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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两份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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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早晨,蒋阮起的很早,萧韶见她如此,疑惑道:“怎么不多睡些?”

  “进宮一趟,看看沛儿。”蒋阮道:“这几⽇想来他也不轻松,有些事情我还要与他商量一下。”

  萧韶自然不会拦她,沉默了一下,道:“京中不太平,让锦一锦二跟着你。”南疆人的底细还没有摸清,或许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蒋阮却是摇了‮头摇‬,拒绝了他的意思:“不必了,锦一锦二自己还有任务在⾝,我今⽇只是进宮,不会多呆,有天竺在⾝边,不会有事情的。再者如今南疆人正是躲还来不及,哪里又会自己暴露⾝份了?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韶犹豫了一下,蒋阮如此坚持,他从来都是顺着蒋阮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了,只又吩咐了天竺几句,蒋阮微微一笑,站到萧韶面前。萧韶今⽇也要出门去,他锦⾐卫中的事情更加繁复,况且南疆暗地里的部署也要分析。一早要去天机营,蒋阮瞧着他,便主动帮他整理⾐袖上的褶皱。

  萧韶微微一怔,蒋阮虽然如今与他亲密的很,不过除了在揣摩人心这块注意细小的东西,在别的地方从来都是不拘小节。今⽇一早这般主动,倒是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他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蒋阮本⾝个子并不矮小,只是在萧韶面前便显得分外娇小了。她仰着头,还得微微踮起脚才能够到萧韶的⾐领,萧韶垂眸看她,她倒是显得极为认真,于是萧韶的神情便渐渐地柔和起来,目光中溢出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蒋阮整理好,一抬头就瞧见萧韶紧紧盯着她的目光,这青年眸⾊本就生的好,极为深沉明亮,眼中若寒冰,平⽇里容⾊极淡,然而这般仔细的看人的时候,只觉美得让人晕眩。好似世间所有的风流,都映照在这秋⽔一般的温和眉眼中。美⾊惑人,即便这人是她的枕边人,蒋阮有的时候还是会看的失神,她时常在想,世上大约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萧韶不能办到的,只要他肯用美人计。

  譬如此刻,蒋阮就看着近在咫尺的萧韶有些发呆,却没瞧见那青年眸光中似有狡黠飞快一闪,紧接着,萧韶就俯头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咳咳,”蒋阮猝然回过神,为自己方才一时被美⾊晃花了眼而觉得有些恼怒,对萧韶这般突然地举动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瞪了萧韶一眼,退后一步道:“有人呢。”

  天竺几个早已极有眼力劲儿的同时别过头去,似乎还在偷笑,蒋阮无奈,萧韶却是摸了摸她的头道:“早些回来,今⽇我无事,回来的早,可以去外头走走。”

  萧韶这百忙之中居然还有时⽇与她走走,蒋阮自然是应了,便笑道:“好啊。”

  他没再说什么,转⾝走了出去。连翘笑道:“姑爷和少夫人感情可真是好,那什么话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我看那书铺子里卖的话本子也不见得有这般天造地设的。”

  露珠也笑,笑着笑着便又有些惘然,想着自己与锦二的事情只觉得头痛。锦二自是已经与她说明了此事,并且也与她道过歉。露珠心里的气其实早已消了,她并非是不讲道喇人,对于露珠来说,蒋阮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她对于自己的主子有绝对的忠心。所以,锦二既是为了整个锦英王府,也是为了蒋阮,她自然是无可怨言的。露珠心宽,从来不在这事情上纠结,只是锦二…她目光有些黯然,却是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好似永远存在着一个隔膜,不肯说出来罢了。

  正想着,却是林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账册,瞧着蒋阮几人要出门的模样,倒是怔了怔,问道:“少夫人可是要出府?”

  “进宮去一趟。”蒋阮笑了笑:“账册放桌上吧。回头我再继续看就是。”

  林管家应了,却是露珠看着林管家有些发怔,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突然拊掌笑道:“我就说怎么今⽇看着不一样呢,林管家看着好似年轻了许多,连面上的皱纹也浅了些,似乎也变⽩皙了些?林管家是不是抹胭脂了?”露珠说着就要去揪林管家的脸:“这是哪个铺子上买的胭脂,这样好使。对了,林管家该不会是看上了哪家姐姐吧,所以才这般打扮自己?喂,若是看上了,我替你去说如何?”

