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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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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牛⽑似的雨,夜深的社区安安静静。

  荷眼没料到会在吕可娣家门外看见几个小时前才分手的曹黔,他撑着黑伞就站在路灯下,像是在等她。

  ⾝体总是比人的理智诚实。

  没有准备的心鼓噪了起来,还雀跃的不肯休止,如同刚谈恋爱的少女。

  曹黔也看见面带甜藌微笑朝着他走过来的荷眼。

  她⾐袂翩翩,在风丝雨雾中穿梭,叫人屏息。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就是要明知故问,这是专属于恋人间的独特权力。

  “等你。”黑夜中的曹黔眼光灼灼,黑⾊风⾐贴在他比例完美的⾝躯上,耀眼如星。

  “你确定我会从这里出来?”她的出没不定又不只有今天。

  “我就是知道。”他相信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经过这次,更加确定两人是相属的。

  “你又不是野兽,直觉这么強?”

  看见他把大伞安上自己头顶,让风雨隔绝在外,保护着她不让一点风雨袭上她的⾝体。

  她的心为之一暖。

  “你今天淋雨的次数已经够多了,算算时间,你去串门子也该回家。”荷眼出去以后,他每隔几分钟就往外探看外面的雨到底停了没,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后来⼲脆把窗户打开,这个他心爱的女子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为她焦躁不安着。

  为了‮定安‬自己的心绪,他撑了伞出门,看见芳邻家中光亮的灯火,焦躁的心才逐渐沉淀。

  “你是怎么知道我去可娣家?”荷眼好奇的挑⾼秀丽的眉⽑。

  “你的朋友数来数去就那几个。”他打电话去确定过了,她不在霍一飞那边。

  “你紧张我?”呿,这么确定!

  “你突然从我⾝边逃开,会让我以为你又要不告而别。”她的离开一直是他心上的影,扰扰嚷嚷的过去在心中无法确定的时候,就会冒上来考验他的信任。

  即便两人再度相属,他是人,人类全部该有的爱恨情仇他都不能免。

  “那么以后你是不是要亦步亦趋的拴着我,你才有‮全安‬感?”这样的他就跟几年前的她一样,对彼此之间存在着‮大巨‬的不‮全安‬感。

  “完了,想不到我差点就重蹈覆辙。”他瞪着自己拿伞柄的手许久,恍然大悟。

  “我要你相信我,以后,要是我们之间一旦产生问题,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吭一声就走,我会跟你沟通清楚,直到无法沟通为止。”

  曹黔丢掉手上的大伞,情的拥抱住眼前的人儿狂吻。

  “欸…”

  她的声音隐没在他的里,他收紧手臂,似要将噤锢已久的感情通通灌注到这个吻上面。

  好一会,热情稍稍止息。

  荷眼双眼离,要不是他收手,她肯定被啃噬得体无完肤。

  曹黔双臂不放,拥着她柔若无骨的⾝子,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荷眼先是被他的告⽩弄昏了头,接着蓦然瞠大眼睛,小嘴惊愕的打开。“我记得这句话…”她摸着额“让我想想,我发誓,我记得这句话,我不知道在哪里对谁说过这句话的…”

  她明明记得,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看她迫自己的模样,曹黔再度抱住她。“不要着急,我说给你听,这几句话是你几年前要离开我,打给我的电话中最后的留言。”直到发现她失踪,遍寻不着,就算发动瑞士所有的警网关系,也音讯全无,失望之下,有一度他还把那些话当成了她的遗言。

  “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那么深刻…”她居然傻得要霍一飞拿掉她的记忆,要不是这场邂逅,她岂不是要寂寞千年?

  她真是活该自讨苦吃啊!

  “是我没有珍惜你,是我的错。”

  荷眼迅速掩住他的嘴,轻‮头摇‬。“别再说了,都怪你我太年轻,年轻的不知道要珍惜彼此。”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不是个很差劲的老公吗?”如此,虽然不是花前月下,丝丝小雨也算良辰美景,赶紧打铁趁热。

  “又结婚吶?”

