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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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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晶,你该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吧?”

  才踏进家门,钱碧嘉一脸疾言厉、怒气冲冲地拦堵在门口。

  “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累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岑晶一头雾水地微拧秀眉,不解继母的忿怒激动所为何来?

  “哼…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不要装迷糊…”钱碧嘉追着她的脚步,一路跟到她卧房门口。“老实说,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是不是已经跟你上过了?”

  “阿姨…”岑晶背靠房门,语气充不悦。“你不觉得这样问很过分吗?虽然你算是我的长辈,但我可不认为你有资格,像审犯人似的过问我的私生活!”

  “我当然不是审问…”发现自己失态,钱碧嘉赶忙更换情绪,硬挤出一丝微笑。“岑晶,你是我的亲人,做为长辈的我本该关心你。再说…男女论谈感情,女孩子总是比较容易失的那方,我担心你一时被情冲昏了头。”

  “喔?怕我失?”岑晶勾起莫测高深的笑意。“你的逻辑不对吧?在我们家这么危急的时候,能够失在像翟昊晟这等‘大金主’手上,那可是求之不得呐!不是吗?亲爱的阿姨?”

  “请不要故意歪曲我的意思。”钱碧嘉眼中复杂难解的情愫。“没错,威迅是体质虚弱,是需要注入资金。但是,基于保护你的立场,我没有道理眼睁睁看着你去跳火坑!”

  “什么火坑?谁是火坑?我愈听愈迷糊了…”

  岑晶疲惫地纠结眉心,不悦和不耐烦浮现秀致容颜。

  “一开始,就是你要我积极去接触翟家人,是你要求我尽量跟他们家的每一分子混,这样才有机会获得他们的信任和奥援,怎么我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你就说我在‘跳火坑’?正确地说,是引翟昊晟跳入我们设下的火坑吧?这结果不是你要的吗?”

  “我只叫你接近翟家的女人,没要你碰他们家的男人啊!”“噢…你在说什么?只要有帮助的人就行了,还分什么男女?天,我的头好昏,真的是被你搞昏了…”

  “好,我们先不谈这个!”

  钱碧嘉凝肃脸色,眼前她只关心翟昊晟跟她的关系。

  “那你到底想谈什么?想问借不借得到钱吗?”岑晶干脆把话挑明。“我已经说过了,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你说…有些‘进展’?你们到底进展了什么?进展到哪里了?”

  掩不住的失落和酸醋味道从嘴中逸出,钱碧嘉激动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谁能确定翟昊晟对你是认真的?他会对哪个女人认真呢?我告诉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是个没有心的冷血动物,只是冰冷的赚钱机器,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心里除了…”

  “你好了解他!”她出言打断,眼中迸出锋利的、质问的剑芒。“为什么?你们并不,照理应该对他一无所知…可是,现在听你说这些,似乎比你了解我爸爸还更了解他…为什么?”

  “因为…是因为…我们…”她陡然把到嘴的话语又硬回去。

  “阿姨,不要忘记我们是年龄相若的女孩子。从你对翟昊晟不寻常的反应,如果你硬要说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那真的太低估我的智商了。”

  “不!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跟他,的确不是很…”

  抿紧红,钱碧嘉以坚定的语气否认。

  怎能承认她选择嫁给岑敬,享受岑夫人待遇的同时,心里却挂念另一个男人?

  钱碧嘉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旧恋情曝光,因为她必须选择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立场…否则,辛苦牺牲换来的山河,随时要拱手让人。

  “够了。你不要再这样怪气!”岑晶不高兴别过头。

  她实在很厌倦她一副城府深沉、晴不定的模样。“如果你真的诚心想跟我站在同一条阵线,可不可以大家开诚布公,有话一次讲清楚?”

  “我很坦白,是你把事情想歪了。”

  心虚地痹篇岑晶直视的目光,她缓言解释道:“之所以对翟昊晟的品为人了若指掌,是因为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恰巧是他的旧情人。”

  “有这么巧?”岑晶有些不信。

  “对,就是这么巧…”钱碧嘉停了半晌,闭上眼睛仿佛进入回忆。

  “…我的好朋友跟他,曾经深深相恋,女孩子爱他爱得很深,条件不错的她愿意牺牲一切,来换得他的真心。

  可惜,翟昊晟眼中只有事业,只有金钱,为了讨好大客户的女儿,狠心把挚爱的女友抛弃…

  像这样惟利是图的男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背后目的,你还没把他真正的底细和目的清楚之前,劝你保留些,不要一股脑儿付出,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他是这种人吗?我实在看不出来,他竟然做得出这种事?”

  不可置信摇头,岑晶想起他才说过的甜言语,感觉反胃。

  “这会不会是误会呢?一个品格高尚、能力够强的好男人,何须利用女人来达成目的?我想你是错了吧?”