  露珠一连串的话蹦出来,林管家也被她说的噎住,顿了顿才道:“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早与你说过了,老夫当年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心系老夫。什么胭脂,老夫也是个大男人,用得着那些吗,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露珠吐了吐⾆头,笑嘻嘻的没搭他的话。倒是蒋阮闻言又细细的打量了林管家一番,果然,林管家今⽇看着年轻多了,虽然这改变算不得多大,不过还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蒋阮知道林管家的过往,想着这林管家当初的风姿应当也是引人唏嘘的,不过世上红颜皆是⽩骨,⽪相也无非波若,林管家既然能舍去世人皆追逐的⽪囊,显然也是个大智慧之刃,值得鼓励。

  她这般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林管家⾝上,却是让林管家忍不住起了一层⽪疙瘩,只觉得不知道蒋阮心中又在想什么,不由的有些心虚,连忙说了几句话就出去给蒋阮备马了。

  …

  等蒋阮几个到了宮中,先是去慈宁宮懿德太后那里坐了坐,懿德太后看上去还是如往⽇一般雷厉风行,只是眉目间再也掩饰不了一股沧桑之态。曾经在前朝八王叛中横刀立马的女人,也终于在岁月的摧残下显出垂垂老态。而如今皇帝病重,懿德太后必须要忘记自己⾝为一个⺟亲的事实,首先要做的是安抚群臣整肃后宮。夺嫡的巨浪掩饰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懿德太后不可能不知道,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维持大局,不可谓不艰难。

  蒋阮待懿德太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当初靠近她时,也不过是想要利用懿德太后来提⾼自己的⾝份。可如今情况却又是不一样,懿德太后总归是萧韶的亲祖⺟,即便当初做了什么事,可从现在看来,她并没有迫萧韶做任何事情。而蒋阮旁敲侧击的也看清楚了懿德太后的态度,她并不会让萧韶坐上皇帝这个位置。

  蒋阮与懿德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宣沛的宮中。现在満朝都知道蒋阮与宣沛感情深厚,一个半路成就的姐弟哪里来的什么感情,众人也只当看的明⽩,全是蒋阮代表锦英王府站在宣沛这一边罢了。今⽇她进宮去南苑,势必暗中又有许多双眼睛看着她,蒋阮知道,可这正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一进南苑,宣沛仍在练字,瞧见蒋阮过来,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竟是喜不自胜,立刻扔掉手里的笔就了上来:“⺟…。王妃。”

  蒋阮微微一笑,宣沛殿里的都是自己人,不过也实在是有些碍眼,宣沛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蒋阮也让连翘几个在门外守着,自己先与宣沛坐了下来。

  宣沛有些⾼兴,他也是许久没有瞧见蒋阮了,这一见了蒋阮自然是⾼兴得很,倒是一股脑的问了起来:“⺟妃怎么也不来看我,最近宮中热闹得很,每⽇都有热闹看,我想着⺟妃一定会趁着看热闹的机会来看我,结果等来等去就是等不到人。倒是那个锦英王偶尔进宮还会不请自来,我这南苑岂是人随意就能踏进来的!”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然有了愤愤之⾊,显然对萧韶极为不満。宣沛和萧韶也实在是一对冤家了,蒋阮也不知道宣沛为什么会对萧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过只当他是小孩子心,便笑道:“贸贸然进宮只怕给你带来⿇烦,皇上病重之后,想来你过得也不好,他没有找你⿇烦吧?”

  “他”自然指的是宣离,⺟子二人心知肚明,宣沛一挑眉,眉飞⾊舞道:“他哪里敢找我的⿇烦?本就是个缩头乌⻳,如今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封闭起来,这种紧要关头,他才不会出什么岔子,便是我现在去往他⾝上吐口⽔,他也要说兄友弟恭不会降罪于我。”

  蒋阮:“…。”

  宣沛如今说话也不自觉地带了些匪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蒋阮的目光不自觉的就飘向了站在一边的明月。虽说明月是萧韶安排给宣沛的人,不过明月从前可是锦⾐卫,锦⾐卫本就是在死人堆中摸爬滚打过的,这明月每⽇跟宣沛呆在一起,难免就带坏了宣沛。宣沛如今在外头的形象可是贵气精致的皇家少年郞,怎么说的话就跟个土匪似的。蒋阮心中就有些怀疑萧韶到底为何要将明月送来了。

  不过宣沛说的也没错,宣离本就是个子谨慎的人,正是因为皇位得到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更要注重外人的言说。是以他不会让人留下一点把柄,这个时候更是要做出一副明君的姿态,便是真的要动什么手脚,也万万不敢在明里来,将动静弄得过大。

  宣沛看着蒋阮,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妃,你今⽇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沛儿,”蒋阮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你想要做皇帝吗?”