  “我保证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多宾客了。”

  “我们上次结婚客人很多?你家族很庞大吗?”她等于是一张⽩纸,对于他的家人而言。

  但是,这不成问题。

  他的家人巴不得他早⽇“再婚”至于新娘是不是同一个人,他可以稍后,也就是生米煮成饭再找机会解释。

  一家人好商量。

  “你看!”他们两人不知不觉沿着海边的堤岸走到另一处山丘,由偾起的山丘往下望去是灯海般的社区。

  他随着荷眼的手势看过去。

  “真漂亮,看了叫人感动,不管走到哪里,每一个屋檐下都有一盏灯,不管那灯是明亮还是微弱的,都代表着温暖,萧伯纳说过,家是世上唯一隐蔵人类缺点和失败的地方,同时也蕴蔵着甜藌与爱。”

  “我就知道带你来是对的。”荷眼蹲下来,两手握着护栏,把额头抵在上面,眼神蒙蒙的跟下边的光明衔接。

  很多时候,她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对着晴空发呆。

  因此,一整天下来天空的变换,空气的流动,社区下面来来去去像蚂蚁的人嘲,她常常看在眼底。

  她有着人的⾝体,深蒂固的子却不脫野,她仍然喜大自然,喜不受拘束,喜发呆,喜混⽇子胜过‮钱赚‬工作。

  曹黔随着她蹲下来,这一瞬问他有些明⽩能让她自由自在的环境,不是他用钱堆砌起来的金屋,是逍遥自在的自然环境。

  当年,他把她从大雪原带回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却迟至今⽇才开窍。

  他心里有了决定。

  “回家吧,我有样束西要给你看。”

  “好哇,不过你要背我下去。”她骨子里的调⽪又冒出头来了。

  “我可以说不要吗?”他一脸严肃,亮晶晶的眼神却怈漏了他真正的心意。

  “不行!”否决!不许翻案。

  “那…就上来吧!”

  “YA!”她用力的跳上那堵墙也似的背,紧紧用手圈住他的脖子,拨他中规中矩的头发,这才得逞的哈哈大笑。

  他一路威胁的嚷“你这么顽⽪,要是你跌断手脚,变成没人要的四不像,我不负责任喔。”

  “不管,不管,不管怎样你都跑不掉了。”她笑得好开心,笑得⽩牙闪闪,笑得如花绽放,笑得曹黔也感染了她的快意。

  他故意摇摇晃晃,惊险万状,连跌带跑的把她背回家,恶作剧的把她摔在柔软的沙发里面,然后叫苦连天。

  “好重,好重,我的脚都软了。”

  “软脚虾。”荷眼羞他。

  “你敢聇笑我!”他作势凶恶,两人一下在一起。

  她气咻咻。“我认输…”

  她举双手双脚投降便是。

  “认输是吗?我要索赔。”曹黔低下头,尝遍她柔软馥郁芳香的小嘴。

  “你…本是故意的!”被吻得什么都忘光,直到呼昅了新鲜的空气她才寻到自己的指控。

  “我情难自己。”

  他有表现得这么明⽩吗?想吃了她的望。

  “呿,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不会也是证她的吧?

  “你好打击我的自尊,我对你没有⾜够的昅引力吗?”他还巴望⼲柴烈火一触即发呢。

  荷眼叹息。“要是你的魅力不够,我会为你这样神魂颠倒吗?”

  还要人明说,啧!

  “我不为难你,来,我是真的有东西要给你看。”把她从沙发中牵起来,曹黔带着她走向另外一间起居室。

  他的眼闪耀着无比的光芒,经过小小的走廊后,把一脸疑惑的她往前推。

  前面来的是一整面墙壁的照片,黑⽩、彩⾊都有。

  荷眼不能呼昅了。

  她摸着心口,踌躇的来到墙壁面前。

  每张照片都被人用心的贴着,丝毫不伤画面。

  她的眼浏览过去…

  戳了戳上面的人。“…怎么都是同一个人?”

  “眼吗?”曹黔出声。

  “都是我…”她声音沙哑了。

  曹黔靠近她,两人并肩。

  “这个地方是跟莱茵河瀑布距离只有三十七公尺落差的夏夫豪森,河上有美丽的餐厅,你跟我在那边钓鱼,结果,你吃掉的野餐食物比我钓上来的鱼还要多。”

  “我…想起来,这家餐厅的熏鲑鱼很好吃,我连续吃了两顿,那个叫厄尼的胖老板还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害我眼睛冒金星,尖叫的声音在横梁上面绕,厄尼说我把河里的鱼都吓跑了。”

  照片上的她笑语如花,穿着花裙子,手中拎着一条小号蹲鱼。

  “你手上那条鱼是我的收获。”

  “我想想…是你害我钓的鱼跑掉的。”

  她想起那时的惊险情况,噗啡一笑。

  “你还想起了什么?”

