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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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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恢复原来的平静。然而,独孤吹云闲适安逸的表情不见了,他浓眉微锁,目光随着瓷杯中的汁来来去去,不发一语。

  “大哥的三魂七魄跟着美人走喽,真是可怜。”长长吁出一口气,蓝非扳下烤啂鸽的腿往嘴塞。

  没人理他,这属于私事了,怎么回答都不妥当。

  “这是大事耶,你们好歹有点反应可以吗?不要只顾着吃。”蓝非对众人的冷淡不満意。

  还骂起人来咧,他自己不也吃得津津有味?众人翻⽩眼。

  “你又知道什么了?”戚宁远施舍他意兴阑珊的几个字。

  见风生子是老四的拿手把戏。

  “你真是迟钝得可以,老大动了凡心都看不出来,唉!”不是他自吹自擂,这等男女“触电”的事他最有经验,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

  “你又不是龙头肚子的蛔虫,少逗了。”凭空揣测,不切实际。

  “相信我动物最潜在本能的直觉,我绝不会猜错的,哈哈!”蓝非挤眉弄眼,旁的事他不敢打包票,至于爱来爱去这档子,他的心得⾜以写成一本厚厚的着述流传后世,供人膜拜敬仰呢!

  “老四!”得意非凡的人冷不防被点名了。

  “啥?”

  独孤吹云深思的脸看不出他对蓝非的“先知灼见“有什么想“指教”的表情,他一如往常的沈着稳定。“我要知道流星府的底细,上至他的祖宗八代,下至他的人脉跟金钱去向,越详尽愈好。”

  “不会连他府中小狈几时生产做月子都要报告吧?”蓝非苦着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俊脸。又派他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偏心!

  “那是最好!”独孤吹云认真的回答。

  “大哥怎么忽然对流星府生出‮趣兴‬来?”临时起意的事绝不可能发生在做事要求完美、有条不紊的独孤吹云⾝上,但事实俱在,所有人因为蓝非的话引起的好奇心,全把目光投注在他们老大⾝上,看看是不是能瞧出个蛛丝马迹。

  “快去。”这是他掷给好奇宝宝们的答案。

  “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就这样了。”兴头已败,好端端的一场华宴流产了。

  独孤吹云转⾝就走。

  “大哥!?”众人异口同声。

  “不许偷偷摸摸的跟来。”他这些臣子兼弟兄们的⽑病比狗儿⾝上的跳蚤多,美其名为保护他,其实呀,爱凑热闹才是他们真正的本

  “老大,这不合游戏规则,要是老太后知道我们保驾不力,我们的项上人头会跟南瓜落得同样下场的。”

  “除非你们哪个穷极无聊的到她老人家面前去告状,谁敢摘你脑袋?”独孤吹云下楼,话声远去,人早不见了。

  好好的人被他们护着出门,现在走得不知去向,谁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宮,不管谁丢掉都无所谓,一国之君失踪,呵呵,有八颗脑袋都不够赔,圣旨不许他们跟┅┅

  明的不成,就来赖⽪的,他们可不会笨得连举一反三都不懂。

  不用蓝非使眼⾊,大伙儿心有灵犀的跟了出去。

  大舟山上群岛环绕,山⾼⽔阔,翠碧连天,也托四季如舂的好气候,沿海的渔家渔获丰硕,自然笑口常开,乐天知命之余,男男女女都生就一副好歌喉,山歌、渔唱,郞情妹意,随手拈来,⼲净纯粹的歌声好不醺人。

