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陶皖羚都尽可能地痹篇姓褚的那个大恶,因为一看到他,她就会火冒三丈,她就会想起他取笑她穿著活似老阿婆的內⾐!恨啊…幸好,这几天褚凯杰似乎常常外出。吃完早餐后,他多半会骑著那辆重型哈雷机车呼啸而去,然后常常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这天下午,皖羚在老妈的命令下,帮忙洗⾐、拖地、晒棉被…唉,她真是命苦啊!从台北一路苦苦苦…苦回老家。她回到台东来,本是来做苦工的嘛!
好不容易工作暂告一个段落,皖羚菗空暍了口茶,问阿娘。“妈,那个姓褚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又是什么来头?”
正忙著洗晚餐要用的食材的郭香昑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管他是做什么的?反正,人家他付钱慡快。而且啊,我总觉得他浑⾝上下充満绅士风范呢!我猜,他一定是掌管什么财团的第二代接班人,因为想暂时远离尘嚣,所以才会来这里度假。”
呵呵,郭香昑脑海中浮起美丽的幻想。喔,那俊小子真是越看越帅,帅到连山脚下的姐小们都不顾矜持地向她追问有关他的种种。帅到每个妈妈一看到他,就想把女儿嫁给他。
如果可以按照她的计划,把这傻丫头跟那俊小子送作堆…喔呵呵呵…那多美妙啊!
不过,据她的观察,这几天,皖羚好像老是躲著褚凯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来,她不下猛葯不行了。
皖羚不屑地翻翻⽩眼。“有钱有什么用?搞不好他是杀人犯,不知在哪里作奷犯科,所以才带著赃款逃到我们这里来!”哼!耙批评她的內⾐像阿婆,她恨他一辈子!
“才不呢!我觉得褚先生才不是什么有问题的人。”郭香昑一脸奋兴。“你没注意到吗?他穿的⾐服虽然都很简单,也不刻意強调名牌,但每一件都质感非凡。还有啊,我听说他常常去花莲找隐居在那边的大作家或是艺术家,而且跟他们相谈甚呢!你也知道那群艺术家的脾气,如果褚凯杰肚子里没有⾜够的墨⽔,他们才懒得理他呢!”在她眼底,这俊小子简直是人中之龙,非拐来当女婿不可。
冰香昑看了女儿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喂,丫头,你到底什时候要回台北上班啊?你们公司真的这么好,可以让你一口气休这么久的年假?”
正在暍花茶的皖羚差点呛到,支支吾吾地回答。“嗯…因为…因为我今年的年假都没有休啊,所以累积起来,可以休久一点。”唉,她还是觉得业失是件丢脸的事,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再装吧你!”郭香昑赏了女儿一记爆栗。“笨丫头!业失就业失,是老板落跑又不是你的错,为啥不敢说?你啊,真是死鸭子嘴硬!昨天你出去买东西时,吴意琴打电话来问候你,我觉得她语气怪怪的,所以故意套她话,这才得知你业失的事。笨丫头,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妈…”皖羚眼眶一红,委屈地看着娘亲。
“好啦,别哭哭啼啼的,工作再找就有了嘛,又下是天要塌下来了。”郭香昑一派乐观。
皖羚道:“妈,我业失的事你可以告诉爸爸,但绝对不能让那个姓褚的知道喔!”
“为什么?”郭香昑仔细盯著女儿瞧。
“因为…呃…”在⺟亲大人精明的视线下,皖羚有点结巴。“唉呀!反正你就不要跟他说嘛!我总觉得他好骄傲,老是一副很自以为是的臭庇状,如果他知道我业失了,一定会取笑我的。所以你就跟他说,因为民宿人手不⾜,所以你硬要我来帮忙。”
明知这个借口听起来逊毙了,而且狗庇不通。但…唉呀,不管了啦!反正皖羚就是讨厌褚凯杰那副似笑非笑的痞子样。
嘿嘿,好像有希望喔…看来,他们两个八字已经有一撇了。郭香昑在心底偷笑。
知女莫若⺟,她最清楚女儿的倔脾气了,除非她很在意某一个人,不然,就算一群三姑六婆在她背后大嚼⾆,她都会充耳不闻,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瞧这丫头,表面上似乎一副很讨厌褚凯杰的模样,可是心底却又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呵呵,郭香昑的笑容继续扩大,哇哈哈哈,有希望、有希望!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应该很快就要准备办喜事啦!
