起来,给我醒来听到没有?”

  可惜怎么吵也吵不醒她。

  渠令霁刚毅的脸上愠満恼火,再度咒骂姓云的可恶家伙一万遍。

  迫于无奈,只好赶紧进灶房熬了一大碗姜汤硬她喝下,而后用屋子里所有的被子将她紧紧裹住,这才稍稍放下心。

  忙完了,冰天雪地里。他竟也汗流津津。

  凝望着霸住他这整间木屋里惟—一张的娇颜,他剑眉紧皱地咕哝着:你这算哪门子的报恩?是来报仇的吧!

  实在很不舒服,而且好冷!

  练凤动了动酸背痛的⾝子,她一向习惯榻上铺着一大堆软绵绵的棉被而眠,就算夏天也一样,那样才舒服嘛!

  但今天是怎么了?到底是哪个丫环那么不尽责,竟然将她铺在上的棉被给拿走,睡在这硬邦邦的上,实在不舒服的紧啊!

  “咳!”渠令霁知道她醒了,站在她边冷冷地⼲咳一声,提醒这霸住他惟一榻、害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的小女子该醒醒,滚出他的视线了!

  练凤睁开蒙的⽔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总算记起自己⾝在何处。

  原来她竟然睡在这间木屋里的木上,也难怪会这么不舒服。

  “恩…”想张开嘴,喉咙却痛得不得了,而且声音沙哑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语气中没有丝毫关心,反而充満冷酷嫌恶!她最好别告诉他真的病了。

  练凤凝着眉摇‮头摇‬,指着自己的喉咙。

  可恶,果真是⿇烦中的⿇烦。云廷那家伙最好别再出现他面前,要不一定拆了他的骨头当鼓敲。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可没义务照顾这病恹恹的大‮姐小‬。渠令霁放下手中刚刚猎来的那头山猪,靠近她问。

  刚刚没多留意,练凤现在才瞧见那头被放在旁边已死的山猪,看它的模样实在可怕得紧,尤其一双未合的眼珠子还像在瞪着她,不由地吓得花容失⾊。

  “它…它在瞪我。”练风马上连滚带爬地扑进渠令霁怀里大叫。

  哇!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喊不出声音,想不到一头死山猪就让她“活力十⾜”啊!

  “怕什么?它死了。”真没用!渠令霁连忙想摆脫她那八爪章鱼似的纤指。

  “可…可是…”

  “你到底住哪里?”他再度失去耐地冷声一吼。练风吓得跌坐在上,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出声“我…我叫练风,你可以喊…喊我凤儿。”说话时,她原本娇然的声音哑得让人不忍听闻。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是问你住哪里。”他才好送这烫手山芋离开啊!

  “住…住练府啊!”真笨!她姓练,当然住在练府啦,总不会住在褚府吧!

  渠令霁想就算脾气再好、修养再佳的人,遇到她也不得不抓狂。

  “很好,那我就送你回练府。”

  避她住在哪座练府,反正远离他的视线就行了。

  “可是…”她任务都还没完成,怎么能回去呢?“不,我不走。”

  “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想报什么劳什子的恩吧?”

  练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又摇‮头摇‬:“是…是想,可是我头好痛,喉咙也很痛,实在…无法说太多话。”

  她知道以他顽固的子看来,她必须花很多时间才能说服他,但是没办法啦,她好像真的病了,实在没办法说太多话规劝他。

  渠令霁无奈地朝屋顶一瞪,还想说什么时,她居然抢先说了。

  “我好饿!恩人,我…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未进一粒米,现在才发现肚子饿得受不了。

  渠令霁才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她以为她是谁啊,莫名其妙地出现,霸住他的不说,还要他伺候她吃饭,天理何在?

  “恩人…”

  “闭嘴,我不是你的恩人。”他讨厌这个称呼。“你是啊!”她固执地道“恩人,我真的好饿。”

  本噜…就在此时,练凤肚子非常配合地传来一阵令人脸红的声音。

  渠令霁不悦地盯了她一眼,算了,别跟她计较,反正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就再忍受她一次。

  “好吧,吃完饭再送你走。”他傲慢的语气像是施了多大的思惠。

  如墨般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诡,随即拖着山猪往屋子旁搭建的简陋灶房走去。

  练凤本来很想告诉他,她不走的,只可惜他手脚太快,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算了!肚子快饿扁了,还是等吃过东西有力气后,再跟他谈好了。

