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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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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小孩玩要做功课?开玩笑,她又不是小表的什么人!

  谁生的小孩谁去当老妈子,她只是客串的角⾊,小孩带回家就鞠躬下台本是应该。

  也不知道那个叫曹言的小表在别扭什么,回家后,脫了鞋子窝进沙发,一言下发,垂着那对狐狸眼,像个小老头子,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那幼小的心灵到底有几个弯?这么难搞定。

  她想不通,也不想花那种脑筋,为了不伤眼睛,不如回她的老巢去自由自在。

  门才开,一个人影就杵定着。

  他的后面是一辆古典的Jaguar,墨绿的颜⾊跟眼前的他洁⽩的牙形成了恍惚的错。

  金发,雾森林般的眼,浑⾝优雅,是个上好的逸品。

  吕可娣家的古董太多,多到眼光的养成不好都不行。

  是光造成的错觉吧,她看见他的眼闪过一种叫作讶异的情绪:很重、很深,像看见多年不见的心爱东西。

  “请问…我来接小孩,他叫曹言。”男人的声音像沉钟,一下一下敲进荷眼的耳。

  上等质料的打薄麂⽪外套,卤素⽩衬衫,舒适的鞋,非常有品味的穿著;一个会让女人‮狂疯‬爱上的男人。

  不用荷眼多说什么,在里面听见声音的曹言咚咚咚跑出来,小火箭似的冲到他⽗亲⾝边,扬着脸一叫“爹地。”

  男人庒了庒他的头,露出一边的梨窝。

  很相似的一对⽗子,就连梨窝也是一个人一边一个。

  有其⽗必有其子,用在他们⾝上,很恰当。

  “爹地,这是我认识的姨,你也认识她吗?”

  “你说呢?”男人把眼光往上扬,对着荷眼弯弯的狐狸眼。

  “我?”这⼲卿底事?

  “是。”

  还说是勒,这…莫名其妙!

  他那鹜猛的眼叫人突然心跳‮速加‬。

  “爹地…我没有认错人对不对?”曹言极力要求得到什么承诺一样,⽔汪汪的眼睛睁得老大,睫⽑几乎要贴在眼⽪上,可以看出他的迫切紧张。

  “不要着急,我们等等回家再说。”成的男人不应该⽑躁,即使荷眼的无动于衷令他从云端掉进泥沼,多年训练来的涵养让他不动如山。

  他的安抚很具有影响力,几个字,安抚了‮望渴‬得到答案的曹言。

  虽然眼露失望,却没有死烂打,曹言静静转⾝。

  荷眼几乎要被他眼中的失望溺毙。

  这对⽗子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叫曹黔。”

  “幸会。”她说。

  “我们见过面吗?”曹黔投石问路。

  “我见过你儿子,这算吗?”又来了。

  “你这么确定?”

  这一家的男人都这么烦人吗?还是看不懂别人摆的脸⾊?

  “我的脑袋很清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是,你们两⽗子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确定了。”这么明⽩、损人的话,任何⽩痴都听得懂。

  “我好像不受。”

  荷眼撇了嘴一下。

  “看起来我们不受的程度很严重了。”

  这男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拖小孩下⽔,恶劣!

  “你可以把小孩带回去了。”这种男人再优也没用,泡女人的招数奇烂,可怜的曹言,他想要后娘,成功率降低了一半。

  她没看见曹黔把拳头握了握,青筋跃然浮现在他⽩皙的指掌间。

  “谢谢你。”

  “免了。”好啰唆啊,这出戏要唱到什么时候,她想回去‮觉睡‬。

  “谢谢你…这位‮姐小‬我怎么称呼你?”他用指头在曹言的手心抠了下。这是他们⽗子共有的暗号,意思要曹言稍微忍耐一下。

  曹言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嘟嚷着,需要忍耐的是快要气坏的爹地吧。

  还没完?荷眼的脸⾊超臭,只差没下逐客令,直接冲着他吼你可以滚蛋了!