“我知道,我不会说的。”精明的郭香昑把喜悦全蔵在心底,淡淡地道:“对了,明天早上我跟你爸要去你台中阿姨家,先在她那儿住蚌几天,然后会陪她去国美参加你表妹的大学毕业典礼,顺便玩一阵子,这一去大概要一、两个月,你好好看家啊!”“什么!你跟爸要去台中?还要出国!”皖羚好惊讶。“那…那个臭男人怎么办?妈,出租民宿的是你,不是我耶!我才不要帮他准备三餐,还为他做牛做马的!”
“喂,死丫头,做人要有良心懂不懂?”郭香昑敲敲女儿的头。“你要回家住多久都随便你,我也不会催你去找工作。但我跟你爸也好久没出去玩玩了,若不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的时候,赶紧跟你爸到处去游山玩⽔,要等到何时?况且你台中的阿姨盛情邀约,我们当然要去国美大开眼界啊!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代替我做点事有什么关系?这么爱计较!”
“妈…”皖羚还是非常震惊,而且这不是计不计较做家事的问题啊!行,烧饭、洗⾐她都认了,但…老爸老妈这一走,屋子里下就只剩下她跟那个姓楮的恶了吗?
莫名的嘲红涌上她的脸。皖羚也下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要跟褚凯杰在这个屋檐下单独相处,她就觉得…觉得心脏很难负荷。
“妈,不可以这样啦,我觉得这样子很不妥…”皖羚企图力挽狂澜,她才不要跟那个痞子独处。
“没什么不可以的,走开、走开!”郭香昑一把推开她。“我要去整理行李了,去国美要穿漂亮一点,让人家知道湾台的欧巴桑也是粉美、粉美的,哈哈哈…”她一回头,俐落地封住女儿正开口的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死丫头是见不得老妈休息几天是不是?非要把我闷死在台东啊?真是不孝女!话说回来了,我出去玩对你也是件好事啊,你可以搬到我的房间睡,不用委屈地去睡仓库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包好的是,她由国美回来后,说不定就多了个女婿、甚至连外孙都有指望了呢!哇哈哈哈!自己真是聪明啊!
至于褚凯杰的人品嘛…安啦!既然她胆敢让唯一的宝贝女儿跟他独处,就代表她对这个年轻人观察⼊微,对他的品行很放心!好说歹说,她郭香昑也活了五十几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本是系出名门,家道中落后嫁给老实却温柔的公务员丈夫,好不容易才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天,因此,看尽人情冷暖的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双利眼。她看得出姓褚的这个小伙子光芒內敛,但品行优秀、才华洋溢!
哈哈哈!她真是太満意自己的眼光啦…
…。。
尽管皖羚一再议抗,但翌⽇凌晨六点,睡在仓库的皖羚在半梦半醒中就听到老爸老妈嘻嘻哈哈出门的声音,她的心也凉了。
呜呜…完蛋了!老妈真是狠啊,说去玩就去玩,真的不顾她这个女儿的死活了。
哇,她真是够苦命了,接下来,只好自力救济了!
唉,不管了,反正他们非出去玩不可;,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不敢阻止,那…那就继续睡吧!
唉,这年头做人真是越来越累了,还是当鸵鸟轻松一点!
虽然仓库睡起来没自己的香闺舒服,不过晚秋的山区正好是个觉睡天,凉凉的冷空气让睡意更浓,她糊糊地又跌⼊了甜甜的梦乡…
砰砰…
睡得很香甜的皖羚被一阵耝鲁的敲门声惊醒,她皱眉,翻个⾝想继续再睡。
“陶皖羚,起了!”
谁啊?大清早的,谁在外头鬼吼鬼叫的?啧,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屋子只剩下她跟那个姓褚的,不是他还有谁?
她不想理会,但那恶却越来越大声。
“陶皖羚,我命令你马上出来!我饿了,要吃早餐!”
天啊!皖羚几乎想尖叫了!shit!这混帐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他每天能四处游、快乐地游山玩⽔,但她可没他那么好命!昨天被老妈硬了一天,忙著拖地、洗⾐服、刷厕所、晒棉被、腌泡菜…忙得她骨头都快分家了!
“陶皖羚,我说我、要、吃、早、餐、了!你给我出来!”
妈的!皖羚气呼呼地跳起来,火冒三丈地打开门…她⾝上穿的是直条纹的中睡⾐,不怕他看!
她脸⾊沈地瞪著来人。“褚凯杰!你是大少爷啊?想吃早餐不会自己动手吗?厨房里有蛋、有火腿、有面包、还有牛!你不能自己动手吗?”
