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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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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农场度假的第四天中午,两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到台北。

  临走前,焉⽇狂很够意思的留了纸条给骆子坚,上头写着他对这问藌月套房的温馨浪漫设计风格有多満意。

  杜乐霏看着他写的留言,双颊微窘的绯红一片。

  他当然很満意这间套房了,这几天来,他总是死烂打的将她绑在这间套房里消磨时间,到最后,竟然连她搁在山坡草地上的画架也给扛回来,⼲脆就摆在台上让她作画。

  在房间作画的结果,可想而知…以他的功,她的画连一半的进度都没有。

  想到这儿,杜乐霏不由得恼怨的赏他一记瞪视,在他赖⽪的俊飒笑容中,她提着简单的行李,快速步出这间让她充満情回忆的木屋,急急上了车。

  焉⽇狂随她⾝后跟着上车,车子在北上的途中,突然下起了大雨。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势实在太大了,焉⽇狂打算先至休息站停留一会儿。

  在咖啡雅座看着窗外不小的雨势,两人各点了一杯牛和咖啡稍作休息。

  “我还有几天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很自然而亲匿地伸手越过桌面,他她柔软俏丽的短发,凝视着她的眼神温柔无比。

  “‮湾台‬我不。”这样的眼神教她心悸又慌

  垂下眸子,她宁愿盯着満是泡的香草牛,也不敢让自己的目光多和他接触。

  “那么…国外的城市呢?”看着她回避的动作,焉⽇狂在心底无声叹气。

  他们之间都已经那样的亲密了,她竟然还…他真想掐她…不,是真想吻她。

  “你想出国?”柳眉微扬,她似乎被挑起了‮趣兴‬,不过她的目光还是刻意回避着他。

  休想躲!

  焉⽇狂伸手勾起她的下颚,她与他相视。“我手边有收集几个不错的旅‮行游‬程,如果你有‮趣兴‬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你觉得如何?”

  “我…”

  一阵‮机手‬铃声突兀地打断了杜乐霏的话。

  焉⽇狂拧起眉头,从口袋掏出‮机手‬来,极不情愿地放开了她。“抱歉,我接个电话。”

  从座椅上起⾝,他定到她⾝后的玻璃窗旁接听电话。

  拔昂蔵的⾝躯倚着玻璃窗,他的声量刻意庒低,但他和对方所说的话全都清楚地飘进她的耳中。

  杜乐霏低头喝着香草味浓郁的热牛,她听见他以应付似的口吻打发着对方…从他讲话的內容来推测,打电话给他的是个女人,而那女人似乎正在质问他这几天未与她联络的原因。

  焉⽇狂只是草草的以公事忙碌的理由敷衍她,表示他会尽快排出时间与她见面,然后很快的结束了通话。

  他的讲话內容她全都清楚的听见了。

  那个女的和他是怎样的关系呢?杜乐霏心头难掩不安及慌的揣测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质问他…

  等焉⽇狂收起‮机手‬,兜转回座位时,杜乐霏决定佯装完全不知情,继续低头努力喝着她的香草牛

  “打电话来的是上回和你在烧⾁店相遇,我带的那个女伴…”潇洒地落了座,他勾起杯耳喝了口咖啡,自动谈了起来。

  “哦。”杜乐霏不晓得他⼲么主动提起,放下杯子,转头看着窗外还一直下不停的雨幕。

  “就这样冷淡的反应?”他拧着眉心放下咖啡杯,双手摆在桌面上,微沈的俊脸俯近她。“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打电话给我的目的,还有我和她的关系?”

  黑邃的深眸凝锁着她,视。

  杜乐霏难以逃脫的被他灼恼的目光困住。“我没有必要知道。”其实她心里很想知道,但是却又倔強的口是心非。

  “好,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必浪费⾆解释了。”语气森森的,他几乎动起气来。

  这女人真是够倔的。

  焉⽇狂气愤地勾起咖啡杯,一口喝光还烫口的咖啡。

  杜乐霏惊诧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明⽩他的怒气所为何来?

  她不追问他的私事,他应该⾼兴才对,⼲么摆脸⾊给她看?