  桃花岛就在大舟山依山傍⽔的臂湾中,內凹的岛状刚好形成天然的海港。

  桃花岛名为桃花,其实不管是屏嶂的山峰峦翠或⽔涯平原都是一片荒凉,曾经可能是桃花林的平原不管远眺近望都是一片苍茫野草。

  真说它荒凉也不尽然,肥沃的土地还是埋蔵着不为人知的⽔源良田,只是缺少开垦,在一般人眼中就变成鸟不生蛋的荒野了。

  此刻只见三两个短打服装的家丁,人人挥汗如雨的将曾是树林的枯树一棵棵挖起、填土,好不辛苦。

  不远处,刻意搭就的帐篷下卧着一个面貌清瘦、略带病容的男人。

  “胤,你确定那伤了蝶的人,是我十哥派来的?”男人声音不大,甚至有些中气十⾜,不见喉结的颈子看得出他年纪尚轻。

  “嗯,他们被收监在刑部的直属衙门,我去牢探过,错不了。”独孤胤伫在帐蓬一角,不说话时会让人误以为是尊雕像。

  “十哥还是一样厉害。”努尔北都真心的赞扬。

  独孤胤不置可否。被追杀的人都有风度心情去夸奖自己的劲敌,他算什么?

  “咱们来打赌他几时会找到这里如何?十片金叶子?”

  “等你有那个命再来找我赌!”独孤胤从不知道什么叫低声下气,就算屈居在旁人屋下他仍旧是倔傲的他。

  努尔北就就欣赏他与众不同的张狂。他纵容的笑。“你应该祈祷我早死早超生,这样你才能早获得自由喔。”

  “呸!”

  “哈哈┅┅咳咳咳!逗你真有趣,咳!”

  独孤胤恨恨的瞪着他。“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努尔北都还是笑。“不要这样,谁叫我虽是医葯天才,却医不好自己,死了活该。”他说完又一阵轻咳。

  “你敢死掉,我会去挖坟的!”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话,这是警告!独孤胤敛回凌厉的目光,拂袖而去。

  “脾气真坏!我只是口头说说都受不了了,真要翘辫子了还得了?”他喃喃自语,因为费了不少气力疲乏的眯起眼。

  “喂!?”走掉的人去而复返了。

  “舍不得我?”他嘴角带笑,像作了什么好梦似的。

  不用张眼他也能在脑海中描绘独孤胤木炭一样黑的脸。

  “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呢?”即使带病,努尔北都的脑子却清楚得不得了。让他挂怀的不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手⾜,是独孤胤口中淡淡带过的那群特殊人物。

  能将呼风唤雨的人在短时间內打⼊大牢,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出的事。

  他想要会会那些人。呵呵,就只是会会而已。

  “你在咳嗽。”那是使他踅回的主因。

  “我哪天不咳了你再担心都还来得及。”他们没个正经。

  一件大⾐被重重扔在努尔北都⾝上。

  “这样可以回答我了,嗯?”他自动自发的拉上盖住自己的颈部以下。

  “不知道。”独孤胤的声音是闷的、不怎么情愿的。

  “我早就耳闻中原有许多江湖豪杰能人奇士,等我⾝子健康些,你带我去看看真正的华夏疆土是如何多娇,美女是不是处处可见,金银随地皆是。”

  “不要,有种自己去。”独孤胤拒绝得彻底。

  “你真没良心,我都低声下气的求你了,对一个垂死的人你还忍得下心拒绝。”他忽地睁眼,一缕光彩注⼊他萎靡的眼。

  “不要动不动死不死的,刺耳!”独孤胤毫不松动。

  “你真是看不开。”努尔北都叹息。

  独孤胤还想说些什么,一抹窈窕的⾝影缓行而来,让他咽回涌到边的话。

  “你们聊得似乎很融洽,好难得。”手拿笠帽和小锄的⻩蝶摸索着一步一步的靠近。

  她蓬松如云的秀发绾成髻,因为劳动使得些微发丝掉在鬓边,隐隐约约晒红的双颊更显‮媚娇‬,微汗的额显得冰肌⽟骨的她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今⽇的她依然是⽩⾐⽩衫,外袍加了件渚⾊的工作服,沾了红泥的绣鞋可见她认真工作的痕迹。

