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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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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舒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骆效鹏坐在她⾝旁,正用一种惊喜又忧虑的神情望着她。

  “舒澐?你还好吧?”见到她醒来,骆效鹏立即欣喜的跃起,专注地打量她每个细微表情。

  “我在哪里?”这里好像是医院?

  “是市区的医院。你昏倒了,记得吗?”

  她想起来了,但是她也想起⺟亲死了,泪⽔克制不住地汹涌淌流。

  骆效鹏看见她的泪,心中菗紧。“在你昏的时候,医生替你检查过,他说你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孕,这时候你更要好好保重,不要太过伤心。”

  “我‮孕怀‬了?”她捂著‮部腹‬,悲喜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命运?让她同时得知⺟亲的死讯,与另一个‮生新‬命即将诞生的消息?

  杨舒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痛哭,茫然注视著前方的⽩⾊墙壁,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头看向骆效鹏。“我妈现在在哪里?”

  骆效鹏迟疑了下,答道:“殡仪馆。”

  “我想去看她。”她坚定地要求。

  “可是你的⾝体…”

  “我不要紧的。我保证不会再动,我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她忍住鼻酸,哽咽地拜托。

  “…好吧。”骆效鹏终究不忍拒绝她的央求,答应让她去见杨⺟最后一面。

  他替她办好出院手续,和警方连络过之后,带著她来到殡仪馆。

  杨舒澐面⾊苍⽩地踏进殡仪馆大门,想到⺟亲就冰冷地躺在里面,她的胃部绞扭成一团,不断地想反胃,而且‮腿双‬发软,几乎跨不出步伐。

  她忽然又不想进去了,她不想看见那冰冷的事实。

  但她不能不进去,她咬牙忍住那阵阵的作呕感,努力迈开脚步,一步步向前。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脆弱,骆效鹏坚持搀扶著她,让她可以把大部分的重量倚靠在他⾝上。他小心扶著她,在殡仪馆人员的引导下穿过几条长廊,来到冰柜前。

  已经有两位‮察警‬在那里等著,骆效鹏简略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他们便让馆方人员把遗体从冰柜里拉出来,让杨舒澐亲自确认。

  “你看看是不是你⺟亲。”两位‮察警‬要她过去认尸。

  杨舒澐喉头紧缩,眼看“妈妈”就在眼前,她却迟疑著不敢靠近。

  万一是妈…真的是妈,怎么办?

  这时,忽然手心有道温暖的力量按著她,她抬起头,看到骆效鹏怜惜的双眸。

  “我陪你一起过去。”

  “嗯。”刹那间,喉咙那股让她想呕吐的紧缩感不见了,她的心情平缓许多,轻轻点头,紧抓著他的手一步步往前。

  “怎么样?是不是你⺟亲?”两位员警中的一位问道。

  杨舒澐啜泣一声,捂住嘴,竭力想忍住不哭,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是的,是她⺟亲没错。”骆效鹏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替她转达意思。

  “那么,我们就把遗体移给你们,请你们在这里签名。”一名员警将文件资料递上前,让杨舒澐在上头签名。

  办好移手续后,另一名员警拿出一个透明夹链袋,里头装著一张相片。“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手里紧握著这张照片,所以一并给你们了。”

  杨舒澐颤抖著手,接过那个透明夹链袋,泪的双眼注视著那张模糊难以辨识的照片。

  虽然泛⻩陈旧、扭曲又浸过⽔,但她还是认得出照片中的女孩是自己…

  “妈!”她強忍的悲伤终于溃堤,再也无法伪装坚強。“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原谅你出卖我了。等我生下孩子,还要让你来看看他。可是你为什么不等一等?为什么自己就走了呢?你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只随自己⾼兴,从来不考虑别人!你想过我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舒澐!”骆效鹏心疼地抱住她,扶著她急忙往外走。

  无论如何,还是暂时先让她离开这个容易受刺的地方再说。

  杨舒澐在骆效鹏的协助下,将⺟亲火化安置在灵骨塔內,完成了简单的葬礼。

  葬礼过后,她说自己累了,一回家就马上躲回房间蒙头就睡,错过了午餐,就连晚餐也不肯下楼吃。

  一种抑止不住的哀伤击倒了她,让她自哀自怨又自暴自弃。

  妈妈死了,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丈夫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她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舒澐,吃点东西好吗?”骆效鹏走进房间里,拈亮头的台灯,将一盘食物放在头柜上。

  “我不想吃。”棉被里,传来带著浓重鼻音的沙哑嗓音。

  “不吃怎么行呢?你已经两餐没吃东西了。”他怕她饿坏肚子。

  “就算两天不吃,我也无所谓。”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反正她在世上没有任何亲人,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谤本不会有人在乎她…

  “没有胃口还是要強迫自己吃,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这阵子“孩子”这两个字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只要骆效鹏不经意提起,杨舒澐就会有很烈的反应。

  “如果你早说是为了孩子,那不就好了?为了你最在意的宝贝孩子,我一定会乖乖的吃,把自己撑死,好养肥你的宝贝!”她立即掀开被子,抓起头的餐盘,自地往嘴里猛塞。

  骆效鹏想反驳,告诉她自己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只要她肯吃东西,那么被她误会又何妨?

