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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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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残云剩雨蓬来,也应梦见

  小屋旁立的⾼大乔木上,隐蔵在苍翠绿叶之中的⾝着火红⾐衫的女子,正眨也不眨地监视着下方的情形。

  远远地就看到因为心烦意而没有发现自已存在的冰帝离开这里,然后那个⾐衫雪⽩的美少年就顿⾜走⼊屋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出来,心中想着八成还是‮觉睡‬去了吧?

  她早就看中了那少年的美⾊。

  狐狸精本来就喜好美⾊,这一点比任何妖精都要強烈,本来容貌的美丑和别全都依靠法力的⾼低来决定,但是羡慕他人美貌自己却达不到盯睛况实在是多得很。所以道行不⾼的狐狸精们就四处狩猎美丽的人类,把他们杀死,昅光精气,将面⽪扯下,覆于自己脸上。

  红葯‮摩抚‬着不久前从苗族最美的姑娘那里夺取来的容颜,知道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一这⽪肤已经开始⼲枯发皱,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腐烂。如果找不到代替品的话,那么连带自已的容貌也会被毁。

  但是放眼整个苗疆,居然没有一个人长得符合自己的胃口,也没有一个人比那屋中的少年更美丽。那孩子一直在冰帝的保护之下,很难下手,好不容易冰帝不在了,这正是绝佳的机会。

  只要将他拐到连冰帝都找不到的地方,将他杀死,那么自己就可以顶着那张脸迫遥一阵子了,下一次找到合适的代替品以后,就将这少年的脸舍去了即可。

  心中抱定这样的主意,红葯小心地从树上一纵而下,轻轻地落在地面上,窥视着屋中的情形。

  只见⽩熙苒斜斜地依偎在垒起的被褥之上,想必是还没有睡

  在⽇光的照耀下,只见他红齿⽩一张稚气未脫的脸満是安逸。少年特有的苗条而坚韧的⾝子蜷缩起来,匆忙拉上的⽩⾐自然地垂下肩头,露出里面洁⽩如⽟的肌肤。

  就算是在女子⾝上都很难看到这种纯净温柔的美丽,让红葯有些傻跟,绕到门口,轻轻推开屋门,只见到那少年轻轻动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冰帝…”呢哺着那个人的名字,随后又不知道嘟嚷了些什么,⽩熙苒翻了个⾝,背冲着红葯,趴了过去。

  这一声真吓得红葯半死,还以为那个狐族之王从后面出现了呢,意识到少年只是在说梦话,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红葯踮着脚尖来到他⾝旁,视线当然落在乌绢长发下,⾐服半遮半掩的后背上,轻轻伸手拉开⾐领,看到的就是光洁如⽟的肌肤,是从未见过的柔和,忍不住癌下⾝子轻轻一吻,一瞬间居然心神漾、无法自已。

  就这样杀了他似乎有些可惜。

  这个想法在红葯的脑子中闪了一下便马上成形一这样的少年真是世所罕见的尤物,如果就这么杀了他剥下面⽪来却看不到他更多的表情或者是听不到他说更多的话,似乎很可惜。如同人类饲养漂亮的猫狗之类的宠物,妖精也热衷于饲养漂亮的⼊类。如果可以将他纳⼊怀中,那么尤疑可以让所有的狐精又羡又妒。

  但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同冰帝公开对立,风险很大一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七⼲十坤”的秘笈,到时候十个冰帝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咬咬牙,算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红葯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先将⽩熙苒掳走,蔵在一个地方,等到过了这阵子风头再说,打定主意,她伸手在⽩熙苒面上轻轻一抚,一阵香风袭来,本来不及抗拒,⽩熙苒就被昏过去。

  伸手半抱起他的⾝子,看到最钟爱的面容就在眼前,红葯忍不住闭上眼睛,在那殷红如火的瓣上轻轻一吻,感觉到芳香清甜,似饮了上百年的纯酒,说不出的舒服。

  这一来更仿佛是上瘾一般,红葯甚至都忘记了还没有将他带出冰帝的地方,就忍不住沉浸下去,伸手半抱住对方的肢,然后再将嘴落在⽩熙苒的额上、紧闭的眼帘上,⽩净的脸颊上,殷红的上,一路吻下咬住了他的颈项。

  似乎在梦境中也感受到了异样,⽩熙苒轻轻颤抖着,皱紧了眉头,忍耐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浅浅的昑哦声。

  一时间室中旑旎风光无限,红葯情绪⾼涨起来,将他放在被褥之上,正打算恣意爱怜,却不料异变突生!

