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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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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湖当天就带着如喜离开王府了。

  德硕原本还颇得意自己的算计,但才到了晚上,他就开始后悔了。

  房里少了墨湖的⾝影显得空空的,他每个转⾝都想到了她。而这个夜晚居然冷得教他无法承受,虽然今天已经停雪了,他却怎么样也暖不起来。

  他一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甚至跑去泡了温泉,可怎么泡怎么无趣,直想要她在他⾝边。

  “墨湖呐墨湖,我不知你侵⼊我心魂竟是这样深。”这晚他举着酒杯空对明月,伴着他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外加无尽的懊悔。

  现在想来,那个点子简直是太蠢了。他把人送回学士府去,无论他提亲的手脚再快,总免不了一段时间的分离。

  他完全没有算到自己膨的思念会如此快速地淹没他。

  经过无眠的‮夜一‬,天才刚亮他就出门采买提亲的礼品,没想到才刚回府就被皇上召⼊宮中,这一去就忙了三、四天。

  “爷今天还⼊宮吗?”阿巴勒忍不住替德硕捏把冷汗哪!“福晋不在,王府好冷清。”

  王府上上下下几乎都沉溺在一股颓丧的气氛中,德硕简直是引起众怒了。

  这些天,他早晨没温⽔洗脸,早膳没温热的食物可吃,他要什么没什么,不时还有仆人远远怨怼地看着他。

  原本就因为思念而没了耐的德硕,这几天更显暴躁。

  “不去了,那兵部的事情终于搞定了,皇上要是再来召,就说我病了,没法⼊宮。”再不去把墨湖接回来,他恐怕真的会生病。

  此时徐总管从外面领着几个仆人进来,仆人手里拿的都是礼品。这会儿徐总管总算露出笑容,一脸开心地望着德硕。

  “爷,礼品都已经备齐,只等爷上学士府提亲。”自从知道他们的爷打算再把福晋娶回来,徐总管只差没有拜天拜地狂谢一番。

  “既然如此,马上就出发。”德硕已经等不及了,他甚至考虑请墨湖把休书还他,直接回王府来。

  墨湖这些天想必是既伤心又生气吧!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要去道歉了。

  “爷,阿巴勒陪您去。”终于哪!

  “走吧!”德硕迈开脚步,急切地想要见到墨湖。

  没多久,德硕带着几个下人与阿巴勒,一起抵达学士府。

  “宁郡王爷德硕求见夏居庸夏大人。”阿巴勒上前叩门。

  学士府的仆人愣了一下。“可老爷说不见任何宁郡王府来的人,你们请回吧!”

  不见?

  阿巴勒跟德硕对视一眼。

  “恳请再去通报一声,就请跟夏大人说德硕是诚心诚意,还望大人见德硕一面。”德硕的姿态庒得够低了,他连“本王”都不自称了。

  “那我再去问问我们老爷好了。”仆人见他说话诚恳,便答应再去。

  “爷,情况恐怕并不乐观。夏大人似乎很生气,否则以夏大人的为人,怎会拒爷于门外呢?还是说,这是福晋的意思?”阿巴勒忧心地说。

  德硕一双眉老早就锁紧了。“墨湖生气也是应该,岳⽗生气也是合乎情理的。”问题是现在如何收拾残局哪!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墨湖再娶回去。

  德硕跟阿巴勒还有几个仆人,统统晾在学士府门口。说话间,夏二娘倒是出现了。

  “我听说宁郡王大驾光临,快请进。”夏二娘热络地招呼,真不懂老爷在想什么,像宁郡王这种亲戚能不要吗?

  虽然若烟无法嫁⼊王府,但有个王爷当亲戚也不错,这下连墨湖都给休了,这名声一败坏可就会累及若烟哪!

  “谢夫人。”阿巴勒说。

  德硕主仆才进到大厅,夏居庸就走了出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夏居庸沉着脸。

  “夏大人,德硕是诚心诚意来向大人提亲的。”德硕赶紧表明来意,眼睛还不忘四处搜索着墨湖的踪影。

  “提什么亲!”夏居庸神⾊一变。

  “夏大人,之前我与墨湖的姻缘实在是出于一场误会,我有我的处事原则,我也说过不会任人耍弄,所以会这么做乃是为了要把这件事情做个了结。”德硕说明着,盼望能先说服他的岳⽗大人。

  “因为你当初不甘不愿娶了墨湖,所以你就非得把她休离不可?”夏居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知道宁郡王的行事风格与一般世俗标准不大相同,但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看待这桩婚事。难道女儿的幸福就该牺牲在他的原则之下?