  “我没错,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钱碧嘉语气十分肯定。“所以…我紧张你们之间的发展,不是没道理啊!”“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真的看不出来…”

  岑晶失望地低头叹息,心中不平静的涛,再次对他的爱意。

  “人心隔肚皮,别让他衣冠楚楚的外表给骗倒了。”

  钱碧嘉努力把谎言编的自然畅,她清楚若要继续将“岑夫人”的位子坐稳,最重要不能让任何人怀疑自己对丈夫,以及对威迅的忠贞。

  “那么…她…我是说你的好朋友,她现在好吗?”

  “很糟。”落寞吐出长气,钱碧嘉怅惘的神情仿佛她是受害者。“我朋友是死心眼,又重感情的女人。经过这样的打击,她似乎失去人生的目标,也没有生存奋斗的动力,每天形容憔悴地浑噩度…唉,好可怜…”

  “真的?你对别的女人心境,倒是颇了解?”

  岑晶半信半疑看着她的脸,想从她眼中看出,她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度?

  “说也奇怪,受这么大的委屈,你的朋友为什么要隐忍?为什么不出面戳穿他的真面目?以他那种有头有脸的企业家,绝对经不起这种名誉的损害啊?”

  “因为,她始终还深爱着地…宁愿自己捱苦,也不愿伤害挚爱的男人。”

  钱碧嘉躲避她直视的眼光,幽幽然叹道:“唉,没办法…女人不就败在看不开吗?”

  “如果你说的全是实话,那他真是太过分了…”岑晶不自握紧拳头。“这种男人该给他点教训。”

  “不必了。你何必徒惹麻烦?总之,只要认清他的真面目,跟他保持距离就行了。”

  达成分化破坏的目的,钱碧嘉出宽慰的笑容。“离他愈远愈好,知道吗?”

  “嗯,我会。”岑晶点点头。“你别担心,我长得够大了。自己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你先去休息,我也想睡了…”

  她复杂心情难以用言语表现,只想好好睡个觉,起来再想清楚。

  “岑晶,很高兴我所说的话,你能听得进。”钱碧嘉握住她的手,十足诚恳地道:“放心,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本来就该同舟共济,你还担心我会害你吗?”

  “不,我没这么想过。”

  “那就对了。”出慈母般温馨和霭的笑容,她从口袋里拿出葯罐。“今天我去家庭医师那儿做健康检查,顺便帮你拿了过敏葯,天气慢慢变了,你可要多注意啊!”“你…怎么知道我有过敏的毛病?”岑晶收下葯罐,内心升起疑问…从来不曾提起的宿疾,她又怎么知道的?

  “干嘛那么惊讶?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如果我不知道你平常吃些什么葯,那还算是一家人吗?别想了,我是真的关心你。”

  “谢谢。”

  “别客气,记得要按时吃葯喔!”

  目送她笑着离开的背影,岑晶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不知该不该相信钱碧嘉的所作所为,也猜不透她的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紧程手中的葯瓶子,她想到一种最快速的分辨方法…拿去检验葯的成分,届时她是关心还是虚情假意立可分晓。

  为了“威迅”的事,翟昊晟特别邀请岑晶到新落成的市区豪宅。

  “需要这么神秘吗?为什么不能在公司里说?赫!你的房子未免太奢华了!”

  岑晶睁大眼睛欣赏这座装修华丽,所费不赀的美屋,不由得发出赞赏。

  “机密,当然要在最秘密的地方说。来,你自己选要喝哪一种?”

  他从厨房里拿出几瓶包装花俏的饮料,态度轻松自若,根本不像要谈公事的样子。

  “说真的,你可不可以说重点?威迅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怎么解决的?”

  在几瓶看起来都很好喝的饮料中举棋不定,岑晶耐不住焦急追问道。

  “不要着急…先尝一口这个!我特别请德国餐厅的主厨做的,纯手工哦!”他又从冰箱里,端出一盘香甜巧克力饼,喜滋滋挑起一块送到她嘴边。

  “好吃吗?保证你在台湾绝对吃不到。那位德国先生可不轻易帮人做饼干,要不是我送他一张‘名人尊爵会馆’的会员卡,他可不会答应…”

  噢?用价值百万的会员卡换几片饼干?这个人是不是脑袋坏了?

  岑晶偏着头,不解地看着地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你疯啦?饼干不是都一样吗?”

  “不不,这个不一样。不信来吃吃看,让你永生难忘的滋味…不骗你!”

  他认真推荐,并坚持要她吃下史上最贵的巧克力饼干。

  “…嗯,是还不错。”

  吃掉他赞不绝口的手工饼干,她脸上的愁容仍没散去。

  “喂,你听我说…今天我可是来谈正经事情,不是来吃饼干的。你快点说好不好?到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啊!真好吃!”他意犹未尽地吃掉盘里的饼干,又坐下来细细品味他珍藏多年的葡萄酒。“先坐一下!呐,你也来一杯。”

  “翟昊晟!你敢耍我?”岑晶火大地抢过他手上莹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不准喝!你先把事情代清楚本小姐可没什么耐心看你耍宝。”

  “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像在命令我?”