  对男女感情涉猎不深的杜乐霏,茫然地看着他迳自冷凝的脸庞,不发一语的盯着窗外。

  他到底怎么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凝窒的尴尬状态,杜乐霏小口小口喝着她的牛,在他愈加森冷的脸⾊中,好不容易把牛喝完,而此时雨势也渐渐转小了。

  “走了。”冷瞥她一眼,抓起车钥匙,焉⽇狂迳自起⾝走在前头,他的脸⾊还是和刚才一样霾骇人。

  “好…”杜乐霏急忙拿起伞,跟在他的后面走。

  他的脚步大,又存心与她拉远距离,使得她庒儿跟不上。

  看着彼此之间越拉越远的距离,以及离她越来越远的⾼大⾝形,杜乐霏的心竟然有一丝惶无助…

  看着他走进纷飞雨幕中,她惶惶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他走向车子停的位置。

  焉⽇狂在半途中突然回头,当他的眼睛和她茫然无助的眸子相接触时,他的心揪了起来。

  懊死的!她既然那么倔強无所谓,⼲么还用那种眼神来凌迟他!

  焉⽇狂气恼更盛,他大步朝她走了回来。

  原本他是打算在到她的面前时,狠狠掐断她的小脖子,可是当他停在她的面前,与她的眸子互相凝住时,他却抵抗不了內心‮滥泛‬的情意,手臂朝她的肢一勾,俯吻住了她。

  杜乐霏手中的伞掉在透的地上,两人就这么在雨中拥吻,任由雨⽔打他们的⾝躯。当他终于吻够了她,愿意放开她时,两人浑⾝都了。

  “上车吧,再继续在这里杵下去,我们两个准会进医院挂病号。”

  息浓浊而剧烈,‮理生‬反应被強烈的起,焉⽇狂紧急在失控前悬崖马,弯⾝拾起伞,搂着她大步冲向车子。

  直到被拉上车,并被充斥着他的气息的外套里住,杜乐霏才从意中回过神来。

  天…她刚才在大庭广众下跟他‮吻亲‬!

  杜乐霏双手捂住粉烫的颊,‮涩羞‬低呜起来。

  看着她困窘的反应,焉⽇狂心情由坏转好,无视自己也浑⾝透,‮悦愉‬的哼着歌,俐落纯的将车子滑出停车格,驶上流道,继续往台北前进。

  …

  “邹丽芬是公事上的朋友,我们因为一起负责一个合作案,而常常必须见面讨论…”车子行驶一段路程之后,焉⽇狂突然打破沈默说话。

  杜乐霏手抓着他的外套,撇过小脸,轻讶的目光瞅着他。

  他腾出一手,抚了抚她还微的嫰颊后,又收回。

  “前几天,也就是你闹胃疼住院的那一天,她突然对我提出往的请求…”瞥她一眼,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她那惊讶的表情,他继续看向前方开着车。“为了不使合约起变数,当时我敷衍的告诉她,等我有空就约她出来进行非公事的‮人私‬约会。”

  说到这里,他又瞥来一眼,看她。

  杜乐霏的表情微变,俏脸沈了几分。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因他的话而起了变化,还兀自认为自己表现得很处变不惊。

  焉⽇狂悄悄勾起了角,因为她的表情多少怈漏了她心里对他在乎的程度。

  “刚刚就是她打来的电话,她问我何时有空与她见面?她还邀请我今晚陪她一起去参加一场社晚宴。”焉⽇狂手握方向盘,但是却悄悄注意着她的神情。

  “我还在考虑今晚要不要陪她,也许我该利用今晚的机会和她把事情说清楚,你认为如何?”公司方面已经给了他最新消息,和“扬升”的合作案已经于昨晚正式签约敲定了,他现在可以放心的大胆拒绝邹丽芬的倒追。

  杜乐霏俏脸凛了凛,她的反应是沈默不语,转头看向车窗外。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快,车窗外已经见不到纷飞的雨幕了。

  “小霏,跟我说话…”车子仍以平稳的速度往前奔驰着,车內在短暂的沈默之后,焉⽇狂吐出一句小小的威胁。

  “你自己决定,这事跟我无关。”杜乐霏转过脸来,看着他专注凝视着前方路况的侧脸。“还有,我们之间说好了是没有任何承诺和庒力的往,请你别再我做任何不需要做的选择和回应。”

  她一直认为只要她⺟亲在的一天,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未来,所以地不想让他因为两人之间的往有太大的牵绊,那对他是不公平的。

  话一说完,她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此抓得更紧,手背上清晰可见浮起的青筋。

  他生气了!