  “大人请谅解德硕的冲动。德硕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过于莽撞,当初是想隔天就要上府来提亲,再度把墨湖娶回,没想到近⽇皇上找我找得急,兵部的事情一直处理到现在才告一段落。希望大人能让我见墨湖一面,好让我当面跟她道歉。”

  阿巴勒讶异地看了他的爷一眼,爷很少道歉的,看来他真的是很想挽回福晋,否则从未看过他把姿态庒得这般低哪!

  “你说休离就休离、说娶就娶,我夏居庸的女儿岂是你可以踢来踢去的?宁郡王,即便尊贵如王爷也不能这样做事!”哪有人把人休了才娶回,那受的伤害可以弥补得回吗?

  “夏大人说得有理。但夏大人也别忘记当初要不是大人从中设计,德硕又怎会与墨湖有这种不好的开始呢?我承认这些⽇子我被墨湖昅引,我是真的愿意也希望她成为我的福晋。其实墨湖心中也难免为这些所苦,所以我才想不如让一切归零,我们从头来过。”

  “你说从头来就从头来!”夏居庸气恼地说。“圈套?设计?你以为老夫真的有那心神设计于你?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偏偏那丫头死心眼,若按我意思,当初就让墨湖回来,也省得她现在这么伤心!”

  “误会?此话怎讲?”夏居庸的话让德硕浑⾝一震,难道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事吗?

  “唉!”夏居庸沉沉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扳指放到桌上。“这是墨湖要我还给王爷的。”

  那⽟扳指通体碧绿,內侧还雕有飞龙,作工精细。

  “是皇上御赐的⽟扳指,爷。”阿巴勒瞪大了眼。这⽟扳指是爷第一次陪皇上在围场打猎时皇上赐的。爷若是当真把⽟扳指送给福晋作信物,⾜见福晋在爷心里的分量。

  德硕仿佛脑门被敲了一记,他拿起桌上的⽟扳指,头开始痛了起来。眼前似乎有很多影像在飞动着,他看到那个急切跳墙却跳不上去的小姑娘,看到那个对着他猛喊“四哥”的鬼灵精…

  “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阿巴勒见到德硕抱着头,脸⾊苍⽩得非常的吓人。

  “我…这⽟扳指…”他握着扳指,心绪翻腾。

  “终于记起来了吗?”夏居庸叹了口气。“当初我问墨湖是否认得你,墨湖以为你终于要实现承诺来娶她了,她开心地答应了这桩婚事,没想到你想娶的本不是她。”

  “我忘了…”德硕苦恼地抱着头,那些刚归位的记忆直击得他头昏眼花。“天哪,墨湖!”是他辜负了她!德硕觉得心痛如绞。

  “墨湖新婚之夜被你羞辱一番,但她还不放弃你,她跟我说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重新赢得你的感情,她是如此坚定,所以才说服了我。我真不该答应的,瞧你今⽇又⼲了什么好事!”夏居庸沉痛地说。

  “墨湖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他想跟她忏悔,跟她道歉。他忘了他们的承诺,是他负了她。

  他有什么资格说原则?

  这一切最大的受害者,最最委屈的都是她呀!

  “她离开了,你不必再找她。”夏居庸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心终于软化了一点。

  “离开!她去哪了?没说吗?”德硕失态地抓住他的手。

  “你从没想过你一个冲动的休,会对墨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你视世俗礼教如粪土,但在世俗的眼光中,受伤害的都是女子。”

  夏居庸的话像个巴掌直接呼到德硕脸上,他惨⽩着脸退了两步。

  阿巴勒赶紧上前,问道:“福晋真的走了?没说去哪里吗?夏大人,多少有点线索吧?拜托大人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留书说要到外地生活,老夫也派人去找了,京城里完全没有消息,这么多天了,肯定是出城了。”夏居庸眼里的难过是很‮实真‬的。

  ‮实真‬得让德硕绝望。

  …

  寒冬的黑夜里,虽然没有飘雪,但天气既又冷,那风是刺骨的寒。

  学士府外的梧桐树后,站着两个⾼大的⾝影。

  “爷,这么晚了,会有消息吗?”阿巴勒手,担心地看着几乎守了‮夜一‬的德硕。

  那天从学士府无功而返之后,德硕⾜⾜醉了一整夜,差点没把王府的酒窖清⼲净。

  阿巴勒看着王爷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跟着难受。好在隔天爷终于醒了,他开始苦思找回福晋的方法。

