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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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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熙一醒来就到信箱去拿今天的早报,翻开报纸查阅是否有任何关于车祸的报导,却毫无所获。

  回到房里将昨夜留宿在她家的夏婉蓉挖起,简单的梳洗过后,两人便出门前往事故现场。

  到了现场,附近已有不少住户出来活动,津熙带着夏婉蓉逐一向他们探询关于昨晚的事故。

  然而,虽有人对昨晚的事故知情,却没有太多留意。

  直到从一名正要出门上课的‮生学‬口中,才得知伤者被一家‮人私‬医院的救护车给载走。

  问了救护车上标示的医院名称,津熙旋即带着夏婉蓉赶赴医院。

  到了急诊室的服务台,津熙向医护人员询问昨夜有无从车祸事故地点送来的伤者,以及对方目前的情况。

  哪里知道,医护人员却告诉她们,没有符合她们描述的伤患。

  津熙不死心的再次确认,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见医护人员说得肯定,津熙不得不怀疑那名‮生学‬看走眼的可能,毕竟当时夜深,视线不算好。

  就在她们准备要离去时,一名医护人员忍不住上前询问她们这则消息是打哪听来的,此话一出旋即引起津熙的怀疑。

  也许,那名‮生学‬并没有看错,问题在于医院方面为什么要否认?

  打消离去的念头,她转而向那名医护人员要求见院长一面,表示有些话想当面跟院长谈。

  随后,她们两人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院长室。

  院长起先也否认昨夜有伤患从事故地点送来,直到津熙表明⾝旁的夏婉蓉是事故的肇事者,院长这才改口承认。

  从院长口中得知伤者的⾝分竟是国內赫赫有名的聂氏企业总裁,津熙直觉感到不妙,而一旁胆小的夏婉蓉更是险些晕了过去。

  在院长的带领下,她们到达医院顶楼不对外开放的特别病房。

  院长敲了敲病房的门,跟着才开门进去。

  见病房里挤満了人,气氛透露着紧绷,津熙明⽩意识到,她们来得不是时候。

  聂家成员见院长推门进来,后头还带着两个陌生女子,皆感到意外。

  “老总裁、总裁。”院长恭敬的喊道。

  “有什么事?”聂万申率先开口,视线则定在津熙与夏婉蓉⾝上。

  院长指着夏婉蓉“这位‮姐小‬说她是昨晚事故的肇事者。”

  被点名到的夏婉蓉害怕的缩向津熙。

  病上,聂承禹冷酷的视线倏地向夏婉蓉。

  聂家其他成员正为争夺聂氏经营权失利而恼着,这会儿听到院长的话,又怎会放过自动送上门的出气筒。

  “原来我们阿禹会出车祸,全是你这女人闯的祸!”唐淑贞语气不善的冲着夏婉蓉吼。“把我堂哥的腿撞瘸了,居然还敢驾车逃逸?”聂裕新恼怒她既然撞了,⼲么不撞得严重些。

  “你这女人是怎么开车的?马路那么宽也会撞到人!”聂承禹的堂姐聂欣岚指着她的鼻子接着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指责,骂得夏婉蓉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只差没缩进津熙的⾝后当背后灵。

  看着眼前一票凶神恶煞,津熙脸上的漠然未曾变过,对他们的恶言相向更没有任何反应。

  “说话呀!没听到我们在问你话啊?”

  “我堂哥的腿瘸了,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

  “肇事逃逸还把我们家阿禹的腿给撞瘸了,你等着坐牢吧!”

  夏婉蓉被吓得紧抓着好友的⾐服不放“津熙…”她抖着声音叫人,眼看就要哭出声来了。

  “说够了吧?”津熙声调平板的打断他们。

  相较于眼前这票吠叫的疯狗,她早注意到始终不曾开口的聂承禹跟聂万申,直觉他们才是能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其他人本不⾜为惧。

  骂得正起劲的众人没料到她会突然出声,先是为之一怔,跟着七嘴八⾆的争相挞伐起她的不是。

  “你这是什么语气?”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有钱人家的气焰津熙从小见多了,庒没将他们看在眼里。

  “病房內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静,这点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

  简单一句话立即堵住聂家一票人的嘴,叫他们回嘴也不是,不回嘴却又心有不甘。

  倒是聂万申开口了“通通回去吧!”