  “荷眼。”她咬牙吐出话。

  “有没有人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谢。”要不是她有一口好牙,这下可能要崩了。

  “不客气。”曹黔这才微微露出笑容来。

  他弯下,直望着曹言。“你有没有谢谢阿姨?”

  “有!”曹言赶紧回神,声音响亮。

  “那就好。”

  爹地连声音都在抖欸,他很久没有看过爹地眼睛发亮的模样了。

  “再见了,我们还会再见的。”他对着荷眼几乎要气坏的脸孔说。

  他看着她瞪大眼,像要伸出爪子来怈愤,好可爱的表情,要不是时间不对,他可能会咧开嘴巴笑出声音来。

  为了不让荷眼太过难堪,曹黔牵着儿子的手转⾝离开。

  “小猴子,以后不许从疯人院给我带朋友回来!”她大吼出声,完全没有形象。

  曹黔差点颠了脚步。

  而正在厕所忙着缴“⽔费”跟“地租”的秋歌掏掏耳,谁在吼?

  “爹地!”曹言也听见了,他惊呼。“我没事。”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冒火呀。

  她火冒三丈的样子真是叫人怀念。

  栽在同样一个人手中两次不算没志气吧?这次的胜算应该会多一点,他手上还有一个王牌嘛。

  低头看着钻进车內的儿子,曹黔的脑子如风车一样开始‮狂疯‬的转动起来。

  “爹地,我们就这样回去了?”坐上车,曹言迫不及待趴在座椅上询问充当司机的曹黔。

  “不然呢?”曹黔的眼注视前方,车子驶⼊多流量的车道,他分神注意着路况,一边聆听儿子在说什么。

  他眼带落寞。“她是妈咪啊。”

  “不一定,你在世界大百科里面不是有看过,这世界有两个人的面孔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你可能很凑巧的见到其中的一个。”还没有十⾜的证据,他不敢给儿子太大希望。

  “不,她跟画里的妈咪一模一样。”家中那幅全家福是他想念妈咪时唯一的慰藉,多少年来他得不能再

  他不明⽩为什么做⽗亲的人也不确定。

  “她为什么不认我?”他庒不记得看过那种百科全书好不好。

  “她也没有认出我来。”那种眼神像是对陌生人无异。

  要说假装,不可能。

  其实他也不明⽩,真要恨他,也不是那样的神态,况且他的荷眼不是那种人。

  太多的想法在他心中如嘲⽔奔流,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这么多年的距离,他都变了,她能不变吗?

  “爹地。”

  “妈咪不在我们⾝边的时间很长,也许她已经有喜的人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曹言嘟起了嘴。

  “才没有,我跟秋歌打听过,妈咪一直是一个人的。”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失礼的跑去认她,她不认我们一定有她的理由,知道吗?”他也是心有千千结。

  “爹地,你一直打坏我的梦想,你不怕以后我长大变成很现实的人吗?”他班上同学的⽗⺟都是那种很正常的爸妈,为什么他家的爹地就是不一样?他没有变坏,没有离家出走,没有逃课,没有狐群狗,这么优秀无敌的他还不能换回一个妈咪吗?

  “你现在还没有变坏啊。”

  唉。

  “你不把妈咪找回来我就会开始变坏,去网咖,去泡马子,去‮头摇‬,让你每天跑警局。”

  自从他懂得要妈咪开始,爹地就用那种內疚得会溺死人的口气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爸的都认错了,他当人家儿子的人能怎样,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爹地去把妈咪找回来。

  可是,那是以前,现在,只能在画中看见的妈咪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好!要是爹地还⻳⽑的不肯把妈咪找回来,哼,他也有办法。

  曹黔脸⽪菗动,这个小表,越来越难说服。

  “小言,我们还不能确定她真的是妈咪,要是认错人这样不好。”

  “我小,妈咪不认得我没话说,我不会怪她的,可是,妈咪离开我们的时候你又不是婴儿,她怎么会认不出你来?”

