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行法咒！”这是道家最最正统的五行法术，而我已经特意将自己的真气收敛到最小的程度，如此一来发出的咒法便不会杀死这些助纣为的家伙。

　　只是会将他们打伤，让他们痛苦不堪而已。霎时间，漂浮在他们⾝前的一片片符咒迸发出了耀目的五⾊光芒，径直打在了这些家伙⾝上，痛的他们嗷嗷直叫。

　　“我的手臂！啊！”“哎呦！好烫！好烫！”“唔哇！好冰！”“咳咳！哎呦，口好痛…”

　　被金咒割裂，被木咒鞭笞，被⽔咒冻结，被火咒烧灼，被土咒冲撞，孙云看着自己的随从转眼间便被我教训的満地打滚，鬼哭狼嚎的模样，早已吓得全⾝抖若筛糠。

　　看到我又扬起了手中的一张符咒，他立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我将柳眉傲然一竖，带着无上的威严说道：“哼，滚！”＊＊＊又过了好半天，一名哼着小曲儿的少女推开了柴门，大声嚷道：“，我回来啦…咦？”看着一⾝道袍，站在阿言⾝边的我，少女的脸上充満了疑惑，出于女人的本能，我也仔细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的一对清澈明亮的鹿眼紧盯着我的⾝体，一张吹弹可破的鹅蛋脸上有着两道弯弯的羽⽟眉，几长长的睫⽑微微地颤动，嘴上那一抹薄薄的荷叶红更是娇嫰滴，好一位青舂靓丽的美人。

　　在我的目光打量之下，她的脸⾊微微泛起了一阵‮晕红‬，自顾自地摆弄起了从她耳畔垂下的两缕垂髫，试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柔，这是…这是…”阿言不知如何介绍明明和自己同岁，却仍像是二十多岁的我，于是我便接口笑道：“你就是雨柔吗？叫我雪姨便好…”“嗯？为什么，你分明也不比我大多少呐…”方雨柔一撇嘴，不満地说道。

　　看来自幼失去⽗⺟，在阿言照看之下张大的方雨柔已经被宠溺地有些刁蛮，我语笑嫣然地说道：“说的也是，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嗯，好吧，雪姐姐，你在我家⼲什么？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方雨柔四下张望。

　　看着庭院中杂的模样，不解地问道。我一面同她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面担忧地苦苦思索。雨柔本该在今⽇被孙云強掠去做他的小妾，可是如此一来，深受打击的阿言恐怕连所剩不多的寿都会大打折扣，最终在凄苦中郁郁离世。

　　想起幼时与阿言相伴的时光，我实在不忍心让阿言在悲痛中终老死去，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他们离世时，我没能陪伴在他们⾝边。

　　甚至由于修行，我连他们的存在都要刻意地遗忘忽视，作为修道之人，我是无比的自豪，天资聪颖的我仅仅只用了七十年，便得到了所有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结果。

　　但作为子女…深深的愧疚之情让我决定不能束手旁观，于是我思考良久，终于想到了法子。我快速地将一道符咒贴在了阿言的眉心，看着阿言沉沉睡去，我对着愣在当场的雨柔说道：“雨柔，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十分重要，冷静下来，听我说。”

　　看着全⾝由于害怕瑟瑟发抖的雨柔，我低昑片刻，下定了最后的决心。“阿言如今…只剩下不到六个月的生命了。”

　　“什…么…？呜，，！”方雨柔发出了一声惊呼，两行清泪潸潸落下，抱着睡的阿言失声哭泣。

　　“求求你，救救，好不好…”泪眼婆娑的方雨柔抓着我的道袍哀声说道，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悲伤流露出来。

　　沉重地摇了‮头摇‬，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人寿有定，我、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可以让你留在阿言⾝边，陪她走过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我晃了晃手中的符咒说道。

　　“成为孙云的小妾是你的命数，无法轻易更改，不然天谴落下，很难预见你会如遭到如何的报应，即便如此…我也可以代替你去承担一段时间。”

　　看着雨柔不解的眼神，我继续解释说道：“方才我已对阿言下了“忘忧”咒，你要妥善保管这张符咒，里面封存着阿言这几⽇的记忆与你的相貌，切记不可损坏，不然封存在其中的记忆就会返还回到阿言⾝上。

