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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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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家前门张灯结彩,还放起了鞭炮,热闹的景象带来不少好奇观望的人嘲。

  大家都知道楼家就楼香葵这么个大姑娘,前阵子何深抢人的消息又在街坊间四处流传,所以每个邻居都来凑热闹,想看看是不是何家来娶亲,还是有哪个不怕死、胆敢跟何家人作对的男人愿意娶楼香葵。

  不过相对于外头吵得沸沸扬扬的景象,屋內的楼香葵却是怎么也不肯穿上新娘服。

  “什么嘛!青风,结果你还是要我嫁给何深?我不要啦!”楼香葵把凤冠丢到埏土,只差没多踩几下以示恨意。

  她本以为古青风会想出好办法,既能教训何深又可以让她免去嫁⼊何家的窘境,哪知道他和爹谈了老半天,又在外头奔波数⽇,换来的结果竟是叫她嫁给何深!

  “香葵,你就相信我吧,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古青风将凤冠捡起,放到桌上,小心地替它拍去灰尘,然后转向楼香葵安抚道:“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若我反悔不娶你、不救你,就让我遭天打雷劈,这样可好?”

  “那有什么用?就算你被雷劈,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我还是得嫁给何深,一辈子吃苦!”楼香葵拉住迸青风的⾐襟,抬起脸蛋瞪着他嚷道:“要发誓,还不如像我这样,如果你反悔不娶我、不救我的话,就让我们两个都遭天打雷劈,等下了地府后我再请阎王爷整治你!”

  对她来说,她早已非古青风不嫁,所以若是无法嫁给古青风的话,她不如以死明志!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可是大喜的⽇子。”古青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何深,我也不想你嫁他,所以才要你穿上喜服办婚礼,不过这只是个权宜之计,不会真的要你过何家大门的。”

  倘若他真的要放弃楼香葵,让她进何家门,那也用不着苦苦奔波数⽇,寻求一个良好的解决之道。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敢骗我的话,就算阎王爷不罚你,我也要整死你!”楼香葵紧紧拉住迸青风,细嫰的小手因为过度‮劲使‬而泛着苍⽩的⾊调,还有着些微的颤抖。

  虽然她笑着说自己被抢过门时狠狠整了何深一顿,但是被婚的恐惧仍在,所以尽管古青风再三向她保证,说这不过是演戏,她还是忍不住靶到害怕。

  “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何深?”古青风的大掌覆上楼香葵的小手,仿佛在鼓励她似的,以指头轻抚着她的五指,温柔的‮感触‬抚平了楼香葵的心情,也让她稍稍缓和了紧张的情绪。

  “香葵,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许嫁给我,所以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何深的。”厚实的手掌移向楼香葵的脸庞,轻柔地滑过她⽩嫰的脸蛋,也许这样的行为是有些逾矩,但是…

  “我爱你,香葵,今生今世,你只会是我的。”古青风倾⾝向前,做出他有生以来最大胆的示爱举动,吻上了楼香葵的脸颊。

  “青风!”楼香葵惊讶地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规规矩矩的古青风竟会…竟会在婚前吻她!

  虽然只是脸颊,但是对于行事向来谨守礼教的古青风来说,这已经⾜够表示他的心意了!

  ‮涩羞‬地低下头,楼香葵只觉得脸颊传来一阵火烫。

  “嗯…我相信你…”不再争吵、不再争辩,楼香葵没再闹脾气,只是乖乖地回到镜台前,开始盘起长发、涂上胭脂,将自己打扮成新嫁娘。

  “我在外边等你。”古青风知道,若是他再待下去,看着楼香葵越装扮越发美丽的脸庞,说不定会舍不得让她离开这屋了。

  从镜子里看见古青风踏出房门后,楼香葵起⾝关上门,然后换上新娘服、戴上凤冠,再回⾝往镜子里瞧去。

  喜气洋洋的大红嫁⾐披覆在她⾝上,没有任何突兀,只增添了她粉嫰肤⾊的柔细,盘起的黑发饰以凤冠,红中带金的⾊调令她墨黑的秀发看来更显亮丽。

  这样细心的打扮,如果是要向古青风展现,那她一定会开心得合不拢嘴,可偏偏…

  虽然是为了配合古青风未说明的计画,要她先假装嫁给何深,但一想到这⾝打扮是为了何家的混帐儿子,她就⾼兴不起来。

  一边听着外头敲锣打鼓的热闹喧哗声,楼香葵呆坐在屋子里,开始生起了闷气。

  她牺牲了这么多,还为何深穿嫁⾐,如果到时候没给何深一顿苦头吃,她一定要好好跟古青风‮议抗‬!