  只听到大门处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一道人影散发出喧天怒火,杀气盘旋。

  冰帝正想着回来和⽩熙苒说清楚,让他不要纠自己,结果在接近屋子的时候就感觉到狐狸的騒气。那种琊恶的气息正和前不久告诉自已江絮去向的红葯一模一样,当然知道红葯是夺取美⾊最低等的狐狸精,也知道⽩熙苒的美⾊正是妖精的最爱,还以为会看到红葯杀害他盯睛形。却不料接他満腔杀气的居然是如此的舂光旑旎。

  妖媚的女子半敞着⾐衫坐在上,而让自己心烦意的少年则脸颊旎红地睡在上,还不用说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正探进他的⾐衫里一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瞬间比之前以为他会被杀死时更大的怒气席卷而来,冲击着冰帝的全⾝,膨得让人受不了!

  “冰帝…大人?”红葯惊慌失措地从⽩熙苒⾝上爬下来,还来不及找什么借口或者是别的理由,就被眼前狐仙的变化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一片银⾊的光芒闪动,也让面前帝王之尊的变化一览无疑一原本俊秀美却充満威严的面孔逐渐变柔,挑动的眉眼,⽩皙的⽪肤,甚至飞扬的银发,都已经跳脫了男子的刚,⾼挑的⾝躯仿佛缩⽔一样萎缩了下去,原本合⾝的⽩⾐从肩头垂下,露出前的‮壑沟‬。

  那个比任何人都骄傲,比任何人都要強悍的狐族之王,居然会将这种姿态呈现在别人,尤其是比自己等级要低的同族面前?!

  “冰帝大人!我…啊…”杀气在眸子中凝聚,冰帝自己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现在的姿态,而将过多的力量从狐珠中凝聚到手上。伸出手来,⽩光闪动,红葯只看到一道凌厉的光线袭来,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子就被震飞了出去。

  ⽩光笼罩中,只听到她的叫声越来越凄厉,火红⾊的⾝影逐渐缩小,到了后来居然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火⾊的狐狸冲破窗棂,哀叫着逃到后面的林中去。

  似乎放出了过多的力量,冰帝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银眸抬起,看到的就是⽩熙苒趴在被褥之上的模样,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花香,知道这是狐族的魂香,微微转动真力,就将満室旑旎的味道驱散得一⼲二净。

  冰帝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为了救这少年耗去了大量的真力,事实上也拒绝去想,为了区区一个凡人,居然下了这样的重手伤害同族,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叛逆的。

  这少年既不是自己的猎物,又不是自己中意的宠物,还一天到晚着自己,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救他呢?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呢?

  他刚才那一击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体仿佛是被人扯住线绳纵的一般,不听使唤,甚至…用了那么多的力量…

  冰帝感觉到体內的力量因为这一击,宛若洪⽔宣怈一般无法抑制地崩溃流失,这也就是会变成女体的原因,闭上眼睛,默默庒抑心中的焦躁以及其他的杂念,感觉到力量从四肢流转回体內中心位置的狐珠,⾝体也慢慢恢复原来的雄姿态。

  他的力量只恢复了八成,是因为刚才的动所外怈出去的,而没有办法完全收回,虽然说只有两成的功力,但是对于现在一分都不能流泻的自己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数量了。

  微微睁开跟睛,撑起有些虚软的⾝体,冰帝走向边,去察看⽩熙苒的状况。

  ⾐服松松地没有拉好,又经过来回‮腾折‬松开了大半,俯趴着的少年露出大半个光裸的后背,也露出后背上与生俱来的印记,仿若烈火‮烧焚‬一般的‮大巨‬蝴蝶稳稳地趴在⽩哲的后背上,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往事。

  本来不应该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冰帝看到那只火焰蝴蝶之时,不由大大地吃了一惊,一瞬间全⾝炽烈如火烧般痛楚,眼前也出现了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觉的火焰,笼罩过来一

  恍惚间,似乎听到男人们的惊呼声、怒骂声,而自己也心痛如刀绞。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幻觉还是自己的记忆?恍恍惚惚地,似乎看见了无数符咒形成的墙壁,牢不可破,虚假的和尚们在外面呐喊着,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为什么呢?对了,那和尚抓自己过来,说好听的是消除自己⾝上的杀气与兽,但是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打散自己的魂魄吗?毕竟妖孽是无法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他想杀死自己啊!

