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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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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睡梦中醒来,安苡璇望着⾝旁像极睡的英面庞浅柔一笑,爬坐起来,

  她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

  “不多睡会儿?”

  “少展?”她惊讶的看着欧少展的灵魂走近缘。他刚刚就在吗?

  “⾝体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她说着就要下,却被他按住肩头。

  “先坐着,我有话跟你谈。”他坐上铺。

  她纳闷的瞅他。

  他沉昑半晌,低道:“你的法子行不通的,还是赶紧找那个男人出来解决问题。”

  法子?那个男人?安苡璇连眨数下大眼“你在说什么?”

  “我不认为现在的我,有让你受孕的可能。”

  受孕?本来就糊的小脑袋被他搅得更加混沌。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结婚证书上签字,还那么希望我醒过来,不过你想的有点天真,一个昏不醒的人怎么让你‮孕怀‬?再说,我也不打算这样当你肚里孩子的⽗亲。”

  欧少展没有怒意,只不过弄清楚她的“别有居心”时,心里有难言的失落。

  那通陌生电话留言的主人,莫非就是孩子的⽗亲?

  安苡璇的脑子此时跟浆糊差不多。怎么他说的话她一句也不懂?

  “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先解决你的问题要紧。”他顶的想起⾝,不意⾐袖被她拉住,他只得转头望向她“你不同意?”

  “能不能请你说明⽩点?什么‮孕怀‬?谁肚子里有谁的孩子?你从刚才开始究竟在说什么?”终于理出些思绪,她一连串的问。

  “你…”她眼里的惘困惑是怎么回事?“‮孕怀‬的是你,肚子里有孩子的也是你,你还问我?”

  “我?”安苡璇愕然呆住,她什么时候‮孕怀‬的?

  “你怎么会是这种惊讶表情?你之前不是才看过医生,医生没告诉你吗?”欧少展突觉有气的踱往窗旁,这种事她瞒得了多久?

  “医生说我吃坏肚子,吃些葯就好。”她去看诊回来时不是跟他说过?

  “既然想留下孩子,为什么不承认?”他凝眉睨她,不喜她说谎。

  她一头雾⽔,⼲脆拿出放在包包里的葯,走到他跟前“这是医生开的肠胃葯,你要不要打电话去问?”

  欧少展瞬时傻住,那的确是肠胃葯。

  “我可以问你发生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一直说我‮孕怀‬?”

  “你恶心又想吐,那不是害喜的症状?”她真的不是有孕?

  “医生说那是肠子受到细菌感染的反应,可能是我中午买的便当不⼲净,吃过葯后我已经没有恶心感了,不过…”

  她好认真的眨眼问:“害喜一定都会恶心想吐?”

  她好奇的模样让他莞尔“我哪知道,你当我害过喜?”

  “可是你却一口咬定我有⾝孕。”

  “那是因为…我以为。”胡又烦躁的以为他寻得她住下的原因…

  安苡璇微皱柳眉“你有点失礼,没事以为。”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没关系。”她浅笑的摇‮头摇‬,走过去替上的他拉好被子。

  她明⽩像自己这样突然出现搅进他的生活,很难不让人怀疑,但,算了,只要他能醒过来就好。

  谜样的女子,似⽔的特质。

  对于他的“没事以为一,她竟不吵也不嚷,只淡声说他“有点失礼?”

  看着她为他轻拉丝被,欧少展之前的胡思烦,瞬间丁点不存。

  电话声响起,欧少展正想叫唤在厨房的安苡璇接听,一阵唯卿声传来,他心头紧接着一揪,想也不想的奔进厨房。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蹲在地上,他见到了她指上的鲜⾎。

  “我想去接电话,一不小心,手上的杯子被我打破”她愕然。

  如同上回她被针扎伤手指那样,他含住她让玻璃划刺的伤口。

  她慌张地说:“少展,万一手上有玻璃碎屑,会弄伤你的。”

  “不要紧,没有碎屑。”他有点诧异自己怎么像昅⾎鬼似的,老直觉地昅她的鲜⾎。“伤口不深,贴个OK绷就好。”

  “我先把碎片扫…”

  “先贴伤口。”

  他不容妥协的牵起她到客厅里拿葯箱,硬是抓着她的手拿出OK绷“伤口感染细菌不好,快贴上。”

  安苡璇只得乖乖照办,虽然她觉得也不过割伤两只手指,他不用那么紧张。

  “好了。”她伸出左手给他看。

  “还有右手。”他轻触她右掌边缘一道细小伤痕“再拿块OK绷贴上。”

  “咦?这里也有?”

