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陶家因他的一番话而大地震!
一方面加派人手努力地想把陶安莉找回来,另一方面赶紧将朱梦玲推到最前线去和克纬公子谈情说爱,以确保地位。
朱梦玲好苦恼。她既快乐又矛盾,⾼兴的是他喜自己,矛盾的也是他喜自己。
不论到哪儿,总能听见两人一起的笑声;不论到哪儿,总能看见两人手牵手的影子;不论到哪儿,她的心总会多了一分惆怅…
被绑架的安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难道她真的要以这样的⾝份嫁给他?
“唉…”她总会悄悄叹息。
扪心自问,发现自己也爱上他的她,一点都不排斥嫁给他,可是她衷心地希望安莉能够平安回来。
是的,一定要平安回来!
这么好的男人衷心爱她,她一定要平安回来解决一切,也许跟裴克纬往后,安莉会发现裴克纬比其他男人都还要好,说不定她也会跟她一样无法自拔的坠人情网,然后忘了之前那个男友。
“唉…”她好闷。
“陶姐小,叶姐小来看你了。”裴家的仆役进来报告。
“喔,快请她进来。”她马上亮起了脸蛋。
若莲来了真好,有人能陪她聊聊。
最近因为克纬经常接她回家陪伴裴爷爷,因此叶若莲只好经?凑舛宜嫠咚ぷ鞯慕梗低档退塘肯徊礁趺醋饺酥灰患孀芑峁卦诜坷锖镁煤镁谩?br>
“最近有什么进展?”她好⾼兴地拉住叶若莲的手说。
“没有。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显示蔡隆行和李明光是绑架安莉姐小的主谋,也完全查不出安莉姐小的行踪。”
两个女生丧气的垂下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叶若莲马上又亮起了脸蛋。
“听说你就要订婚了,恭喜恭喜。”她挖苦道。
“你讨厌!”朱梦玲气嚷,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看你怎么办?安莉姐小可能不会回来了…”
“别这么说,”她马上阻止她。“她一定会回来的,否则克纬公子会多难过。”她哀伤地低下了俏脸,无法自己的显露感情。
叶若莲只好圈紧了她,拍拍她没说什么。
被好友这么安慰,朱梦玲忍不住地红起了眼眶,无声地掉泪,菗动的肩膀让叶若莲看得心头一阵发紧。
“你呀!”她该怎么说才好?
“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假戏真作。”朱梦玲哽咽地说。
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放心地流露感情,只有叶若莲懂她。
“安莉?”裴克纬叫唤的声音传进房间。
“啊,他来了!”赶紧装模作样。
朱梦玲惊慌地擦拭泪痕,赶紧摆出安莉的标准笑容。
裴克纬走进房里,蹙眉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叶若莲点了下首,表示。
“爷爷知道你来,想请你一块过去喝茶。”
“好啊。”叶若莲马上奋兴地笑道,拉起朱梦玲。
“克纬,你不一块来吗?”朱梦玲回过头来招呼,不忘装出造作的甜笑。
他呼了口气。
“不了。”无力的摇头摇。
通常她“变脸”的时候,是他最受不了的时刻,他总会吃不消地直想把她推开,或者直想拍打她的脸,教她恢复自己。
其实另一边也暗中调查的裴克线忙得很,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而她们还以为她们是在单打独斗呢…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只是两人好像发自內心深处的亲昵感,不自觉地对望着彼此的眼神…总教人感到不放心。
陶家的人及王小玲不时地叮咛她,别忘了自己的⾝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陶成突然忧心地说。“我总觉得裴公子太喜她不太好…”让他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计划变了调…
他也年轻过,完全清楚男人看女人那种热烈的眼神代表的意义。
“喜安莉姐小才好啊,别忘了她只是个替⾝。”王小玲推了下眼镜提醒他。
“是啊,董事长,是您多心了,大概是梦玲的演技太好了,谁也没看出来。”江妈妈也说。
陶成只是深昅了口气。
是这样就好了,但愿一切只是他的不安感在作祟…
“更何况我也试探过她,她非常清楚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还要求我赶紧把安莉找回来。”王小玲一脸精明的说。
“是吗?”
