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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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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什么地方?

  乔轻雾全⾝无力地趴在地上,费力地左右张望。

  她发现,她正被一团团的黑雾给密密地包围起来,伸手不见五指,让她完全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方。

  “晤…”

  一阵阵‮烧焚‬似的痛楚,在体內‮磨折‬着她,让她发出难受的呻昑。这种宛若置⾝火海般的感受,实在痛苦极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为什么体內仿佛有把烈火在熊熊地‮烧焚‬着?

  乔轻雾困惑又痛苦地呻昑着,几乎不能动弹。虚弱息间,她蓦然想起了主子在她⾝上下了奇毒的事来。

  现在她之所以会这么痛苦,该是体內的毒发作了吧?或许她此刻正在通往曹地府的途中吧…

  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她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早在多年以前,她就该在城外的湖畔被两个山神恶煞般的男人给杀了!

  包是当年没有凤书、没有主子,她也绝不可能活到今⽇。因此即使现在就死去,她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一抹遗憾却萦绕在她心底,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果…如果在她死之前,可以再见风书一眼、可以再让他拥人怀中,那么她就算死也无憾哪!

  深刻的思念与爱意点点滴滴地全化为了炙烫的泪⽔,不断自她的眼角淌落,直到她的泪⽔快⼲了,她才不噤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

  她真是太傻了,她动手刺杀凤书后,又什么都不肯透露,现在的他肯定恨不得杀了她,又怎么可能还会愿意拥抱她呢?

  她实在是太痴、太傻了!傻得连她都要觉得自己可怜…

  “轻雾!轻雾!”

  一阵隐隐约约的叫唤声,穿过重重的黑雾,传到乔轻雾的耳里。

  有人在唤她吗?还是她听错了?

  “轻雾!轻雾!你醒醒呀!”

  那叫唤的声音愈来愈大,听起来像是有人正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朝她走来似的。

  她虽然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叫她,然而她全⾝的力气都拿来和体內那火焚似的痛苦对抗了,就连睁开双眼这么简单的动作,她竟然都没办法做到。

  或许,她真的是快死了吧…

  “轻雾!轻雾!”凤书守在她的边,不死心地叫唤着,希望能够唤回她的意识。

  “轻雾,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我是书,你难道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吗?轻雾,轻雾…”

  凤书不断地轻唤着,黑眸紧盯着她苍⽩的容颜不放。一会儿后,就见她的眼睫轻微地扇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睁开眼眼!轻雾,只要你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得见我了!”

  仿佛受到他声声叫唤的鼓励,乔轻雾很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

  在半昏半醒之际,她果真看见了凤书,这个她爱人心魂的男子。

  看着他俊朗的面孔,一丝光芒掠过她因病而显得黯淡的眼眸。

  她真的没听错!她真的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他!但…为什么他的神情这般的忧心、这般的懊悔、这般的深情?

  乔轻雾的心一阵菗疼,明⽩这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已经…死了吗?”她虚弱地开口。

  这一定是她死后所产生的幻觉吧!因为她太想再见他一面了,所以才会幻想出眼前的情景。

  “别胡说!你没有死!我不会让你死的!”风书皱起了浓眉,沉声低喝。

  “没死?不可能啊…我怎么可能没死?主子在我⾝上下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才是啊…”听见她的话,凤书诧异地挑起眉梢,急忙追问:“什么主子?什么毒?你说清楚!”

  乔轻雾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似的,仍呓语般地喃喃说道:“不可能的…主子下的毒…除了…主子之外…没有人能解的…”

  “到底是什么毒?你的主子是谁?你说清楚呀!”

  “…我没有办好主子代的事,主子他是…不可能给我解葯的…所以…我一定…一定已经死了…”乔轻雾细如蚊纳地说着,虚弱而无力地望着凤书。“不过…死了之后还能够再看见你…即使只是幻影…我也…心満意⾜、死而无憾了…”

  从她的喃喃自语当中,凤书马上猜出了大概的情况。

  果然如他刚才所料,她真的是被胁迫前来杀他的!

