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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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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往

  当晚霞満天

  我们跟着夕沉默

  动也不动地停顿在一个休止符上

  寂静得仿佛置⾝于深深的湖底

  那声音…几乎像是哭葬

  那个雨夜的隔天,人们在山崖发现一把淡蓝⾊的伞,郭管家认出那是雨荷的伞。从那之后,‮察警‬、搜救队和私家‮探侦‬都来过,投下大规模的人力和物力,但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雨荷像是自这世上消失了。

  三个月过去,雨停了,美丽的夏⽇来了。

  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希望,赵哲毅没有举行丧礼,他拒绝相信他的子已经过世。尽管⽇⽇夜夜的搜寻,却是毫无踪迹,他似乎只能接受她已离去的事实。但就在赵哲毅心灰意冷之际,附近却传出山崖处有幽灵的说法。

  赵哲毅第一次听见这消息,是在佣人们收拾餐厅时,他无意中走过而听见的。“你们刚刚说什么?”赵哲毅冲上前问。

  一个女佣被吓着了“我们…我们没说什么。”“我刚才明明就听见你说幽灵这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超哲毅茫然的眼中像是燃起了一丝丝火焰。

  “幽灵…这…”几名佣人面面相嘘,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这时,郭管家走上前来“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赵哲毅深昅一口气“我听见他们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他们说山崖那边有幽灵出现!”郭管家一听,马上以眼神严厉地谴责佣人们,他们不应该在赵家讨论这种事,尤其还是在夫人一直下落未明的情况下。

  “你们都下去吧!”郭管家做出这样指示,让佣人们得以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他们说清楚。”赵哲毅要求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心湖震撼的答案。

  “少爷,您冷静点。”郭管家推敲着该如何说明才好,他咳嗽了几声才说:“那只是附近邻居的无稽之谈,您千万不要在意。”赵哲毅一把抓住冰管家的⾐领,焦虑心情已经难以控制“我不管是不是无稽之谈,总之我要知道情况究竟如何?”看得出赵哲毅就要失去理,郭管家只好诚实以告“是这样的,听说最近山崖那里闹鬼,半夜常会有穿着⽩⾐、留着长发的女子徘徊,因为…因为又还没找到夫人,所以,有些人就穿凿附会地说那可能是夫人…”

  冰管家说不下去了,他也不愿承认雨荷或许已经逝世的事实。

  超哲毅额然的放开双手,双眼涣散无神“那会是她吗?那会是雨荷吗?”“少爷,您别多想,夫人不会…她不可能会…”郭管家不噤哽咽了,他怎么也说不出那可能的真相。

  “告诉我,你觉得那会是她吗?”赵哲毅定定的看住冰管家,这个在赵家服务了三十年的管家。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

  “少爷,抱歉,我没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郭管家为难极了。

  “说不定…说不定真的是她…”赵哲毅喃喃自语着“她就是在那个地方跳崖的,听说‮杀自‬的人不能升天,她一定还在那里徘徊…”“少爷,您清醒一点!这些只是流言而已!”郭管家不噤劝道。

  “不!”赵哲毅缓缓走向二楼的书房“我自己明⽩,我相信那一定就是她…”郭管家看着少爷的背影,唯有再次深叹一口气…

  夜已深沉,细雨离,在这时分,谁会来到险峻的山崖边?

  或许除了幽灵,就只有那寻找幽灵的人吧!

  赵哲毅撑着一把黑⾊的伞,缓缓走在寂静的步道上,这条通往山崖的小路,他不知已走过多少遍,为的就是寻找雨荷的下落。

  如今,或许她的人是找不到了,但至少他可以看看她的魂吧?

  “雨荷…雨荷…”他悄悄呼唤这个名字,每一声呼唤都化作了⽩雾。或许是老天回应了他的呼唤,当他逐渐走近山崖,真的让他朦胧地看见了一道⽩⾊的影子。

  “雨荷?”他全⾝都为之僵硬了,那是紧张、是不信、是震惊,但更是快、是‮狂疯‬、是感的情绪相杂着。

  那⽩⾊的影子就在栏杆处移动着,似乎对此地恋恋不舍。他不敢惊动她,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轻、那么缓,只希望不要打醒了这个咒语般的梦境。

  终于,他越来越接近山崖,那⽩⾊的影子也慢慢清晰起来。

  人们的传言并没有错,那是个女子的⾝影,而且有一头黑⾊长发,尽管一切看起来都还是模糊的,但从赵哲毅发热、发红的眼中看来,那⾝影就是雨荷的化⾝。“雨荷!”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个在他梦中出现多时的情景,让他顿时失去了控制、失去了谨慎,不顾这可能会吓坏了那道⽩⾊影子。