“她这人很单纯,”王小玲得意一笑,很有把握的说:“想什么,总会表现在脸上,是不是说谎一看就知道。”
“那就好。”陶成总算有点放心。“不过还是得盯着她。”
“明⽩。”
如果让朱梦玲知道人家这么防她,她恐怕会气死。
她就像在漩涡里挣扎着要浮出⽔面,却又心甘情愿地往漩涡的深处坠落…她只能盼望赶紧把人找回来,结束任务,否则…否则…
否则她会愈陷愈深!
朱梦玲抱着膝盖坐在台上,独自对着星空惆怅,这已经成了她每晚必做的事。
每天每晚,她只能任由內心无助的转折、冲突、即将失去所爱的遗憾,还有不舍等等…冲击着她。
这份感情永远不会逝去,她知道。
只是一想到他爱着她的同时也是爱着安莉,她的心就痛。
戏还是要演!
她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中,她…她…她无法自己的抱紧了双臂…
一旦得知必须永远的离开他的时候到来,她希望她的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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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决定订婚⽇期的那一天,安莉回来了!
她震惊、呆愕。
消息传来时她正在楼上,大家惊喜的往下奔,只有她捂住颤抖的小口,眼底一片惊慌。
真的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真的面临这盼望的一刻,她又是另一波冲击。
这么说她必须离开他了?还有,她以后再也不能看到他了?这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她一脸痛苦。
勇敢的站了起来,决定会会这和她长得很像的正⾝,要不是她的关系,她也没有这美丽的仲夏恋曲。
“安莉?”
“安莉姐小!”大家惊骇的嚷。
陶成惊慌失措的握着女儿的肩膀,要她看着他。
被救回来的陶安莉竟然失去了记忆,只见她眼里一片空茫,仿佛这一切对她都很陌生。
“安莉!”陶成忍不住地拥紧女儿,一脸伤心绝。
大家纷纷别开脸,也跟着掉泪。
两人终于见面,面对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人,朱梦玲有说不出的震惊。
“你好。”
陶安莉的眼神狂,认不出自己也认不出家人,当然对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朱梦玲站在眼前,她完全没有动静。
“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好惊讶。
她和叶若莲努力地想找到她,想不到她自己却突然蹦回来了?
陶成痛心疾首地扶着陶安莉一块坐下,这才老实招出一切。
“安莉没有失踪,她是遭到了绑架,”他沉痛地摇头摇。“都怪我,很早以前我就接到了恐吓电话,以为是叶家搞的鬼,没放在心上,只雇了个探侦调查…”
大家惊奇的对看了一眼,没想到陶安莉并没有失踪,害他们找得人仰马翻。
“幸好安莉被绑上车时,刚好被尾随的探侦看见,他通知了我,我们两个一起赶去时,却还是慢了一步…”
愤怒的陶成握紧了拳头,脸上悲愤的神情不难想像陶安莉受到了什么样的屈辱…
大家悲悯的看着陶成,也看着陶安莉,除了沉痛的低下首,谁也说不出话。
“安莉被推下山⾕时,刚好被我们救了,没想到…”陶成开始颤抖着下巴。“没想到…没想到…伤治疗好就变成这样…”
于是陶成就将陶安莉送回乡下的外婆家静养,为了保护陶安莉的全安,他谁都没有透露,直至裴家决定了订婚⽇期,他才决定把女儿接回来,期待有奇迹出现。
朱梦玲心软的红了眼睛,鼻尖透红的看着陶安莉,她能怎么做?她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安莉恢复正常?她真想帮助她。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不,董事长,”王小玲昅了下鼻⽔。“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没有人责怪陶成害他们累得人仰马翻。
“医生宣布安莉只是暂时地失去记忆,大概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陶成尴尬地痹篇众人的眼光。“让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陶成希望永远不要再触及这个伤口。
这“恐怖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有默契的不提。
陶安莉受了什么样的磨折,没人知道,即使她恢复了记忆,大家也衷心的希望别打开她的记忆匣,让那丑陋的记忆永远沉封心中-
梦玲,看来还是要继续拜托你了,也许安莉姐小很快地就会恢复记忆。”王小玲恢复冷静的说。
“我该怎么做?”
“能拖就拖,尽量把订婚的⽇期延后。”
可是到了暑假结束,安莉还是没有恢复正常呢?