  宮中多耳目,这话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太过胆大了,可蒋阮并不担忧,只因为宣沛也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蠢笨不知事的宣沛,这南苑的防卫可谓是滴⽔不漏。蒋阮话说完后,就紧紧地盯着宣沛的眼睛。

  宣沛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咬了咬牙道:“⺟妃…我…想要当皇帝。”

  “好。”蒋阮点头。宣沛又是一愣,抬起头来看蒋阮,他以为蒋阮会生气或者是会其他的表情,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是如此平静。因为前生在宮中,蒋阮和他经历了太多痛苦的东西,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因为人的**。如今他想要做皇帝,是因为他想要变得更強大,或谢有那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彻底的将蒋阮纳⼊自己的羽耶下。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私,蒋阮会怎么看他,宣沛不敢想。

  可蒋阮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声好,连一句否认都没有说过。宣沛惑的看着她,道:“⺟妃,你不生气吗?”

  “这世上所有东西,想要的,就去拿,拿不到的,就去争,就去抢。可是沛儿,”蒋阮看着他:“你想要的东西,我会替你争取。”

  宣沛眼睛一热,几乎就要掉下泪来,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哭。他如今已经是个大人了,是不能如上一世般彷徨无知让蒋阮担忧的。他咬着牙将眼泪回去,这宮中人情冷暖,人走茶凉,世上有一个人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我会替你争取。这是何其艰难的一句话。

  ⺟妃,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会替你争取的。宣沛在心中暗暗道。只听蒋阮的声音又传来:“那么沛儿,你能告诉我,你将圣旨蔵到哪里去了?”

  宣沛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蒋阮,只那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要瞒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他怏怏道:“⺟妃是如何知道的?”

  “只是看你的打算,你在朝中的安排一向紧密,从来都是进攻一类,这几⽇却是慢了下来,总归不可能是宣离让你改了主意。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一旦心中认定了的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想来这一世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那个位置。”蒋阮顿了顿,才继续道:“而前几⽇宣离的手下人杀了李公公,想来想去都是圣旨的原因。可若是圣旨上是立你为太子,哪里还用得着你如此心神不定。”

  “沛儿,圣旨上的不是你的名字,但是宣离不知道,对吗?”蒋阮淡淡问道。

  宣沛看着蒋阮的目光,前生蒋阮总是温柔的看着他,目光中是毫不犹豫的袒护和慈爱,如今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这一世脫胎换骨再也不复往⽇的懦弱。她待人面热心冷,可是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即便此刻这温和中还含着几分严厉,可是宣沛知道,他无法对蒋阮说谎,怎样的隐瞒都不行。

  “没错,只是⺟妃只说对了一半。”宣沛低声道:“⽗皇的那份圣旨上的确是写清楚了立我为太子,可是…”宣沛咬了咬牙:“他立了两份圣旨。”

  蒋阮猝然一惊,她问道:“另一份圣旨上的名字,是谁?”话说到这里,其实她心中一惊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仿佛在这个时候原先的所有疑惑全部串流成河,形成一个完整地计划来。而宣沛也不负众望的说出了那个答案:“锦英王,萧韶。”

  “原来如此…。”蒋阮喃喃道。至此为止,她总算明⽩了皇帝的所有筹谋,那个帝王果真不如面上显得那般无能,或者是面上的无能也不过是装出来的。或许连宣离早些对他下毒他都已经发觉了,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萧韶了。

  立两分圣旨,一份写着宣沛的名字,一份写着萧韶的名字。若是萧韶真的无论怎样都不接旨,他便让宣沛登基来确保万无一失。可宣沛的那份圣旨,不到万不得已,一定是不会出现的。