  他聚拢俊眉,伸出食指比着自己挂着半个微笑的脸,又指指被她抢走的酒杯。

  “有没有搞错?这酒是我的,这地方也是我的,岑大小姐你别搞错了状况!”

  “你才搞错状况吧?!明明说好来这里谈公事的,你明知道我现在没心情说笑,还不赶紧切入重点,你是想急死我吗?”她怒眼圆瞠,心急之下难免口不择言。

  “哎,你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我既敢承诺,就一定做到。”他沉下笑脸,难掩败兴的失望。

  “可是你得拿出实证啊!我最讨厌空口说白话的人…”

  “好,东西在书房里。你进来看看就了解…”翟昊晟领着她进入书房,出一叠文件给她。“呐,就是这个。”

  “天啊!鄙权让渡书?承购人…翟昊晟?!你…”翻开文件,岑晶吓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你买下威迅股权?”“哪里不对吗?我若不掏钱买下来,那些大股东就会丢到市场上去卖,想想看…哪一种对你有利?”

  无惧岑晶的疾言厉,他一派轻松地抚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解释利弊得失。

  “哼!不愧是只狐狸,握有这么大的股权,你已经够入主董事会了,进而掉威迅!喝,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出这一招…”

  “何必把我想得那么坏?这样做全是为了你们好,否则我不必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

  翟昊晟努力表达善意,他温柔以双臂圈住她的纤,无限的柔情道:

  “难道,你丝毫没感觉…我不计代价大砸钞票、还努力封锁消息外,一切的用心良苦,全为了你…”他多情的双不住她怔怔凝望自己的晶眸惑,缓缓地向她素润的瓣接近…

  “不!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她忿忿撇开头,挥开他抱在上的手,想起钱碧嘉的耳提面命,即使心中仍存几分怀疑,但钱碧嘉说得那么真实,岑晶根本无法完全当做没这回事。

  就算宁可信其有好了,她当然得处处提防,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千万不能重蹈那个可怜女孩的覆辙…

  顿时,翟昊晟所展现各种柔情款款,不但不能感动她,反令人觉得呕心想吐!

  “怎么啦?”万般不解地端详她怒不可遏的表情,翟昊晟仿佛被浇下一大罐的冷水。“是谁意你不高兴了?好端端地,干嘛翻脸不认人?”

  “我告诉你…那些股权,暂时麻烦你保管,我会想办法攒钱赎回,至于…我跟你,我们…仅是合作伙伴,其他的请你不要多想…”

  岑晶闭上眼,想着那个牺牲在他见利忘义之下的女孩子,整颗心忍不住地揪痛不已…

  忍着翻搅不已的心痛,她没忘记警告自己,绝对不能重蹈前人的覆辙。

  “你说,我们是‘合作伙伴’?”微微搐着双颊,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突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说的又是哪国的道理?

  “对。”岑晶退离他好几步,正宣告。“我非常感谢你及时出手相救,但是…我不希望拿自身的感情…或身体做为换的筹码。”

  “呵…筹码?太可笑了!”摇头冷笑,翟昊晟有种被耍受骗的感觉。

  他冷冷地向前近,一字一字问:“当初是谁说,心甘情愿让我拿走所有?是谁偎倒我的怀里,说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那时…我太担心害怕,所以…”岑晶怯懦地抬眼望一下地铁青的脸色。

  “所以你就随便说说,先哄我甘心帮助你再说?”

  他气愤地从鼻孔出咻咻气息,额上清晰地出青筋,那种暴怒的样子确实让人看了害怕!

  “没有,我没有…”岑晶惊吓地往后退缩,几乎退到墙角。

  “你就是有!今天,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撒了大把钞票,好不容易威迅的迫切危机才解除,你就翻脸不认人?”

  “不是这样…我只是…我希望把公私分清楚,在公司情势不明的时候,蜚言语最多,我不想落人口实。”岑晶游移的眼神,已说明她起伏不定的心思。

  “哼!你未免太小看我?”他瞠大锐利锋芒的鹰眸,自信道:“以我的出色外表及内在,若我真的想要哪个女人,随便勾个小指,一大堆人排着队等我挑,哪需要如此劳民伤财,你当我是没大脑的凯子爹吗?”

  他忿怒地近她,厚大有力的双手激动地扣紧她肩膀。

  “我再告诉你,在商场上,一向单打独斗惯了,我才不需要什么合作伙伴!没错,我是为你着了,才会做出这么些正常有理智的人,不会做的事…”

  “你你想做什么?不行!我不要…”

  岑晶不断扭转身体,想挣脱他的迫,极端的恐惧拍打冲撞她的感官细胞。

  “你自己说过的话,我每一句都当真。”翟昊晟盯住她夺人呼吸的美丽,全身血沸腾不已!

  是冲动,也是情,更是心中又爱又气撞击下产生的迫切渴望,他不顾一切用力拥抱,将她软绵的躯体嵌进怀里。

  “啊…”岑晶害怕地惊呼,紧贴着的男身躯,像被点了一把熊熊的烈火,轰地烧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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