  *******

  婚礼一切顺利,依着惯例的习俗进行,所以楼香葵就这么坐上花轿,被送往何家。

  在被人扶着跨⼊门槛时,楼香葵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虑,忍不住暗骂起古青风来。

  说什么不会让她进何家大门,结果呢?现在她不只跨过门槛,而且都快要走到前厅去了耶!

  由于戴着红头巾的缘故,所以楼香葵本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只听见一堆人拼命对着何家⽗子说恭喜,害她差点想丢开红头巾开骂。

  青风到底在哪里?再这样下去,等拜过堂之后,她不就真要嫁给何深了吗?

  为了拖延时间,楼香葵只得放慢脚步,可自大门到前厅也不过半刻钟不到的时间,最后地还是被人牵⼊厅里,准备拜天地。

  楼香葵焦急地绞弄着手里的红帕,泪珠已在她的眼眶里转呀转的,几乎一眨眼就要掉落。

  青风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什么要救她、什么非卿莫娶的,那现在他人到底在哪里?她都快变成何深的子了耶!难不成他想叫她在初夜时‮杀自‬以示清⽩吗?

  “一拜天地…”

  耳边传来的呼喊声,让楼香葵最后一丝希望跟着破灭,她急得咬了咬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呜…她不要跟讨厌鬼何深拜堂,都说过她宁死不嫁了!

  把心一横,楼香葵决定等一下打死都不点头拜堂,怎么说她都要逃出去!

  只不过,就在她刚下决定的同时,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騒动…

  “圣旨到…”

  天大地大官再大,都大不过皇帝的圣旨,所以当场所有来参加喜事的宾客便全朝着来者跪了下去。

  大家都跪,楼香葵这个新娘子当然也得跟着跪下,不过为了瞧瞧⾝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趁着大家都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时候,她连忙偷偷抓起头巾的一角,偷看着前来传旨的使臣。

  一张悉的美丽面容衬着织锦朝服,映⼊了楼香葵的眼帘,让她欣喜得几乎要惊叫出声。

  是露郡王!

  原来古青风是去找了露郡王帮忙!

  瞧见友人,楼香葵一颗心总算是‮定安‬下来,因为露郡王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所以这道圣旨,要下的命令应该是叫何楼两家不能结亲吧!

  楼香葵放下头巾,用手帕掩着嘴开始窃笑起来。

  呵呵…她几乎等不及要看看何家⽗子俩受惊过度的表情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露郡王清亮的声调回在大厅里,不过也仅限于头两句,才刚念完起头,他便收起圣旨,一脸笑意地对着何镜说道:“这么念法太拗口了,万一误了时辰可不好,所以我简单替皇上传个心意,总之呢…圣上就是要恭喜你儿子何深娶得美娇娘,所以差我送了份大礼过来!”

  两手一拍,一群侍从抬着堆积如山的礼盒进了厅里,让何镜笑个不停。

  “谢皇上!”何镜连忙伏地道谢,心里得意极了。

  虽然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得知他儿子要娶,但是这道圣旨一下,实在是让他赚⾜了面子!

  而楼香葵一听见露郡王的圣旨,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露郡王也不知道她被迫嫁人的事!

  完了,这下子还有救吗?她不如马上‮杀自‬以保清⽩算了!

  楼香葵忐忑不安地紧抓嫁⾐裙襬,正思索着该怎么逃走才好的时候,何镜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他起⾝才想上前接旨,可没料到露郡王却突然退了一步,⾼举圣旨,脸上还露出恶作剧似的戏谑笑容。全本小说

  “不过…我说何大人,虽然这礼的确是为了楼家千金的婚事而赐的,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确定是谁要娶楼家千金才行!”

  “什么?”何镜错愕地盯着露郡王,一下子傻了眼。

  说什么谁要娶?这新娘子都⼊了他何家大门了,不是他儿子娶还有谁能娶?

  露郡王没把何镜的惊讶表情放在眼里,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平⾝。

  “这事说来话长,大家都先起来吧!”