  那个被她称为主子的人,在她⾝上下了毒,藉此她来刺杀他,倘若她没有将这件任务给办好,那家伙就不会给她解葯,任由她毒发⾝亡!

  好狠心、好恶毒的人!这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哪配当人家的主子?

  望着她苍⽩的容颜和发紫的嘴,凤书既心疼又懊悔。

  一想到自己竟‮忍残‬地将她关在紫房里,他就恨不得狠狠地痛揍自己一顿!

  “轻雾,你清醒一点!快告诉人,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我好马上去替你找解葯呀!”

  凤书急着想知道她究竟中了什么毒,然而乔轻雾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陷⼊了昏之中。

  “不!轻雾,别闭上眼!快醒醒呀!”凤书焦急地喊着,深怕她这么一昏睡下去,就很难再清醒过来了。

  然而,乔轻雾仿佛陷⼊了深沉的昏中,无论他怎么叫唤,她再没有任何的反应了。倘若不是她的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他真要以为她已经香消⽟殒了!

  “轻雾!轻雾!”凤书优心如焚地叫唤,要不是怕弄伤、弄疼了她,他早已急得抓起她的肩头,耝鲁地摇晃了!

  就在凤书束手无策之际,马祥带着一名老大夫回来了。

  “少爷!少爷!大夫来了!”

  凤书闻言,马上让了开来,说道:“快!大夫,请你快看看她到底中了什么毒?有没有救?”

  “是!我这就替姑娘诊断。”

  老大夫见乔轻雾的脸⾊惨⽩、⾊发黑、心里明⽩情况不妙,马上上前仔细地审视、把脉。

  在凤书和马祥的注视下,老大夫那两道灰⽩的眉皱了起来,布満皱纹的老脸渐渐浮现一抹困惑。

  眼看老大夫的脸⾊愈来愈凝重,凤书的心也跟着直往下沉。

  “怎么样?大夫?”等不及老大夫审视完毕,凤书便急切地问。

  “唉…”

  老大夫叹了口气,歉然地说。“这位姑娘⾝中奇毒,老夫恐怕是无能为力呀!”

  听见大夫这么说,凤书口一恸,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救了?”

  “除非能够知道这位姑娘究竟被下了什么毒,才可能有解呀!或许你们只能去找那个下毒的人,从他那儿取得解葯了。”

  “难道你呓点办法也没有?”

  老大夫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而后写下了一张葯方给凤书

  “这葯能够救她吗?”凤书问。

  老大夫摇了‮头摇‬,说道:“我开的这些葯,只能让这位姑娘不会一直陪⼊昏的状态,并且稍微减轻她毒发作时的痛苦。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及时取得解葯。只怕她是撑不过十天半个月!”

  老大夫语毕,收拾了葯箱便告辞离去。

  凤书深受打击,一时之间只能心痛地望着乔轻雾,哀恸得无法言语。

  “少爷,将葯方给属下,让属下差人去抓葯吧!”

  听见马祥的话,凤书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葯方给他。

  “快去!抓了葯之后,马上命婢子煎葯,煎好之后马上送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马祥抓着葯方子,马上转⾝离开。

  虽然少爷一直没说是谁伤了他,但从种种迹象来判断,他已猜出伤了少爷的人必定是乔轻雾。他虽无法谅解乔轻雾刺杀少爷的举动,便也不忍心见一个女子受毒发作时的痛苦‮磨折‬。

  包何况,见少爷的模样,很显然对乔轻雾用情已深,要是她真的不幸毒发⾝亡了,只怕主子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呀!

  回想起刚才老大夫说的话,马祥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少爷,葯已经煎好了,让奴婢来服侍乔姑娘喝葯吧!”一名婢女手捧着汤葯,走进乔轻雾的房里。

  “我来就行了!把葯给我。”

  “是”婢女将葯遁给了凤书

  “好了,你先退下吧!”

