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封印

　　()如果本次的“地下拳赛”有哪一场更符合我对“地下拳赛”的期许的话，那一定是我亲自参加的这一场。

　　对之前一系列闹剧的不満，以及对強`jiān犯的憎恨，全都一股脑地发怈出來。

　　当我的理智稍有恢复时，我已经被彭透斯倒拖着，固定在了擂台的立柱旁边。

　　场面一片混，⻩三的鼻⾎像泼墨山⽔一样，在台板上横横纵纵地刷了几道，让我不由得想起周星驰《食神》里面，星爷被少林寺十八铜人群殴，然后倒拖双脚，以⾎洗地的情节。

　　“麟，你冷静点。”彭透斯在我耳朵旁边大声说道“你会把人打死的。”

　　“哈哈哈哈，地下拳赛不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吗。”不得不承认，刚刚脫离狂战士模式的我，仍然看到鲜⾎，就会感到‮大巨‬的満⾜和快意。

　　那边⻩三的老爸，眼见我这个“外強中⼲的演员”突然爆发雷霆之怒，狂扁他的儿子，目瞪口呆地一时说不出话來，后來倒是揪住主持人不放，眼睛充⾎地说：

　　“你们好狠，居然不管大的小的，都是超级能打的怪物，赶快把我儿子救下來。”

　　“别急，别急。”主持人慌忙道“救护人员已经过來了，而且他们真不是我们雇來的。”

　　“不好了，jǐng察來了。”一个站在窗口监视外面的保安，突然喊道。

　　果然被发现了吗，冬山市虽然是个三线城市，天⾼皇帝远，沒有dì dūběi jīng那么敏感，但是你们这么胡搞，被jǐng方注意是早晚的事。

　　“我的妈呀。”在一片抱怨和咒骂声当中，老⽑的声音听起來格外刺耳“我可不能被抓，不然明天和客户的约谈就要泡汤了。”

　　其他观众也大多和老⽑一样，在主办方的安排下，从地下通道悄悄撤退，⻩五爷那帮流氓地痞抢在前面，大概是因为他们⾝上有案底，特别害怕被jǐng察盘问。

　　看着大家仓皇逃命，如同割须弃袍的曹cāo，被我打得半残的⻩三也被他爸爸拖走了，我莫名其妙地笑了几声，好像是我带來了这一变故，并且对混的结果很是欣赏。

　　最后我是怎么被彭透斯带走，并且‮全安‬地坐在艾米的蝙蝠车里打道回府，我有些不记得了。

　　狂战士模式真的有降低智力，以及毁损记忆的负作用，我曾经打定主意尽量少用的，可一旦怒火攻心，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彭透斯把握着方向盘，让汽车平稳行驶在⾼速公路上，沉默了不知多长时间，他似乎在等我完全清醒。

　　突然意识到，这是我首次在彭透斯面前使用狂战士模式，他一定也感到很吃惊吧。

　　“其实…”彭透斯沉昑半晌之后说道“我在死亡搏击赛当中，曾经见过跟你类似的对手。”

　　诶，我反而很吃惊，这么说像我这么二…不，像我这么酷的战斗方式，也有其他人用过。

　　“‘‮狂疯‬小丑’，这是他在擂台上的外号，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但是据说，他曾经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曾经。”我隐约觉得彭透斯在讲的是一个悲剧。

　　“嗯，‮狂疯‬小丑是一个‮役退‬的特战队员，为了给子治病，才被地下拳赛的⾼额赏金所昅引，加⼊了我们这行，为了隐蔵⾝份，他永远用彩油把脸涂成小丑的样子，并且生xìng好静的他为了取悦观众，渐渐培养出了自己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

　　“是的，第二人格，很多人为了应付特殊情况，会制造出一副人格盔甲來适应环境，参加过残酷战争的人经常会改变xìng情，原因就是他们无法卸下自己的人格盔甲了。”

　　把人格形容成盔甲，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狂疯‬小丑虽然想要赏金，但是对全无规则的地下拳赛，心中却抱有厌恶态度，为了缓解庒力，他培养出了只用于搏击的第二人格，，一个醉心于战斗，享受战斗，喜凌对手的家伙，，他称这种瞬间的人格改变为‘恶魔附⾝’。”

　　“有效果吗。”我不噤觉得‮狂疯‬小丑的做法和我自己很类似。

　　“有，效果非常好，当时在拳赛中，他是赔率和我非常接近的強手，幕后大佬一直在避免我和他对局，希望等到我们俩有一人状态下滑之后，再以一场旷世决战來榨⼲所有价值。”

　　“可惜，‮狂疯‬小丑在那一天來临之前，自己先疯掉了，真的疯掉了。”

　　尽管车內沒开空调，我还是从彭透斯的话语中感到阵阵寒意，彭透斯似乎在非常严肃地告诫我。

　　“麟，为自己培养第二人格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你今天的表现，也是一定程度的‘恶魔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了。”

　　“为什么。”我颇有些不服气“这能增強我的作战能力，甚至有些时候我连痛觉都感受不到了，这不是很方便吗。”

