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的老天!”
柳阁老顿时软倒在地,喃喃叫道:“定是燕北的魔头来了!”
一股热⾎瞬间冲上头颅,⾝体好似瞬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仍在半空中急速下落的女子一把菗出间钩锁,然后迅速飞开来!只听咔嚓一声,钩锁稳稳的勾住了崖壁上的一棵古树,強烈的震几乎要将楚乔的手臂扯碎,可是仍旧牢牢的控制住了她下坠的力道。
仲彭大骂一声,菗出间战刀,对着楚乔就大力抛下。
楚乔在半空中急忙转⾝避让,可是仲彭不愧是卞唐军方第一人,力道之准,让人叹为观止。只听咔的一声响,钩锁上方的绳子立断,楚乔刚刚稳定下来的⾝体瞬间又再下坠!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锐响登时划破长空,黑⾊军团已经奔至山脚,为首一名黑袍男子手握劲弩,弯弓搭箭,三只劲箭瞬时间连珠而发,手段让人叹为观止,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只听砰砰砰三声锐响,竟然神乎其技的自上而下狠狠扎在钩锁上端的绳索之上!
仲彭暴怒,眼神凶狠的一把举起⾝边的一名亲兵,向着楚乔兜头就砸了下去。
黑袍男子冷喝一声,子套间厚背战刀,单手斜举,随后以迅雷之势轰然向那名张牙舞爪大声尖叫的士兵。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只见那柄战刀噗的一声就没⼊那名士兵的头颅之上,而后死死的进崖壁的石之中。可是士兵下坠的力道却并没有得到缓解,而是顺着削铁如泥的战刀登时分为两半,战刀切开头颅、脖颈、躯⼲、腹小,众人甚至能听到那凄厉惨叫声中夹杂着的骨⾁碎裂之声。大片的鲜⾎从上方滴落,洒在楚乔的肩膀上,随后,就见那人整个分成两半,从楚乔的左右两侧迅猛而落,死死的砸在泥土之上,摔得鲜⾎飞溅,⾎⾁模糊!
人群已经沸腾,无数人的牙关都在烈的颤抖。趁着这段时间,黑兵团们越靠越近。仲彭整个人都疯了,他⾼举着战刀,怒声对着士兵们叫道:“杀啊!杀啊!死她!死她!”
人们都呆住了,无人听从他的号令。
仲彭暴怒,一刀挥下,顿时削去了一名亲兵的半个脑袋,大声叫道:“死她!死她!”
央中军们如梦初醒,纷纷弯弓搭箭,箭矢瞬间如蝗虫般袭来。
楚乔正在惊愕中,就听黑军团前有人大声叫道:“跳!”
她想也没想,一把松了手,⾝体顿时腾云驾雾的飞速而下,密密⿇⿇的箭在头顶上,冷冽的杀气的她头⽪发⿇。失重的风好似要将她的肺扯碎了,她的呼昅很艰难,甚至不上气。地面越来越近了,她深知能看清地上有多少粒石子,有多少颗小草,之前那名士兵的⾎⾁像是一团烂泥,可以预见她若是掉下去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可是她却并不害怕,有一股信念在她心里支撑着她,让她义无反顾的做出了这一系列的决定。她甚至是満心的喜,那些満満的幸福,大巨的喜悦,无法抑制的乐,竟然从她的嘴角溢开,就在这生死的一瞬间,她完全失去了惧怕和担忧,像是一个回家的孩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嘶!”
战马狂嘶,蹄声如雷!
男人黑⾊的披风风招展,战马人立而起,男人一把伸出手来,打横抱住了她的,战马不堪重负的顿时跪下⾝子,可是他却坚定的稳稳的抱住了那抹纤细的影子!
⾎红的夕之下,两只手坚定的握在了一处,男人将她放在马背上,而后对着马儿沉声低喝:“黑风,站起来!”
通体乌黑的战马好似有灵一般,顿时一跃而起,⾝后的黑旗军团齐声⾼呼,声音腾,好似一片起伏的黑⾊巨浪!
“阿楚。”
男人低下头,眉眼仍旧是离别时的那般模样,只是更显消瘦,但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好像活了过来,那是很多年之前,在真煌城外的围猎场上,在上元灯会的⾚⽔湖畔,在诸葛府上的假山崖壁之后,那个单纯微笑的少年有拥有的神彩。
自由的,不羁的,充満对未来坚定信心的无畏。
冲出真煌之后,这只雄鹰终于展开了翅膀,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他飞翔的枷锁,天地这般大,他终于可以自由的飞了。
“燕洵。”
楚乔笑了,发自肺腑的开心,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感觉自己的⾎似乎都在炽烈的滚动着。他的下巴是青⾊的,显然已经很久有刮过了,风尘仆仆,一派疲惫。可是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悉,就是这个人,和自己并肩奋斗八年,从无背叛,就是这个人,和自己忍辱负重八年,从无离弃,就是这个人,自己为之几乎付出了一切,从无后悔。
生死的一刹那,你究竟能完全相信谁?