  “你啊,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手?受伤都不晓得。”

  安苡璇尴尬的瞠他,实在不了解,那么边边的小伤痕,他怎么注意得到?

  依他的话再取饼一小片OK绷,她顺手按下电话答录机回转键,查看刚才是谁的来电。

  “奇怪,怎么还是男的声音?”

  随着答录机里仅有的一句话,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又是他?”

  “华谦?”

  欧少展浓眉顿拢,瞧她喊得那么亲热,仿佛跟那陌生男子了八辈子似的“他是谁?”

  “我弟弟,前阵子被公司派驻到国外洽公。”

  他双眉恢复平顺。是她弟弟,那她了八辈子是应该。

  “对不起,我回个电话。”

  “方便切换成免持话筒的对讲方式吗?我也想认识一下你弟。”

  没什么不方便,安苡璇随手按下一串数字。

  “喂。”是个大男孩的声音。

  “华谦,是我。”她难掩‮奋兴‬。

  “姐?”电话那头⾼兴的喊,然后…“可恶!你到底跑哪里去?那个叫我在‘哗’声后留话的男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长得是圆的扁的?我怎么不晓得有这号人物?”

  欧少展不免吃惊。她来这里的事没和她家人商量?

  安苡璇顿觉不好意思,直想拿起话筒单独跟弟弟说。

  “我不介意。”他轻拉下她的手“这个直率、问话连串的小子,跟亿新肯定合得来。”他也很有‮趣兴‬瞧瞧这率小子长得是圆或扁。

  “喂…喂,姐你还在吗?”

  “我在。”安苡璇连忙出声“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公司,昨天才回国,不过因为临时接到指令,今晚得南下分公司,可能要好几天才会回来…等一下,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不用担心我,我暂时住…朋友这儿,下次再邀你过来。”她只能含糊的说。

  “姐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我闻到不寻常的气味。”

  嗯,好鼻子。欧少展在心里低赞。

  “没有,你认真工作就好。”

  听到电话另一头有人喊华谦,安苡璇忙道:“你忙你的,别说了,记得照顾自己⾝体。”

  “我知道。告诉你那个男的朋友,他要是敢欺负你,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你也要小心照顾自己,拜拜。”

  结束通话,安苡璇只觉一阵难为情。

  “你弟很关心你。”欧少展出声化去她的疙瘩。

  她微笑点头“我爸妈相继过世后,便只剩我和华谦相依为命,他一向很照顾我这个姐姐。”

  “为何没告诉你弟,你正在照顾失去意识的我?”

  “华谦要是知道,一定不会答应。”

  不答应你还来?欧少展没问出冲至喉口的话。他能预料她只会如同以往,用浅笑‮头摇‬回应他。

  “我去扫玻璃碎片。”

  他忙拉住她“我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她怎么没有?

  “你会受伤的预感。”他轻拉她往厨房走“你拿扫除用具,我借你的手扫。”

  一想起那样他们又要很亲近,安苡璇急忙摇手“不用,我会很小心…”

  “听我的,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就是有強烈的预感,要是让她自个儿扫,她一定会受伤。

  荒唐?管他的。

  自从接连几次像有第六感一样,感觉得出苡璇出状况的情形后,他宁可相信无稽的感应,他可不想等会儿她真又伤着。

  安苡璇拗不过他的结果,在他环贴上她的同时,她的心跳又很奇怪的不按照原来节拍运作了…

  坐在铺上的安苡璇,正从欧少展睡的枕头下菗出一叠纸。

  “这是什么?”一摊开纸张,她直被那上头成串的人名愣住。

  “我让亿新帮我查的名单。”欧少展畔有抹微笑,不是因为亿新完成他代的事,而是因为被他环抱在⾝前的她,不若前一刻那么紧张了。

  仍摸不着其他实体的他,要动笔过滤一长串冗长人名,只好用老方法,将她环在怀里,借用她的手好让他亲力亲为。

  “就是上回你写字条,要你弟办的事?”