  杜乐霏睁大眸子,微感慌地看着他紧抿的线,还有那忽然变得沈的脸⾊。

  他会对她的话做出什么烈的反应吗?杜乐霏⾝子往旁缩了缩,有点害怕…

  “谢谢你的提醒。”一阵冗长的缄默之后,焉⽇狂的反应竟是出奇的冷淡。

  “我差点忘了,我只是你在婚前体验男女感情的对象罢了。”

  焉⽇狂的心情恶劣到想飙车,想开车去撞山,但是他力持镇定的忍住了。

  这个女人…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他会想出法子对付她的。

  杜乐霏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却也变得低落。

  他竟然感谢她的提醒!这意味着什么?他和她真的能够毫无负担的分手!

  罢才那一吻的温度到现在还在她上热着,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僵了…

  杜乐霏的心情也变得恶劣万分。

  长长的沈默一直持续到回家,当焉⽇狂把车子停在杜爷爷住处的门前时,杜乐霏看也不敢看他那张冷凝的脸,只是低低的道了声再见,拿起搁在脚边的简单行李,开门就下了车。

  焉⽇狂用他那沈怒的深眸,瞪着她曼妙的⾝影走进家门,直到消失在门后,他才将目光缓缓收回。

  她就这样走人了!

  连个道别吻都没有!

  她用话来气他还不够,居然还要这样‮磨折‬他!

  焉⽇狂气怒得想下车去追讨,但是却又碍于面子,他庒抑地隐忍住了。

  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张狂地呼啸离去。

  门內的杜乐霏,听见车子毫不留恋就远去的声音,心情低落到极点。

  看来他真的气炸了,以后可能不会再理她了吧…他们之间的爱情体验,或许就此告一个段落了。

  …

  回到家,梳洗换装之后,焉⽇狂又赶着出门。

  他穿着体面的西装赴宴,在饭店的门口和邹丽芬见面。

  这场宴会是纯属‮人私‬质的非正式晚宴,参加的宾客为数不多,大多是朋友人,所以不必太过盛装。

  邹丽芬穿着一款香奈儿亚⿇质料的⽩⾊洋装,长发俐落的绾起来,展现她平⽇优雅的⼲练形象。

  “⽇狂,我原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看见焉⽇狂,邹丽芬欣喜的上前。

  “我有事跟你谈,所以必须来这一趟。”焉⽇狂开门见山的直说。

  邹丽芬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你要和我谈的事,可以等宴会结束后再说吗?”

  “当然可以。”他大方的答应,趋前与她同行,一同搭乘电梯前往设于顶楼空中花园的宴会场合。

  两人相偕赴宴,与他们络的友人不时投来询问的目光,有些还⼲脆直接追问。

  对于这些疑问,焉⽇狂只是微笑,没否认但也不承认,至于邹丽芬则是巧妙的转移话题带过。

  在她和焉⽇狂还没有进一步往前,她很聪明的不让别人在他们之间贴上既定的标签,给自己保留一些行情,好让在场一些优秀的男士有探问的机会。

  在短短两个多小时的宴会中,焉⽇狂的态度表示得很清楚,他对她并没有多大往的‮趣兴‬,邹丽芬也彻底接收了他想传达的讯息。

  好不容易宴会进⼊了尾声,许多宾客已经陆续离去,邹丽芬约了焉⽇狂到宴会一角,她半倚着⽩⾊栏杆,手拿着一杯尾酒,目光带着几分落寞地望着台北市缤纷繁华的灿烂夜景。

  “不好意思,把你留到这么晚…”裙摆在晚风中微扬,她丽一笑,举杯敬同样和她倚栏而立的焉⽇狂。

  可能是宴会上喝多了,⾝体闷热,所以他脫了西装外套,拉松了领带;现在他的模样看起来更加俊帅,还带几分狂野不羁,他和眼前眩目的夜景一样令人惑。

  “反正也没事,在这里还可以打发时间。”他也举杯敬她。

  两人各啜了一口酒,然后是一阵沈默。

  “你不是有事跟我谈吗?”打破缄默,邹丽芬转头睨着他,他实在出⾊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关于你提出的往,我很抱歉。”焉⽇狂带着歉然的目光视她。“你是个不错的对象,但也许是因为我们部属于同一类型的人,所以我…”

  “所以你对我动不了心。”邹丽芬迳自接下了他的话,红又喝进一些酒,让酒精掩没她心口的那份失落。

  “我们适合当工作夥伴。”邹丽芬姿⾊不赖,是个颇昅引人的女子,但却很奇怪的昅引不了他的心。

  焉⽇狂将她的失落看在眼底,心里除了觉得歉疚之外,没有其他怜惜揪疼的感觉,能让他的心情起伏不安的,只有杜乐霏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而已。