  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既然露郡王都说了让大家起⾝,所以大伙儿也就跟着站了起来,只是私底下依然是议论不绝。

  “咳!总之呢…因为皇上也听过楼家千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传闻,所以觉得这祁国第一才女的婚事自然不能够有半点马虎,不然这样优秀的好姑娘若是嫁不对丈夫,岂不是让人感到心疼吗?”露郡王边说,还有模有样地轻咳了几声,以唤回大家的注意力。

  “依何深的背景、何大人的家世,想要娶我国的第一才女过门当媳妇当然是够格,不过…依皇上所言,咱们这祁国可还有另外一个才子也适合楼家千金哪!”

  露郡王一边摇晃着手里的圣旨,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话刚说完,他便转头往厅门望去,让人将古青风请了进来。

  *******

  “露郡王,何大人。”古青风面无表情地踏⼊何家大厅,礼貌地朝何镜打了个招呼。楼香葵半低着头,心里又惊又喜,原来古青风果真没抛下她,而是另有安排呀!

  不过相较于楼香葵心里的窃喜,何镜却是板起了面孔,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种情况呢?古青风这家伙为什么从头到尾一直跟他作对?

  “这个…依文采,古大人可是圣上亲封的榜眼,所以自然是以和楼家千金相匹配。”虽是不情不愿,但是今天圣旨在、露郡王也在,所以何镜也发不了火,只能假意客套几声。

  “不过…我儿子何深和楼家千金早就有婚约,所以古大人,真是对不住啊!”何镜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说完后还急匆匆地想伸手拿圣旨。

  露郡王再度转了个⾝,晃到古青风⾝旁去,侧着脸往何镜瞟了下“且慢!”

  “不知道露郡王还有何事?”何镜急着想把亲事定下,免得徒生风波,却偏偏遇上好整人的露郡王,教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脸⾊越发难看。

  “要说婚约…古大人和楼家千金也有婚约。”露郡王拿着圣旨半掩秀容,带笑的眸光直往古青风⾝上望去。

  迸青风应声点头,以不疾不徐的声调答道:“就在何深悔婚之后,我已与楼家千金订下终⾝,这发簪就是定情物。”

  此话一出,顿时在宾客之间引起极大的騒动。

  这原因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当初何深四处造谣,所以大家都知道,何深在见过楼香葵之后,便嚷着他要退婚,只是大伙儿没想到后来何深还是娶了楼香葵,原本这事大家只当是何深想通了,却没料到在这中间竟然还蔵有其他隐情。

  “哎呀…这么说来,两个人都有婚约哪!”露郡王没去理会旁人的议论,只是笑瞇了眸,转向何镜问道:“新娘子该嫁给谁才好?”

  何镜没想到古青风竟与楼香葵订过亲,为了保全何家的声誉,连忙开口辩道:“当然是嫁我儿子!怎么说我家深儿和楼家的婚约可是自小就订下的,而且就算之前他嚷着说不想娶,我们两家也从没正式退婚,所以这婚约还是有效,就算只论先来后到的顺序,楼家千金还是应该嫁给我儿子!”

  虽然不知道露郡王和古青风在搞什么鬼,但何镜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

  楼香葵稍稍掀开红头巾,听见何镜的回答只让她想拿下凤冠往他头上扔过去,最好砸得他头昏脑,说不出半句话来。

  真是见鬼了!什么有效不有效的?亏他还能脸不红气不地扯这种无聇之谎!

  一边忍着脾气,楼香葵望向古青风和露郡王,就盼着他们当场傍何家⽗子一点教训。

  “咦?可是古大人和楼家千金的婚约,可是皇上亲口允诺的。何大人,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比起圣旨,你们两家的婚约更有效力是吗?”露郡王露出一脸轻松的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远比落雷还有震撼力。

  “什么?”

  “皇上亲口…”

  “有这种事?”

  厅里的騒动比起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何镜和何深都慌张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事!”何深在旁终于忍不住了,他气愤地吼道:“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懊死的!今天可是他的大好⽇子哪!

  虽然楼香葵与他喜的花楼歌女或是⾝材惹火、娇声柔嫰的女人完全不同,但依然可以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加上名声又响亮,娶她过门,必定可以让他⽇后风风光光、令人称羡,所以他才会为了她如此费尽心思,哪里晓得居然半路杀出程咬金!

  啐!这个露郡王和古青风到底是来搅什么局呀!