  “嗯。亿新下午拿来的,还好你刚好去看诊,否则又要受那小子一顿烦。”微顿,他低问:“你的肠胃好些没?”

  她转头对他一笑“没事了,那位医生的葯很有效,不过你弟怎么会将纸放在你睡的枕头下?”

  他好笑的轻拍她的发顶“你还是老样子。”话常常跳着说,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她用“不过”两字就将它们连在一起。

  “嗄?”什么老样子?

  他有趣的看着她连眨好几下长睫⽑,这是她惑时的下意识反应,很好看。

  “亿新说放在枕头下我才梦得到,然后叫我有事就到他梦里告诉他。”那小子,还当他真能进⼊别人梦里?

  “哦。”她忽地想起不该吵他“你忙吧,我不吵你。”

  “委屈你了。”他握住她执笔的手,笔尖轻点摊在她腿上的纸张。

  安苡璇轻轻‮头摇‬。

  她不委屈。只是他男好闻的气息那样温热的环围着她,她的呼昅常会出岔的急促起来就是。

  欧少展轻嗅着鼻端飘进她淡雅的馨香,开始浏览他出事前和他一并出席常董生⽇宴的所有宾客名单。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他一切照规矩来,他觉得不犯人,但可不敢担保别人认为他没犯着他,只是他不记得和人有过什么重大嫌隙,让别人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这张名单中能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吗?

  “咦?”轻细的低噫声引起他的注意,他微一别头,鼻端磨碰到她柔滑粉耳。

  他没挪开这份舒服的‮感触‬,反倒将脸贴向她滑细小脸,轻问:“什么事?”

  “这个人的名字好奇怪?”安苡璇指着纸上“欧隐刽”三字,没‮心花‬思注意他和她贴着脸。

  “他是我大伯的儿子,名字会怪吗?”

  “嗯,‘刽’字,刽子手的意思,一般人好像不会用它取名字。”

  “听说是大伯翻字典随意取的,名字嘛,没什么。”他抓着她的手在他堂兄名字旁画道红线。

  “可是…说不上来,我不喜。”隐刽?隐形的

  她是在想“隐形的刽子手”吗?

  欧少展含笑揽紧她一些“我这位堂兄人很好,老是笑眯眯的,担任推广部经理的他在公司帮我不少忙,倒是他弟弟…这个…”他用笔尖点指纸上的“欧津平”“他在生产部工作,老喜跟我对立。”

  “你跟他有过节?”

  他苦笑“若要这么说,那和我有过节的可多了,认为宏野科技总裁的职位不该是我欧少展的,大有人在。”

  “为什么执掌公司的是你?宏野既是你们欧家的家族企业,为何不是你⽗亲他们那一辈的人接掌呢?”她转头凝看他。

  “那就得怪我爷爷,谁晓得他老人家怎会来这着棋,有四个儿子,好几个孙子的他,谁不好找,偏偏硬是要我掌理公司。”

  “老爷爷人呢?”

  “两年前死…”

  她不假思索的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别说那个字。”

  欧少展没错过她瞟往昏躺一旁的他的眸光。

  她是忌讳“死”字对他不吉利吗?

  “啊,对不起。”她忙收回遮摇他嘴的手“我很吵哦?问你那么多琐碎的问题,你继续忙吧。”

  “你从来没想过要逃吗?”他双臂一收,她整个人贴向他。

  “逃?”她被他没头没脑的问话老住,没想到要推开他,迟钝的伏在他膛愣望他。

  “我虽然是魂魄,但却碰得到你,你就从来不怕我会对你不轨,没想到要逃离我?你忘了我的魂魄也是男人?”

  安苡璇有点困惑。他是男的,魂魄当然也是男的啊!而且…

  “我从没怀疑过你,如果你是轻浮的人,不会在我看得见你时赶我走,再说,你若真要对我不轨,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告诉我吗?”

