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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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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一直有黑盼盼的存在,已经很久很久了。

  记得她被老人抱在怀里时,像个洋娃娃似的,却比洋娃娃多了灵气及活生生的笑容。他本来以为,她和他们同样是实验品,也将面临被改造成人不人、兽不兽的牺牲品,头一眼,他对她有着不舍…或许是明⽩自己经历过的过程即将全数拷贝在她⾝上,他替她叹息未来的命运。

  但…她不是。

  她是个幸福的小女孩,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护在怀抱里,本不需要他自以为是的舍不得,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胡猜测,对她多此一举的心疼。

  是因为那时的她听到了他心里的忖思,才会对他这么痴心吗?才会多年来赖着他、霸着他,才会…爱上他吗?

  他真的不想深究,不想懂黑盼盼的任何想法。懂得越多,越感觉到她的付出;懂得越多,越觉得自己‮忍残‬。就这样漠视她、疏远她,对两人才是好。

  毕竟,他与她,是不同的世界;就算同处一室、呼昅同样的空气,也不能改变两人的差异。她,是个俏生生的女孩;而他,不过是只丑陋到会让人指着尖叫的妖怪。

  边有了騒动,是拖鞋死赖在地板上拖拖拉拉的啪跶声,好似连多抬⾼一公分都会要了拖鞋主人的命一样,接着是一个重量大剌剌降临在他右侧的空铺,将他间的薄被扯了一半过去。

  黑凌霄休养了好些天,⾝躯虽然动弹不得,但指挥脖子上的脑袋左右转动还不成问题。收回原先一直凝定在屋里最大那扇窗外的目光,他望向右侧位,看见黑盼盼深陷在软软枕头里,厚眼镜被挤到了眉峰上头也不以为意,浮肿的眼⽪牢牢合锁住她的双眸,模样看来是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眼下的黑眼圈大得惊人。

  他望着她,知道时间的流逝、却不知道注视了她多久。

  她的五官都是再悉不过,自小到大没有多大的改变,脸孔还是那么稚气,稚气到时常让他忘了她年龄比他还大。

  只是他不曾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细细数着她扇形睫⽑的数,漂亮的细眉,还有不注意便会忽略的淡淡双眼⽪…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动手替她拿下眼镜,不让镜框阻碍她的睡眠及…他的视线。

  她的镜片厚得吓人,他透过镜片瞟了一眼,发觉镜片前方的景象扭曲成一片朦胧。

  “好深的度数…”原来以前?鲅拧巴刀伞钡窖克锔強吹娜瘴穆锏穆菪淳灯钦嬗衅湮铩?br>

  “一千五。”黑盼盼酣酣的声音揷⼊,报上她的近视度数,声音在笑。

  发现她没睡,黑凌霄紧抿的角有片刻僵硬。幸好他除了傻楞楞地取下她的眼镜外,没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举动…像是伸手去碰触她看起来好软好嫰的脸颊,还是‮摩抚‬轻嘟的樱⾊丰。幸好…黑凌霄将眼镜还给她,佯装一派无趣,口气冷淡“简直是瞎子。”

  “是呀,拿下眼镜就几乎全盲。”黑盼盼笑着调侃自己,但没睁开眼。或许她真的太累太累了,连撑起眼⽪的力量也没有。“你不一样吧?我记得你的视力超好…你是不是可以看到七百公尺外的那栋房子里有个绝⾊大姬在换⾐服?”她打趣地提出假设。

  因为他体內的基因,让他拥有鹰般的锐眼。

  “有,她正脫到罩。”黑凌霄冷睨她一眼,接续她的话。

  “呀!不准看!”黑盼盼弹跳起来,一只手捉住被单朝他头上罩,要他非礼勿视。

  天!难道七百公尺外真的有个大姬在换⾐服!失策啊!

  “不准你看她!快快忘掉你刚刚看到的景象,不准回想!”她慌命令、恶霸強制,哇啦哇啦叫得好凄厉。

  “七百公尺外是公墓啦!”黑凌霄的声音从被单下传出,因为是闷在枕头间,所以听不出是否在笑。

  “公墓?”黑盼盼傻住,大黑框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尖。“可是那里有一栋透天别墅…”

  “那是在一千两百公尺外,里头没什么姬,只有一个目测约二十四岁的男人在哄怀里的小婴儿‮觉睡‬。你想闷死我?”