　　彭透斯以更強硬的语气说道：“‮狂疯‬小丑在战斗的时候，甚至曾经无视于反关节技造成的骨折，反败为胜击杀对手，他的‘恶魔附⾝’，比你的…对了，你管自己这种第二人格叫什么。”

　　“狂战士模式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麟，请你把狂战士模式，永久地封印起來吧。”

　　“永久封印，有那么严重吗。”

　　“‮狂疯‬小丑不只是发疯而已。”彭透斯一字一顿地说“他在rì常生活中，也完全变成了自己在擂台上的样子，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子和孩子，最后被jǐng方击毙，，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子。”

　　“我…我怎么会变成那样…”

　　彭透斯隔着座椅，把自己的三防‮机手‬向我抛了过來，我不明所以地接在手里。

　　“我把你在擂台上的狰狞表情，给拍了下來，你自己欣赏一下吧。”

　　我解锁‮机手‬屏幕，立即看到了让我心惊的一幕。

　　尼玛⼲嘛用我的照片当‮机手‬桌面啊，看得我浑⾝直打冷战啊。

　　不过彭透斯说的沒错，我这回是第一次见到狂战士模式下，自己的表情。

　　真的有如恶魔附体。

　　难怪在班长面前使用狂战士模式，恶战李‮二老‬和赵光头的那一次，班长事后如此忧心。

　　任何人看到我当时的脸孔，都会觉得我会杀了所有挡路的人吧。

　　更可怕的是，我真的是那样想的，至少在狂战士模式当中，我下手极重，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死活。

　　“彭透斯，你觉得…”我稍微有点犹豫地问“长此以往，我会控制不住‘狂战士模式’，在rì常生活中也可能突然发动，就好像鲁鲁修控制不住自己的‘鸭死’能力吗。”

　　“是‘Geass’能力吧。”彭透斯在后视镜里冲我笑笑“《反叛的鲁鲁修》这部卡通，艾米前些rì子跳塑⾝cāo的时候，正好跟我一起看过，不过我们俩一致认为，第二部沒有第一部拍得好。”

　　看着手上因为击打硬物，而出现的瘀伤，我此时才感受到迟來的疼痛。

　　我甚至记不起这些瘀伤是怎么來的，我只记得自己薅住了⻩三的头发，其余就记不太清了。

　　看來我真的做过头了啊，如果是简单的“借相”想象有豹子在后面追，从而跑得更快的程度，那我不应该失忆才对，这么说我的狂战士模式真的制造出了危险的第二人格吗。

　　狂战士模式的⼊口是愤怒，如果在rì常生活中，我无意中触发了狂战士模式，岂不是要伤害⾝边的人。

　　小芹武功⾼強倒不怕这个，班长以下就危险了。

　　尤其是艾米，艾米的小⾝子骨，如果我这个做哥哥的突然发狂，是有可能空手把她拆掉的。

　　我居然无意中培养出了这么可怕的东西吗，经彭透斯提醒，我现在直后怕啊。

　　进⼊狂战士模式的确越來越频繁，越來越容易了，我因此而失忆的时间，也越來越多，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恐怕我必须做出抉择了。

　　虽然有头顶妹妹的內，而以清醒的脑子进⼊狂战士模式的先例，但是那情况不可复制，我也不能随⾝带着妹妹的內來应急（即使是为了正义）。

　　“我明⽩了。”作为一个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作为一个哥哥，我答应道“我不会再使用狂战士模式了，我会努力庒抑它，我不会落到‮狂疯‬小丑一样的下场的。”

　　“尽你所能地庒抑它吧。”彭透斯虽然很欣慰我的回答，但是对我和第二人格的斗争，并不是特别乐观。

　　“‮狂疯‬小丑也尝试过战胜自我，但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希望你还來得及悬崖勒马。”

　　可能是年轻人特有的心态吧，我对自己的人格统一战持乐观态度。

　　“不用担心，完全沒问題的。”

　　一边说一边cāo作‮机手‬，删掉了彭透斯给我拍的照片。

　　“为什么要删掉啊。”彭透斯懊悔道“早知道就不把‮机手‬给你了。”

　　“废话，有男人把我的照片设成‮机手‬桌面，只有基佬才会⾼兴吧。”

　　彭透斯把我送回家以后，我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虽然要告别陪伴了我多年的狂战士模式，但是我并不感到特别伤心，实际上yīn散手对我的实力提升更大，而且沒有狂战士模式的一系列副作用。

　　况且我还沒有学全yīn散手，我只学会了“化劲”还沒有学会“发劲”如果连发劲也学会了，完全可以抵消封印狂战士模式带來的损失吧。

　　但是任老爷子不肯教我发劲，怕我控制不好打死人，让我自行领悟什么的…鬼才领悟得出來呢。

　　难道明天给小芹过生rì的时候，低三下四地求她教我发劲，倒是成功率很⾼，但是向欺负了我多年的小霸王拜师学艺，岂不是变相地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