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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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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纳河的右岸,附近是巴黎的商业中心跟金融中心。巴黎最大的百货公司就在它的正后方。

  “这是今晚歌剧院的票,你收好。”百货公司门边站着一个西装笔的男人,魁梧的⾝材保护着背对百货公司布置的应景耶诞树下的女孩。

  “仲夏夜之梦的票?”女孩柔美的脸蛋出现不敢置信的颜⾊。

  “还是二楼最好的特别位置。”男人有些得意。

  “狼哥,你真好!”女孩的赞美比什么都有效。

  “你喜最重要,另外,枫的全世界巡回演唱将在圣诞夜前夕结束,他就要回巴黎来,他传真要我带你去捧场。

  “他要回来了?我好想他。”

  女孩乌黑的长发直直地披在部,简单地用一只⽩⽟夹挽住,飘逸的浅紫连⾝裙,大方的剪裁包裹着她纤细的胳臂,手腕处,透明的‮丝蕾‬变成淡紫中最抢跟的部分,搭配着保暖的马靴,和抱在手上的绒⽑大外套,她比耀眼的圣诞树要引人注目。

  “不用太想他,我会吃醋,他一回来只会跟我抢你,我不要!”野狼又是皱眉又是呲牙,吃味的意思不重,反倒有着玩笑的意味。

  “你就是不正经。”

  “那是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引人注意,就连这些路人的眼睛我也想把它们挖下来。”

  “狼哥!”她惊呼。“哈哈哈…别紧张,开开玩笑嘛!虽已转变成帅气、神采飞扬的成男子,但野狼仍然不改拿郁心茧开心的习惯。

  “你的游艇展览会就要开幕。主人不在,有损你企业家的好形象喔!”野狼对商场的经营及企图心,让他的生意无往不利。

  他如今已是个成功的游艇生意人,企业的规模虽然不大,由他开发出来的游艇却深受富豪跟明星的喜爱,造价不菲的游艇在出厂后总是很快地销售一空,长长的订单让他接都接不完,即使增加产量也教人争得头破⾎流,炙手可热。

  “真希望你能陪我-起出席,大家都很想看看游艇原始设计师的模样。”他并不喜郁心茧曝光,可是为了生意又不得不牺牲一些。

  “这不在我们说好的计划里。”她的目的是为修道院的孩子们买圣诞礼物,成为闪光灯的焦点并不在她的计划內。

  “你不知道我多想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未婚。”野狼深情地执住郁心茧的手,在她洁⽩优雅的中指上,可以看见有圈细细的碎钻…那是她跟野狼的订婚戒。

  一年前,他们订了婚。

  “别逗了,我去那里只会替你丢脸,你再拖拉不去,明天苏黎大报又一堆绯闻要教你吃不下饭了。”聚集财富跟魅力的男人永远是媒体的最爱。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她如婴儿般的粉⾊肌肤在恶劣的天候下丝毫不受影响,娇一如玫瑰般的嘴吐气如兰。

  “如果你坚持要这么热心的话,我后面这堆礼物就拜托你了。”郁心茧扬起弯翘的睫⽑,星眸闪耀。

  野狼知道勉強不了她,只好选择顺从。

  “遵命,我的女王!”

  他挥手,叫来服务人员把所有的礼品搬进他的车內。

  他的幽默很能逗人发笑、她又叮咛:“别忘了晚上的歌剧,逾时不候喔!”看歌剧表演是两人忙碌生活中少数的共同乐趣,平常两人各忙各的,要聚在一起吃饭是很不容易的事。

  两人从小到大的悉,加上野狼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郁心茧没有异议的接受订婚,她觉得顺理成章,长大以后的她并不是没有追求的人,只是她心如止⽔,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不爱。

  听起来虽是歪理,可是对受不了陌生男子不停纠示爱的郁心茧来说,那只象征婚约的金属套进自己指节,意味着安静生活的开始。

  野狼是不二人选。

  “我晓得,迟到一分钟罚一个法郞对不对!”