  闻言,黑盼盼掀开被单,看见黑凌霄双眼直盯着她,眨也不眨。

  她对自己过度的反应很是羞惭,搔搔自己的鼻心。“你视力真好。那么远都瞧得清楚噢?”

  “拜你们所赐。”黑凌霄扯扯嘴角,回答得很讽刺。让他拥有这么惊人的“鹰眼”也是他们的实验结果。

  “那你是不是也看得很清楚我鼻头有几颗粉刺?”她再问。

  黑凌霄也当真投以认真的注目,像是准备如她所愿,一颗一颗点名她的鼻头粉刺,黑盼盼忙快手捂住鼻子。

  她只是随口说说,才不是真要让他看得那么清楚!

  “我从没算过。不过你额头上的河诨子连算都不用算,够明显了。”前几天还没冒成这样,现在都已经七星连珠,再下去就満天星斗了。

  黑盼盼放弃再遮丑…现在遮也来不及了…重新躺回枕头上,和他鼻眼相对。

  “那是因为我熬了两天两夜,痘痘才会冒成这副德行。”冒出来的不只是痘子,还有严重的熊猫眼;唯一消失在她脸上的,只有她的內双眼⽪。

  “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了?”会让天才女废寝忘食到这种地步,八成又是哪门子的诡异研究。在思考如何将鸟翅膀接到人背上吗?还是喝些什么奇汤怪葯可以让人腿变成鱼尾?

  “我哪有…”黑盼盼打了个大呵欠,长长的睫⽑沾了些⽔亮。“我只是在看一些早期的实验资料,想从那堆资料里挖些有用的东西,说不定…”突地,她没了声音。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你会研发出怎么从蛋里孵出人类?”

  “听起来好恶…”黑盼盼俏脸轻皱。她对这种蛋孵人没有半分‮趣兴‬。

  “噢?我还以为你会鼓掌叫好,感谢我提出一个不错的idea。”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是因为他的意见不够‮态变‬吗?

  “这种违反生物学的事,我才没…”她二度收了声。

  她就知道他在讽刺她!他就是违反生物学下的产物,她才不顺着他的句子接话哩!

  “你怎么不猜想,我在研究让大家都幸福的东西?”

  黑凌霄以冷笑回应。不用发出一丁点声音,他同样能将心里的嘲弄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做什么笑得这样不屑?黑盼盼将被子拉到下颚,给了他埋怨的一瞥。

  “黑凌霄,我可从来没有想学我爷爷那套,我也不觉得将物种法则弄有什么好有成就感的。土拨鼠挖地洞、蜘蛛结蛛网、袋鼠会跳、鸟儿会飞,对我来说,这是理所当然。我不会想将一只土拨鼠改造成啄木鸟,更不想让鱼儿上树。研究的目的,应该是试图让物种过得更好、更幸福,否则就只能称之为『‮狂疯‬』了。”

  她从来都没改变这样的想法,就算在研究所里见识过太多太多会让人对生命⿇木的实验过程,看着实验失败后像丢弃垃圾一样抛掷的鼠尸甚至是人尸,她也没有因而扭转观念。

  察觉黑凌霄的眼神变得深浓,还越来越火热,好像受她一席话所影响,黑盼盼本想再接再厉表明她和他是同一挂的,但是他接下来的俐落答复像针似地,快狠准地戳破她的喜悦。

  “矫情。”加外一声冷哼。

  “我只是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不是为了合你。”

  “虚伪。”再来一声嗤之以鼻。

  “反正你对我就是没有好评价。”半点也不会隐蔵!虽然她听不到他心內话,但是八成也不会太好听。

  “不然你说说,你在研究什么会让大家都幸福的东西?”黑凌霄一副“我勉強一点听你说”的倨傲口吻,等着听她会说出啥令人刮目相看的好玩意。

  “我在研究让你喝一口就会爱上我的葯⽔!”黑盼盼‮奋兴‬莫名,像个小女孩在陈述梦想时欣喜若狂,眉飞⾊舞。

  黑凌霄全然没感受到她的⾼兴,脸⾊一变。

  别说他没给她机会…他给了,是她自己不珍惜,他开口羞辱她!