“不能!”褚凯杰的酷脸没有任何表情。“我只知道,我缴了笔很可观的伙食费。而且昨天晚上阿香婶跟我说,她出门后,我的三餐还有房间整理都由你负责。”
他冷冷地看着不动的陶皖羚。“你还是不肯出来做早餐吗?行!”眼中闪过一丝狡光。“我不勉強你,不过,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咖啡机跟烤面包机耶-我想,我还是打个电话去请教阿香婶好了,她有留电话给我,我记得是放在…”
他作势往外走。
“你站住!”皖羚气得要跳脚了。可恨啊,这可恶的家伙真是稳稳地抓住了她最大的弱点!没错,她很怕老妈,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怕!老妈中气十⾜的河东狮吼,往往会让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包何况,皖羚觉得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已经很没用了,都二十几岁了还要回老家让爸妈养,久居山区的老爸老妈现在难得出门散散心,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搅他们出游的好兴致。
算你狠!皖羚恶狠狠地⽩了他一眼。“给我一分钟刷牙洗脸可以吧?”
“砰”的一声,她用力地关上门,不待他回话,迳自走⼊盥洗室。
…。。
盥洗完后,皖羚又回仓库换了套家居服,这才臭著一张脸走向厨房。
褚凯杰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餐桌前,催促著她。“动作快一点!我饿死了。”
你饿死了引皖羚在心底暗骂:你最好真的饿死算了!讨厌鬼!
她懒懒地打开一袋吐司,就听到背后的褚凯杰丢来一句。“嘿,我先声明,我不指望你有阿香婶的好手艺,可以煮出一桌丰盛美昧的早餐。不过,我的最低底线是培火腿蛋三明治。蛋要七分,不可以煎得太老;培要炒出香味;火腿要够嫰。还有,还要再加一点小⻩瓜丝来调味,小⻩瓜一定要够新鲜才有咬劲,懂吗?”
“切切切…”&#§*…皖羚没回答,仅是眼冒杀气地切著火腿片。
懊死的!这痞子真讨厌,本是故意整她嘛!早餐随便吃两片烤吐司就够了吧?没事这么讲究做什么?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她还是把他要的培火腿蛋三明治做出来。
“吃吧!”她没好气地把东西往褚凯杰的桌前一摆,非常怨恨自己没勇气在里面下毒或放泻葯。
“咖啡呢?’褚凯杰一脸不満。“吃三明治就要搭配热腾腾的咖啡,你不懂吗?我可不喝超级难暍的三合一冲泡式咖啡包,我要现煮的咖啡。”
还要咖啡!皖羚的脸更臭了,她巴不得直接把他抓去喝臭⽔沟的脏⽔!
她僵硬地起⾝,又走到料理台前煮了一杯咖啡。咖啡煮好后,她背对著褚凯杰,脸上突然挂著一抹狡猾的笑容。哼,你想整我吗?门儿都没有!看看是谁整谁吧!
要她煮咖啡?可以!下过…她会给他special的!
她故意加了三大汤匙的糖,再偷偷加⼊四匙陈年乌醋,以及两匙泰国辣椒粉和三匙柠檬原汁!哈哈哈,这样保证可以调出好、味、道!
她把咖啡端到桌上,附上糖和精球,然后⽪笑⾁下笑地说:“煮好了。”
褚凯杰狐疑地看着她,虽然觉得这姐小的笑容很诡异,不过,就是一杯咖啡嘛!而且,料理台上又没有杀虫剂或是什么毒葯,她应该不可能下毒吧?
把糖倒⼊杯里搅拌,再倒⼊精后,他试探地喝了一口。
“噗…”颜⾊怪异的体才刚碰到⾆尖,味蕾就发出严重的议抗!难喝死了!褚凯杰火速冲到流理台前拚命吐。妈的!又酸、又苦、又辣、又呛!那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啊?
“你…”褚凯杰转⾝,咬牙切齿地骂著。“陶皖羚,你真该死!你卑鄙…”
“喂,你别骂得那么难听!”皖羚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状。“你要我煮咖啡,我就乖乖去煮了啊,又没拿三合一冲泡包敷衍你。没办法,我的手艺不太好,只好请你多多包涵喽!”
哈哈哈!看到他那扭曲的五官,皖羚就觉得通体舒畅,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褚凯杰又坐回位子上,嫌恶地把那杯“馊⽔”移到一边,⼲脆地打开桌上的矿泉⽔,瞪著陶皖羚,凌厉的视线像是巴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似的!
皖羚也气定神闲地打开另一罐⽔,悠闲地问:“看我⼲⿇?我已经说过自己不太会煮咖啡了啊!至少我很有诚意地替你做了三明治啊!那份三明治的味道还不错吧?”嘿嘿,人嘛,做事不能一次做绝,虽然泡了杯“粉特别”的咖啡给他,但那份培火腿蛋三明治,她发誓自己做得还満用心的呢!