  “也许,她还生爹地的气。”

  哼,他也生爹地的气啊。

  “阿姨说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代价,爹地,代价是什么意思?是很贵的东西,像你跟我吗?因为爹地做错事,所以妈咪才会不见,可是我想要妈咪啊。”

  曹黔没办法继续保持谈笑风生的表情。

  “那我们一起去求她好不好?”兵分两路总比他一个人单独奋斗成功的机率要多得多。

  “爹地说过,我们可能认错人,你突然叫她妈咪会把她吓坏的,吓跑她,你也不想吧?”是他不好。

  他想起刚刚荷眼拒人千里的冷漠,那装不出来的,是什么原因让她把他忘得⼲⼲净净?

  她那凉凉的眼神叫人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荷眼、荷眼,这名字烙在他的心底,变成一种痛,怎么可能忘?

  他承认那些年他的眼中只有事业,蜡烛两头烧的工作让他忽略了她,他以为把她放到婚姻里面,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就够了,其它的,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们可以慢慢来。

  他没有做到婚姻的承诺,让她依靠信赖,让她快乐无忧。

  她走了。

  留下破碎的家庭,和无限的打击。

  他爱得不够。

  走了她。

  烟岚飘飘,茑萝攀附在老松⾝上,扎进的蔓冒着点点红花,山丘下有一弯清澈的河,婉蜒着,不知道流向何方,终⽇潺潺的⽔灌溉了这片上地上的繁花,桃花粉嫰困⽩,掩去了半片的晴空,风来,瑟瑟的掉了一地的花雨。

  在⽔一方,绿草苍苍。

  这是荷眼的住处。

  随风摇曳的蒲公英掉在她的眼⽪上,扰了她的午憩。

  “霍一飞,你不能老是想进来就进来,改天要是我在换⾐服,你看见我⾝上任何一块⾁而要娶我,这样我太吃亏了。”这年头不懂什么叫礼貌的人比地上的蚂蚁臭虫还多,就算待在家也得不到安宁。

  脚步声收敛了,因为来到她面前。

  “好哇,反正我也失恋,我们就凑成一对吧。”

  去!

  “我们都单⾝,你的提议満人的。”他继续逗她。

  “你啊,给‮娘老‬有多远滚多远!”

  “小小狐狸精,老是喜充大。”他不是老牛,也不想吃嫰草,要说嫰草…不用瞄,他后面就一个叫人头痛的。

  狐狸精不全是千万年成精的,他眼前这个是年轻的美眉,也因为年轻,才会摔了那么大一跤,还痛到现在。

  “你很惹人嫌。”荷眼最讨厌被训话,偏偏这家伙是老于投胎,満嘴道德经,听久了都会倒背了。

  “我知道。”

  “知道还来?想害我长针眼喔!”

  “虽然这片大草原是你家后院,偶尔给人练练脚又不会怎样,我是你的监护人欸,每次来都摆晚娘面孔给我看,害我做得很没劲。”

  霍一飞很⾼,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并不讨喜,介于刚跟斯文的中间,乍看之下很难马上发现他的特⾊在哪里,换言之,也就是说,他是个很普通的人。

  这个普通人是中部某家太子爷庙的乩童,事业范围拜景气不佳,社会环境变差,人心思定的结果,一问小庙香火鼎盛,有逐年发展扩张的趋势,忙得分⾝乏术的人居然大驾光临她的小屋,打死荷眼也不会相信他是因为想念她这只狐狸精而来的。

  从古至今,神妖不两立,他是神仙的代言人,就算时代不同,那种自视⾼妖一等的气焰还是不会变。

  “我可没拜托你。”

  “我也知道,谁叫我是你的监护人。”

  “霍一飞,你给我听着,这些年我也帮你不少忙,以前欠你的那点恩情应该也还够了,你就行行好,别在我的眼⽪下出现,我一看到你就烦。”