  难怪了,难怪前生宣离也要下毒,那个时候明明宣离在朝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挡着他的位置了,可皇帝还是没有流露出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原因不过就是因为萧韶。而宣离察觉到了意图,知道皇帝无意立他为太子,只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便将自己的兄弟屠戮个一⼲二净,然后在皇帝还没来得及宣布圣旨的时候痛下杀手。一出棋⼲⼲净净,即位顺理成章,本没有一丁点不好的传言。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帝本就不是要立任何一个儿子为未来的储君,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萧韶的⾝上。所以当宣离登基以后,萧韶回宮,准备好的大臣拿出圣旨,萧韶去除奷贼,证明⾝份,一统大业来时名正言顺。

  如今皇帝有想要故技重施,却没想到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宣沛已经成长为⾜以和宣离抗衡的人,而萧韶,本就不想要接应这个位置。

  宣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心中有些复杂。萧韶做皇帝,蒋阮必然是皇后,这自然也是很好的,只是宣沛心中却生出了一丝不甘,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是努力了这么久的东西最终还要拱手让人?而发誓要保护蒋阮的他最后只能看着蒋阮被别人保护?况且宣沛一点儿也不相信萧韶,若是萧绍手握大权之后对蒋阮不好又待如何?种种一切,宣沛心中杂,这才叫蒋阮看出了端倪。

  “你不必担心,”蒋阮摸了摸他的头:“萧韶没有做皇帝的意思,这个位置,仍旧是属于你的。我会帮助你,锦英王府也会站在你⾝后。”这是承诺。

  虽然心中早已预料过这种可能,但当此话从蒋阮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宣沛心中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动起来。他庒抑住心中的动,疑惑的看向蒋阮问道:“不过⺟妃,⽗皇为什么要立锦英王为储君?”当他看到那份圣旨的时候,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溢于言表。可是他查来查去,总是查不出原因。仿佛一切由头都被人抹去,消失的⼲⼲净净,⼲脆的连一点可能也没有留下。宣沛道:“⺟妃,难道…。他也是⽗皇的儿子?”

  想来想去,似乎是只有这个最符合猜测了。宣家的江山不能为外人所夺,而皇帝立了萧韶,只能说是萧韶也是皇家⾎脉。可是萧韶怎么就成了皇帝的私生子,难不成锦英王妃和皇帝…宣沛想的有些远了。冷不防被蒋阮拍了一下头,她大约也是猜到了宣沛心中想些什么,又好气又好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少胡瞎想。”

  “那…。”宣沛还要问。

  “此事说来话长,”蒋阮打断他的话:“你若真想要知道其中缘由,自个去找萧韶,他要是同意了,我再说与你听。”萧韶的⾝世并不是什么轻松地话题,便是这样告诉沛儿蒋阮也觉得有些不妥,萧韶自己愿意的话再说吧。

  宣培闻言就垮了脸道:“凡是要都问他,⺟妃该不会是非要遵从那个什么三从四德吧?一个区区的锦英王罢了,他的秘密我才不想知道,我自然有法子能知道。”他嘴硬道。

  蒋阮笑了笑:“好了,如今我要问你的是,那份圣旨在何处,而你安揷在皇帝⾝边的人究竟是谁?”

  宣沛能这么轻易的得到圣旨的消息,必然是因为有皇帝⾝边人的提点。原先蒋阮还以为宣沛拉拢了李公公,可如今李公公却是死了,若是真的是李公公,怕是其中秘密也被宣离的人发现了。可宣离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毫无疑问,宣沛的人本不是李公公,究竟是谁呢?

  “是穆惜柔。”宣沛道:“圣旨在她哪里。⽗皇相信她,将圣旨蔵在她⾝边不引人怀疑。”

  “穆惜柔?”蒋阮有些吃惊。宮中出了名的冷美人,蒋阮也曾怀疑过穆惜柔的⾝份,一个美貌的女子却是过分冰冷,仍能得到皇帝宠爱势必有些手段,哪有那样简单。可后来见穆惜柔却是并未做出什么事情,也本不参与后宮的那趟浑⽔,便也放下心来,只道是个本不愿进宮却⾝不由己的女子在固守自己的坚持罢了。

  如今宣沛却说,穆惜柔是他的人?

  ---题外话---

  新的一月来了,这个月也要多多努力呀~巴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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