褚凯杰喝了口⽔,以研究的目光审视她,接著猝不及防地问道:“喂,你是不是失恋了?”
“噗…”这回换正在喝⽔的皖羚赶紧捣住,一口⽔含在嘴里,差点噴出来,也差点把她呛死!她惊骇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连老妈都没说啊!
“果然失恋了!”褚凯杰挑著浓眉,意味深长地微笑。“听说失恋中的女人啊,像是浑⾝长刺的剌猬,更像是⺟夜叉,惹不得的!啧啧,今天我总算是亲自‘领教’到了!”
“你…”皖羚一张脸又红又⽩,却气得找不出话来反击。该死!她怎么会这么蠢?这男人只是在试探她罢了,但她刚刚那呆若木的表情,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喔…她真想掐死自己!陶皖羚,你真是个大笨蛋!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
褚凯杰笑意更深地看着她。这小丫头真有趣,红扑扑的小脸忽红忽⽩的,像个小娃娃,可爱透了,让他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呵,看来他这趟回湾台还真是回来对了!他原本只是要纾解沉重的工作庒力,所以才会给自己放大假。
离开巴黎后,他直奔自己的故乡…湾台,而且故意不住台北老家,反而挑了最偏僻的东部山区,为的就是想远离喧嚣的都市,好让大脑和心灵完全地休息。
只不过,上天的安排还真有意思,居然让他在度假中遇到一个超有趣的女人,她敏感、容易脸红又容易生气,有时像只小刺帽般地张牙舞爪、有时却又单纯得像个小女孩。
真有趣!
看着气红双颊的陶皖羚,褚凯杰的玩心更起,逗她仿彿已经成了他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事了。
他又凉凉地问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但失恋,而且还业失,对吧?”
他看她整天闲闲在家,还把仓库打扫得很⼲净,一副准备长住的模样,似乎不打算回台北了,所以更大胆地推测。
“…”这下子,皖羚更是呆得说下出话来了。镇定、镇定!她拚命地命令自己。这恶只是随便猜猜罢了,她千万不能脸⾊大变地自阵脚。
只不过,单纯的她哪是褚凯杰的对手?她的任何一个眼神变化,都清楚地告诉了他答案!
“真不幸啊,业失又失恋耶!这两件事要同时碰上,应该比中头奖还难喔!”褚凯杰耸耸肩,脸上一副惋惜的表情,但语气听起来却该死的轻松!
“喂,姓褚的!你…”皖羚要翻脸了,她好想把他手上的叉子夺过来,狠狠地划花他的脸!是,她是很衰,衰到打遍天下无敌手、同时业失又失恋,但那又怎样?他有什么资格奚落她?
在皖羚要发火之前,褚凯杰抢先一步开口。
“不过,你也不用觉得太难过啦!毕竟,全球的经济都不景气,业失人口比比皆是,像我就是其中之一啊!”其实他本不是业失,但为了让皖羚好过一点,他故意这么说。
“你也业失了?”皖羚双眼一亮,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总算惩罚了这个绝世大坏蛋!哼,这就叫作恶有恶报!
她坏心地追问:“你是为什业失啊?”她的双眼闪闪发亮。哈哈!好久没这么开心啦!“让我猜猜。嗯…你一定是被女人养包的小⽩脸,因为‘年老⾊衰’、‘表现不力’所以被休了、被无情地抛弃,对不对?”她怎么看都觉得他那双眼睛是超爱放电的桃花眼,所以他一定是靠女人吃饭的!
褚凯杰还是笑意不减地喝著矿泉⽔,没答腔。哈!他是被人养包的小⽩脸?这女人的思考逻辑还真有趣!说实在的,还真没几个女人养得起他呢!
但,这丫头倒是猜对了一点…他的确是靠女人吃饭的。他所设计出来的时装可是全球女人的最爱呢!
“不是吗?我猜错了吗?”皖羚看着他文风不动的表情,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又猜道:“那…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混黑社会的!因为拐了老大的女人,被老大四处追杀,所以在逃无可逃的情况下才会躲到这个偏远山区来!”
褚凯杰仍是浅笑不语,事实上,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把口中的⽔给噴出来。呵,这小女人还真鲜耶,他真佩服她那个小脑袋,居然可以帮他编出这么“多彩多姿”的人生!
“还是不对吗?”皖羚狐疑地看着对方的表情。“那…你是不是诈欺犯?还是专门找老弱妇孺下手,诈欺他们钱的金光?你有没有冒充华中电信去骗光退休老兵的钱?”嗯,很有可能喔!这家伙长得一副欠扁状,背景搞不好也很七八糟!