  ⾝子一下子前倾,膝盖再支撑不住⾝体的重量,他踉跄着坐到地上,大口地着气、感觉到全⾝都是记忆残存下的火烧感,如此清晰的仇恨铺天盖地而来,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就这么卷⼊、‮烧焚‬‘毁灭。

  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为什么这个少年他…

  难道说…

  银眸眯了起来,冰帝脑子里迅速将所有的情况连成了线,喃哺地念动咒语,指尖有些颤抖地贴近睡着的少年的额前,然后仿佛洪⽔找到了出口,前世的记忆蜂拥而来。

  三十年前的那一世,他是为情人而死的女子,坚贞可以撼天。

  三百年前的那一世,他是活泼的孩童为了摘取池中的莲花溺⽔而亡。

  三千年前的那一世,他贵为皇宮贵胄享尽荣华富贵,却在登基之⽇惨遭杀害。

  为什么全都是早夭惨死的前世?冰帝皱皱眉头,心中大概也明⽩了一点-凡是触犯了天条的人,就算投胎转生为人,也都是不得善终的,非得经历几世的苦难,才能洗清自己的罪孽。但是他究竟犯下了什么戒呢?记忆接着回溯,回到记载的历史之前,还没有建立王朝的时候,那时候正是人、妖、仙混居的年代,另外一个盛世王朝。

  四千年前…五千年…六千年,七千。

  “鸣…”

  手掌开始剧烈地颤抖,记忆突然泛起翻天巨浪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全盘接受-雪地、银狐、符咒、寺院、钟声、繁花、傲笑、苍⽩的手!

  光洒进寺院,照亮了原本昏暗沉的世界,女人慢慢回头,逆光中看不清楚她的容颜,比琴瑟还要细致、比流⽔还要温柔的声音,轻轻地问着一直索绕在心中,不得不问的问题。

  冰帝,你幸福吗?

  然后,红⾊布満了整个世界,像烈火一般的红,像鲜⾎一样的红,刺目的红,让人发狂的红!

  ⾝子一下子被弹开,冰帝被这过往的记忆以及強烈的感情震开,撞破大门,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震醒了睡中的少年,⽩熙苒眼睛,看向响声发出的地方,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冰帝?”⽩熙苒犹豫地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声音在空的房间中索绕着,说不出来的寂寞。风从外面吹进来,让他⾚裸的肩膀情不自噤地抖动了一下,匆忙拉上柔软的⾐物,不能说出口的寂寞心情-要到什么时候…

  牙齿咬住嘴,傲微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振作了一些,要到什么时候冰帝才会喜上他呢?

  完全只是自己单方面的追逐实在是太劳累了,这场不知道结果的爱恋究竟是对还是错?虽然不是很清楚狐仙的事情,也不想弄清楚,但是冰帝他想必在那一族中有着崇⾼的地位。他活了那么久,早就阅尽这人间万物,红尘俗世间的情仇爱恨,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过眼云湮,转瞬即逝,真的有付出的价值吗?

  冰帝他一定不会喜上自己的吧?

  一想到这一点心就无法庒抑地刺痛起来,捂住口,他静静地坐在上,惟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着那只掳获了他所有的狐仙回来,然后…

  然后…

  他‮狂疯‬地跑着,想将这种想要呕吐的恶心彻底抛弃。冰帝只感觉到眼前的景物都在摇晃,有什么东西庒迫着肠胃,直涌向喉头,活生生地被火焰呑噬的感觉,以及刻骨的仇恨都让久久不曾涌起的恐惧感侵占了全⾝,说不出的难受。

  冰帝扶住耝大的树⼲,只感觉到天晕地旋,脑中错,伸手捂住嘴巴,闭上眼睛,刚才看到的前世记忆宛若在眼前发生的事实一样,痛苦、难过、哀愁、痛楚,都毫无遮掩地冲向自己,难以负荷。

  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做着以前的梦了,搞了半天是因为那个少年!他就是那个害得自己如此凄凉的女人的转生!

  过了整整七千年,早就应该忘记的前尘往事浮现在心头,他以为已经淡化了的仇恨,没想到还是这么的強烈。

  杀了他?杀机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冰帝只感觉到己经消失很久的感情突然一下子涌上来,有些难以适应,但是这么強烈的杀意,还是第一次。为什么要杀了他呢?这个问题转瞬即逝,没有来得及细细琢磨,⾝影就飞掠了过去。

  一定要杀了他!

  ⾐袂翻飞,几个起落,冰帝回到原先的地点。

  ⽩熙苒正站在屋前等着他回来,一看到悉的银光闪动,慌忙了上去。

  冰帝⾜尖刚刚落地,就被扑过来的少年抱了个満怀。

  懊死的!

  冰帝并起四指,正打算冲着他领口裸露的肌肤上揷过去,却听到他清脆的声音在自己怀中响起“你到哪里去了?”然后就是天真无琊的笑容特写,看得冰帝的心猛地一跳,狐珠也震动了一下。

  不妙!冰帝慌忙将他的⾝子推开,正打算就这么送他归西…两行清泪划破脸颊,少年望向他的眼眸万分哀怜。

  怎么?发现了自已想杀他吗?正好,就这么做一个了断吧。冰帝感觉到体內的狐珠随着自己的想法微微震动,所剩不多的力量慢慢扩散,充満全⾝。

  “你果然还是讨厌我吧?”⽩熙苒轻轻的声音让蓄势待发的劲道完全消失,冰帝呆呆地望着划破洁净面颊的泪珠,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呀,我是讨厌你,我讨厌得恨不得杀死你!在七千年前,你让人封印我,差点杀死我,我不讨厌你才怪吧?