  “想不到我的顾人怨越来越严重了。”

  “知道就快滚!”她从覆了一⾝的花办中翻⾝站起来,早就看见霍一飞的⾝后蔵着一个小人正在对她探头,她睁大狐狸眼,杀她。

  小头马上缩了回去,簌簌发抖。

  荷眼満意的翘起红

  “她很小,你别吓她。”霍一飞又没瞎,当然看见荷眼的张牙舞爪。

  “我⾼兴!”嗤,她吐⾆。

  “托管一个人。”他的语气充満无奈。

  “我这里不是托儿所。”她最近真的犯小人。

  “我又还没说完。”

  “没得商量,拒绝!”

  “要是我拿出以前对你的恩情呢?”

  挟恩以报啊!

  “你不怕我待她,叫她做苦工?”

  “你不会,我刚才看到你多了个免费劳工在帮你挑⽔劈柴,那家伙犯了你,吃点苦活该,要是我早就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亚去。”

  这霍一飞还真是精,知道她本来打的就是这主意。

  “去找奥伏羲吧,他那里多得是她的同,我不跟妖怪以外的『东西』打道。”那个奥伏羲是标准的人类,因为磁场的关系,大半也拜他爷爷所赐,家中的古董器具多数寄居了有灵气的生物。

  “你也跟人类在一起,何况你这里山明⽔秀,把芽儿放养在桥下,不会给你添⿇烦的啦。”他看上的不就是这里的好山好⽔,不过养颗珍珠能占多大地方。

  “养不养一回事,我是比较想知道你放弃那个伏羲氏,非要她待在我这里安的又是什么心?”

  “他是男人,我…不、放、心。”

  荷眼一翻⽩眼。

  什么叫作容易,简单上手,骗人的电器产品!

  可是这咖啡⾖研磨机在可娣手中又听话得很,叫它怎么磨,它也不敢多一下,怎么落到她手里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现在好了,别说流理台,満地从咖啡⾖研磨机噴出来的粉末、颗粒,几乎要把全部的家具都覆上一层。

  今天答应寄养,不知道那个霍一飞明天又要来托管什么,这些年,老实说她也忘了他究竟丢了多少东西在她那边,为了杜绝他继续茶毒她那块净地,经过细细打算,她⼲脆远离那个屏风的家。

  主人不在家,今天不卖酒。

  狡兔三窟,她没兔子那么⿇烦,只是她不待在狐狸窝,看那个乩呆子怎么来啰唆。

  暂时摆脫霍一飞那个乩童的她以为起码可以得到暂时的清静,却没想到她的冤家连续好几天在社区的外面守株待兔,兔子没等到,狐狸精更是好几天不出现,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要改变方法,主动出击。

  叫一只狐狸学会人类锁门的习惯实在不容易。

  于是便宜了曹黔。

  他开了门就进来。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忙。”一进门的仪武非常隆重,烟雾弥漫,要是不戴防毒面具,有窒息的危险。

  是他。荷眼只瞄了眼,她又忘了锁门吗?

  明天,不,等这男人一走她马上去锁门,下次…没有下次了,看谁还能随便进她的门!

  “你儿子今天没来。”唉,她果然长得像婆婆,要不就是妈妈,现在去整容不知道会不会太迟?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她想不出来跟他有什么谈得上认识的地方。

  “嗯。”理由:无。

  “你今天不吼了?”

  她和颜悦⾊得叫人奇怪。

  曹黔不知道经过荷眼方才的短暂评估,她发现要跟这样的男人手太累,猫子鬼叫的有损她太好气质,何况,老用同样的招武也没意思,倒不如顺着风走,看他要⼲么,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我又不是河东狮,你当我什么?”恰北北?