  “知道就好,我在巷子口的那家小咖啡店等你,等你忙完,我们一起回家。”

  “了解,我的宝贝。”在她粉嫰的颊亲了亲,野狼这才放心的走开。

  她模糊地看着野狼穿过马路,走进游艇展的大楼,郁心茧摸索着戴上防光害的紫外线墨镜,慢慢地向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移动。

  小孩在巷道玩耍是巴黎常见的景象,直排轮、打球绝不受场地限制,她隐隐听见小孩边跳格子边唱歌…

  …星期四是嫉妒的⽇子…星期五是花神的⽇子,…它分去爱神的心,所以啊,处女和寡妇都别在五月点燃结婚之火,这五月的火炬,将是丧礼的火把!

  迸时候的法国人奉诗人为先知,既然先知写了这么一首诗,五月,这个“不吉利”的月份就变成法国跟结婚有关系行业的淡季,就连星期四、星期五也是结婚忌⽇。

  郁心茧听了觉得莞尔。

  她跟野狼的婚札就排在明年的五月,总是也有像她跟野狼这样铁齿不信琊的法国居民。

  至于婚礼这两个宇,倒是不起她心中任何涟漪。

  她走在冷冷的巷道,没去注意⾝后穿棱的车辆。

  一辆BMWZ8敞篷跑车紧急煞车,因为路况出了点问题。

  在等待塞车纾解的同时,跑车里的雪洛奎正好看见巷道中翩翩的背影…

  一道异样的疾光,倏地穿过他脑子,他居然收不回已然凝住的目光。

  车子通行了,他‮狂疯‬地抓住方向盘。“别走!”

  安东尼张大眼睛盯住雪洛奎不寻常的动作,没吭气。

  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国师看到失神?

  就一个女孩子?

  “原来你的品味跟别人不同。”黑发女子。

  这趟法国行似乎别有一番惊奇喔!

  安东尼还是把车子开走了。

  “你故意的!”雪洛奎心中有气。

  “后面那些喇叭声你负责?”车子停在路‮央中‬,他可不想得到‮察警‬先生的关切。

  “我要下车!”雪洛奎心中有个声音在警示着…如果他不这么做就会错过不可预知的东西了。

  他毫不迟疑地跨脚踩了安东尼的煞车,然后以优美敏捷的‮势姿‬跳下车。

  “我回来会解释的!”他对着风中一吼。安东尼但笑不语,慢呑呑从后座拿出等待救援的牌子。

  原来…好多的原来,原来世界上还有叫国师花容失⾊的事,仔细想想…他也不怎么了解他嘛…

  一点、两点、细细碎碎的雪花成片成片的飘了下来,湛蓝的天空变成⽩花花的一片。

  不见了!

  那有着极美背影的黑发女子不见了。

  庞大的失落感庒在心头,雪洛奎茫茫地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接住雪花。

  雪花受热融⼊他的手套中形成点点⽔渍,然后,更多的雪花掉下来,他的睫、他的发、他的⾐领…渐渐地,石板路铺上薄薄雪花,整个世界都化成一片银⽩。

  刚刚…他看见的不过是错觉!

  深深昅了口⼲燥的空气,这一眯眼看见了巷子尽头的小招牌。

  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店。

  雪洛奎毫不犹豫往前走。

  迸典的木板门,偌大的落地窗,窗內客人廖落,所以,他一眼就看见倚窗而坐的黑发女子。

  整排落地窗的桌子只有她一个人,也许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客人都聚到有暖炉的吧台去,只有她-个人守着无声的雪花和冷瑟。

  雀跃回到他的⾎中。

  他了无声息地站在屋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专注看书的她。

  室內的柔和灯光投在桌面上,也将她无暇晶莹的脸孔映照得明亮剔透,乌黑的长发被一只⽩⽟夹夹住,雅致的光泽形成目不暇接的波光,看着书本的眼光一到会心处就会扬起微微的笑容,让人心神驰,为之醉。

  雪洛奎更贴近玻璃窗,想更清楚地看她。

  陡然而来的黑影终于引起郁心茧的注意…

  一个雪人!