  何深怒瞪着満脸笑意的露郡王,心里只想把这些烦人的苍蝇统统赶出去。

  但是不同于何深的怒火,楼香葵却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边偷瞧着露郡王的笑脸,她心里却満是不解。

  皇上亲口允婚?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怎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露郡王没搭理何家⽗子的错愕表情,只是径自取饼古青风手上的发簪,⾼扬在手中,对着何镜解释道:“这簪子是当初大公主嫁给文状元时,皇上因为担心大公主吃苦,所以特地赐给她的。当时皇上还说,公主尽管当这发簪是尚方宝剑,见簪子如见皇上!如果文状元对大公主有任何不礼貌或轻忽了大公主之处,就可下令斩了驸马!”

  一番话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因为文状元宮子齐与传闻中其貌不扬的大公主之间的美満亲事,当时可是被众人传为美谈。

  “既然是大公主的簪子,又怎么会变成定情物?”何深不満地低吼。当他是三岁娃儿好骗吗?若说这发簪是大公主的随⾝之物,怎么可能在古青风手上,还成了古青风与楼香葵的定情之物?

  露郡王朝何深瞪了一眼,仿佛在责备他打断自己的话语:“那是因为大公主结了门好亲事,文状元对大公主的好毋庸置疑,所以大公主便将这发簪转送给了楼家千金。”

  说起来,楼非黎从前是朝中重臣,所以大公主与楼香葵相识,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楼家千金会拿皇上亲赐的发簪当定情物,所以…各位倒是说说,古大人和楼家千金的婚事,是不是如同皇上亲许?”

  露郡王边应声,边走到楼香葵的⾝旁,然后偷偷踢了她一脚,提醒她别冲动坏事,毕竟这其中的隐情,在场只有古青风、楼香葵和他这个郡王清楚,只要他们不说,谁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当初楼香葵弄丢发簪时,露郡王便告诉她,大公主有个一模一样的簪子,因此她才请他带她去晓光王府,想瞧瞧是否相同,以及能不能请大公主转让,只是没想到发簪居然是皇上赐予,因此楼香葵本不可能买走,哪知凑巧当⽇古青风带着簪子上门找文状元,差之下便让真正的发簪回到楼香葵手里,至于大公主的簪子,自然是稳稳当当地继续留存于晓光王府。

  所以这回古青风为了何深所惹出的⿇烦事,上门找友人们商量时,露郡王便想出了利用簪子唬人的主意来。

  为了确定主意可行,露郡王还事先与大公主套好话,再带着楼香葵的发簪去见皇上,结果就连皇上也没分出真假,在听过露郡王和古青风上报此事后,向来偏宠良将重臣的皇帝便为他们下了这道圣旨,让他们得以赶来中断婚礼。

  所以只要他们不说破,谁都不知道这圣旨只是用来驱驱何家⽗子罢了!

  清咳两声,露郡王续道:“皇上还说,何楼两家早有婚约,如果皇上命令楼香葵嫁予古青风,又好似在帮人抢媳妇,怎奈古青风又与楼香葵以簪子相约,这御赐的婚姻如同皇上金口已开,不可说断就断…”

  “所以皇上到底怎么决定?”何镜听得汗流浃背,没想到一直暗中搅局,阻扰何深娶楼香葵的古青风,竟与楼香葵有这样的婚约,吓得他心虚不已。

  “这个嘛…”露郡王嫣然一笑,瞄了眼何镜诚惶诚恐的脸⾊“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楼家千金与何深、古青风的婚事,皇上决定让你们这几个当事人自己处理!”

  “什么?”何镜吃惊地瞪着俨然是来搅局的露郡王,没想到听到最后,结果居然是这样!

  “我这辈子非楼家千金不娶,所以无意退让。”古青风早与露郡王商量好,所以对于露郡王的结论自然丝毫不感惊讶,他仅是将眼光移向半掀盖头在偷瞄的楼香葵,沉声应道:“不只是因为这婚约如同皇上亲赐,更是因为我早已属意楼家千金成为我古青风的子,因此…除非是楼家千金不愿嫁予我,不然就算是圣旨降下,我也绝不放手。”

  一番宣言说得感人肺腑,又令在座宾客吃惊无比,古青风给众人的印象向来是温文有礼,今天会当众说出如此重话,其决心自是不言而喻。

  “青风…”楼香葵几乎要忘掉自己还在婚礼上,听见古青风当众宣布她是他唯一的,让她差点掉泪,甚至是丢开这⾝华服,直扑古青风怀里。

  迸青风果然没有抛下她!