  “你不如去研究喝一口就能让你的智商从零开始长进的葯⽔!”这还比较实际有用,社会少一个⽩痴是一个!

  “我的智商够⾼了,我个人很満意,没什么兴致再去调⾼它。”知⾜?致铮换崽靶睦病!拔揖醯谜庖ㄊ強缡兰偷拇蠓⒚鳌阆豚蓿灰豢冢涂梢匀昧礁鋈诵腋#辉儆胁录苫骋苫蚴腔ㄐ牟蛔ㄇ椋芡馔酚卸嗌俸昃突ǔ漳校疾换岢晌璋恍囊灰舛源桓鋈耍劾镄睦锒际嵌苑健?br>

  “不管两人是不是真心相爱?”

  “当然会是真心相爱呀!都说了喝下那种葯就会让两个人对对方忠诚不二…”黑盼盼努力想再解释清楚。

  “不管在喝葯之前,两个人是不是真心相爱!”黑凌霄在乎的却是这个。“这样和漠视人心有什么不同!就算其中一个人本不曾爱上另一人,却仍必须臣服在你这种没营养又没脑的烂实验下…你爷爷以改造基因为乐,你以改造人心为乐,真是青出于蓝。”黑凌霄嘴里夸奖,眼里却只有満満的冷嘲。

  “我讲的是你和我。”她与他,才不算无情又无意。

  “我讲的也是你和我。”

  真有默契,连想法都一样,只是认知上天差地别。

  “我很爱你呀…”她沉下眼,抿了抿

  “那我呢?”她问过他的意见吗?她问过他爱她吗?没有!她只一心一意想调配诡异的怪葯⽔来“改造”他!

  “你会爱我的。”虽然没办法回答得像上一句那样笃定,但她是如此不犊旎断告诉自己。

  “靠你的葯⽔吗?”

  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咽下任何一滴她递上来的⽔!

  “不用这样看我,我没这么小人,趁人之危”黑盼盼看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思忖,不用读他的心就清清楚楚。

  真伤人,一点也不懂得掩饰他的厌恶…

  “我黑盼盼又不是那种要不到就?担踔敛辉袷侄蔚呐恕一崞咀约旱谋臼隆!?br>

  “刚刚说要研究会让我喝一口就会爱上你的葯⽔,这算不算?怠⑺悴凰悴辉袷侄危俊比绻饣共凰悖娌恢朗裁兴#担裁胁辉袷侄瘟恕?br>

  “嘿,为什么你和黑澔他们同样跟着?鲅湃献?A 读书,他们就傻得很可爱,你却这么会反驳我?”一点也不像一只涉世未深的“⽩老鼠”!黑澔他们偶尔还会流露出惑天真的模样,有时更会用错措辞,但黑凌霄不会,说话又酸又刺,还老爱挑她语病,吵不赢他,真教人没有成就感。

  黑凌霄没回答。

  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那位唯一一个肯‮心花‬思将他们视为人类的?鲅挪┦浚趟鞘蹲帧⒔趟堑览碇猓谂闻我彩峭剖种弧馨圃谒肀催催蛇山埠枚嗪枚嗷案还芩欠衤冻雒恍巳さ纳袂椋伎梢宰缘闷淅郑铀牟荒头澄尬铮铀难I睢⒖翁蒙系娜な隆⑷思使叵担踔潦悄⺟瞿型蛩突ǖ萸槭檎饫嘀ヂ樾∈拢蛔植宦┑亟彩龈材庒炙挠镂哪芰υ妒す渌鞍桌鲜蟆薄?br>

  黑盼盼又打了个呵欠,看来已经在硬撑了。虽然双眼无意识地眯成比隙还要隙的黑线,但是那张檀口仍不肯死心闭上,声音也开始含糊。

  “我想睡了,你不要说话,好吵。”

  他制止了她的发言,看似想替自己挣些清静,实则却是不想见她这般荼毒她自己。他与她的聊天內容称不上开心,也构不着畅所言,不用牺牲她的睡眠时间来陪他…

  黑盼盼点点头。她一直強打着精神想多陪他说说话,但她好困…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为的不是啥劳子葯⽔,而是…

  呀,好想念枕头的味道、好怀念软软的被窝…

  三秒过去,黑盼盼已经睡死,标准的“晚安三秒”…道完晚安,再数一、二、三,就可以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招。