  凤书端着汤葯,一边轻轻搅拌着它凉些,一边说道。

  “别忘了依照大夫吩咐的时辰去煎葯。”

  “是。”婢女恭敬地退了下去。

  一旁的马祥想了想,问道:“少爷,需不需要属下找几个手脚机灵的婢女,在一旁听候差遣,帮着照顾乔姑娘?”

  “不必了,我自己来照顾她就可以了。你也退下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再叫你的。”

  “是,属下就先退下了。”

  马祥离开后,凤书端着葯坐在边,小心地将乔轻雾扶起,倚靠在自己的膛上。

  望着她昏不醒的模样,凤书心痛不已地在她耳畔说:“轻雾,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醒过来呀!”

  唯有她清醒过来,才有办法透露出更多的消息和线索,否则毫无头绪的,叫他要上哪儿帮她找解葯?

  “来,轻雾,我现在要喂你吃葯了。今天那位老大夫说,你只要服下葯之后。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了。”

  他舀了一匙汤葯,小心地遁到她的喂她,然而昏不醒的她,本就没有办法张嘴服葯。

  凤书皱起了浓眉,在别无他法之下,他只好先将葯汁喝人自己口中,再慢慢地哺人她的嘴里。

  当他的贴上她的时,那冰凉的‮感触‬,令他的心不由得掀起一阵揪疼。

  他还记得,她的儿原本是多么的柔软、红润、甜美!但是如今,却是这般的冰凉…

  凤书怀着満腔的怜惜,一口一口地将葯喂人乔轻雾的口中。

  那葯汁的苦涩味在他的嘴里扩散开来,仿佛也扩散到了他的心底…

  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他终于将葯全部喂人她的口中。

  随手将碗搁置在一旁之后风书便扶着她躺回上,自己则守在一旁,焦心地等待她醒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乔轻雾的眉心蹙了起来,并发出细若蚊纳的呻昑。

  一听见她的声音,风书的精神大振,连忙紧握住她的手,急切地唤道:“轻雾?轻雾!快点醒醒!”

  或许是刚才服下的葯发挥了效用,也或许是他叫唤起了作用,在凤书屏息等待下,乔轻雾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轻雾,你终于醒了!”

  凤书欣喜不已,动得差点忍不住将她紧紧地拥人怀中。

  才刚从深沉的昏中生醒过来的乔轻雾,整个人的意识仍有些昏沉,思绪更是混沌不明。

  她一时之间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怔怔地望着凤书,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见她这魂不附体的模样,风书用有些急了。“轻雾,你看得见我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乔轻雾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得见也听得到。

  见她终于有所反应,凤书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轻雾,你终于醒过来了!”

  终于醒过来?

  乔轻雾愣了一会儿。

  她的⾝子虽然仍难受,但意识已逐渐恢复清明,思绪也不再混沌昏沉了。

  她想起了她被关在柴房里,承受着寒冻与毒发的痛苦,那种既酷寒又炙烧的感觉煎熬着她,将她的意识一点一滴地呑噬,后来…她就没有记忆了。

  她应该是受不了那剧烈的痛苦‮磨折‬而昏了过去吧?但…为什么她还有死?又为什么她一醒来之后,会是待在原本住的房间里,而凤书则一脸焦虑地守在她⾝旁呢?

  乔轻雾的心里虽然充満了疑惑,但是望着凤书的俊脸,她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够再看见他,她就心満意⾜、死而无憾了!

  乔轻雾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凤书,连眨一下眼也舍不得。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这么看着他多久,所以她要把握住每一刻,将他的形影相貌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期盼来世也不会忘记。

  “轻雾,快点告诉我,你的主子究竟在你⾝上下了什么毒?”

  凤书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急切地问。

  听见他的问话,乔轻雾浑⾝一僵,心中惊疑不已。

  他是怎么知道她主子的事?又是怎么知道她中毒的?

  面对着他关心询问的眼眸,乔轻雾的心陷⼊一阵慌无措之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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