　　等她醒来，便不会记得你被孙云強霸一事，连你的相貌也会忘记…”我又拿出了一张符咒，继续说道：“我会施展“返魂”之术，令你我两人魂魄对换。

　　如此一来，我以你的⾝躯前往孙云府上，你便能以我的⾝躯，陪伴阿言度过这半年的时光…”我将对⽗⺟的遗憾之情投在了阿言⾝上，以我的⾝躯陪伴阿言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也算是对不孝的自己有了一个代。

　　雨柔的眼神中混杂着惊诧与欣喜，我深昅一口气，脸⾊凝重地说道：“不过你要切记“返魂”咒法最多持续一百八十天，最迟在一百八十天后的子夜，你要便返回到我⾝边，不然咒法散去。

　　虽然我仍旧可以施展游魂之术重返⾁⾝，但是你的魂魄未曾修习过道法，所以轻则无处维系，成为天地之间的一名孤魂野鬼，重则神魂俱灭，永世无法超生…你明⽩了吗？”看着雨柔的眼神由惊恐变成迟疑。

　　然后又逐渐坚定下来，最后终于“嗯”地应了一声，我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放松精神，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有丝毫抵触之心，喝…”

　　我念起咒语，很快便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而后我的魂魄与雨柔的魂魄同时脫离了彼此的⾝躯，缓缓飘⼊了对方的体內…

　　等我张开双眼，我便看到了自己的相貌，这个感觉真是奇怪，我眨了眨双眼，仔细打量起了别人眼中自己。

　　由于雨柔的⾝材比我稍矮一些，所以在我的仰视之中，我那副原本就十分満的酥此刻更显得傲然立，透过宽松的道袍，我纤细的肢与修长‮腿双‬的轮廓清晰可见，怪不得孙云会称赞我为大美人。

　　再往上看，充盈灵气七十年滋润之下，我的肌肤全都⽩皙娇嫰，犹如羊脂⽩⽟般光滑闪耀，更不消说这张俏丽美的瓜子脸上端正的五官…

　　人夺目的杏花眼，小巧玲珑的⽔弯眉，匀称満的眉心鼻，⾊朱红，皓齿莹⽩，竟然惊到了我自己，可是此刻“我”的脸上突然柳眉一蹙，显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怎么…是了…”虽然魂魄互换，但是经历过的记忆却还是会在彼此的⾝躯之中留存，于是我和雨柔的记忆几乎同时涌⼊了对方的脑海之中。

　　我看到了雨柔自幼娇蛮放，爱慕虚荣，十九岁那年便被一名容貌俊秀、⾝着华服的男子破了⾝子，前几⽇面对孙云的‮引勾‬，更是主动闯⼊了孙云的怀中，然后…“呃啊！”记忆共享完成，我终于得知了事情原本的样貌，怪不得雨柔命中注定做孙云的小妾，因为她本就是贪图富贵主动结识了孙云，还极尽所能地用自己的⾁体主动“讨好”了一番孙云。

　　一阵反胃的感觉让我不噤伸手捂住了嘴巴，险些就要呕吐起来。“我”的眼中也浮现出了一丝歉悔。

　　开口说道：“雪、雪姨，对不起，我、我不敢叫知道真相，所以才撒谎欺骗了…要、要不你还是‮开解‬法术，让忘记我，由雪姨你来陪…”

　　“…返魂之术一旦发动，最早也要七⽇才能解除，当年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就是由于这七⽇之限而错过了自己的⾁体，转而附⾝到了一个跛⾜乞丐⾝上…”我的心头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但是转念一想，当时铁拐李是由于魂魄独行，无人接应，这才不得已附⾝在了一具死尸⾝上，而我与雨柔是两道魂魄，没有出差错的可能，这才安下心来。

　　“…再说你才是阿言的⾎亲，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替代你在阿言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会带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的孝敬。”

　　“那样最好…”“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旋即又说道：“雪姨，我能不能给、给孙云‮开解‬“静心”咒…”

　　“你…”看着我吃惊的表情“我”继续说道：“要、要是他以后没有了那个能力，我，我怎么还能得到他的宠爱…”我苦涩地笑道：“…就算我说不行，你恐怕也会在之后偷偷为他‮开解‬吧。”

　　“嘻嘻，谢谢雪姨…万法寂灭，回归本！”既然我们彼此共享了记忆，那么雨柔自然可以任意地使用我毕生苦练习得的法术，见到我无奈允诺之后“我”的嘴角立即浮现出了一抹嫣然的笑容，手中道指一掐，便‮开解‬了我先前下给孙云的“静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