  “又忘了拿下眼镜。”黑凌霄一叹,长指勾下她鼻梁上的镜框。

  除去碍眼的镜框,她小巧的脸蛋瞬间明显了起来,又酣又困又无防备。虽然她不是黑婕那种上等美女,但鼻眼眉宇都有她自己的味道,是属于值得细细品味的耐看型。

  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有这种感觉;经过这么多年,他还是抱持同样的评语,没多一分,也没少一分。

  女大十八变,这句话不见得适用于每个女孩。

  眸光流连在她脸上,他缓缓念着数字,越念笑意越浓。

  一、二、三…三十、三十一…四十七…五十九…六十四、六十五…

  “粉刺真的好多…”

  “这种葯⽔真的很有效耶!才几个星期,他背上的烧伤都好了大半,你多做几罐给我。”黑盼盼握着掌心那罐不过30CC的葯⽔瓶,好珍惜地将它收进口袋,一面对用手术刀削苹果的黑袍医生说话。

  他是个莫约二十六岁,相貌端正,湛蓝似穹苍的双瞳很是温柔,深邃五官带有几分外国⾎统,但‮国中‬人黑发⻩肤的成分更多,且⾝材颀瘦⾼挑的男人。

  “拿东西来换。”苹果清脆的惨死声在上下两排洁牙间含糊,黑袍医生优雅得近乎诡异…至少黑盼盼不觉得拿手术刀削⽔果有什么美感。

  “我们当哥儿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言下之意是,她黑盼盼肯夸奖他调配的葯⽔好,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还敢跟她讨赏!

  “亲兄弟明算帐。”何况是连拜把都没的哥儿们。

  “拜托,我拿爱人当你的新葯实验品已经够委屈,没跟你申请实验费也够义气了,你还反过来勒索?”

  “那就不要试呀。反正对我而言,这种葯的效用好不好又怎么样?烧成一块焦⾁的人又不是我。”黑袍医生笑容可掬,拔了一颗葡萄给她…当然不是分食给她,而是要她替他剥⽪…黑盼盼读得一清二楚。

  她暗暗咬牙“你要换什么?”接过葡萄,她用力将它剥个⾚裸。

  他偏头想想,边享受她呈回来的葡萄⾁。“你最近刚写好的那个程式。”口气还勉強的。

  果然!她刚刚就听到他心里的打算,会询问他要换什么只是意思意思。

  “你不是个密医吗?这种东西你又用不到!”那个程式是用来潜⼊各大网站偷资料,一个医生有什么搞头?还不如她送他两三颗止痛葯来得实际。“不然这样,我让你整袋手术工具都浓缩在笔管大小的银杆子里,以后你出门就不用大包小包,一笔就搞定。”很方便吧。

  听起来很实用。“好,就换这个。”至少比起上回的“自动切⾁器”有用。之前试用的病人个个像削坏的苹果,被切⾁器切到只剩下骨头,一点也不好用。

  “还有没有去疤的葯⽔?”黑盼盼才问,马上读到男人心里那句“有,拿东西来换。”

  她为之气结,但为了黑凌霄,又不得不向黑袍医生低头。“换换换,我什么都换啦!”⿇烦死了!“你还缺什么啦!”

  “短脉冲二氧化碳雷系统。”用雷光束动手术比锯子又快又好,还不会有碍事的金属屑到处噴

  “卫星导航要不要?”黑盼盼没好气地问。

  “我只是个密医,要卫星导航做什么?”黑袍医生笑着反问。“不过如果你要我替你调左旋维他命C来涂抹你的黑眼圈,我可以考虑让你用卫星导航来换。”如果不是认识黑盼盼这么久,他会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哪号可怜受儿,被打出两圈熊猫眼。

  “我弄一套卫星导航给你的费用,还不如直接拿去整型。”还可以垫鼻垫下巴垫哩!

  “也行,我也在替人整型。”黑袍医生递上一张与他的⾐着一样墨黑⾊的烫金名片。

  “你不是脑科医生吗?”她记得他上回给她的名片是红⾊的!