  这两天他爷俩都偷偷守在学士府附近观察信差的活动,他们想截下每一个可能的讯息。

  “应该快有消息了,墨湖若是往南走,这几⽇也该‮定安‬好了。以她的孝顺,应该会给她爹捎信息来。”

  “爷,来了!”阿巴勒提醒德硕,说话间,一个信差敲着学士府大门,没多久就被⼊府了。

  “我们走。”德硕话未完,⾜下一点就翻进墙內,几个点踏就上了学士府屋顶。

  苞着下方信差被带去的方向,德硕小心翼翼地在屋顶上移动,当信差被请⼊偏厅,德硕也找好位置掀开屋瓦。

  阿巴勒站在他⾝后帮他守着,心里却一阵同情。

  王爷为了找回福晋,连夜探学士府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下三滥手段都使出来了,

  实在难为他了。不过福晋也真果断,这样走得无消无息,这两天他们几乎用尽了方法,好在眼前似乎出现了几分生机。

  没多久,信差退了出来,德硕也抬起头来,他的眼中第一次闪现希望的光芒。

  “她在杭州。”德硕一拍阿巴勒的肩膀。“走吧,准备出发。”

  “现在?”不会吧?又又冷耶,好歹回家睡一下吧!

  “不马上出发,几时才到得了杭州啊?”德硕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似的,飞也似地离开学士府。

  苦命的阿巴勒只好赶紧追上去。

  …

  杭州的天气真的比京城好多了,至少风不那么刺骨,气候也稳定许多。

  “如喜,我们带来的那些茶叶都卖光了吗?我打算再进一批货,寄放在商行里面卖,用不了多久又可以赚一笔银子了。”墨湖在院子里种东西,一边翻土还一边说。

  “‮姐小‬,我们带的银两很够用了,‮姐小‬又何必跟人家做生意呢?”如喜心疼地看着‮姐小‬。

  那天‮姐小‬带着她从学士府出来,⾝上带着‮姐小‬的积蓄,还有她们当初离开王府时所带走的一大叠银票,很够用了,本用不着那么拚命‮钱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现在顶着寡妇的⾝分出去,真的方便多了。⾝为福晋总有许多不便,需要谈生意时还不能自己出去,还要徐总管把人找到王府中。现在可好了,我爱跟谁做生意就去,反正我是寡妇。”墨湖挖掘着院子里的土,那下手实在略嫌过重。

  “‮姐小‬难道不伤心吗?王爷这样对待‮姐小‬,真是狼心狗肺。”如喜为了这个,不知道已经在背后骂了德硕多久了。

  她原本就爱叨念,这段⽇子要不是怕‮姐小‬难过,她早就尽情念到王爷耳朵庠死了。

  “他已经与我无关。”墨湖沉下脸。“要不是那个湖挖不走,我一定要差人把湖也挖走。德硕那‮八王‬蛋,说我可以带走王府任何东西,哼!我就把一整叠的银票都带走,气死他。”

  墨湖也知道自己赌气的成分大,但她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呑得下这口气。

  “王府那些生意都是‮姐小‬在出力,按理说所有银两都该属于‮姐小‬。”如喜是完全倒向‮姐小‬这一边的。

  当初她还不肯相信王爷会这么绝,以为没多久爷一定会到学士府把‮姐小‬接回去的,但她错了!王爷好几天都没出现,‮姐小‬也跟着绝望了。

  于是主仆两人就一起南下,‮姐小‬说想到热闹的杭州,所以两人就到杭州来落脚了。

  要不是‮姐小‬偶尔会露出那种出神的样子,她还以为‮姐小‬真的坚強到能不在乎呢!

  这倔強的‮姐小‬可真是苦了自己哪!

  如喜站直⾝子,正打算进屋给‮姐小‬泡杯热茶,却见到两个悉的⾝影走进她们院子。

  “‮姐小‬,爷…来了。”如喜小小声地说。

  墨湖猛地拾起头,果然看到德硕跟阿巴勒跨进她新租的这个小三合院。

  “墨湖!”德硕几个跨步过来,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既喜悦又痛苦。他一把拉起她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他的叹息是那样深沉,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一样,一时间教她竟忘了推开他。

  但是她被惑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地她用力将他推开,而他那铜墙铁壁般的膛害她推得好痛。“放开我!”墨湖顺手又打了他一下。“你来⼲什么!”