  从她们进门至今,他将一切全看在眼里,尤其是津熙的反应。

  聂家的大家长都说话了,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没敢违背,讪讪离去前还不忘对津熙投以愤怒的一眼。

  而院长也跟在他们一行人⾝后离开,并带上病房的门。

  终于,闲杂人等全数退去,特别病房里只剩下聂家祖孙俩跟津熙、夏婉蓉。

  尽管聂家人已走了一大半,夏婉蓉的惧意却丝毫未减,除了慑于聂万申的威严外,更令她惊骇的是聂承禹冷酷的视线。

  而被她推出来挡在前头的津熙,自然也注意到他严峻的视线,但神情却像毫无所觉似的无动于衷。

  聂承禹早注意到她在面对旁人恶言相向时的平静,但越将她的不为所动看在眼里,他越发觉得刺眼,更认定她的平静是因为无法感同⾝受他得面对无法行动自如的缘故。

  病旁的聂万申不着痕迹的观察津熙,发现她给人的感觉,竟与孙子有几分相近,尽管不若孙子強烈,仍隐约可察觉到冷意。

  这也是他赶走一票不肖儿孙的原因,他想好好观察她。

  “很抱歉到现在才来,婉蓉是特地来道歉的。”津熙说明来意,同时将她从⾝后拉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在聂承禹厉眼的视下,夏婉蓉一句道歉说得结结巴巴。

  深知她怯弱的子,等她支支吾吾将事情的经过代清楚,起码得要费上不少时间,津熙⼲脆接口替她解释。

  “婉蓉是因为一时惊慌才会逃离事故现场,并不是有意要弃聂先生于不顾,希望聂先生能够原谅她的无心之过,我们愿意以最大的诚意来解决问题。”

  原谅她?聂承禹在心里冷笑。

  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善人的他,对于有过于他的人可没有饶恕这种事。

  “我现在的情况,你们以为靠诚意就能解决?”

  早在进来前,津熙就已经从院长口中得知他目前的情况,知道他因为⾎块庒迫到脊椎,导致下半⾝暂时的失去行为能力。

  医院方面决定先观察一阵子,视⾎块的消退情形再决定是否需要动手术,将⾎块取出。

  “刚才院长已经向我们解释过,聂先生的情况需要先观察一阵子,若是⾎块没能自行消退,再以开刀的方式取出。”津熙接着表示“关于聂先生的手术费用,婉蓉会全权负责。”

  她的一席话无疑是聂承禹听过最荒谬的笑话,想他堂堂聂氏企业的总裁会将那点手术费看在眼里?

  “你以为用钱就能了事?”生长在嗜钱如命的家庭里,他最痛恨的就是凡事想靠钱来解决的人。

  “聂先生误会了。”她的语气仍旧不疾不徐“婉蓉只是希望能弥补她所犯下的过错。”

  “那就等着坐牢吧!”

  夏婉蓉一听到他的话,紧张得扯着好友的⾐角“津熙,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聂承禹的腿给撞瘸了,好友在事发当时又肇事逃逸,事情棘手的程度津熙自然明⽩。

  尤其以聂家的财力本就不缺那点钱,这事要想善了怕是不容易。

  就在她暗忖的当下,吓坏的夏婉蓉忍不住哭出声来。

  “要哭滚出去哭!”

  冷不防被聂承禹这么一喝,她的哭声戛然止住。

  将他的冷酷看在眼里,津熙以着一贯的冷调道:“我明⽩聂先生并不缺钱,不过婉蓉是真心想要弥补她的过错,希望聂先生能给她机会,只要你开出条件,她一定会尽力做到。”

  尽力做到?听她说得简单。

  “也包括你?”

  “聂先生的意思是…”

  “直到我的腿恢复行动能力前,你必须负责照料我的生活起居。”看不惯津熙不为所动的神情,聂承禹故意刁难她。

  会这么说并不是打算放过夏婉蓉,而是他清楚人的自私,事情一旦牵扯上自己便无法再等闲视之。

  明⽩津熙不会答应,但他就是存心要她自打嘴巴。

  津熙自然听得出来,他是故意刁难她,心中又不噤多了些斟酌。

  一旁的夏婉蓉则对聂承禹的要求感到错愕,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反应。

  见津熙不语,他眼底的冷酷又加深几分“若做不到,就等着看她坐牢吧!”

  聂万申虽也对孙子提出的条件感到意外,但明⽩他自有计画,便没有开口,一双睿智的老眼在两人之间来回。

  或许,这女孩会是一个改变孙子冷酷情的契机,他暗暗在心里期盼着。

  夏婉蓉虽急得想掉眼泪,却没有立场要津熙为自己牺牲,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她的回答。

  就在聂承禹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之际“可以。”津熙竟一口应允。

  他的眸一沉,怀疑她是否明⽩自己答应了什么。

  偏偏津熙平静的神情里有着笃定,而这份笃定则更加刺了他。

  很好,想逞英雄,那就等着瞧吧!