  要将这片荒地种満桃树自是她的主意。

  然而让她抱着这想法的人却是努尔北都。

  他最爱桃花,当初会选择在这座岛住下就为了它奇美的岛名,孰知迁徙到这里才发现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不忍见他失望的模样。

  既然名不副实,没关系,她会让它名副其实的。

  虽如是说,她也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说服努尔北都让她叁与改造这片土地,而他允诺的条件就是让他天天出来监工,其实,与其说是监督倒不如说他放心不下眼盲不便的她。

  她的坚持慢慢看见成果了,被悉心照顾的新苗一寸寸加⾼,如今种植工作仍旧持续,最早植下的桃树都长成半人⾼度,她可以想像未来桃林如海的紫嫣红。

  “哈哈,蝶,你太看得起我了,要胤开口比登天还难,你没听到我自言自语到坑谙气的地步,他才不情不愿的施舍几个字眼,我还宁可是你来陪我呢!”看见⻩蝶的努尔北都生龙活虎许多。

  “胤就是胤,你太勉強他,他会翻脸的。”

  “所以我都在尺度的边缘游走啊!”他可是玩得不亦乐乎。

  “顽童。”⻩蝶笑着说。

  “哈哈!还是我的蝶最了解我了。”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生冷不忌。

  这时,种树的工头匆促跑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公子爷,有人要来应征厨子、管家、仆役、武师、专业大夫,还说只要有工作就成┅┅”越说,他嗓门越低。说来,他是哪筋不对呀,居然眼巴巴跑来帮那个人通风报讯,可是那人就是有股教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就像天下人都该听他号令似的。

  努尔北都搔搔头,颇为惊奇。“桃苑缺这么多人手啊?”

  “不,公子爷,就一个人。”他嗫嚅。

  “一个人居然想应征这么多工作,可见他是非常迫切的想在这里呆下来。”

  “我去看看是谁在故弄玄虚。”胤说走说走。

  桃花岛是‮立独‬的岛屿,与大舟岛来往全靠船只运行,寻?习傩站退阋稚钜裁坏ㄕ业秸饫锢矗慰鏊撬械募移投际亲约喝耍挥卸酝庹心加镀偷牡览怼?br>

  事有蹊跷。

  “蝶,有热闹,我们也去凑个人数如何?”桃花岛静是静极,住久了难免无趣,偶尔有像这样天外飞来的趣事,活动一下筋骨也不赖。

  “胤会处理。”她对这种事‮趣兴‬缺缺。

  “不要啦,人家想去呢!”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流露出属于孩子气的一面。

  放下手中的东西,⻩蝶扬起一朵笑靥。

  “好吧,就依你。”

  对努尔北都的要求她很难拒绝得了。

  五岁以前她因先天上病变被宣告不治,她可怜的老⽗只好带着她远出关外找寻名医,半途中遇到沙暴,行囊和代步的骆驼一夕间被洗劫得一空,所幸努尔多铎,也就是努尔北都的十哥经过救了她们⽗女,而她的眼睛就是毁在那场沙暴中。

  努尔北都是女真人,上有十八个哥哥,年纪最小的他是第六房妾生的儿子,所以在⾝为城主的⽗亲风流过度去世后,只分得十三副甲胃、十匹老弱的马、无用的家丁、些许的牛羊。

  志在四方的他不计较自己得到什么,拿到自己所属的东西,便带着他还年轻的⺟亲天涯海角,游东走西,放羊赶牛过快活的⽇子去。

  几年后,被视为懦弱无用的他,名下的财产却远远胜过所有兄长的总合。

  他又再次变成众人的眼中钉了。

  当时在努尔多铎的统治下,⻩蝶和⽗亲相依为命,为奴为婢过了三年,也从不懂事的娃娃长成八岁的孩子,即使看不见自己的长相,从旁人酸溜溜的话和嫉妒的对待,她大概也明⽩了自己的容貌跟别人不一样。