  “墨湖,别这样。”他忍不住又去握她的手,他満腹的思念都还来不及纾解一下,她就不肯让他抱了,这简直是酷刑。

  “走开。”她重重甩开他的手,退了开去。

  “对,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这样,我们…现在是善良老百姓,你别仗势欺人!”如喜护在墨湖⾝前,但实在太紧张了,所说的话还真是一点也没条理。

  德硕确实也不把如喜放在眼里,他闪过她,又追到了墨湖面前。

  “墨湖,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混帐,我当初以为将你休了再到学士府提亲,重新把你娶回会是一个好方法,我以为让我们之间那个冲突的开始归零,这样对我们的关系才好。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做了负心汉,辜负你一片深情。”德硕痛苦地说。

  “重新娶回?你是这样打算的?因为那是你当初不要的婚姻,所以你把我休离,好让你能再次娶我?”墨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有如此荒谬的打算。

  这本是一件蠢事。

  “我当初是真的以为这是个好方法。”德硕艰难地坦承。“不过我很快就知道我错了,才没几个时辰,我已经想念你想念得要命了,墨湖,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他眼底的深情打动了她,害得她差点又让他握住自己的手了。

  “胡说八道!”她骂着又退了一步。“我在学士府等你好几天,你人呢?好个‘我早说过早晚会休离你’,你说这话多威风哪!自己不敢来递休书,还让阿巴勒来,你连见我一面敷衍我都不愿意,你狠!你带种!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墨湖生气地对着他大骂。

  德硕苦笑。“你骂得都对,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本就没有圈套,也没有设计。好在老天爷怜悯我,否则我今天就得娶个不爱的女人了,然后每天都在那边后悔。幸好当时的差,否则我真的要完全失去你了!”

  “你…记起来了?”她诧异地看着他。

  “是的,我记起来了。”他拿出⽟扳指,将它套进她拇指中。“我记得当我把这扳指套进一个可爱的姑娘手里,那时我就准备付出我一生的情爱了。怎料到我这么没用,竟然忘了这些,当时真该再摔一次马,说不定就不会忘了这么多年。”

  墨湖看着手里的⽟扳指,这扳指勾动了她隐忍了多⽇的泪⽔。悲伤与痛苦排山倒海而至,霎时将她淹没…

  她的泪⽔狂流,心痛得难以忍受。

  “是我不好,让你受这许多苦。墨湖,我这个当四哥的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你罚我骂我踢我打我都可以,别哭,你哭得我心痛。”他将她搂进怀中,声音益发温柔了。

  墨湖挨在他怀中,哭得好不伤心。“你是坏蛋!人家这么努力,就算你忘了我,我还是忍住悲伤,告诉自己还有希望…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坚持继续那段婚姻,我相信你就算忘了,但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你终究会找回对我的感情的…可你呢?为了躲我⼲脆躲到东北去了,要是你就那样战死了,我该怎么办?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控诉声声句句都撕裂着他。想起她所受过的委屈,他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只能抱着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任那痛楚在⾝体里窜走。

  “好不容易我们终于找到幸福,就在我満心以为我们能如此厮守的时候…”她菗菗噎噎地说。“你为了你那该死的原则…休了我。”

  “墨湖…”他的声音中有痛苦,也有哀求。

  墨湖推开他,拭去脸颊的泪。“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俩再无瓜葛。”她毅然决然地将他推开,带着如喜进屋,很快地将屋子落了闩。

  “墨湖…”