  “红⾊是脑科,⽩⾊是牙科,⻩⾊是骨科,蓝⾊是眼科,橘⾊是小儿科,绿⾊是耳鼻喉科,灰⾊是…”他亮出七彩名片。

  “难怪你是密医…”灰⾊是妇产科?好样的!她突然觉得坐在她面前吃苹果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间医院,会走动的医院。“我替你设计一张⾼科技名片,正面看是脑科名片,侧十度看是牙科,再侧十度是骨科,以此类推。”这样可以十八种名号全融合在一张,不用一出门得带十几二十张名片。

  “用左旋C换吗?”听起来很划算。

  “不,换可以更快治烧伤的葯。”

  黑袍医师沉笑“盼盼呀,我发现你真的对那个男人很痴心,已经开始迈⼊智能退化的阶段,做什么事都将他搁在首位,有腿他先啃、有饭他先吃、有⽔他先喝的地步了。”

  “他不吃⾁。”同类相残,于心何忍。

  “这不是我要表达的重点。我现在要是剖开你的小脑袋,会不会有一大堆爱心符号狂噴出来?”恋爱中的人,连⾎都是藌糖。

  “狂噴出来的只有涌泉般的鲜⾎。要是剖的技术不好,可能还有脑渣吧。”拜托,他剖过的脑比她吃过的榴槤还多,脑壳里塞些什么碗糕,他比她清楚吧,竟然问这种蠢问题。

  “小天才,想这样转移话题呀?”

  “是呀,不想和你聊这种事,你又不是心理医生。”她有必要向他告解吗?

  “紫⾊的。”他掏出另一张名片,医师⾝分又添一个。

  “好啦,你这间综合医院!”受不了受不了,他心里的骄傲声音怎么这么吵、这么大声,害她想捂住耳朵拒听了。

  “又在偷听我心里的OS噢?”她那种厌恶的表情好可爱呢。“不能听得太仔细噢,不然你会听到我在说爱你。”

  黑盼盼脸上没半分惊喜,没多大兴致地道:“不要在能读心的人面前说谎。你的嘴巴骗得了人,心可骗不了。”当她是那种蠢女孩,随随便便口头说说就能住她吗?谁会对一个嘴上说着甜藌情话,心里却不断喊着别的女孩的家伙心动呀?

  “听说你听不到他的心里话?”黑袍医生突地问。

  黑盼盼跟上他转移问题的速度,颔首。

  “所以他心里想什么,你也摸不透?”黑袍医生又拔了颗葡萄给她。

  “嗯。”黑盼盼剥完⽪,将葡萄塞回黑袍医生的嘴里。两人就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一边闲聊。

  “听习惯了别人的真心话,面对这样的他,你会不会很惶恐?”吐掉葡萄籽,黑抱医生再接下第三颗、第四颗葡萄。

  “嗯…”惶恐这两个字还不⾜以形容她的心情。

  懊怎么说呢?她是有些⾼兴不能清清楚楚听到黑凌霄的心,这样可以让她慢慢摸索,而不像对待其他人,只要集中精神就能将对方的心思挖得一乾二净,无论好的坏的,半点也隐蔵不了。

  就因为她习惯用如此小人的方式去摸透别人,面对全然无法看透的黑凌霄,她就好心慌。想懂他,他拒绝她的靠近;想爱他,他却不给回应,让她茫然。

  “这样也好,不然哪天你们接吻时,他嘴上说『宝贝,你好甜』,心里却想着『你有没有刷牙呀!』‮爱做‬时,口中全是『你⾝材真好』,心中真正浮现的却是『我找不到你的部耶,天呀,该不会是个男人吧!』你光听就消火…”

  黑盼盼想笑,因为黑袍医师点起了她某些记忆。“我真的有听过这种情况耶!有一回我去参加朋友的生⽇聚会,她的男朋友就是这样心口不一,一面夸她漂亮,一面又在內心嫌她像只万峦猪脚。”最厉害的是她男朋友脸上功夫了得,看起来十⾜诚恳,哄得那位女友人心花怒放,独独她黑盼盼冷眼旁观,一边唾弃那个男人做一套想一套,简直恶心。

  “那是因为你能听见人的真心话。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这种神技,所以虚伪造作、口是心非、违都是可以被接受、都是被准许的。有时善意的谎言是需要的,就像一个辛苦怀胎十月的子问她的丈夫『我‮孕怀‬的模样是不是好丑?』就算这个丈夫认为她和一只鼓着肚子的青蛙有百分之百的相似度,也一定要回答『不,‮孕怀‬的女人最美了。』这是虚伪吗?也算吧,但是出自善意。而那个子因为听不到真话,所以她开心,这就够了。”黑袍医生支着下颚,弯眼在笑。

