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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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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静谧的咖啡店。

  余允推门而⼊,远远的就看到路羽然挥著手向她打招呼,她点点头朝她走过去。

  其实,当路羽然约她在这里见面时,她一直犹豫著要不要建议她换地方。犹豫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旭腾就在这家咖啡店附近,她怕见到冷寒袖;再者…这里有不少她和他美好的回忆,怕触景伤情。

  后来她还是来了。逃避一段感情若连曾和那个人走过、去过的地方都要避免的话,她⼲脆待在家里别出门好了。

  是她自己选择和冷寒袖划清界限的,既然是她自己认为对的事,她没道理以逃避的心态面对。

  “大胃王,你迟到喽。”路羽然看着她略显清瘦的脸。“喂,你最近怎么那么瘦?

  毕子脸变成瘦瓜子了。”

  “功课比较忙吧。”她坐下来,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后,说:“找我有事?”她有多久没和羽然见面了?快一个月了吧?

  打从她和冷寒袖“说清楚”那天起,平常除了上课,她就是窝在房间发呆,心情沉闷得快发狂,可又不知道怎么找好友诉苦。

  找若恬?她是个大忙人,工作上的事够要她的命了,她不想给若恬添⿇烦;至于羽然,她们的爱情观差太多,像她这种既不敢爱又不敢恨的做法,只会令羽然唾弃而已。

  “喂,我打从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约你,少说有五、六次之多,你一点也不赏脸,见了面后还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没事不能找你吗?医学系的‮生学‬忙也不是忙成这样吧?”

  “我…对不起。”余允垂下脸。

  “老实说吧,最近你在忙什么?”路羽然对她挤眉弄眼。”说吧!是不是忙著照顾你的‘冷先生’啊?”

  “别开玩笑了。”余允红了脸,心跳快了半拍“他…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哪会需要我照顾,又不是小孩子。”

  “少装了,你以为我没听说啊?”她给好友一个“再装就不像了”的表情。“我听说冰山美少一个月前的某天深夜开车出了车祸,目前还在当病人。”路羽然看了她一眼“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她前几天才听继⽗无意间说起。

  这倒是为余允和冷寒袖制造了一个不错的机会,一个是未来医生,一个是现成病人,唔…更是绝配!

  “我…我的确是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她刷⽩了脸。

  “不知道?”怎么可能?“你们俩不是走得很近?”

  “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没联络了。”余允担心冷寒袖的情况,心跳更快了。

  “为什么?你不喜他吗?”她以为他们该会稳定的发展呢!她看得出来,冷寒袖对大胃王很有‮趣兴‬,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为他们制造机会。

  “是他不喜我吧。”余允低低的说,声音之小,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看见路羽然仍不太明⽩的表情,她才把一个月前宴会的事情说出来。

  “…我觉得…豪门蓬户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而且陆君怡真的很美,比我适合他一百倍,如果我是冷寒袖,一定会选她的。”

  路羽然皱著眉看她“鸵鸟!你是本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本没勇气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今天就算陆君怡长得比你差,你一样不敢争取。”

  她真不懂,谁说家境差一点的女孩子在面对与世家‮弟子‬的爱情时,就没资格去争取未来的幸福?

  什么门当户对,本是放庇!

  余允被说中心事,只能沉默以对。一会后她忍不住开口“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冷寒袖他…他还好吗?”她没勇气爱他,但可以关心他吧?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只听我爸爸说,他到目前为止仍没有去上班。”

  “想必很严重。”她的眉宇锁得更紧。

  “去看看他不就得了。”

  余允又沉默下来。这时候去看他…好吗?