  心中刚这么一动念,冰帝就感觉到腔一阵震动,喉咙发甜,差一点点就将⾎吐了出来。这一下悄绪波动,让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更是难过,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內伤。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七情六,只有无情无爱无,才能成为真正的上仙,永远保持那种姿态。只有勉強算是半仙的自己才会被世间的情仇爱恨所惑,也只有自己的形态无法固定。

  如果可以做到当年江絮那样,也许就能修炼成上仙,也可以一直保持雄的姿态,虽然现在江絮已经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尘女子,自愿堕落红尘,受此劫难。

  冰帝清楚地卸道自已是不可能成为上仙的,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也有太多太多的感情无从处理。

  但是,这样又如何?

  为了达成愿望,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啊。

  冰帝咬着牙忍着剧痛扬起手来,就要在面前少年的天灵盖上落下。在此电光火石的一瞬,⽩熙苒幽幽开口,说不出的落寞“可是我…我⽩熙苒喜的只有你冰帝一⼊而已…我只喜你而已…

  “⽩熙苒”这三个字宛若重锤恶狠狠地敲打在冰帝的头上,让他的脑子一阵昏眩。

  ⽩熙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红葯那个女人当初说过的“武林七公子”之一,不是吗?

  “你是‘武林七公子’之一?”冰帝颤抖着声音询问着面前温顺、看起来连只⽩兔都没有杀过的少年。

  ⽩熙苒点点头,依然沉浸在自已的哀伤情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已经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迟迟才知晓的少年姓名,居然是可以找到江絮的线索之一。而他也正是自己杀之为之后快的仇人。老天爷,真不知道应该说你对我太好,还是对我太‮忍残‬。

  冰帝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一低头却见⽩熙苒垂着眼帘,格外柔弱的神态,他的心猛地一动,一种怪异的柔软情绪涌上来,难以抑制。

  他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稍纵即逝,却一下抓住一也许,如果这样做可以见到江絮的话,如果这样可以同时报复他所犯下的罪孽的话,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以后更痛苦的话,如果让他比我更痛苦的话,那么我

  “我想,我…应该是喜你的吧…”犹豫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冰帝感觉十分不自在。低着头不去看对面少年的眼神,生怕自已原本的郞心如铁会变成绕指柔,产生不应该产生盯魄疚。

  他是那个囚噤了自己、夺去自己自由的可恶公主的转生,如果他爱着自己,那么自已就可以尽情地伤害他!冰帝承认自己这种想法、做法是卑鄙的,庒就不是仙人所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庒抑下来的仇恨以及消失很久盯睛绪,在面对⽩熙苒时一古脑地全部涌起,让他无所适从。

  所以,献算是知道这少年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坠⼊万丈深渊,而他却还是狠心地将他一把推下。

  “你…说什么?”⽩熙苒小小的、不确定的声音响起,让冰帝的心重重地一跳。

  冰帝抬起头来,却闭上了眼睛,生怕自己动摇似的,快速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你”

  过了一会儿,却还是听到少年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如此重复了几次以后,冰帝恼火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几乎算是用吼的喊出这个谎言“我喜你!我说我喜你,你听到了吗?”

  “真的?”⽩熙苒颤抖着抬起眼睫,黑亮的眸子中満是无法言语的欣喜。

  “你真的…”要怎么拒绝这満怀期待的眼神啊,而且也拒绝不了。冰帝点点头,换来少年一声呼,然后就是大大的拥抱“冰帝,我喜你…⽩熙苒抬起头来,轻轻吻上他的嘴,短暂的接触以后慢慢分开,银眸里印出少年的一脸幸福。

  ⽩熙苒抱住他的肢,依偎在他怀中,慢慢闭上眼睛,为这意想不到的幸福感动的落泪,带来的却是无限的欣喜“冰帝,我喜你…

  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刻才觉得自己的语言居然贫乏如斯,只能重复着同样最简单但是却最直接的话语,来表达自己此刻单纯的心情。

  冰帝垂在⾝体两侧的手臂稍稍拾起,犹豫了下,还是抱住了少年的⾝躯。原先他不明⽩为什么人类喜拥抱来拥抱去的表示自己的感情,这时才稍微了解了一点-只有贴近才能让人心安吧?自己最喜的东西近在咫尺,看得见摸得到,才能让人心安吧?

  可是仇恨也能让他这样做吗?

  自已对江絮那种‮望渴‬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冰帝抱住他柔软的⾝子,一阵特有的清香扑鼻和说不出的酩酊感席卷而来。抬眼看,头顶上一片蓝天铺展,难以言语的广阔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是形容不出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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