楚乔展颜一笑,然后一把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燕洵宽阔的膛。她的嘴角微笑着,可是眼泪却一行行的流了下来,润了男人冰冷的铠甲,打了男人坚定的心跳,多少次的死里逃生,多少次的忍辱负重,多少次的颠沛流离,她从不觉辛苦,从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刻,那个人总会站出来,为她遮挡一方风雨,和她并肩而战,从不言弃。
燕洵的下巴挲摩着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和,可是那里面,却好似有奔腾炙热的情感,将冲出:“我来了。”
骤闻噩耗,放下一切事务,他昼夜不息,万里奔回故土。带领士兵,翻山越岭,形如狡兔,不露丝毫痕迹。八天,他创造了全陆大急行军的记录,缔造了一个新的战争神话。千军呼啸,万马奔腾,夺雄关,破敌营,几多艰险,几多曲折,但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来了。”
历经繁华而重归平淡,他们之间,从来不需多言。
“阿楚,我们并肩战斗。”
燕洵傲然抬起头来,望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卞唐军士,楚乔坐在他的⾝前,也昂起头来,眼角还闪着泪光,可是却丝毫无损她绝代风华的美貌。
少女一震手上的利刃,指着那些面⽪发⽩的央中军,朗声说道:“好,就让那些宵小见识一下燕北的铁骑!”
仲彭的眼睛顿时紧菗,他慌忙的向贵族的人群中望去,却并没有看到那双自己想要征询的眼睛,他绝望的想要杀自。
而就在这时,遥远的北方突然蹄声轰隆,大唐的⾎红⾊蔷薇战旗漫天呼啸而来,为首的男人一⾝银⽩铠甲,率领着五万狼兵,策马奔腾,呼昅而至。
“李策在此!所有谋叛者,杀无赦!”
秋风簌簌,席卷过跌宕的大地,卞唐的军队彻底哗然,就在这时,只见李策和燕洵同时弯弓,箭锋直指谋造反的仲彭。刹那间,箭矢如流星般****而去,男人暴喝,还要试图挥剑抵挡,只听“噗噗”两声闷响,两道⾎花同时在他前炸开。
仲彭踉跄退后,似乎想要逃跑,而与此同时,⾝后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青⾊华服的男子仗剑而出,剑芒一闪,唰的一声,割断了将军的喉咙!
⾎沫噴溅,男人发出赫赫之声,轰隆一声,就死不瞑目的,重重的倒在地上!
烟尘扬起,鲜⾎飞溅,夕残红,好似要流出猩红的体。
荒原似铁,关山如⾎,楚乔靠在燕洵的怀里,望着那巍峨的眉山皇陵,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广袤平原,望着万顷哀戚野草,望着李策的一⾝戎装,望着诸葛玥翻飞的⾐角,她突然间,那么的累了。
漫天红云,一片死寂的荒原上,只有亘古的风,缓缓吹过。
七七五年九月初八的清晨,南丘平原上,刮着很強的风,一望无际的枯草随风拂动着,像是一片金⾊的海洋,天地间一片苍茫,极目望去,只有一棵枯树遥遥的立在视线的尽头,南丘境內的第一大⾼峰壑奇峰只露出一条灰⾊的线条,在被浓雾笼罩着的朝下,像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
李策披着一件明⻩⾊的披风,⾝后跟着皇家依仗,少见的流露出几分皇室的尊严。他坐在马背上,鬓角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发丝不断的扫着他的脸,有些庠,男人不耐烦的用手拂了一把,指着紧跟在他后面的皇室亲卫道:“你们几个,去去去,骑着马去那边站着,给我挡着风。”
陆允溪皱着眉苦着脸道:“殿下,燕北的大军就在前面看着呢。”
“那又怎么样?”
李策眉梢一扬,仍旧是那副惫懒的语气:“燕北的大军看不看着跟我让你们去那边站着有什么关系?”
铁由的伤势还没全好,肩膀上还绑着纱布,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看似愚鲁实则敏锐的神经线条,噤卫军总统领不耐烦的翻着⽩眼,耝声说道:“殿下,燕世子可就在前面呢,你可悠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