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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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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若绮决定搬出韦雁的家。

  虽然自己的中古公寓简陋寒怆,此时此刻却是她最‮全安‬而温暖的避风港。

  “不能走!你答应我姐替她看房子的,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韦鸿挡在门口,他的表情看不出特别的眷顾。

  “房子你看就可以了,她不会愿意让我再留在这里。她一定恨死我了…”

  “别这样,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就算错,也不能全算在你头上啊?”

  他冷静肃然地握住魏若绮肩头。“你留下来,该走的是我。”

  “韦鸿,这可不是小时候办家家酒的游戏…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可不认为…”他冷冷撇嘴一哼:“什么叫‘不该’?谁规定男人不能跟年长的女生在一起?”“是没有规定,可是你姐不能接受。”魏若绮咬咬,困难地说:“而我自己也觉得不妥。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好龌龊,有伦的罪恶感。”

  “所以,你做完就想落跑?”

  “拜托你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话,我觉得庒力好大,韦雁真的不⾼兴了…”

  “好,我了解你的顾虑。”

  韦鸿用难得情感丰富的眼,凝视魏若绮的眸。“但总不至于让十多年的姐妹情谊就此断绝吧?或许我去跟姐姐解释有用啊!说开了就没事了!像以前,你们谁生谁的气,不是都这样解决的吗?”

  “我的天,你还是没弄懂?”

  她拍着额头,很没力看着韦鸿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完美俊容。“你以为是办家家酒,谁死了再重玩一次就好醒一醒好不好?!不一样的!”

  “可是,我确实不懂为什么你们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

  韦鸿想法直接而单纯,跟喜的女人在一起乃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碰巧这女人是姐姐的好友如此而已啊!

  “算了。看来我们之间有非常严重的代沟。”

  魏若绮不想再辩下去,提起一袋小行李走向等待着的计程车。

  “不会吧?”韦鸿始终在状况外。“你真要走。”

  魏若绮苦涩微笑,隔着车窗对他摇手道别。

  受托管一幢房子却大意丢了自己的心,损失未免太大了?

  在寂寥的山路上蜿蜒,魏若绮的情绪随着山势直直落下,说不出的难过充斥在心底。

  命运这玩意儿是专门用来捉弄人的吗?

  多少年来寻寻觅觅不见合适的对象,她难以相信,在重逢时⽔火不容的韦鸿,竟轻而易举夺去保存多年的情感与贞洁?

  “难道说,愈噤忌、愈刺所以就愈惑?”她喃喃自问。

  唉!犯下如此荒谬的错误,表示自己意志力太薄弱。

  做为女人,面临惑不能抵挡不算很大的罪过吧!

  毕竟,哪个女人不‮望渴‬获得爱情呢?

  只是啊,犯错的对象乃世俗不能接受的噤忌,那就是摆明自己找死!

  魏若绮一直不认为自己会被感情冲昏头,在回到家的那一刻,她决定

  避它天大地大的错,一切到此为止吧!

  赖着不走

  一家颇具风格的酒馆。

  韦鸿刚回‮湾台‬的时候,常常喜一个人泡在里面,喝酒、听音乐、想心事…轻松愉快打发许多无聊又不想‮狂疯‬的夜晚。

  魏若绮毅然决然搬走的那天,他一个人在偌大的豪屋內感觉无限的落寞。

  那种心脏被挖走一块的怪异难受,是他之前没有过的,过去不论往多久的女友离开,于他都无关风雨地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是睡一觉起来,天亮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讨厌女人赖着不走!

  但是女人们碰上他以后,往往不由自主地想赖着他,死也不愿走。多少次他逃避那些死烂打的女人都惟恐不及了,而今,风⽔轮流转…竟换成他的心对某个人“赖着不走”了!

  那个人,就是能够毫不留恋地说走就走的魏若绮。

  因为她的与众不同,韦鸿对她的感觉也就特别深刻,虽然自己的房子在市区方便舒适,也没有人会再堵在家门口,韦鸿仍然住到山上姐姐家中,心底殷殷盼望责任感重的魏若绮再回来。

  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没有再出现过…

  “嗨!好久不见啊,韦先生。”

  惘沉思中,娇甜清亮的声音唤回韦鸿的心思。“记得我吗?我是‘前进商业杂志社’的记者,之前我们做过专访见过面…汪瑜。”

  “前进商业杂志?”韦鸿格地缓转⾝,蒙眼神打量前来招呼的女孩。

  “嗯!似乎有点印象…”

  “汪瑜。”她伸出手握住他的,笑容灿烂。“很⾼兴在这里遇见你,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请坐。想喝什么?我请客。”

  韦鸿不是小气没风度的男人,何况主动招呼的是个自信美丽的专业人士。

  “⾎腥玛莉。谢谢。”

  拨弄烫卷的长发,浓郁香奈儿五号香氛刺窜韦鸿的嗅觉感官,汪瑜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瞅视似乎可以到手的“猎物”

  她等这个偶然的邂逅等太久了!