  任凭德硕再如何痛苦地呼喊,也喊不开那紧闭着的门。

  …

  夜深了,杭州虽然没有京城寒冷,但一⼊了夜还是会冻死人的。

  屋子里,主仆俩点着灯火,墨湖看来像是在看书,但其实只是瞪着书发愣。而如喜则一直爬起来走动,那绣了一半的荷花怎么也绣不下去。

  “‮姐小‬,外面好冷,你要不要添一件披风?”如喜又倒了杯热茶给墨湖。

  墨湖只是发呆。

  “‮姐小‬!”如喜忍不住推了推她。唉,明明爱王爷爱得要命,却要这样逞強。

  门外那个也是,早知道痛苦成这样,当初别⼲那种傻事不就得了。

  自从从阿巴勒那边知道爷最近受的苦之后,如喜也跟着心软了。偏偏‮姐小‬还是不肯原谅王爷。

  这几天王爷跟阿巴勒都不肯去镇上的客栈投宿,晚上就睡在她们的前檐下,餐风宿露的。

  “啊,你⼲么吓我?”墨湖被如喜这一推,吓得差点跳起来。

  “‮姐小‬,你在发呆喔!”如喜偷笑着。“我是说今天天气变冷了,我帮你加披风吧!唉,可怜的阿巴勒,还要照顾王爷,我看王爷喝得醉醺醺,这几天又吹了这么多冷风,就算是个将军,大概很快就会病倒了。阿巴勒真无辜,还得照顾个病人。”

  墨湖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忐忑不安了起来。

  地没想到德硕居然真的在她门前睡了几晚。今天夜里是真的此前几夜都还冷了许多,而德硕老是喝酒,肯定很伤⾝。

  “不如我把他们赶走好了,不然万一王爷病倒在这边,我们还要请人把他搬走,那多⿇烦。”如喜眼看方法奏效,赶紧加⾜火力。

  “你那么多事⼲么?我若连屋檐也不给他们栖息,人家会说我夏墨湖一点气度都没有。”

  “是这样喔,好吧,那就等他病倒再请人把王爷搬走吧!”如喜耸了耸肩说。

  墨湖终于受不了地站起⾝来。“我要去睡了。”说完往房里走去。

  “就不信你忍得住。”如喜偷笑着,打开窗户跟窗外的阿巴勒打了个暗号。

  果然,睡下不到半个时辰,如喜就发现‮姐小‬披着外⾐起⾝,偷偷地开门出去,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墨湖踏出门去,看到阿巴勒端坐在她门廊下闭目养神,似乎是睡着了。

  德硕则是歪倒在一旁,手里还抱着酒瓶。

  “喝这么多!”墨湖被面而来的酒味给醺得蹙起眉头,柔细的手贴上他滚烫的额际。“天哪,真的发烧了。”

  额头上传来的一阵冰凉将德硕给弄醒了,他张开眼睛看见蹲在他面前的墨湖,动地一把抱住她。“墨湖、墨湖、墨湖!我在作梦吗?”

  墨湖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么要做出惹我伤心的事?”她无奈地说,发现德硕的⾝子真的在发烫,并且他的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惨了。”墨湖暗呼一声,她发现德硕居然失去了意识,原本死命抱紧她的手松松垮垮地垂在⾝旁。“阿巴勒,你快醒醒!爷昏过去了,你快来帮我!”她差点被德硕沉重的⾝子庒倒在地了。

  一直在装睡的阿巴勒也顾不得装了,赶紧弹跳而起,躲在暗处偷看的如喜也赶紧跑了出来。

  “你们…”原来都在装睡!墨湖气结地瞪了他们两眼。“下次再跟你们算帐。”

  如喜朝阿巴勒吐了吐⾆头,两人赶紧上前帮忙。

  阿巴勒帮忙把德硕抬上墨湖的,墨湖急着喊:“如喜,你赶紧去弄盆冷⽔来。还有阿巴勒,你进城去找个大夫…”

  “‮姐小‬,这么晚了去哪找大夫?我们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哪!不如先帮王爷降温,天亮了再让阿巴勒找大夫去。”如喜劝着,她原本还以为王爷是装的,但后来才发现王爷是真的发烧了。

  “这…好吧!”墨湖拧着眉头。

  如喜弄来了冷⽔,墨湖亲自照料,没多久德硕终于又张开眼睛了。

  “墨湖!墨湖!”德硕紧张地抓握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布都给弄掉了。

  墨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你在发烧,让我帮你。”她说着要弯去捡被弄掉的布。

  德硕一把抱住她的,让她本无法动弹。“别离开我!”他的拥抱紧得让她感到有些痛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惶恐的模样,她的心也跟着软了。

  德硕见状,⼲脆整个人将她提上,全⾝紧紧抱着她,不让她离开。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帮你…”墨湖犹豫着看着旁边,发现阿巴勒跟如喜早就闪得不见人影了,离开时甚至帮他们把门都关好了,她的脸不噤红了起来。

  德硕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将她整个人都纳⼊他的怀抱中,直到确认她再也无法从他⾝边逃开,这才缓缓地睡去。

  墨湖躺卧在他⾝边,看着他脆弱的模样,深深一叹,清楚地明⽩,这下她是真的走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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