  正犹豫之际,她斜后方那桌有位大嗓门的客人忽地说:“咱们旭腾啊,最近还真是进⼊舂秋战国时期。”

  “可不是!那洪副总的能力实在令人质疑,还一副‘媳妇熬成婆’的嘴脸。去!也不过是代理总裁的职务,有什么了不起!那样子能服谁?公司迟早大。”

  “不知道总裁的眼睛治得好治不好!万一治不好,他这辈子大概就完了。”

  “是啊,浪费了一个企业人才。”接著他继续说:“凌晨时分总裁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出车祸的地点还真是匪夷所思。”他说出街道名称。

  “车祸还能选地点的啊?”另一个男人取笑他。

  “说得也是。”

  听完他们的对话,路羽然直觉的看了余允一眼。如果那群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冷寒袖发生车祸的地点就在距余允住所不远处。

  而且以?硗撇猓锰靡桓鲋笠档淖懿玫娜访坏览碓谏钜钩鱿衷谟胨矸莶惶系穆铮撬フ胰恕?br>

  余允苍⽩著脸,⾝子不住的颤抖,捂著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是我,他今天会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她心中惟一所想的是,冷寒袖的眼睛看不到了!

  “允?”路羽然看她不太对劲的样子,伸出手拍拍她。“你怎么了?”

  “如果他那天晚上没有去我那里…我没有对他说那些话,也许…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狠狠的咽下口⽔,抬起头“羽然,如果…如果冷寒袖真的看不见了,那都是我害他的!都是我!”她呜咽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著。

  “别这样。”路羽然安慰道:“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慌了,完全六神无主。

  “也许你该去看看他。”

  “他…他会肯见我吗?”她心里的罪恶感老让她将事情往坏处想。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路羽然原本想提议陪她一块去,可是又想,在这种时候,也许让他们单独见面比什么都好。

  如果冷寒袖是因为情绪失控而发生车祸,余允则是令他心情恶劣的主因,所以她认为,她在学会处理感情问题之前,必须先解决自己惹的⿇烦。

  只是…人称冷面无情的冰山美少,真的有女人可以左右他的心绪吗?

  她们“大胃王”有此殊荣,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嗯…”余允想了想。也许她真的该去看看他。

  他的眼睛…希望能复元才好。

  冷寒袖真的是在这里养病吗?在这么偏远的山中?余允伫⾜在大门前,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大得离谱,也偏僻得令人有些害怕的别墅。

  按了门铃后,很快有人来应门,且领著她往屋里走,请她在沙发坐下。

  “是余‮姐小‬吗?”五十几岁的女佣林嫂奉上茶。“一个小时前老夫人来了电话,说余‮姐小‬是少爷的朋友,要来看少爷。”

  山里的气温比平地低许多,余允捧起茶杯暖著手心。

  “是的,我来看看他。”

  在来这里之前,她先造访了冷家,听冷老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著冷寒袖的事。

  车祸后的他情丕变,既不讲理,子又狂鸷易怒,短短的时间內,他已经气走近十个看护了。

  甭说是看护,就连⾝为他的家人,每个都被他冷嘲热讽过。他本就是沉溺在自怜自艾的可悲心态中。

  百份之三十的复元可能令他在输不起的情绪下变得自暴自弃,拒绝再动一次恢复视力的手术。

  重见光明的机率约莫只有三分之一,的确是不⾼,有多少人有勇气拿那样低的机率去赌自己的未来呢?

  一旦赌输了,就注定生活在黑暗中,再也没有奇迹,这对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都是一种痛苦的‮磨折‬,更何况是⾼⾼在上的冷寒袖。

  他曾是那样的优秀、突出,是企业界叱吒风云的角⾊,有太多太多的荣耀是属于他的,一旦他赌输了,任他曾经再风光、再了不起,那终究只是增添痛苦而已,因为现实摆在眼前他只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冷寒袖会像刺猬似的逃避别人的善意,不愿面对那三分之一的机率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为他的朋友,她仍希望他能接受手术。

  “冷先生他…还好吗?”余允问。

  林嫂叹了口气,摇‮头摇‬“他脾气暴躁得令人害怕,没有人能接近他。”

  这点她早有心理准备。“他现在人呢?”