朱梦玲不忍将她的疑虑说出来,只得答应,也许…真的也许…安莉很快就好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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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不动就尖叫,不时地抱头痛哭的陶安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家人都拿她没辙,陶成尤其痛心。
连着几⽇下来,大家几乎都失去了希望。
只有朱梦玲眼尖的发现,萧华平似乎对陶安莉很有感情,经常主动的接近她。而奇怪的是陶安莉对钢琴老师的呼唤,总会眼里进出亮光,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经朱梦玲这么一提醒,令大家觉得陶安莉有救了,纷纷遵照医生的吩咐,尽量让两人独处。
“安莉!”萧华平痛心呼唤她的名字。
每当两人独处时,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感情。
“都是我不好,如果那一天我答应带你走,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萧华平怜惜的抱紧她,她又哭又叫。
原来两人相恋,陶安莉不愿意和裴克纬相亲,曾央求他带她走,结果他不答应。
因为陶成是资助他去维也纳留学的恩人,他怎能忘恩负义?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么年轻就获得这么多的肯定,各大学争相邀聘。“我一直很感谢你⽗亲。”
萧华平只不过比陶安莉大五岁,却获得诸多殊荣,两人相遇直至相惜,共谱恋曲,没想到也因陶成对他的恩情,让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她。
“我对不起你,”他沉痛地说:“我一直找你,却又等着你回来。”他的语气哽咽。
本想放手去找陶安莉,却因意外地听到陶成的计划,害怕陶成真的会利用朱梦玲顶替的机会,顺势的把陶安莉嫁出去,害得他心力瘁的两地奔波。
“我知道伯⽗把你蔵起来,我什么都知道…”他沉痛地摇了头摇,无法自己的又拥紧她。
天知道他有多心痛,在他知道她的遭遇之后。
陶成以为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这个最关心她的人清楚的知道,只要紧盯着陶成,他就能知道陶安莉的去向。
“我爱你。”
奇迹的,她竟然停止了菗噎,反而柔顺的偎在他的怀里,听他说话,双眼仍然空洞。
“我对不起你。”热泪悄悄滴在她的脸上。
她有了反应,揽紧了他的手臂,轻轻摇着⾝体。
“医生说你受了很大的刺,告诉我我该怎么帮助你?”
她双眼空洞的摇着⾝体,好像躺在摇篮里。
突然,萧华平发狂的吻住她,痛心疾首。
她一愣,好像有些什么窜进她脑?铮劾锟汲鱿至肆凉狻途?
他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一心想用温暖的言词慰抚她,抚平她一⾝的伤痕…
那可怕的记忆又回来了!
他却款款深情的吻住他,用手代替语言,用心代替一切,告诉她,不管她曾遭遇过什么,她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美好的,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手像火苗一样,窜燃起可怕的回忆,那些不堪的污浊狂疯地在她脑?锊シ拧?br>
“小美人…”一个女生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
一群人开解了⽪带,扯下了头,笑了起来。
女生惊慌的缩成一团,大声的呼喊救命,某个悉的名字窜进她的脑海中…
大家一阵笑。
“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的,他不会来救你的…”
突然,那个女生的手被人一手钳制住,她也开始觉得痛
“不…求你们放开我,我什么都给你…”“我们就是要‘你’…哈哈哈…”陶安莉眼里的骇惧加深,脸⾊苍⽩…
“安莉?”萧华平拍了拍她。
他细心的看出陶安莉的肢体反应,不由得脸上一惊。
“安莉!”他焦急了起来,怕她再度受到伤害。
她却完全没有反应,眸里的狂骇…像又看到了什么。
“安莉?”他大喊。
往事在她眼里幻化…
“你会喜的。”
“她真了不起,简直就是处女中的处女…”
“呵呵呵…”“不…”她好想要死去。
“她的⾝体柔软而纤细,哇…最后我们会喜悦的结合,哈哈哈…”“不…”安莉突然抱着头尖叫了起来。
“安莉?”萧华平大吼,想抱紧她。
她狂疯的推打他,一脸的恐怖中带有痛苦、届辱、惊吓、厌恶和绝望。
“安莉!”他一个不慎,被她推倒在地上。
起⾝要追,却更让她仓惶的直奔,突然她脚下踩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
“安莉!”他奔了下来,发疯的将她搂在怀中。“安莉…”
凄厉的吼声,让全家人心惊的全从上弹起,也赶紧奔来。
“安莉…”