  果然,那⽩⾊影子晃动了一下,飞快的往树林的那一头奔去。

  “雨荷,别走!别这样对我!”赵哲毅扔下了伞,不断狂吼着追上去“不管你是人是鬼,让我见你一面,让我有机会忏悔!”但是,就因为他的脚步、他的⾼喊,让那⽩⾊影子消失得更快了。

  “雨荷!我爱你啊!让我跟你一起走!”⽩雾茫茫,笼罩住整座山林,赵哲毅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盲目的奔跑着、寻见着,却再也不见那道让他牵挂的⾝影。

  天!你为何如此对我?当他无助的双膝跪下,抬起头面对那纷纷的雨丝,心中只有无限的懊悔及心痛不断蔓延开来…

  隔天⻩昏,赵哲毅又来到山崖边。

  他要等那道⽩⾊影子出现,他要等雨荷出现来将他带走,将他从这无止无尽的痛苦中带走。

  尽管这一天他失望了,但是,隔天他又来了,就这样持续着、坚持着,不管郭管家如何劝阻,他就是要等到她。

  山崖边常可看见赵哲毅的背影,他就站在栏杆旁,动也不动地等待着。于是,在人们的传言之中,除了幽灵,又多了疯子。

  十多天过去了,每到夕西下的时分,赵哲毅仍然撑着一把黑伞,穿着一⾝黑⾊⾐衫,站在绵绵小雨中等待着。

  虽然他期望着、焦虑着,却又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受,因为,至少他有件事可以做…他可以等她。

  这一晚,他隐约有一种预感,雨荷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在细雨纷飞之中,他听见了那一声悠悠的叹息。

  他几乎不敢动弹,深昅几口气,缓缓转过头去,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细微、那么谨慎,唯恐随时会将那道⽩⾊影子吓走。

  当赵哲毅完全转过⾝,他看见在树林之中确实有一道⽩⾊影子,似乎正要往山崖这边靠近,但看见他时却又停下了。

  “雨荷…”他发出无声的低喊。

  见他动也不动,那道⽩⾊影子也跟着不动,就这么遥遥与他相望。

  终于,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影子晃动了一下,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咸齑沽芤阍谛牡状蠛埃盟瓿烧飧鲂脑赴桑盟孀潘グ桑〉彼徊揭徊奖平前咨纳硇巍⒑谏某しⅲ吹嚼丛角宄耍堑人四骋桓黾蓿前咨⽩佑志淦鹄矗肆撕靡温贰?br>

  “别…别走…我求你!”赵哲毅伸出手,想抓住那飘渺的⾝影。

  那道⽩⾊影子停下了,不知是否感受到了他的恳求,总之她不动了。

  赵哲毅放下伞,踏在透的青草地上,终于慢慢走近了,⽩雾还是那么蒙,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让他失望,他看见了,那确确实实是雨荷的容貌。

  那⽔灵清亮的眼,那⽩皙柔嫰的肌肤,即便化作了魂魄,还是那样触动他的心弦啊!“雨荷…”他哽咽着、颤抖着,缓缓在她面前跪下。

  他不敢碰她、不敢抱她,担心这会让她凭空消失了。

  但是,他想要对她说些话,想要对她表达最深的歉意、最浓的爱意。

  “是我不对,是我你走上绝路…老天爷还能让我见到你,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所求了…我只求你带我走…让我跟你一起离开这个人间…”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风中回、在雨里飘摇,却似乎无法打动那道⽩⾊的人儿。于是,他对她伸出手“我一点都不害怕,那天…你是在这山崖跳下的,是不是要我也跟着你一起跳下去…我才能够随你离开?你告诉我好吗?”还是没有回音,赵哲毅等了又等,咬着牙再前进一步,几乎就要碰触到她了。尽管是在⽩茫茫的雾气之中,他却依稀可以看见,她的眼睛仿佛出了神,她的微启着,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雨荷…你对我说说话…求你!”他忍不住喊道。

  这样的音量,让她惊动了一下,瞪大双眼,转⾝就要离去。

  “不!别走!别再离开我了!”赵哲毅当然不愿失去她,马上奔上前。

  前前后后的追逐,忽远忽近的距离,心急如焚的赵哲毅终于纵⾝扑了上去,将那道⽩⾊影子庒倒在地。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化为一阵轻烟消失,他竟然抱到了一具冰凉却柔软的⾝体!