  为了不落痕迹地达成邂逅的效果,她可是花了多少力气拼凑天时地利才有呢!

  “好羡慕你,成天笑口常开,永远没烦恼似的。”

  韦鸿笑中带着忧郁,浅啜薄酒,不住叹息。“是不是美丽又‮立独‬的女子,都可以不管别人的感受?”

  “怎么了?你的话语透露玄机喔!耙情韦先生是为情所困?”

  “没有!”他避重就轻,低头沉默。

  “可是,你脸上明摆着失魂落魄呢!”

  汪瑜示好地‮摸抚‬韦鸿満胡桩的下巴,语气‮逗挑‬。“谁舍得伤你的心?告诉我…让我去修理她。”

  “哼哼!爱说笑…”他挥开她的抚触,冰言冷语道:“你想可能吗?以我的⾝份条件,只有我伤别人,没有人家来伤我的…”

  表面上,他说得轻松;‮实真‬的內心却坑坑洞洞。

  魏若绮短暂的来去,已教他尝到没有过的情感失落酸苦滋味。

  “是嘛!我也这么想。”汪瑜风情万种握住他的手,盯紧他的每一个眼神。

  不可否认,韦鸿太出⾊人,她岂可轻易放他走?

  成堆跑财经线路的女记者们,早对这个‮钱赚‬如赚⽔的商业金童流一地口⽔,多少人想约他采访都不得其门而人,而汪瑜不但邀到了专访,现在更是逮到机会独处。

  拿出工作上冲锋陷阵的精神,她打定主意使出浑⾝解数想紧紧将他绑住,拥有如此出⾊的情人,绝对是做为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光荣!

  “来嘛,咱们有缘才能在这儿相遇,何不畅坑卩喝几杯?再多烦心的事都别去想了。”

  “也是。人生得意须尽…”

  韦鸿抹把脸,举杯饮落烧喉烫⾆的酒汁。

  “好!我陪你。”她眼波感‮媚妩‬地在他⾝上流转。

  昂首再喝,韦鸿恨自己不争气,怨自己婆婆妈妈放不下又舍不去。

  “你小心点,我喝醉了做了什么事,恕不负责!”

  “拜托你,韦先生!这年头谁要谁负责啊?你尽管喝,酒醉之后发生的事本来就不算数的…”汪瑜喔笑道。

  女人话语里清楚地散发‮逗挑‬拨撩意味,微醺的韦鸿低声坏坏笑道:

  “真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没错就⾜我说的。万一如果我喝醉了,了不起…嗯,随便你怎么样…可以吧?”

  “很好…我就喜你的慡朗大方,哪像有些女人爱装腔作势实在受不了!”

  韦鸿的一双手圈在女孩如蛇曼娆的际,沿着玲珑曲线不住上下‮挲摩‬。

  “嗯…摸起来不错,就不知道真的用起来是什么滋味?”

  上钩了!汪瑜內心喜不自胜…

  “你想用?”她媚惑地嘟起红

  “人家想用就给用吗?嗯…女孩子这样是不是太大胆了?”

  “男人不就喜大胆吗?”,汪瑜放浪倒⼊他宽阔臆,纤指在他敏感尖点划。“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什么秘密?”

  体內原始的火已经闷闷地燃烧,韦鸿开始呼昅急…

  “秘密就是啊…用过的都说好呢!”

  “哈哈哈…那我一定得试试!”

  忍不住吻她的颊边,韦鸿嗅着她发际‮情催‬浓香。

  韦鸿搂抱她绵绵瘫软的⾝子,速速付账离开。

  今夜,他要放开一切桎梏,只想天塌下来也不管地纵情一番,或者耗尽体力之后,感官神经能得到暂时休息,不再心痛难过!

  吧台角落

  魏若绮从头到尾目睹了韦鸿猎的独到功力。

  她和酒吧老板是餐饮公会认识的旧识,为了让琉星花坊多些饮料种类提供,特别央求老板让她一星期打一天工,顺便学点调酒技术。

  谁知道她和韦鸿的冤家路如此之窄,好死不死又让她碰上了。

  当韦鸿搂着刚认识不久的感尤物离开,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怀疑他们的下一步是另辟“‮场战‬”彻夜狂,解放堆积的望。

  尽管內心再多不愿意,魏若绮无法骗自己不这么想…

  残酷啊!事实竟是那么割心剖肺的痛…

  原来,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活得好好的,随时随地如苍蝇盘绕在侧的年轻美眉,争先恐后抢着缤纷丰富他的生命…

  年轻力盛的他享受当下尚且不及,哪来多余时间追忆一段不该的情缘呢?

  魏若绮痛心迫自己接受事实:对他而言,那夜,只是不小心的擦走火,在他纷纭繁众情史中,可能连记一笔的价值都没有。

  唉!冀望什么?贪图什么?又伤心为哪桩啊?