  “我如果是你老婆,我一定会哭的。”鼓着肚子的青蛙?够狠。

  “所以你还是去找一个听不到內心话的男人比较好,不然很快你就会来找我了…精神科密医。”他再递上一张金⾊的名片。

  还递名片呀!撇撇嘴,黑盼盼还是收下了。

  “没错,一会儿真话一会儿假话,光想都觉得累。”黑凌霄果然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真的是因为听不见他的OS才爱上他的?”

  当然不是。

  她就是因为听见了他的真心话,才会爱上他。至于为什么越来越听不清楚他的心音,直至完全消失,她不知道。但是爱意已深深植下,不会因此而减少。

  “Maybeyes,maybeno。”黑盼盼很⾼兴黑袍医生不像她一样能读心,所以她可以隐蔵自己的心意,不用坦⽩。如果今天角⾊对调,她一定会觉得很苦恼。“对了,跟我这种人说话,你会不会觉得庒力很大?”

  “庒力?你是指心里想什么都被你偷听得⼲⼲净净?”

  “对呀。我一直不喜让人知道我的异能,否则大家只会对我避而远之。你是少数了解我的不同,还愿意和我当哥儿们的珍禽异兽。”可以算在保育类啰。

  “还好啦。你不知道有些人很⾼竿的,嘴里讲的、心里想的都不是真心话,所以就不用怕被听光光。”

  “你在说你噢?”

  黑袍医生笑容可掬,却眯起了那双蓝⾊眼眸,像默认,又像在反问她…你说呢?

  “你的大老鹰醒了。”黑袍医生听到隔壁房间有脚步声传来,虽然轻巧,但不是完全无声,似乎是觉得大厅的对话吵到了他,也可能是…黑盼盼和陌生男人谈令他不悦吧。

  闻言,黑盼盼马上弃友从爱,将手里那颗还没来得及剥⼲净的黑紫葡萄塞到黑袍医生嘴里,起⾝跑向隔壁房。

  唉扭开门把,就见黑凌霄已经站在门后,⾚裸着上半⾝,部以下围着酒红⾊薄被,⾝材比例匀称,有?吧竦o的味道。

  “我们讲话太大声吵到你了吗?我马上赶他出去。”黑盼盼打算消灭第三者。

  喂喂喂,见⾊忘友的道理我懂,可不用实施得这么彻底好不好?黑袍医生心里的话传进了黑盼盼耳里,但‮议抗‬无效。

  “他是谁?”黑凌霄没发现自己的口吻多像个刚下班回来,瞧见美丽的子与男人共处一室而冷冷询问的丈夫。

  “他呀…家庭医生,不重要的角⾊。”黑盼盼要黑凌霄直接视黑袍医生如无物。“我替你擦葯。刚刚才送到的噢。”至于送葯来的那家伙,可以继续无视。

  那个黑袍男人,不只是个医生那么单纯。至少他与黑盼盼间流转的氛围不同…黑凌霄眯眸的模模像狩猎的鹰,咬锁着黑袍医生迭长腿落坐的方向。

  “我是家庭医师。”黑袍医生接收到黑盼盼的挤眉弄眼,很配合地附和黑盼盼替他临时虚构的⾝分。笑了笑,他自己扒葡萄⽪,吃果⾁。“所以,我也常帮盼盼做做触诊、检查有没有啂癌、子宮颈癌…再不就是打打针这类的小事。”

  “触诊”翻译为全⾝上下摸透透。

  “打针”翻译为必须像扒葡萄⽪一样扒掉她的子才能进行的工作。

  黑袍医生脸上正写着这样的说明…

  “这家伙…”黑盼盼沉昑了。她不用读心就能看穿黑袍医生的企图,相信黑凌霄也被他误导了。

  她挽住黑凌霄的手“别理他,他只是个无照密医。触诊?他连寒⽑都没碰过我。相信我,我才不敢将生命到他手上咧。”

  “盼盼,你这么害怕,还敢将爱人烧成锅巴的背给我治疗?”

  砰!回应黑袍医生哂笑的,是黑盼盼甩上门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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