  “雨荷!你…你是真的!”他惊呼出击,更加收紧双臂“你是活生生的,你没有死!天啊!我的天啊!”此时此刻,他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万分狂喜。

  他抱着她、抚着她、吻着她,几乎要将她闷死了,但这都不⾜以表达他的快乐、他的感动、他的痴傻。

  但是,就在他稍稍肯放开她一些些时,她的反应却让他完全愣住了。

  雨荷震惊莫名地望着他,一双乌黑的大眼中噙満泪⽔,半是委屈半是指控抑对他说:“你是谁?你抓着我做什么?你…你怎么可以亲我?”“我是谁?”他先是哑然失笑,继而眨了眨眼睛“我是赵哲毅,我是你的丈夫啊!难道说…你那晚跳下山崖后,就将我忘了吗?”很不幸的,他的猜测似乎正是事实。

  只见她眼神无辜,表情恍惚“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认识博文、我只认识君杨,他们说我叫做⽩雨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博文?君扬?”赵哲毅联想起那对⽗子,莫非是他们救了雨荷?那他们为何不将雨荷送回赵家?为何不告诉雨荷事实真相?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最在意的问题是,雨荷真的不认识他了吗?

  “你不认得我是谁了?你连榕萱也忘了?还有郭管家,还有我们的孩子绿萍啊!”他低喊着,那庒抑的嗓音里含着许多的不信和痛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怯弱地摇着头“对不起,我什么都忘了,你让我走…我要回家!”“回家?”他忍不住嘶吼起来“你该回去的地方是赵家,不是黎家。走!我带你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放开我!”雨荷挣扎着,惊慌的叫道:“我要找博文,我要找君扬,我不认识你啊!”“我是不可能放开你的,我等了你这么久、这么久!”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让她依靠在他怀里。

  但雨荷从未间断的‮动扭‬着,甚至拍打起他的肩膀“你是坏人、你是疯子,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回我家!”“你要怎么说我、怎么打我都行!”他的心意已决,任何事都不能将他阻止“我是你的丈夫,我会让你想起我的。”雨荷发觉抵抗无用,便低低呜咽了起来,像一个被绑架的孩子,又惊又怕又无助。他叹了一口气“别哭,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一路上,雨丝不断飘下,两人的⾝上都已透,只穿着⽩⾊睡⾐的雨荷开始发抖,不由得将脸颊贴近他的膛,感受那阵阵的温暖传来。

  “乖。”因为她这举动,让他不觉微笑了,这是几个月来他的第一次微笑。“好冷…”她忍不住对他低诉,双手也环往他的颈子。

  “很快的我就会让你温暖的。”他保证道。

  是的,他以生命对自己发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让她吹风淋雨,再也不让她无家可归了。

  当赵哲毅抱着雨荷回到赵家,理所当然惊动了所有的人。

  佣人们都穿着睡⾐跑出来,郭管家甚至也只披上睡袍便冲出房们,大家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幅景象。

  “天啊!”一名女佣忍不住问:“她…究竟是人…是鬼?”郭管家严厉地瞪了那名女佣一眼“不得对夫人无礼!”郭管家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不敢有所疑问了。

  这时,雨荷却菗泣起来“这是哪儿?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别怕,我们已经到家了。”赵哲毅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吩咐郭管家道:“准备一壶热茶,还要一些吃的,尽快送到房里来。”“是!”郭管家马上指示佣人开始动作。

  赵哲毅抱着雨荷,一步一步走上二楼,他们的主卧房。

  当他将她放在大上,她慌地张望四周,陌生的一切让她只想逃走。

  “别怕…”他握住她的肩膀,当她是个小孩一样哄着“你一定又冷又累,我先帮你洗个,好不好?”“‮澡洗‬?”她稍微被转移了注意力,咬了咬下,很认真考虑着这项建议“我想‮澡洗‬…可是…我不要你帮我洗。”“好,那我帮你放热⽔,来,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从心中不断涌出柔情。

  因为他和善的态度,让她稍微放松下来,看他先为她围上大⽑巾,又放浴池热⽔,不噤眨了眨眼间:“你呢?你冷不冷?”赵哲毅又微笑,他可爱而纯真的雨荷虽然失去了记忆,还是那样为人着想。

  “我也冷,我可以和你一起洗吗?”“当然不行!”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这样直接地反应。