  但是他煮东西怎么那么慢啊?等了好一会儿,不但等不到东西吃,甚至连人也看不见了。

  唉!头一直昏昏沉沉的,还是再眯一下等他好了…

  “起来了。”

  糊糊中被摇醒,练凤睡眼惺忪的眸子都还未来得及睁开,一股沁人口鼻、香噴噴的味道,让她不自觉地贪婪深昅了好一会儿。

  “哇!好香喔!”那甜美的笑靥像灿开的花朵,天真又无琊。

  渠令霁也痴了一下,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马上想到这如同天仙般娇美的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烦,还是趁早驱离的好。

  “吃吧,吃完了我送你下山。”他冷酷的声音却在不知不觉中稍稍放柔和了些。

  练凤总算完全清醒了,看着那碗香气四溢的⾁粥,又忍不住呑了呑口⽔。

  “怎么?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只要看一看、闻一闻⾁粥就会。”’渠令霁双手环椰榆地看着她一副贪吃模样,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莞尔。

  “不…不是这样的。”她娇嫰的粉脸抬起,⽔汪汪的眼眸里写満冀求地凝望着他。

  渠令霁真希望自己本看不懂她那表情的涵义,免得再度恼火。

  “你不会想要我喂你吧?大‮姐小‬!”他冷眸眯起,警告地道。

  “恩人!我叫凤儿。”练凤纠正道。她⽔眸惹怜地眨了眨,自己这双酸软无力的手本端不起那碗粥,怎么吃啊?“我…我不舒服嘛!拜托你。”

  外头冰天雪地,但渠令霁却怒火中烧,几乎可以燎原了!

  “好…很好!”他扯开一抹凶恶的笑,言不由衷地道。

  算了,算他倒霉,吃没事做那天才会出手救了她,为自己惹来这么大的⿇烦!

  很好,真是太、好、了,经过这次,恐怕下次他就算看到有人跌死在他面前,也能够冷⾎地当作没看见。

  “吃吧,快点吃。”

  渠令霁咬牙切齿又百般无奈地端起碗喂她,反正吃完了这碗饭,就能将这尊⿇烦请走了。没关系,他可以再忍她这一口!

  练凤晶亮的⽔眸凝望着他生气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生气的他看来有人味多了,而不是死气沉沉的一尊冰雕,咦!照这么说来,她还居功不小呢!嘻!

  “哇,好好吃喔!”比起他的怒火冲天,练凤边的笑容简直甜美得过火了。

  “哼!”渠令雾讨厌她这如舂花怒绽般的笑容。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笑他心肠不够硬吗?可恶!

  “恩人,你对我好好喔!”

  “谁对你好?”见鬼的!渠令霁低咒一声。

  似乎自从遇见她,他的脾气就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这要是让云廷那家伙给瞧见了,怕不吓掉下巴才怪!

  练风没将他的怒气看在眼底,纵使现在⾝体不舒服得紧,她还是笑得很开心:“恩人,将来你若病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你的诅咒!”莫名其妙的女人,说起话来也莫名其妙。

  “恩人…”

  “闭嘴,你不是很饿吗?”一张嘴边吃东西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烦不烦啊?

  “是…是很饿啊!”练凤脸上突生一朵红云“对不起,我吃太快了,让你见笑了。”

  渠令霁真是受够了,瞧她那细嚼慢咽的模样,吃了老半天还吃不到半碗,居然还说吃得太快?他真想掐死她算了!

  好不容易终于将一碗粥给喂完,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深火热的“劫难”气不过,他小心眼地想报复。

  “好吃吧?”他⽪笑向不笑地问。

  “是啊,好好吃喔,恩人,那是你煮的吗?”练凤崇拜地问。

  渠令霁眼神带着抹诡异地颔首“不是早告诉你,刚刚那头山猪没啥好怕了吗?瞧你不也吃得津津有味。”

  “什么?刚…刚刚那头山猪?”脑猴晃过山猪瞪着她的眼神,练凤笑容凝结在边,腹中突地一股酸意‮动搅‬。

  “对,⾁质鲜美吧!”

  呵呵!看她那惊惶的模样,渠令霁总算心里舒坦了些。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而已,在看到她张开了嘴时,他恶狠狠地警告道:“别吐,不许…吐!”

  来不及了,刚刚她好不容易才咽下的那碗粥,竟然如数地“奉献”在他⾝上,渠令霁终于哭无泪地知道什么叫作“恶有恶报”…而且还是现世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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