  珠泪潸然落下,浸花了楼香葵脸上的脂粉,就在她伸手悄悄抹去的同时,冷不防地何家⽗子突然又大声‮议抗‬起来。

  “别开玩笑了!这新娘子都已经上了我何家花轿、进了我何家大门,凭什么要让给古大人你?”何镜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与楼家的婚事,因为这可是关系到面子问题哪!

  今天的婚事早已闹过两回,左邻右舍人尽皆知,倘若没能结成亲的话,那以后他们两⽗子的脸要往哪儿摆?这个脸他可丢不起!

  “就是啊!我跟她有约在先,你凭什么抢走她?”何深不顾众人在场看戏,火爆的脾气当场爆发。

  他自幼被家人宠到大,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今天这个古青风简直是存心给他难堪,教他怎忍得下这口气!

  “对了,我还忘了件事…”露郡王面对何家⽗子失去理智的冲动口气,依然是一脸柔笑,只是却笑得没有半点温度。

  “皇上曾再三⽗代,为了让楼家千金有个极佳的归宿,所以娶了楼家千金的人绝对不许‮心花‬,得对她从一而终,此后不但不许上花楼院,更不许纳偏房,也不能以无法生育为由休或纳小妾,否则…立斩不赦!”

  露郡王笑得很诡异,粉柔柔吐出骇人规则,让何家⽗子霎时吓傻,愣在原地。

  “开…开什么玩笑!我不娶了!”何深听见那句“立斩不赦”马上口没遮拦地嚷嚷起来。“凭什么要我从此之后只许面对这个没⾝材又姿⾊平凡,而且成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女人,甚至还不许我找姑娘、纳小妾?她只不过是名气大了点而已,若不是为了她的名号响亮,谁会想娶她啊?再说男人三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有为个丑女人放弃寻的道理。”

  如果他真的接受这样的条件,⽇后一定会疯掉!

  原本他娶楼香葵,为的就只是对朋友炫耀他有祁国第一才女这个子,没想到竟会惹来皇上关切,像这种不合理的条件,他打死都不接受!

  此话一出,宾客们忍不住开始低声私语起来,毕竟何深面对的可是圣旨,这话可不能说的。

  “你不想娶?但是那天你上门抢亲,还把楼家千金关在房里…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既然你们已经有了不清⽩的关系,她也只能嫁给你,不是吗?所以你还是乖乖接下圣旨,遵守皇上的条件吧!”露郡王睨了何深一眼,显然对于何深的畏缩感到极度厌恶,巴不得代替楼香葵整死他才甘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古青风上门找他商量的原因,也是楼香葵非嫁何深不可的理由,虽然两人之间是清⽩的,但大家早把两人的私事到处渲染,让楼香葵的清⽩尽毁,所以在这种状况下,楼香葵就算改嫁给古青风,往后一样难做人。

  “什么不清不⽩,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了一己之私,何深马上将责任推得一⼲二净。“我那天是想霸王硬上弓没错,但这女人既泼辣又无趣,不乖乖听话还拿发簪戳我,伤得我只好赶紧找大夫,本连碰都没碰过她,才没必要负什么责任!”

  真相大⽩的瞬间,厅內的人群纷纷騒动起来,因为大伙儿原本部以为楼香葵是失⾝于何深才嫁过门,却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你这小子给我闭嘴!”何镜没料到儿子竟笨到这种地步,当众承认強抢民女不说,还敢公然反抗圣旨,让他听得心惊胆战。

  露郡王冷眼扫过何家⽗子,又对古青风投以満意的一笑,看来这场戏演得不错,因为等过了今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何深与楼香葵本什么关系也没有。

  不同于何家⽗子尴尬万分的心情,楼香葵隔着头巾悄悄对露郡王投以感的眼神,因为露郡王分明就是为了她与古青风才故意这么套何深的话。

  迸青风对于这段话是听在耳里,笑在心里,虽然原本就预计耍耍弄何深,让他当众吐露实情,不过他们倒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这么一来,⽇后楼香葵嫁给她时,就不怕受到街坊的指点和批评,而楼非黎大人夫俩,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幽黑眼瞳望向不远处的红盖头,古青风往何家⽗子踏近了几步,轻咳一声,沉声道:“你不娶、我娶!不管皇上还想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背弃跟我相约过终生的楼家‮姐小‬!”

  这句话,他等着说已经等得够久了!

  今天,就是他给予何家⽗子制裁,然后将楼香葵⼊古家大门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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