  曹黔的目光在她的脸庞上留连,声音有着庒抑的迫切。

  他要人八百里加急搭机送来的照片真的派上用场。

  荷眼不说话,眼光往下方望去。

  “这里又是哪里?”她雪⽩的小指点啊点的。

  “啊,这里是圣莫里兹,圣莫里兹是滑雪者的天堂,夏天是登山健行的好地方,我们那个假期有三天是逗留在那里消磨时间的,你喜冷冽的⾼山气候,越冷,你玩得越开心。”

  那个傻呼呼的她戴着大⽑帽,雪⾐上印着泰迪熊图案,叫人发噱。

  “你知道吗?那件外套我们各有一件,穿起来是很可爱的情人装。”

  “胡扯,你不像会穿那种⾐服的人。”她羞他。

  “我也没料想到现在的你个会改变这么多。”

  要不是时间有限,他们还约好要去爬马特洪峰看冰河。

  “这个裸男看起来好像是…你。”

  本嘟,呑进喉咙的口⽔好大一响。

  顶着漉漉的头,际围着饭店提供的大浴巾,那个人不是曹黔还有谁,仔细看,那时的他神情还稍稍带点青涩,少了现在的稳重。

  “是你帮我照的照片。”

  这下,铁证如山了。

  然后,那台相机被冷落到墙角。

  说实在,他们只花了四天在游山玩⽔上面,其它时候不是没有玩兴,是被热情冲昏头的下半⾝主导留在饭店,几天几夜下不了

  热恋中的男女,难分难舍。

  荷眼在左边的最上角看见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你跟我后面那幢房子是我们婚后第一次的租屋,那天,我们新婚第一天,它在伯恩。”

  决定了要一生厮守并不难,尤其在感情萌发的时候,一分钟见不到对方都觉得痛苦。

  不顾闲杂人的反对,他们走进了礼堂。

  于是,有了婚姻,跟,曹言。

  “我要你。”当他用瘖痖的嗓子对着她敏感的耳垂吹气,她无法拒绝,对一个已经挑动她內心深处望的男人。

  他的十指揷⼊她的发中,狂的吻着她⽩皙的颈子,他狂野的拉开了她的衫子,露出线条优雅的体。

  曹黔开始‮吻亲‬她的‮腿大‬內侧。

  然而,荷眼却好像被雷打到,她推着他,语气急促慌“不行!你不可以碰我那里!”

  箭在弦上居然喊停,他怕自己因为太过亢奋却不得纡解而休克了。

  “我会很温柔的。”他提出保证。

  “还是不行,我…那个地方很丑,不能见人的。”她拉过被子意图遮盖自己暴露的⾝体。

  “你怕我笑话?你忘记了,你的⾝体我都看过。”她的⾝子完美无瑕,有什么需要这样怕人看的?

  “我…”她尴尬极了。

  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的‮腿大‬內侧有两条灰⽩的妊娠纹?那还不如叫她去‮杀自‬…不,杀了眼前的男人还比较快!

  “让我看看,我发誓,我的脸要是出现任何奇怪,或者你看不顺眼的表情,你就把我踢下,我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人家都这么说力,加上他的吻在她⾝上各处点火,害她心庠难搔,那股‮烈猛‬的火焰烧得她不能自己,她只好点点头。

  他重新把她推倒在上,结实的⾝躯贴上柔软的⾝子。

  嘴在她的⾝体各处留连,辗转昅,在她雪⽩的胳臂印上无数朵灼灼的草莓。

  曹黔揪住她那头青丝往旁边洒去,形成一张华丽的网,他为之着火,⾆头钻进了芬芳的口中,反复品尝她的甜藌。

  而后,从她的口中撤出,向下吻上她‮红粉‬的蓓蕾。

  她紧绷着望,⾝体因为他的动作如痴如醉,她弓起⾝子,用手抱住他微有汗意的头颅,战栗着,双眼不自觉的投,看见了他眼中一样浓郁的望。

  两人十指,肌肤滚烫,‮狂疯‬的息,一起登上了极乐的巅峰…

  他充实了她的⾁体跟心灵,让缺了口的爱情愈合成一个圆。

  不管过去有多少缺憾,在这一刻,他们的互相拥抱,互相嵌合,得到了丰満圆盈的温暖。

  荷眼轻,还没能从让她昏眩的烈运动中苏醒过来。

  他強壮的胳臂如蛇伸过来温柔的‮摩抚‬着她的背。“我刚刚看到了,那本没什么好不好。”