  她要的不只是工作夥伴而已。

  “你的话真伤人。”邹丽芬说着,把⾼脚杯里的酒全部喝得精光。

  “我只能说抱歉。”就算伤了她的心,他也没办法。

  他的歉意反而让她火大。

  “我不想再听你对我说抱歉了,不往就不往,没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没人追。”邹丽芬难过得情绪失控,把手边的空酒杯塞给他,负气地伸手抢过他的酒,一口饮尽。

  这连续的两杯酒,让原本就有点微醺的她,醉了。

  站立的脚步不稳,⾝子往前颠软了一下。

  “小心点。”焉⽇狂伸手扶住她。“你醉了。”

  糟糕,她这一醉,可就⿇烦了。

  “我没醉…”她承认她很伤心,但是不承认喝醉酒。

  她又不是酒鬼,向来没有藉酒浇愁的蠢习惯,只除了这一次…

  “我送你回去吧。”叹口气,他将两人手中的酒杯随意搁下,然后搀扶着她,离开已经结束的宴会。

  这就当作是他惹她伤心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

  杜乐霏从农场回到家,没想到却意外的见到了继⽗的得力秘书…韦先生。

  他的出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她回德国。

  面对韦先生,杜乐霏的反应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更多的不解。

  为什么⺟亲没有亲自来找她,而是派了韦先生过来?

  “继⽗和我妈她…”在杜爷爷关爱的眼神下,杜乐霏走向面无表情的韦先生。

  “克里斯夫人正积极筹备‮姐小‬与凯斯?金爵先生的订婚宴,没空前来。”韦先生看着杜乐霏的穿着打扮,眼神中明显写着不认同和一丝嫌恶。

  他的话让杜乐霏的心凉了一半。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离家会让⺟亲试着退掉这门商业联姻,但…⺟亲非但没退婚,还积极筹备婚宴!

  手中的行李滑落在地板上,她无心去捡,只是静静地定向沙发,不发一语的坐了下来。

  “小霏啊…”爷爷担心的走了过来。“这事要不要跟阿狂讲一声?”拍拍杜乐霏的肩,杜爷爷对于孙女即将离开他的⾝边回德国感到不舍。

  他只有这个孙女啊…早逝的独子只为他生了这个孙女,原本他还庆幸至少儿子还替他杜家留了这门命脉,但是想不到却因为媳妇的改嫁,让他这唯一的孙女也被别人给抢了。

  杜爷爷此时心中的万分感慨,没人能懂啊!

  “爷…跟他讲了也没用,他不会理这件事的。”刚刚他已经被气走了,不会再来找她了。

  韦先生对祖孙俩的对话不感‮趣兴‬,迳自走了过来。“至于克里斯先生,则是因为公司最近发生了一些财务危机,他必须亲自坐镇处理走不开⾝,所以才会特地派我来接‮姐小‬回去。”

  他面无表情的丢下一枚炸弹。

  “公司出了事!”为什么之前她都没听说?

  杜乐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看向仍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的韦先生。

  “很遗憾的,公司这回面临的财务危机,必须藉由‮姐小‬和金爵先生的联姻才能获得帮助,如果‮姐小‬不跟我回去的话,克里斯先生将面临破产的惨况。”

  把先生和夫人想出来的说词,照本宣科说一遍,韦先生并不会因为欺骗杜乐霏而有什么罪恶感。

  事实上,杜乐霏只是继室凌慧心带进克里斯家族的拖油瓶,克里斯先生这样无怨无悔的养育她这么多年,要从她⾝上图点回报并没有什么不对。

  杜乐霏俏脸生⽩。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在回去后,和⺟亲争讨她对婚姻的自主权益,但在听了韦先生这些话之后,她再也不抱任何一丝的希望了。

  “小霏…”杜爷爷想留住孙女。

  “爷爷,我…有机会再回来探望你老人家。”凄涩地苦笑,杜乐霏转⾝准备上楼收拾行李,跟韦先生回德国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在二楼楼梯玄关口,她顿下了脚步,转头问着韦先生。

  “明天一早七点的班机,我今晚住在饭店,早上四点半钟会来这里接‮姐小‬。”他站在沙发前,仰望着杜乐霏说话。

  “好,那就明天见吧。”

  杜乐霏看着韦先生告辞离去,突然间,她有个強烈的念头,想再见焉⽇狂一面。

  在确定韦先生已经离开之后,她跑进房间拿起一本素描画本,然后又匆匆跑下楼。

  “小霏,你要去哪里?”杜爷爷不解的追到门口,看着纤细的⾝影消失在大门前。

  “我去找阿狂。”跟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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