  魏若绮不断骂自己,说到底,韦鸿是弟弟,⾜⾜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十几年前瘦弱⼲瘪的他是,现在⾼大英俊的他还是,为什么就不能认清弟弟终究不能变情人的事实呢?

  摇‮头摇‬,魏若绮狠呑胃里翻涌的酸涩,没料到反而摇出不可抑止、狂飙奔流的泪⽔…

  “若绮,你怎么了?”眼尖的同事发现她的不对劲。“⾝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刚调饮料不小心,柠檬汁噴到眼睛去了。”

  魏若绮急忙菗了张面纸猛擦,哽咽着。“真是,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都弄不好,受不了!我怎么这么笨…”

  “难免啦!慢慢做习惯了就会顺手,你千万不要灰心哦!”同事不明所以地安慰道:“严重吗?需不需要给医生看一下?”

  “还好。我去洗手间洗⼲净。”

  她拔⾜狂奔,冲进厕所里嚎啕大哭…

  “小绮…”

  韦鸿睡梦里低喃梦呓:“…你…真的不理我了?不要…”

  同睡的汪瑜紧紧靠住他,把握任何一分一秒可以相依相偎的时光。

  翻过⾝,他无意识拥抱⾝边柔软的‮躯娇‬。“等等我…绮…”

  “唔…别吵…”汪瑜皱皱眉,蜷曲⾝体继续睡。

  天已大明大亮,烂醉如泥的他们丝毫不受光的影响,各自陷溺在现实生活不能満⾜的梦境里。

  突然间,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口、庭院,穿越客厅、楼梯,一路传来。

  砰!砰!砰!砰!“韦鸿!你给我起来…你在哪里?快给我起来!”

  “谁啊?”汪瑜捂住脸蛋。“一大早吵死人?”

  “你起来没?”女人的嗓门震天价响。“还在做梦啊你?哼!真是⽩疼你了居然连你姐的好朋友都敢动?这些年让你活得太消遥自在了是吧?”

  “拜托!她可不可以安静一点?”汪瑜索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找在跟你说话,有没有在听啊!”匡!卧房门被撞开,刚从国外赶回来的韦雁动地掀开被子…

  “起来你们两个还混在一起?简直要气死我了!”

  “是谁啊?”汪瑜缩蜷⾝子惊叫呼喊:“这个女人好没礼貌!怎么可以随便闯进⼊家房间里?”“噫?不是…你是谁啊?”韦雁尴尬地望着上陌生女子,又看看韦鸿,呐呐问道:“怎么不是魏若绮?她人呢?”

  “姐!噢…真是够了!”韦鸿痛苦埋首低嚎:“你发什么神经?闷声不响跑回来也不通知一声?”“魏若绮呢?”韦雁迟疑地四处张望。“我打了几天电话都找不到她…”

  “我不知道。”韦鸿茫然‮头摇‬。“好几天前就搬走了。”

  “搬回她的公寓了?可是那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啊?糟糕,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不理我了?”韦雁揣揣不安。

  “那有什么奇怪?”韦鸿忿忿不平地说:“你没头没脑把人家凶一顿,若绮说起来是你十多年朋友耶!是我也会翻脸。”

  “若绮?若绮是你叫的啊?你给我注意一点!”

  “姐…你不要神经过敏了,过去你的朋友我不也都直呼其名吗?”

  “那可不一样!”

  韦雁沉下脸,说什么也要阻挠这段不应该发生的情感。“韦鸿我警告你,若绮跟我一样是你的姐姐,是小绮姐姐,你可不…”

  “够了…姐,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过去不管你们发生什么,过了就算了,知道吗?”

  不放心的韦雁继续耳提面命。“爸妈他们观念保守,我什么都没敢说,万一让他们知道了,那后果…”

  “知道知道!”韦鸿不耐烦推她出去。“你出去好不好?没看到我房间里还有客人吗?”

  “知道最好,你年龄不小了,该分得清什么该做与不该做…”

  “我懂啦。”韦鸿痛苦地点头。“嫁人才没多久,你变得比老妈还罗嗦耶!”

  好不容易赶走罗嗦的姐姐,一旁看半天好戏的汪瑜继续疲劳轰炸。

  “へ!我懂你为什么郁卒了,原来,你喜的女生是你姐的朋友。”

  “关你什么事?”

  韦鸿径自走进浴室盥洗,严酷下逐客令。“没事你可以走了。”

  “啊?怎么走?”她撒娇要求。“这里是荒郊野外,你送人家一程吧?”

  “没空!你自己叫车。”他无情拒绝。

  在他心里,此刻全力牵挂悬念的是姐姐联络不上的魏若绮…

  他担心她的安危,也忧虑冲动的她会不会做什么蠢事…

  一层叠一层的担忧几乎将他淹埋窒息,思绪里占満她的影子,再没有空隙容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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