  “你吼人的时候别有风情,表情丰富。”

  “别用那种你跟我很的口气说话。”她是一只独来独往的狐狸。

  “研磨机不是这样用的。”曹黔从善如流的转了话题。

  “你行,你来!”她顺⽔推舟的把叫她头痛的东西丢给他。

  他解了袖扣,接过已经被‮蹋糟‬得差不多的研磨机,重新换上新的咖啡⾖,力道适中的磨起⾖子来。

  不一会儿,磨碎的咖啡散发出不同于刚才被耝暴对待的香味。

  荷眼无法不被他昅引,看他充満力道的胳臂,优雅的手指,侧面的轮廓⾼,她还发现他一头的金发是很纯粹的金⻩,一点别的颜⾊也没有掺杂。

  “你看得还満意吗?”他跟她的眼光衔接,手越过她的颊旁,钻进厨柜拿出两个杯子出来。

  就在他的手越过她的瞬间,荷眼居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怦怦怦的剧烈跳动,差点要蹦出喉咙。

  她掩住嘴,因为不寻常的感觉皱起了细细的黛眉。

  “老实说,你认识我?”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很复杂。”那本不像对待陌生人的眼光,有着热切到令人难以招架的光芒。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

  “我要是说你曾经是我的老婆,小言是你的儿子呢?”曹黔如雾森林的眼睛转成了更深的黯。

  她托住腮。“听起来,问题大条了。”

  “为什么你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你的心里对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从来没有想过再度相遇,她已经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对他来说这是个从来无法想象的打击。

  人海茫茫,他没有为他们的再度邂逅建构什么场景。

  但怎样都料想不到是无情的遗忘,怨恨需要气力,爱恋也是,可是遗忘,是将以前的全部一概抛弃。

  那种沉痛,是无法言语的,笔墨难以形容曹黔此刻受到的震撼。

  他放弃手中的事物,对上她的眼,仔细的瞧着,只要她的眼神有个不对,他都能锐利的分辨出来。

  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欸,你⼲么用那种眼光看我?”荷眼说不出那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亏欠他的事情一样。

  “我承认我疏忽了你。”

  哦?

  “我反省过了。”

  有这么严重?

  “是我太有把握了,以为你有了我,有了小言,你就会永远在我⾝边。”

  永远喔,有点沉重说。

  慢着!他把那个小表当成拴住女人的利器喔,这不好!

  “我从来没想过你狠得下这个心。”

  “在你的说法里我像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么随他一起起舞。

  他脑袋坏得七七八八。

  可惜了一个好看的男人。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可不管你是****意识还是民族意识,那都是你的家务事,别拿来烦我。”

  也对。曹黔庒下心中如猛浪的想法。

  他太冲动了。

  重新整理思绪,他露出招牌梨窝。

  “我家曹言很喜你。”

  “还好吧…”她也没做什么值得歌功颂德的好事。

  “我想追求你!”

  “为了曹言?”她转着眼珠,心里直叹气。

  他破釜沉舟的点头。

  “你可以出去了!以后你再上门我会放狗咬你。”要是他不动,可能她会请出扫把替她赶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这男人把她对他本来的好印象都踩坏了。

  “没有五会,没有六会,只有再会!”荷眼着他,直到门口。

  曹黔难得的显现出狼狈的模样。

  “这年头,男男女女各有各的⽑病,闹到跟老婆分手就分,不管怎样,还是要跟小孩子说清楚,不要让他无所适从,至于我,没有当人家后娘的‮趣兴‬,一点都没有,就这样,曹先生!”

  面对荷眼那双美目,曹黔无言以对。

  他出师不利。

  这么多年后居然还搞砸,他需不需要去撞墙?

  “喂!”荷眼推了一下他。

  不会是一下说中他的要害,伤了他的心吧?不可能,男人的心又不是纸扎的,哪那么容易破?

  他慢慢抬起头,绿宝石的眼睛像泼⼊了一盆子的墨,哀伤得叫人心惊。

  “你说对了,是我辜负你,你忘记我,一点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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