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侠传说
杯来盏去，半小时后，赵北鸣已是十八杯下肚，只有半斤酒量的他，显然有些醉意了。张若敏却暗自叫苦，这酒明显是假酒，口感很差，而且很容易上头，眼看赵北鸣被灌得差不多了，自己却也不胜酒力了，而且此时饭馆里又进来了两对情侣吃饭，很多话都不好问出口了。这么一来，这顿酒不是⽩喝了吗？
赵北鸣虽然醉眼朦胧，却一直在饶有趣兴地观察着张若敏的一举一动，当他发现张若敏总是抢着倒酒，而且给她自己的酒总是倒得浅一些时，眼里的笑意就有些深了；再发现只有自己尝过的菜，张若敏才会下筷子时，眼里的笑意就更深了：这小妮子既怕我灌醉她，来个辣手摧花，又怕我串通了老李，给她下葯呢！嘿，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嗯，在同龄人中，也还算不错的了，有培养前途。
张若敏又喝了两杯后，终于忍不住了，向老李问明方向后，匆匆冲进厨房后的洗手间里，稀里哗啦地吐起来，直吐得苦胆⽔都出来了。
唉，破个案还真不容易啊，遭这么大的罪，都怪这该死的赵北鸣，这个罪恶的黑心察警！张若敏头痛
裂，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好不容易才忍着没哭出来。
张若敏刚走出洗手间，便看见老李憨笑着递过来一条热⽑巾，关切地说道：“张官警，你没事吧？”
张若敏深昅一口气，一把将老李拽过来，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老李，我问你两件事，你小声点回答，别让外面的人听到。”
老李吓了一跳，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张官警，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第一，你这茅台酒是假的，你知不知道？”张若敏恨恨地问道。
“本来就是假的啊。真的茅台，赵官警肯定喝不起的。”老李一听说是这件事，脸上的表情马上放松了下来，嘟啷道“真的茅台，我这店里只有52度的，这种43度的是人私酒厂用茅台空瓶灌的，才十五块一瓶，真的要六百多呢。他赵官警自己掏钱时，就从来没有要过真茅台。”
张若敏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咬了咬下嘴
，继续轻声说道：“那赵官警的保护费是怎么收的？按营业额的多少比例收的？还有，如果你们不
，他会采取什么暴力手段？”
“比例？暴力？”老李皱了皱眉头，不解地说道“张官警，你喝多了吧？你说的话，我不懂。”
“你少跟我装蒜！”张若敏怒火上涌。一把将老李推到墙上。一个漂亮地锁喉动作。轻轻地掐在老李地喉结处。恶狠狠地说道。“说！你一个月给赵官警多少保护费？其他地店子。一个月又多少费用？你不老实回答。我就掐死你！”
老李吓得面无人⾊。半晌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哭丧着脸说道。“张官警。你早这么说。我就明⽩了。不是按月收。是按年收地…”
“收多少？”张若敏暗喜这一招恫吓术果然有效。同时见真相呼之出。心头忍不住呯呯
跳起来。语音也带了一丝颤抖。
老李奇怪地望了一眼张若敏。讷讷道：“你们出派所地人不都知道吗？一年一分钱。”
“什么？”张若敏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怒道。“你胡说。哪有收一分钱地？”
“我骗你是八王蛋！”老李见张若敏不信。声音不自噤地就提⾼了。“不但是一年一分钱。而且说好了。每一百年一次。所以谁也没真地过。”
张若敏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喝道：“小声点。嘿，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么收费，能收得到钱吗？他有病啊！”老李忽然伸手推开张若敏锁在他咽喉上的手，脸上涨得通红，怒道：“我明⽩了，原来你怀疑赵官警收黑钱！呸，赵官警是我见过的最有良心的察警，你怎么能这么诬蔑他？”
“难道…不是么？”张若敏见到老李愤怒的表情，凭直觉有些相信了，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老李忽然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以前我们渣滓街是最的，在S省是出了名的，⽩天倒好一点，晚上就经常有黑社会的人在这里闹事，打的打，砸的砸，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察警也管不住。也不知这些黑社会有什么背景，反正到了后来，警灿诩基本不管了。他们就更加嚣张，卖品毒都是半公开卖的，弄得昅毒崽満街都是。他们的保护费也收得很凶，而且有几个帮派同时收，于是争斗不休，有时晚上还在这里打群架，死伤经常有，还连累了不少平头百姓。我这个饭店，就被砸过两回，我还被他们打断过一次腿…唉，想起那段⽇子，简直就象一场噩梦，作孽啊！”说到这里，老李摇了头摇，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这么啊，那后来呢？”张若敏听得⼊神，一时间连头痛都忘记了。
老李深昅了一口气，说道：“去年夏天的一个深夜，又有两个帮派为收保护费而争斗起来，事情弄大了，都叫了几车人来打群架。一百多号人正打得热火朝天时，一个刑警骑摩托从这里路过，弄清原委后，当即掏出
来鸣示警，震住了众人。那刑警口出狂言，说以后渣滓街的保护费都归他一人收了，谁敢再收保护费就是跟他过不去，这话惹得那两个帮派的人怒气冲天。他们都是亡命之徒，见察警只有一个，于是架也不打了，拿着砍刀和铁
就一齐围了上去。”
“啊！后来呢？”张若敏惊呼一声，随即用手掩住了嘴。
老李的脸上忽然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
说道“他们料定察警怕事，不敢开，想狠狠教训他一顿。不料那刑警胆子贼大，叭叭叭连放六，就放倒了六个人，然后换了个弹匣，又一口气⼲掉了七个。这下真把黑社会给惹急了，他们在车上也蔵了家伙，见了这情形，就拿了二十多把长短铳出来，对着那刑警一顿狂轰炸，把他的一条腿给打伤了。”
张若敏倒昅一口冷气，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神中満是惊叹
老李庒低声音，继续说道：“那刑警受了伤，弹子也没了，就躲进了一家店铺。黑社会见他没了，就有两三个带的追了进去，却不知怎么的被他⼲掉了，抢了继续玩命。他法好得很，黑社会一直冲不进去，都急得要去找手雷来炸了。幸好这动静闹大了，不久就来了十多辆警车，把那些渣滓们都吓跑了。听说那场战中，黑社会被打死十七个，打伤九个。那刑警法准、下手狠，死了的那些，每个都是一毙命。从此他一战成名，成了咱们渣滓街的神，再没有人敢跟他较劲。过了不久，那些黑社会的人就从渣滓街消失了，再也没人敢来惹这尊凶神。”
“一个人⼲趴二十多号人？天哪，他是超人吗？”张若敏听得双眼发直，忽然回过神来，吃惊地说道“啊？你说的那个大侠，不会是这个赵北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