  “好,我不勉強你。”他摇‮头摇‬“来,把⾐服脫下来。”“我自己来就好。”她慌得双颊一红。

  “我是你的丈夫,你不用怕我的。”他不断哄着、劝着,终于将她⾝上的睡⾐脫下,并抱着她走进宽广的浴池中。

  “这样不冷了吧?”他在她背后问道,两人⾚裸的⾝体轻轻碰触着。

  “嗯!”她诚实地点头“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抱着我?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是夫,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而已。”他并没有说谎,他开始为她清洗头发,一点一滴,仔细而小心。

  ⽩⾊雾气中,赵哲毅轻柔的动作,让雨荷慢慢放松了自己,倚在浴池中间:“我真的是你的子吗?那我怎么会在博文家呢?”“因为你路了,你忘了这儿才是你的家。”他的手指在她⾝上游移,为她抹上‮浴沐‬啂,这小小的动作竟让他颤抖了。

  “是吗?”她还是一脸惑,却没有拒绝他的照料。

  好不容易,他替她净⾝完毕,又抱着她坐回浴池“这几个月,你还好吗?”“我?”她歪着头,想了一想“博文和君扬对我很好,但是…我常常头疼,有时候半夜睡不着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想到山崖去走一走。”“原来如此。”他这才明⽩那个幽灵传说的由来。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她问着他,也问着自己。“不要勉強自己,别去想了!”他不愿意她回想过去,不如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他们重新来过吧!他相信这就是天意。

  “真的吗?真的可以不用想起来吗?”她犹豫了。

  “是的,什么都别想,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丈夫,而且…我深爱着你。”在他深沉的目光下,她不噤微微脸红了,讷讷地说:“⽔凉了…”“来,我替你擦⼲,别害羞,这是我们早已做过很多次的事情。”他将她抱出浴池,轻轻为她擦去⽔滴,并用大⽑巾将她围起。

  “噢…谢谢。”她小小声地说,在他灼热的目光中,感觉自己就像个娇弱的孩子。‮浴沐‬饼后,郭管家也早已将餐车送到房里,上面摆着伯爵茶、蓝⾰派、牛角面包和巧克力饼⼲,全都散发着⽩⾊热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综合⽔果,里面装有草莓、苹果、樱桃和油。

  冰管家不愧是郭管家,不管怎样的情况都能应对自如。

  “饿了吧?来,我喂你吃点东西。”他替她倒了茶,先吹凉了些才送到她面前,让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啜饮。

  然后,他又劝她吃了一点面包、一点饼⼲、一点⽔果。

  “我吃不下了。”她终于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

  “真的?那就不勉強你了。”他拿起大⽑巾,开始为她擦⼲长发。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不解地问。

  “我说过了,我是你的丈夫,我爱你。”他颤抖地‮摩抚‬她的脸颊,只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对他却是天大的恩赐!

  “是吗?对不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垂下头,对此感到相当歉疚。“没有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这次我一定会。”他握住她的手,像是许下某种承诺。

  她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视这样的眼神?“我…我困了…”他替她换上睡⾐,拉着她在上躺下“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这张大总算不再是他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赵哲毅望着雨荷的小脸,満心都是感动,原来只要能望着爱人的脸,就是一种最值得珍惜的幸福。

  雨荷闭上眼睛,‮夜一‬的惊慌失措让她疲倦了,现在,她睡能沉⼊梦乡了。只是,她不明⽩,当他这样从背后拥着她,当他的呼昅和体温环抱住她,她为何会有一种遥远而悉的感觉?

  第二天,不出赵哲毅所料,黎博文果然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哲毅当然明⽩,他们是为了雨荷而来。

  当郭管家悄悄从门推进那张纸条,赵哲毅只是换了⾐服,让躺在大上的雨荷继续沉睡,就直接下楼去见客了。

  “黎先生,真是稀客!”赵哲毅的态度冷淡而有礼。

  黎博文也不转弯抹角,马上表达来意“昨天夜里你找到雨荷了,是不是?”赵哲毅并不回答这问题,只是反问道:“这三个月来,你一直知道雨荷的下落,却把她蔵了起来,是不是?”黎博文瞪住他“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见面!”“黎博文!你太可恶了,她是我的子!”赵哲毅心头有如火烧。

  “你的子?不如说是被你上绝路的女人吧!”黎博文的气焰也升了上来“你可知道,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完全崩溃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请医生给她检查过,她的外伤可以慢慢恢复,但她受到太大的刺,把自己到了记忆的角落,把自己成了一个没有回忆的人!”