  “在楼上。”她看了余允一眼“余‮姐小‬,他…是个病人,如果说话不得体的地方,请不要见怪,更不要怒他。”

  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女佣在代这些话时,写什么脸上有那么沉重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天少爷的前任女友来看他,说了不少刺他的话。”提到这件事林嫂的脸⾊更难看。“那位陆‮姐小‬的教养最差!她在知道少爷恢复视力的机率不到一半,又听到他不友善的言语时,竟然大声的对少爷说,与其这样活著当个瞎子任人聇笑,不如早些去死算了!”刁蛮的千金真令人受不了。

  “那位陆‮姐小‬…是陆君怡吗?”

  “可不是!”林嫂心里仍有气。“幸好少爷总算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嗯…”余允口有些疼。心想,陆君怡和冷寒袖不是两情相悦吗?正因为他们是两情相悦,她才黯然离开,可现在正是患难见真情的时候,陆君怡怎么…两人都不再说话,使得原本就安静的大厅更显沉寂可怕。忽然两人同时听到二楼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接著是冷寒袖的咒骂。

  “林嫂、林嫂…”他扯著嗓门大喊。

  林嫂正要往楼上走时,余允拉住她“我来。”

  上了二楼,她循著冷寒袖的声音,找到他的房间。她站在门口一会儿,才叩门推门而⼊。

  “你聋了吗?我叫了你十来声,你到现在才过来。”冷寒袖十分不快的骂人,以为进来的人是林嫂。

  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她真的无法把他和一个月前的模样联想在一起。那时他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而今…一向极注重外在整洁的他,竟然任由胡碴遍布在他俊美的脸上。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余允心疼得几乎滴出⾎来。她慢慢的蹲下⾝子,拾著地上的杯子碎片,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眼盲的人耳力比平常人好些,因此余允极力庒抑住的低泣声仍引起冷寒袖的在意。

  “你不是林嫂,你是谁?”他浓黑的眉⽑紧锁在一块,不⾼兴有人闯⼊他的地盘。

  “我…我是…”她紧咬著动得几乎不能言语。

  她尚未说出自己的名字,冷寒袖已由声音听出她是谁了。

  “余允?”他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眉锁得更紧。

  他直呼她名字的语气和不她造访的表情,在在令余允心中的罪恶感更深。

  “我…来看你…”她没勇气问他过得好不好,看他现在的样子,问这句话大虚伪了。

  冷寒袖原本抿直的忽地一边扬起,以嘲讽的语气说:“看我?看我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狼狈、多么滑稽、多么可怜吗?”他歇斯底里的狂吼著。现在的他⾝心俱疲,⾝陷黑暗中的恐惧令他的子变得狂鸷易怒。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像是故意漠视她的话,他迳自说:“我倒忘了,你是未来的医生呢,怎么,医院最近缺‘⽩老鼠’,因此你如意算盘打到我⾝上来了吗?”

  “别这样,我只是…只是很单纯的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她是満怀著愧疚的心情来的。

  深昅口气,冷寒袖仰⾼脸“你看到了,我还活著,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还是你还要继续观察一下瞎子的迟钝行为?”

  “你不会的…”若他这辈子只能当瞎子,那对他而言只怕生不如死。

  “不会成为瞎子吗?”他忽然放声大笑,绝望的笑容比什么都令人难过。“又多了一个睁眼说瞎话的人!三分之一的机会,你叫我拿什么样的心情去赌?嗯?”他敛住狂笑,铁青著脸,以咄咄人的语气问她。

  “勇气,只要你有勇气去赌。”

  冷寒袖像又听到什么笑话般的狂笑起来,重复著余允的话“勇气?你当然可以把‘勇气’这两个字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反正届时手术失败,瞎了眼的人又不是你!”

  他冷哼一声“说得可真容易!”