  “暧,你这么说会让我想⼊非非,以为不用说就可以对你”

  他俯近她,视线停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好讶异自已居然有想吻她的冲动!

  她心口猛地一撞,终于记得挪离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低头绞着手指,心头扑通直跳。

  “我明⽩。”唉!明⽩碰到这种情况不晓得逃跑,还在那儿娇怯的扭弄手指的,也只有她。

  这个傻傻的小女人,要是他真对她不轨怎么办?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逃不逃的问题?”猜不透,她小声的问。

  “不知道,想到就脫口问了。”是因为想知道她为何老替他的⾝体担心吗?

  “这样啊。”

  这样啊?他不噤因她的回答扬起角。

  大概也只有淡淡柔柔的她,会这样回答。

  “你不赶我下?”在他刚才说过那些“轻薄”的话后,一般人该会这么做才是。

  “为什么?”她皱眉想得好辛苦。

  呵!他忘了她不是一般人。

  “没什么。”他一把将她拉⼊怀中。

  “少展,你…”“是你不赶我下的,我当然可以抱你。”搂着她的纤,他故意说得暧昧。

  “什么?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她赶他下

  欧少展暗叹好大一口气,轻抓她的小手拿起掉落一旁的纸笔“不抱你,我怎么继续动笔圈看这些名单”

  “抱歉,我忘了。”安苡璇忙把纸搁在腿上,轻顺着不小心弄绉的地方。

  他环着她,轻松的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却忍不住在心里低叹。

  这小女人这样不行,实在没有⾝为女人该有的警觉,就算认识他,也该提防提防他吧?得跟她提点一番才行…

  “好了,你看你的,这次我不问问题吵你。”

  呃,改天再跟她提点吧,反正现在抱着她的,是他

  研看名单老半天。欧少展仍揪抓不出究竟是谁会处心积虑想除掉他?

  永丰企业、千长公司、向辉集团、叶超财团…

  他虽曾下令宏野科技和这些财务有问题的公司停止合作一段时间,但这些公司的负责人不像是会玩的狠角⾊。

  不过他会出事,关键的确是出在他参加“常吉企业”常董生⽇宴那天。

  他记得当天他是突然感觉头昏,才提前要小梁送他回去,问题是那天他既没生病也只浅酌几口酒,为何会没来由的感觉昏恍?而且就在坐进车內后、便逐渐失去知觉,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灵魂出窍的待在医院里!

  几经思量,他就是感觉不寻常。

  当伤到腿骨,坐着轮椅来看他的小梁在他耳边喃喃自语道:“对不起老板,都是我不好,突然间竟然头晕起来,糊里糊涂的…”

  霎时,有声音从他心底响起…他被设计了。

  事情不会这么凑巧,他竟同时和小梁感觉⾝体不对劲?

  有人在搞鬼,想让他非死即伤?所以不惜连无辜的小梁也拖下⽔?

  是这样吗?

  欧少展不由得又低头去看上那份写有百余人的名单,那名凶手,就潜蔵在这里面吗?

  “嗯”

  怀里人儿的嘤咛声,细细截去他的沉思。

  “睡得不舒服?”他低问,安苡璇在他前磨蹭了下,仍然睡。

  欧少展嘴角弯弯扬起。

  他研着名单时,苡璇当真如她所说,没再问他问题,只不过却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也没喊她,就让她偎着他睡。

  不知抱了她多久?还是让她睡回上舒服些。

  轻轻抱她躺卧枕上,他忽然想起每回苡璇帮他⾝体做完晚间‮摩按‬,她小嘴噙含的娇柔笑意。

  “奇怪的小女人。”他低哝着轻拂她的鬓发。

  会将失去意识、昏不醒的他当成睡的人的,也只有这让他猜不透心思的小女人。

  跨下铺,欧少展不经意瞥见墙上时钟,突然惊愣的紧盯着它。

  ‮夜午‬十二点整!

  时钟准吗?那股老像琊魔般死着他的冷冽冰寒呢?

  他忙转望上人儿,但苡璇此时并没抱着他的⾝体…不对,往常是他受寒凛之气侵袭时,她用环抱驱退他得寒冷,可他现在是完全感受不到冰寒之气。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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