  “津熙…”夏婉蓉感动到无以复加。

  “如果你不能待到我的腿伤复原…”聂承禹明⽩表示自己不会轻饶夏婉蓉。

  “我会待到那时候。”

  “最好是那样,否则你就等着去探监吧!”他绝对会让她待不下去的。

  这整场易里,聂万申似乎是唯一乐观其成的人。

  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聂承禹便搬回位在天⺟的住处静养,津熙也遵循约定搬了进去。

  为免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聂万申特地从祖宅调了从小看着聂承禹长大的张氏夫妇过去帮忙。

  只不过,他的好意显然不被孙子所接受。

  一如此刻,聂承禹竟要津熙一个人将五十来坪的公寓全给打扫好。

  张婶一听“小少爷,这…”“张婶,去拿清洁用具过来。”

  少爷都开口了,张婶只得为难的照做,不一会,她便将清洁用具拿了出来。

  “小少爷,东西拿来了。”

  “给她。”他好整以暇的睨着津熙,等着看她的脸垮下来,就不信她还能无动于衷。

  “可是…”张婶感到为难。

  然而,不等张婶拿定主意,津熙已主动伸手接过清洁用具“给我吧!”

  早在答应这场易前,她便有了心理准备,未来的⽇子不会太好过,是以这会儿对于他的无理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见她眉⽑连皱也没皱一下,聂承禹则心生不悦。

  张婶仍旧放不下心“小少爷,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他不发一语,只是睨着津熙,等着看她作何回应。

  津熙看也不看他一眼,仅是提着⽔桶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不为所动让他更为恼火,见张婶跟过去,他遂开口阻止“张婶,让她自己来。”他要看她能撑到几时。

  聂承禹強硬的语气令张婶不敢违背,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津熙从浴室里提⽔出来开始打扫。

  料定她只是逞強熬不了多久“张婶,帮我盯着她。”他吩咐了声,便推着轮椅进书房。

  待书房的门一关上,张婶马上不安的上前“杨‮姐小‬,还是让我来吧!”

  毕竟老爷调他们夫俩过来帮忙,为的就是要留住眼前的女孩,不叫她让小少爷给走。

  “不用了。”津熙继续擦拭着地板。

  “这屋子这么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她没有答腔,手边的动作亦不曾停歇。

  见状,张婶只得无奈的退到一旁。

  书房里的聂承禹一头埋进公事堆里,便暂时忘却了津熙的存在,直到近中午敲门声响起。

  以为是张婶,他唤道:“进来!”

  见开门进来的人是津熙,他这才想起代给她的工作,料想吃不了苦的她是来求饶,嘴角因而扬起冷酷的笑意,等着她开口。

  “书房要打扫吗?”

  她的话一出,立即让他嘴角的笑意敛去,再见她神情依然,心下更是感冒。

  “不必!”

  得到答案,她也不再废话,转⾝便要退出书房。

  见她如此的反应,聂承禹恼火不已,张婶却刚好在这时来到书房门口。

  “小少爷、杨‮姐小‬,可以吃饭了。”

  “你,过来推我。”他故意支使津熙。

  张婶一听,马上接口“小少爷,让我来推好了。”

  聂承禹只是执拗的注视着津熙,等着她反抗。

  然她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静静的走至他⾝后,推着他离开书房。

  她的唯命是从并未讨得聂承禹的心,反而让他更加痛恨她的平静、她的不为所动。

  为了撕毁她脸上平静的假面具,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他更是变本加厉的颐指气使,就是不让她安稳的吃顿饭。

  几次张婶想替津熙代劳,也都被他所阻止。

  用完餐,碗盘的清洗工作自然也成了津熙的工作。

  厨房里,张婶一等聂承禹离开,便马上关心的说:“杨‮姐小‬,忙了一个早上,你先去休息吧,碗盘给我来洗就行了。”

  “不用了。”津熙断然拒绝。她没有接受人家好意的习惯。

  张婶站在一旁看着她清洗用过的碗盘,脸上的神情很是过意不去,不明⽩小少爷何以要如此针对人家。

  “杨‮姐小‬,小少爷他不是有意的。”张婶试图为聂承禹说话。

  津熙没有答腔,事实上她本就不在乎,她之所以会待在这里,纯粹是因为与他换的条件。

  “你千万别跟小少爷计较。”

  “没什么好计较的。”她说的是实话,他的刁难对她完全不具任何意义。

  “小少爷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从小看着小少爷长大,张婶明⽩他的冷酷是因为环境使然。

  津熙没接腔,只是继续清洗着碗盘。

  “小少爷的个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二少爷跟二少夫人…”

  “我明⽩。”不待张婶解释完,津熙径自打断她的话。对别人的家务事她向来不感‮趣兴‬。

  “小少爷其实不是冷酷的人。”

  “我不会在意。”津熙明⽩表态。

  看出她对这话题并不感‮趣兴‬,张婶虽有心解释,却也只能无奈作罢。

  “那好吧,如果需要帮忙…”

  “我会告诉你。”

  她的语调虽客气却透着疏离,张婶多少也听了出来,甚至觉得她的情与自家少爷有几许相似。

  虽说比起聂承禹的冷酷,她要显得淡漠,但本质上却是相近的。

  这一刻,张婶似乎明⽩老爷何以要留下这女孩的原因了。

  也许,她会为小少爷带来意想不到的转变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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