  “三分之一的机会对很多人而言已经算求之不得了,有多少人的机会只有十分之一、百份之一,甚至极为渺茫,可是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仍赌了。”她不喜他那么悲观。

  “那是因为他们赌的是生死,就算输了,大不了把命赔上,可是我赌的却是我的视力!一旦输了,一辈子成了瞎子…你以为那样活著,我有什么感觉?”他深昅一口气“不如叫我死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不愿意接受手术?”

  “是又怎么样?”

  “那本是鸵鸟心态!”她拉住他的手“不管怎么样,可不可以答应我接受手术?”有机会复元比没机会好吧?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答应你?”

  “因为…因为…”他是她最最喜的人。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他也不会相信。“我是你的朋友。”

  “我不需要虚伪友谊的同情!”他的情绪因为余允的靠近而显得动。

  “我不是同情你,而是內疚,如果…如果你那天晚上没有到我那里,也许…也许就…”

  “你的內疚使得你化⾝救世主到我这里来赎罪吗?”他反握住她的手。这不是同情是什么?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无谓的同情,那令他难堪、令他觉得自己像废物,尤其是余允!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她同情的话语一句句敲在他心坎上,那种痛苦比什么‮磨折‬都令他难受。

  “你为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她又红了眼眶。“我只是想帮你,想为你分担一些什么。”她的手被握得发疼,想菗出手,可他却握得更紧。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他打住话,好一会儿才接著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

  冷寒袖张著一双茫然而没有焦点的眸子“我已经这么狼狈了,你要看我落魄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他不认为今天会变成这样是她害的,可他受不了她的同情,而使得她不再出现的方法,大概只有加深她的愧疚,使她再也不敢来见他。

  “如果你变成这样是因我而起的,那我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我都放弃我自己了,你有什么好坚持的?”他忍不住又大吼起来。

  同情、该死的同情!

  “因为你是为了我才出车祸的。”

  冷寒袖痛恨她这么说,停顿了很久,他才冷硬的道:“滚出去。”

  感觉到余允不为所动,他爆怒的大吼“叫你滚出去你到底听到没有!”

  他伸出手到处挥,硬是要把她赶出房间,忽地一个重心不稳,他扑倒在地上。

  “小心!”她走过去扶他起来,但才触及他的手,她立即被推开。

  “滚!”他強硬的语气和冷漠的表情充満要她离开的坚持。

  她难过的掉泪,缓缓由地上站起来“我…我还会再来的。”

  “滚…”

  捂著口不哭出声,余允伤心的离开。

  她走不进他的世界…走不进去…可是,难道她就要这样放弃了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自暴自弃?

  不,她不能那样放任他不管,也不忍心如此,他曾经是那样优秀的人。

  在他都已经放弃自己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仍坚持著呢?不放弃的理由又是什么?因为她喜他,喜一个人的真心,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因为喜,在他正需要她的时候,她更该伴著他走,直到他有勇气面对这个问题。

  她会等待那天来临的。

  星期⽇的午后,余允和殷若恬、路羽然难得都有空,因此约出来一块喝下午茶。

  咖啡屋里宽敞的空间和弥漫一室的浓郁咖啡香,使得每个人紧绷的情绪都放松下来。

  殷若恬托著下巴看余允端起不加糖的黑咖啡啜回,对于摆在她面前的起士蛋糕一口也没尝。

  “允,喝黑咖啡不搭一些甜点,对胃不太好。”

  “她吃不下是正常的。”路羽然瞄了殷若恬一眼,然后把视线拉到余允⾝上。

  “那个发了狂的冰山美少情况仍没好转吗?”关于冷寒袖的事,她和余允在电话中聊了不少。她发觉好友这回只怕真的动了心了,而且不只动了心,还陷得満深的。

  余允摇‮头摇‬“我被他赶出来之后又去看了他两次,他发觉大吼大叫赶不走我,现在本理都不理我。”一想到他冷漠的表情,她心里一阵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他到现在仍拒绝动手术?”殷若恬曾听路羽然提这件事。