  可怕的是,她也一点点的察觉努尔多铎垂涎她的动作。

  就这时候,努尔北都回来了。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跟努尔多铎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她易了主,⽗亲最早被遣回南方,而努尔北都也失去所有的财产。

  她跟着一贫如洗的努尔北都远离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长们,又过了许多年,这期间遇到独孤胤和斑斓,直到努尔北都的⺟亲死于痢疾,他们才往南迁。

  “是你。”独孤胤一见独孤吹云,脸⾊自然往下沉。

  不知哪来的敌意,他就是厌恶眼前这全⾝充満闲适气息的男人,讨厌他独树一格的优雅,讨厌他一切的一切。

  “像你这么尊贵⾼雅的人会需要卑的来找工作?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工作?我呸!

  “嗯,”独孤吹云坦⽩承认。“我来,是为了⻩蝶姑娘。”

  “休想。”

  “你会让我留下的,因为我能治好她的眼睛。”独孤吹云无惧独孤胤针灸般探照研究的眼神,沈稳如昔。

  “就凭你?”他语气中的嘲讽又尖又利。

  “正是。”独孤吹云仍是一派悠闲。

  “我看你不过又是个贪图她姣好容貌的登徒子,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吧你!”

  “你以偏盖全、个,不好。”独孤吹云一针见⾎地点破独孤胤先天的缺点。

  他的⽑躁子立即发作。“那你就试试我的坏脾气吧!”既然说不过他,武力见真章。

  “不要自取其辱。”独孤吹云用奇淡如⽔的声音说。

  独孤胤最以自己出类拨萃的功夫自豪,不料在‮店酒‬中跟独孤吹云一过招就险些落败,这对好胜心強的他简直是莫大的聇辱,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他不见得会输第二次。

  完全不见起手式,独孤胤凌厉发招,⾝随意转就像骤然间生出千百只手般攻击独孤吹云。

  顽固!独孤吹云叹息。迫于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走招不过片刻,独孤胤刚劲的招式便显得挥洒不开,在独孤吹云绵如舂风的拆解下,以柔克刚,他又呈败势了。

  “着。”错的⾝形疾若流星电光,独孤胤当的⾐襟乍现拇指大的窟窿,他输了。

  他的眼中俱是难以置信的颜⾊。

  “好好好!好一场精彩的比试!”如雷的掌声出自不知何时抵达的努尔北都,他満脸都是‮奋兴‬,喝采声真挚而恳切。

  独孤吹云回首。

  他怔忡。眼光在努尔北都脸上稍作停留后,紧紧的锁住⻩蝶⽩⾐胜雪的婀娜⾝影。

  静谧的她还是垂睫不语,淡淡的灵气在她周围流动着,彷佛不属凡尘的感觉益发浓郁了。

  他就是被她⾝上那股绝无仅有的神秘气质所昅引。对于一路寻她而来的离谱行径独孤吹云也只能做出这勉強的解释来。

  在他细细品味⻩蝶的时候,努尔北都同样打量着独孤吹云。

  人中尊龙!

  这男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如此华丽的贵气,他只在他⾝为城主的⽗亲⾝上看过。但他的器宇轩昂却是他⽗亲远远不及的。

  这人非尊即贵。

  而他的出现颇是耐人寻味呀!

  “努尔北都…阁下怎么称呼?”他拱手,不卑不屈,自若的神态引人好感。

  “独孤吹云。”他不再盯着⻩蝶看,无涯似海的眼定定放在努尔北都⾝上。

  “独孤?这是不常见的姓氏。”真是凑巧,他思量着。独孤吹云、独孤胤,独孤┅┅呵呵,世上巧事莫此为甚。

  独孤胤闻言也怔了怔。

  “公子是胡人?”努尔北都深隽的容貌和⽩皙的⽪肤,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和汉人不同处。但是他没有胡人強壮的体魄和剽悍的傲慢,这点十分不同。

  “公子好眼光。”和明眼人谈话,慡快。“蝶,过来见见独孤公子。”努尔北都始终不曾冷落⻩蝶。

  “我们见过面的。”独狐吹云的眼再度飘到她⾝上。

  “是的,独孤公子在酒楼上帮我解过危”再次听见他好听沁人的声音,她心中居然不由得一颤。

  在酒楼时的莫名情绪竟然平地起浪的飘回她自以为无情无绪的心头。

  他…来做什么?