陶安莉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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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莉奇迹地恢复了记忆,也产生了恨。
清醒后的她竟然不肯原谅萧华平,竟然恨他的懦弱…都是因为他害怕面对,才会害她今天变得如此“丑陋”因此反而决定要跟裴克纬见面。
一直不知道原来两人早巳产生了恋情的陶成,面对女儿这样的转变,也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只好顺着她,同时要求朱梦玲告诉裴克纬,因为要参加钢琴大赛的关系,想比赛完来个双喜临门…
这是一开始就想好的理由。
恢复记忆的陶安莉的确需要一段时间调适。大家都知道她的转变之大,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她不再是那个娇甜的女孩,眼里经常闪着冷硬的眸光,仿佛她的心也跟着死去了一般。
“我走了。”萧华平将行李轻放在地上,和她告别。
陶安莉倔強的别开脸。
“我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我的影子。”他说。
陶安莉嗤笑了声“你的心我都不希罕了,更何况是影子。”她一脸坚強的表情。
“谁教我带不走。”
“哼…哼哼哼…”她好笑的轻蔑。“谁没有影子…”
“谁没有过去?”他意味深长的说。
她一愣。
他走向前,握住她的手。
“别磨折自己,安莉,我知道你想要报复我,可是我要告诉你,不论你曾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
她突然一副凄苦的表情,哽咽悲伤地直掉泪,像內心某个痛处被人扒了开,让她无法自己的开始呜咽…
他温柔的圈紧她,让她尽情宜怈…希望大哭一场后,她的伤口能逐渐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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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要和他分别了,她就要和他分开了!
朱梦玲強烈的挣扎,却终究敌不过现实,她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却不知道在同一时间,那两人却紧紧相拥,互诉衷肠,誓言再也不愿意分开…
而同一时间反而是她肝肠寸断。
朱梦玲单独和裴克纬见面,颤着语调,忍住眼泪,紧握着拳头,照他们的要求把延后订婚的理由说出来。
她一直背对着他,他无法不注意她颤抖的肩膀及难过的语气,一脸深思的配合她演好这出戏。
“所以你想要把订婚的⽇期延后?”
“是的。”她紧紧握着拳头,深昅了口气,不肯转过⾝来。
“好。”
她瞪大了眼睛。
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他知不知道这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相见,下一次再度面对他的,才是他真正欣赏的、喜的、想结婚的陶安莉?
她紧紧咬着,双眉难过地蹙紧。
他只得双手揷进口袋里,望着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好半晌。如果能,他真想告诉她她是个多蹩脚的演员,伤心的语气害得他连心都揪疼了。
“那我回去了。”突然,她轻快地转过脸来“开心”一笑。
“我送你…”“不了。”她按住他的手,为了掩饰差点流露出来的感情,只得一笑。“司机来接我了。”
他回头一看,今天她还真是有备而来。
“再见。”她恋恋不舍的说。
什么再见?她把他当什么了?他们很快会再相逢。
“晚安。”
她有点哽咽,鼻尖忍不住又透红。!
“晚安。”她很坚強的说。
车子静静驶离,她不时回过首来望着那俊的⾝影,一次次回头,一次次心碎…
回“家”后,朱梦玲伤心地收拾⾐物。
陶成却在这时走了进来,替她合上她的行李箱。”去跟他告别吧!”
他眼神闪了下。
“我已经跟他告别了。”
她语气哽咽。
“我的意思是…要你能好好地再一次拥有。”陶成锐利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爱上了他。”
为了女儿…原谅他无法替她着想。
“我…”
她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这几天才注意到的。”却没注意到女儿在今天又跟萧华平和好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抛犹豫不决。
“刚刚克纬公子打电话来,他同意订婚⽇期延后,不在乎你钢琴比赛能不能得奖,不过他受不了不能天天见你。”
她再一次心碎…
“你也知道我女儿现在不能跟他见面。”陶成柔声的说,希望她能再帮他最后一次。
她一脸挣扎。
“如果你不答应,就会拆穿⾝份。”他很怕克纬公子会突然杀过来。
她想拒绝,可是…心底却涌起了望渴。
“只要等安莉的调适期一过,我保证不会再为难你,只求你别拆穿⾝份…”
“不会的!”
她马上回过首来说。
“我不会这么做的。”
安莉已经够可怜了,她不会剥夺她的最后一丝幸福和尊严。
“我答应。”她沉重的点了下首。
“谢谢。”陶成奋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