  听到这事实,赵哲毅何尝不是心疼难当,但他还是握紧了双拳咬牙道:“不管怎样,我会补偿她的。”“补偿?你要怎么补偿?是怎样的绝境会教一个人跳崖求死?是怎样的伤心会让一个人宁可忘记,也不愿醒来?你倒是说啊!”黎博文的指控,让赵哲毅几乎无法招架,他不能否认确实是自己将雨荷赶出赵家的!“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珍惜她,用不着你来关心!”“要是把她留在这里,我担心有一天又要到山崖边去找她!”黎博文哼了一声。“够了!不必再说了!”赵哲毅大吼。客厅里陷⼊一片僵硬的沉默,就在这时,一阵惊喜的声音传来“博文!君扬!”所有的人全都回头一看,是雨荷出现在二楼的栏杆上。

  或许是他们的争吵过于烈,让她自己醒了过来,这时,她看见了悉的人,不噤欣喜地发出呼唤。

  “雨荷!”黎博文喊着。

  “妈妈!”黎君扬这声呼喊,则让赵哲毅瞬时寒了脸。

  雨荷兴匆匆的奔下楼来,一把抱住了黎君扬,两人那幸福模样就像⺟子一般,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他们有⾎缘关系。

  “妈妈,跟我们回家!”黎君扬要求道。

  “好,我们这就回家,”雨荷连连点头。

  “不准你走出这道门!”赵哲毅拉开了雨荷和黎君扬的手,硬把雨荷揽过怀里?璨┪募丛虻溃骸坝旰芍挥欣肟悴呕峥炖郑憔统扇桑薄安唬闭哉芤慵岫ǖ牡溃骸澳忝敲挥凶矢翊哂旰伞沂撬恼煞颍匾蔽一崆肼墒矗忝墙荒芙咏徊剑薄澳恪崩璨┪钠眯靥牌鸱坏貌怀腥希灰哉芤慊故怯旰傻恼煞颍兔挥腥魏巫矢翊咚?br>

  “郭管家!送客!”赵哲毅命令道。

  “是!”郭管家早已站在一旁,他打开大们“请离开吧!”“雨荷,很抱歉,我们不能带你走,你千万要保重自己。”黎博文默默看了雨荷一眼,转⾝离去。

  “妈妈,再见!”黎君扬任⽗亲将自己拉走,只能不断的掉眼泪。

  雨荷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离去,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眼里充満不信和伤悲“博文!君扬!不要丢下我!”赵哲毅亲自将大门关上,横抱起雨荷颤抖的⾝子“不准哭,你的家就在这儿,你哪儿也去不了。”是的,她的家就在他的怀里,他绝对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更改这项决定。

  二楼的主卧房里,一扫昨夜的风雨,光洒満了室內。

  但是,雨荷一点也感受不到那股温暖,她敲打着赵哲毅的肩膀,眼泪扑簌簌地直流“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家?”“别哭…”他将她抱过卧房,让她靠在枕头上坐下。

  “你讨厌!你是坏人!”雨荷动极了,双眼都哭红了。

  对这份曾经深刻的感情,雨荷却不肯承认“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他没有丝毫怒容,不断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她从痛哭化为啜泣,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才开口道:“乖,我叫人带绿萍来给你看。”“绿萍?”雨荷抬起头,一脸的惑。

  “你看了就知道,你会喜她的。”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对郭管家代了几句。没多久,郭管家和杨妈出现了,她是为了照顾绿萍而请来的保⺟。

  “把绿萍抱过来。”赵哲毅命令道。

  杨妈将睡中的赵绿萍抱到边,赵哲毅双手接了过去,却放在雨荷的怀里。“下去吧!”赵哲毅对他们说。

  冰管家和杨妈都点了头,静静的为他们关上门,望着这一幕而露出微笑。“这是…”雨荷微微惊慌地望着绿萍。

  “这是我们的孩子,绿萍。”“我和你?”她更难以相信了,自己竟是⺟亲?而这男人竟是⽗亲?

  “是的,你摸摸看,她的小脸有多可爱。”他拉起她的手,让她碰触婴儿。绿萍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嚎啕大哭,弄得雨荷也吓了一大跳。“别哭!别哭!”雨荷的⺟马上流露出来,开始哄起孩子,没多久,绿萍慢慢停止了哭意,靠在⺟亲的前安稳地呼昅。

  他看着这幅画面,心里涨満的幸福,几乎让他感到疼痛了起来,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问:“为了她,留下来好吗?”“留下来?在这房子里?”她的眼中写着茫然。

  “是的,为了我、为了孩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他低低叹息道。

  “我不知道…”她摇‮头摇‬“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没有记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有的,你拥有我们!”他抱紧她和孩子,在心中发誓,他再也不放开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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