  看着、看着,她慢慢睁大眼睛,然后,她不见了。

  雪洛奎以为吓着了她,正想往咖啡店里冲,解释自己不合理的行为,却看见她拿着一把伞匆匆走出来。

  她本来想直接走到雪洛奎面前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在几码的地方停下脚步。他哈出来的气在空气中化作⽩烟。

  “如果可以,我请你喝杯热咖啡暖暖⾝子。”

  “我…”看来她并未认出自己的⾝分来。她忘了过去的一切了。

  “别推辞了,今天下了好大的雪,你这样会生病的。”她把伞递过来,温柔不容拒绝的。

  雪洛奎走进伞下,跟着她的脚步跨进温暖的咖啡店。

  他一走进里头,一面让客人整肃⾐冠的镜子霍地反缺出他満头満面的雪球,那模样跟落魄的流浪汉没两样。

  她把他当作无处可去的流浪汉…

  郁心茧很快地带了一杯咖啡和⽑巾过来。

  “我要到那里坐-下。”他指着方才她坐过的地方。

  “好啊!”虽然有点惊讶,她仍答应了。

  趁她走在前头,雪洛奎掸⼲净⾝上的雪。

  “这是你的咖啡,把脸也擦一擦吧。雪融了容易感冒。”她亲切地把咖啡壶放在格子花布的桌上,一手拿过热⽑巾。

  在她看清楚雪洛奎的面貌后愕然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无家可归的人,我的眼睛不大好。”随便搭讪,要是让野狼知道准要念她-百天了。

  “你经常请穷苦人吃东西?”她没有认出他来。

  “我也是穷人,比旁人宽裕,也只多了喝咖啡的钱。”她不忌讳自己的⾝世。

  “你说自己的眼晴不好是怎么回事?”他直接了当地问。

  她婉约地盈出一朵笑漾在边。

  “小时候跌了跤,就变成这样了,眼睛时好时模糊,把你认错,对不起喔。”

  “你一个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出门?”他确定了郁心茧的⾝分,她的笑容,她不容错认的五官,还有那头又直又黑的长发。

  一看见她,雪洛奎就知道自己心中那块不完整的拼图要补齐了。

  “我不是瞎子。”她还在笑。

  雪洛奎心酸得几乎想抹掉她的笑容。

  “我带你去看医生,我有人脉,是巴黎最顶尖的眼科医师。”他迫不及待。

  “啊,不用…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他的热忱太突然了,一杯咖啡换一个眼科大夫,这是她的耶诞礼物吗?因为这个想法她‮悦愉‬地又弯起菱

  她这么爱笑,一点也不怨天尤人,这必须拥有多宽阔的心啊!

  她,很不一样了,似乎不再是小时候爱粘人的小女生!

  他哑然失笑,都过了这么久,世事瞬息万变,更何况是复杂的人,他居然还天真的要“不变”无稽啊!

  “你应该看看这个世界,用健康的眼睛。

  “一番好意,我心领了,雾里看花的世界我很习惯,咖啡的钱我付过了,你可以在这里消磨时间,我还有事不能久留。”拿起外套,她准备离开,她没有跟陌生人深谈的习惯,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強势了。

  雪洛奎心中一急,想来,他的唐突伤了她的自尊心。

  他这一想郁心茧已经走出了店门,走⼊绵绵密密的大雪中。

  他追了出去。

  “小心你旁边的消防栓。”雪洛奎出声喊道。

  她一僵,举步往前。

  “这里有个雪块…”他用手拨开,原来是-颗被遗弃的⽪球,轻踢到角落去。“靠‮央中‬的路走比较‮全安‬。”话向来不多的国师摇⾝一变成了带小的⺟

  郁心茧定住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郁心茧在手套上摩裟着握拳的手,让自己的口气尽量温和。“你先请!”她的脾气太好,要是一般的女孩子肯定把他骂成猪头一个了。

  “我是绅士,绅士有义务照顾‮姐小‬,更何况你好心的请我喝咖啡。”雪洛奎看见她浓淡有致的细眉锁了起来。

  “我说过…我…不…是…瞎…子…”她一字一字的咬牙“不要把我当残障人士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见到她就了分寸,什么冷静理智全靠边站去了。

  “感谢你的慈悲!”她稳着脚步亦步亦趋地走出巷道。

  被拒绝的尴尬和复杂难解的滋味一股脑涌上雪洛奎的心间。

  是他亲手切断他们之间的信任,有什么好说的!

  手上被利器割裂的痕迹又浮现眼前,往⽇的暗影又紧紧攫住他的口,让他坠⼊无法呼昅的那一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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