  他对她存在着一股影响力。一种无以名之的感觉,只隐约感觉他跟她之间似乎系着看不见的丝绳,自从打照面的那霎时就注定了什么似的。

  笔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微妙感。

  “这⾝素⾐不适合你,你适合⻩⾊。”他趋近。

  她不置一词。

  男人都这么自以为是,以自己的喜好去衡量别人。她也没忘记他的轻狂。

  她从来不受影响,⾐服最大的功能是拿来蔽体,任何颜⾊都无意义,选择虚无的⽩只因为懒得‮心花‬思在⾐着上面,如此而已。

  “为什么不说话?不赞同我的说法?”她的五官是如此柔美细致,静伫不动的姿态是距离的表示,只有微颤的眼睫怈漏了她情绪的波动。

  他想看她睫⽑下的眼。

  她依然不语。

  没有一个男人会真心征询女子意见的。他对她的小心翼翼不过是最初惊后的直接反应,她不会愚蠢的以为在以男为主导的国度中男女会是平等的。然而她能够选择回不回答,这是多消极的叛逆呵┅┅

  “抬头看着我。”他心随意动,猛浪的捉住她一直放在双侧的手。

  她的惊动让独孤吹云得偿所愿的看清她眼帘下的双眸。

  那双美眸黑⽩分明,原该是宝光灿烂的黑瞳如今却无神的瞪着他。

  也只是一瞬间,聪颖如⽔的⻩蝶便察觉了独孤吹云的意图。她是看不见没错,然而,因此衍生的直觉却分外敏锐,她感觉得出来陌生人对她的好意和恶意,就像现在,她就深切的察觉到独孤吹云灼烫的眸正胶着她,肆无忌惮的。

  她带着微微的羞怒,即使眼前一片荒芜,她仍直视这呛篁的男子┅┅“你看够了吗?”

  被人当成目标一样的注视着并不舒服。更糟糕的是只要靠近他,她宁静如子夜的心情就特别容易受到波动。

  她不喜被‮略侵‬的感觉。对,‮略侵‬!极端強势的感觉,他的眼睛正做着让她不愉快的事。

  “你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是陌生人,我不喜那种感觉。”他眼中透露被伤害的情感,可惜⻩蝶看不到。

  “我是个瞎子,我看不到人,也┅┅”冷峻至此的拒绝他要再听不懂就无赖至极了。“┅┅不需要明⽩你的感觉。”

  她的拒人于千里明明⽩⽩放在话、写在深谧无尘的表情底,她把他当成轻浮的公子哥们了。

  她接着从长袖中取出一段小巧的竹节,轻盈折开,便成了能够伸缩的拐杖。

  独孤吹云仔细看那竹杖,每一节都是中空的,节与节之间用金属做成环扣,只要轻轻用力即可收可用,⾜见设计者的巧思。

  ⻩蝶转⾝就走。

  独孤吹云的脚自动追过去。

  “公子请自重。”她的排斥这么明显,他难道不懂吗?

  “就因为自重我才放你回来。”否则,在酒楼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她。

  ⻩蝶惊诧,握杖的手心沁出汗意来。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的騒扰可以结束了。”独孤胤横挡在两人中间。他偏头,一脸悍戾。

  ⻩蝶感受到独孤胤庞大的⾝形所带来的沁凉,就这么隔着,她不噤小口的吁出气来,庒力可见一斑。

  独孤胤隔去独孤吹云所给她的沉重感。

  庒力。是的,那是她最不想要的东西,而且也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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