“你猜完了吗?”褚凯杰懒懒地放下矿泉⽔。“Ok!你要怎么猜随便你,总之,我的确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皖羚露出更加怀疑的眼神。这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诈欺?強盗?杀人放火?还是黑社会落跑的小弟?
褚凯皆拼著她那转来转去的灵活眼珠,这女孩虽然长得不是绝顶漂亮,不过那一双黑⽩分明的大眼睛,还真是清亮有神,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问:“现在换我问你了吧?你为什么会业失?”
人家他都那么大方地让她猜个够了,皖羚也不好意思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耸耸肩道:“也没什么啦,反正就是经济不景气,老板又太黑心,卷款潜逃了。啧,害我还做了两个月的⽩工,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呕的呢!”
“那,你又为何会失恋?”
皖羚脸⾊一变,这句话可真是命中她的要害啊!虽然她对王仁宏并没有那种生死相许的深刻感情,不过起码也付出过一点点感情啊!再说,失恋可是女人的大忌耶!
“嘿,别发火嘛!”看着她微变的脸⾊,褚凯杰很有经验地安抚她。“呐,就像你猜的,也许我是被女人无情地抛弃,那么,我都可以淡然处之了,你不妨也聊聊嘛!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就一起来分享‘失恋心得’吧!”
皖羚瞪了他一眼,不过…这坏痞子的眼神倒是不再那么轻浮了。坦⽩说,她的确很想找个人诉苦。以前在台北时,至少还有吴意琴可以听她倾诉,可是回东部后…唉,什么事都闷在心底,她觉得自己快炸爆了!
豁出去了!反正这家伙也被女人抛弃,也是个可怜的弃妇…呃,不,是弃“夫!”她说出自己的遭遇,也没什么好觉得丢脸的。
皖羚抓起一块吐司,狠狠地咬著。“也没啥大下了的啦,我跟他往不到一年,感情还在培养中。不过,我发现他脚踏两条船,结果,他居然还敢主动跟我提分手!”
说著说著,皖羚又火大了。“坦⽩说,分手的确让我感到难过,但我最呕的是…他简直是个烂人,要分手还不敢坦承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美的波霸!哼,本是还没断嘛!而且你知道吗?他竟然还找了一堆无聊的借口,说什‘你很好’、‘很优秀’、‘是我配下上你’这一类的鬼话,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真是超级大混帐…”
狠狠地咒骂完后,皖羚突然觉得心头轻松多了,好像一直庒在心底的大石终于被移开了似的。唉,老实说,她真的没有那么喜王仁宏,她应该只是很难接受被抛弃的厄运罢了。
褚凯杰凝神看着她,那眼神既复杂、又灼热,让皖羚觉得莫名心慌。
“喂,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她双颊晕红地嚷著。“姓褚的,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失恋又不是世界末⽇,没啥大不了的!”他…他为何要用那么深幽难测的眼神盯著她?害她的心好,宛如小鹿撞。
褚凯杰微笑,阗黑眸底闪烁著奇异的光芒。“我没有同情你,像你这种生命力旺盛的女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对吧?”
“生命力旺盛?”哼!这一句话到底是贬还是褒啊?皖羚又不満地⽩了他一眼。她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啦,但他也不用把她形容得像蟑螂-样,仿佛很耐打、耐摔,永远不死似的。
他欣赏著皖羚脸上的晕红,觉得这个小女人真的好可爱,而且很容易脸红。生气时,脸颊成桃红⾊;害羞时,则是淡淡的嫣红,像是早舂的樱花,不丽,却清雅而别具韵味。
他突然说道:“其实你长得很漂亮,只不过,这个发型真的不适合你,你要重新换造型才行。这样吧,我帮你剪头发!你家有没有剪发用具?”造型可是他的专长呢!在法国,曾经有多少名媛淑女抢著跟他预约时间,好为自己整理门面。只不过,自从他当上YSL的首席服装设计师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请得动他亲自刀了。
剪头发?皖羚一愣。“你…会剪头发?”他不是专门骗吃骗暍的小⽩脸吗?“我记得…我妈房间里有一套剪发工具。”
老妈很节俭,所以皖羚小时候的发型、还有老爸以及她自己的发型,都是她一手包办的,她已经剪得很有心得了!而且自从搬到山上来住后,爸妈更是鲜少出门,因此两老的头发都是老妈一手搞定的。
“好,说做就做!”褚凯杰霍然起⾝,抓著皖羚的手。“走,现在就去剪头发!”
啊?啊?皖羚真的呆了。现…现在是什么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