  不用放大镜看完全看不出来,她的‮腿大‬光滑依然,甚至弹更好。

  “你胡说,可娣说有好几条纹线,丑死人了!”她才不依。

  “就算有几条妊娠纹,那是属于你的徽章,是你生下小言的记号,做妈妈的人了呀。”

  荷眼想了想“你不在乎?”

  “我在乎…我在乎你的想法,我在乎你快不快乐,就是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

  她让自己靠近曹黔一些“你不在意那些丑不拉几的线条我就放心了。”

  他‮吻亲‬她的颊。

  “我还想要你多为我『增产报国』呢,谁去计较那些束西?”

  他热情的告⽩让荷眼在他的目光下重新化成一摊舂⽔。

  偷到浮生半⽇闲出门逛街的两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另类贡献了促进‮家国‬经济发展的爱心以后,走进一家看起来颇有情调的餐厅。

  趁着餐点还没上来,吕可娣又叮咛一遍“你要记牢啊,这包装的是一些贴⾝⾐物,喏,那这包有蓝线条的是‮机飞‬上用的化妆⽔、矿泉⽔、眼罩,这包是羽绒⾐,那边要是天气变了好拿来穿,还有,最重要的电话卡,这张是漫游卡,只要有电话亭都可以打电话回来,明天呢,我到‮行银‬去帮你换一些小额的欧元…”

  荷眼蒙着脸“你好像我娘喔,不如你把整个百货公司买下来让我打包带走…不,那太⿇烦了,还是我把你带走,嗯,这主意好。”

  吕可娣翻翻⽩眼。“我在跟你代出门要注意的事项,你尽会嘻⽪笑脸。”

  “你就是爱大惊小敝!这些、这些,不管去哪里都有得买,我不是要去什么贫穷落后地区,你也帮帮忙,我真要带出去才会被人家笑老土的!”荷眼姑娘不领情啦。

  她又不是小‮生学‬头一次出门郊游,带那几大箱行李出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逃亡咧。

  吕可娣眼睛眨呀眨,一串眼泪没有预警的就掉下来。

  哇哩咧。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共公‬场所欸,能看吗?

  吕可娣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说:“要不是我最近孕吐的厉害,我一定跟你去。”

  荷眼被吓得不轻。“你又怀了那个伏羲氏的种?”一个奥秋歌还不够看啊,这对夫也真够呛的。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吕可娣害羞一笑。

  “总之,我的事你别管,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老天,她刚刚还提了一大堆的东西搭捷运。

  “你的事我怎么可以不管,我们的感情不同嘛。”

  “我只是跟我的『前夫』回一趟瑞士,就这样而已。”她可没想过要劳师动众搞得飞狗跳的。

  “你连结过婚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曾对我提过,我好伤心,我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

  糟了!开始翻旧帐了,早知道就不跟她出门。

  “我跟他有一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呿,又不是申报所得税,还追究底的唷。

  “原来你跟他冤孽还可以追溯到那么远的年代?”

  “是谁把房子随便出租,引狼⼊室的?”

  “是我。”苦主伸冤无着,还必须认错。不过要不是她这胡涂红娘,这两人哪可能⽔到渠成咧,追究起来她还是功臣哩。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在那边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个打电话回来通知你。”

  “说定了?”

  “你放心,真要搞不定,了不起我再回来给你养喽。”她跟可娣有着别人无法了解的感情,像⺟女,也像朋友,更多,是家人的感情。

  “我抄给你的‮机手‬、家里电话还有公司的号码你都记下来了吗?”吕可娣想了想,婆妈格又发作。

  “吕可娣!”荷眼闭上眼。

  “有!”

  “请你记住,我还有某些『特异功能』,真的不对头,我咻一声就回来了,OK?”

  “OK!”

  对厚!她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荷眼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咧。

  这回,吕可娣终于可以放下七上八下的心,让跟她有着⾰命情感的荷眼离开。

  几天后,荷眼跟着曹黔搭机前往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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