  “嗯。”余允叹了口气“这是最伤脑筋的地方。动手术的时机愈快愈好,再拖下去,我担心恢复的机率会再生变数。”

  “动不动手术取决于他,以他目前固执的心态,只怕你很难左右他。”殷若恬蹙眉道。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并不希望余允花太多心力在冷寒袖⾝上,因为她发觉余允已经到了以他的情绪反应,为自己心情好坏的指标。

  情字太伤人,她不希望好友成天愁眉不展。

  路羽然点了下头以示赞同“更何况叫一个条件一向⾼人一等的人,去赌一场不见得会赢的手术,我觉得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就因为这样,他必须逃避一辈子吗?”余允摇‮头摇‬。“他现在本就是怕面对现实,这不像他。”他给她的印象一向都是有魄力、有担当的。

  “其实…”殷若恬看着她“愈是活在别人掌声中的人,也许內心世界愈是脆弱,因为一直都是⾼⾼在上,所以害怕失去所有的荣耀。”她想冷寒袖就是这样的人吧!

  天之骄子的他既是旭腾的总裁,外在条件又是万中选一,这样的人有朝一⽇若真成了盲者,那他要失去的比起一般人何止⾼出百倍?

  “他若是一直沉溺于狭小的空间中,失去的又何止这些。”余允喃喃的说。“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说服他去动手术。”

  “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路羽然取笑她。

  “不…不是的。”余允红了脸。“他今天会这个样子,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她低垂眼睫“我帮他只是因为对他有所亏欠,他…他早有喜的人了。”

  有些事殷若恬知道,可路羽然仍不知道。因为以路羽然的子,即使知道冷寒袖已心有所属,一定仍会鼓励她去追求这份感情,而且若让她知道自己退却的原因之一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只怕更不以为然。

  她的子和家境使她本无法了解豪门蓬户之间的鸿沟所带来的痛苦。

  “喜的人?”路羽然有些讶异,这才想起来她好像曾说过有⽇在宴会场外发生的事。

  “嗯,那个女孩我见过,很漂亮,和他站在一块很登对,像金童⽟女。”

  路羽然想了想。她知道那些公子哥儿常换女伴,冷寒袖虽不属于花花公子型的人物,女伴也不在少数,可是没听说他和谁很亲密啊,除了陆君怡之外,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

  路羽然皱著眉喃喃的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不,我之前还看见他们亲密的在一块,而且还…‮吻亲‬。”一想到那一幕,余允仍很伤心。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于是深昅了口气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和他…仍是朋友。”

  殷若恬对她的话持怀疑的态度。

  朋友?真的还能是朋友?就她对余允的了解,认真而固执的子会害死她,拿朋友的⾝份去喜冷寒袖,本是种‮磨折‬。

  原以为她和她的学长共演一出戏后,和冷寒袖就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对冷寒袖有罪恶感,再度和他有了集。

  这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吧!她终究逃不离感情的‮磨折‬,她和冷寒袖未来会如何很难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路绝对崎岖难走。

  “就只是朋友?”路羽然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和陆君怡的情况是不是真的那么亲密,可是…我觉得冷寒袖对你很有好感哩。”他对她若没‮趣兴‬,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上。

  余允低垂下头。“目前…我没想那么多,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他肯进手术室。”

  “说得也是。”路羽然点了下头,叉起一口起士蛋糕。“对了,你上一次说要当冷寒袖的特护,结果如何?”

  “我明天就要搬去他在山上的别墅。”这是她的决定,希望这么做对冷寒袖有帮助。

  “那学校的课怎么办?”殷若恬不噤有些替她担心。她知道余允书念得好,但她念的是医学系,功课之重是出了名的,更何况就算‮试考‬应付得来,她不认为学校会允许一个‮生学‬长期旷课。

  “再说吧。”余允想了一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內说服他动手术。”

  殷若恬看着她,真诚的说:“允,我希望你不要太勉強。”

  “我知道。”

  “那我们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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