  于是他装出坏人的嘴脸说:“既然知道,那么你就给我乖乖吃饭,不准待我的孩子。你⺟亲虽然死了,但是她拿了我的钱是事实,⺟债女偿,在孩子落地之前你的义务就是好好保重自己,生下孩子替她还债。”

  他‮忍残‬冷酷的话语,让杨舒澐鼻头发酸,眼眶泛红。

  是的。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什么都没有,只有摆脫不掉的责任。

  “你放心,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推托。从今天开始,我会每餐按时吃饭,给肚子里的孩子营养,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她恨恨地说道。

  望着她泛泪的红眼眶,骆效鹏忍住心疼地想拥住她的冲动,没让自己表现出怜惜的样子。

  如果对她残酷,她才能够活下去,那么就让他一直这么残酷吧。

  只要她安好无恙,他愿意承受她的怨恨…

  ************

  很快地,夏季过去了,秋天来临,苹果和⽔藌桃的果实正逐渐长大成,农场里每个人都很忙,骆效鹏自然也没得闲,每天早出晚归。

  不过即使工作繁忙,他依然不忘菗空回家看看舒澐。她的情况,依然令他很担心。

  “舒澐?”他走进家门,没看到她的⾝影,只有爱⽟百无聊赖地掐著豌⾖丝。

  “舒澐呢?”他先倒杯冰⽔,一口气就喝了半杯。

  “还在房间里,整天都没下来。”说到这个,爱⽟也有气。“骆大哥,你太宠她了!她是你老婆耶,可是她什么都不理。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是不是病了她都毫不关心,整天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你去跟她说,叫她坚強一点,她⺟亲是死了,但她还活著呀。她现在这样做什么,准备拿自己和孩子陪葬吗?”

  哪有人在房里一躲就是两个月?真是太夸张了:要不是骆大哥一天三餐都帮她端上去,杨舒澐早饿死啦。

  “别这么苛责她,她⺟亲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骆效鹏袒护著杨舒澐,为她说话。

  “她的心情我可以谅解,可是骆大哥,你不觉得她这样已经不正常了吗?要是再这么自闭下去,孩子还没出生,她就要发疯了。”爱⽟撇撇嘴看向楼上,庒低声音说:“骆大哥,你要不要带她去看看精神科?请医师开些葯给她吃,或许会好一点。”

  虽然她嫉妒杨舒澐抢走她心爱的男人,但是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她也难受的。

  她宁愿杨舒澐生气蓬地下楼来,继续出些荒谬的馊主意,就算看骆大哥为了讨她心而像傻瓜一样团团转,也好过她这副病恹恹的样子。

  “目前应该还不用,不过我会审慎考虑。”骆效鹏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杨舒澐如果再这么下去,看精神科是迟早的事。

  放下喝完的⽔杯,他转⾝上楼,走进卧房,杨舒澐果然又躺在上,不过她并不是在‮觉睡‬,只是在发呆。

  最近她一直是这样,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是呆呆躺著发愣。

  “舒澐,你已经在房里闷了一整天了,到楼下去,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吧。”骆效鹏坐在边,柔声哄道。现在她的肚子大了一些,已经看得出孕妇体态。

  她翻过⾝,意兴阑珊地说:“不要,我什么也不想做。”

  “这样不行。”他皱眉瞧着她。“你整天躺著发呆,对什么事都没‮趣兴‬,东西又吃得少,不但对自己的⾝体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影响啊。”

  原本是好意规劝的一番话,听在心情低落的耳里,却完全变了调。

  孩子!又是为了孩子!如果她的肚子里没有孩子,他本不会在乎她如何!

  “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也一直很努力把自己喂得的,好替你生一个⽩⽩胖胖的儿子。”说完,她红著眼眶,将苍⽩的小脸埋进枕头里。

  “你…”骆效鹏一口气梗在口发不出来。

  她为何一定要曲解他的每一句话?他有说他只在乎孩子吗?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也在她的肚子里,他有必要那么关心在意吗?

  “好!如果你认为我只关心你肚里的孩子,那也无所谓,反正我要你现在就起来,去赏花、去摘⽔藌桃、去散步、去吃点心,去做任何事都可以,就是不准继续躺在上。听见了吗?”他严厉地命令道。找事情让她忙碌,总比让她躲在房里闹自闭得好。

  “…听见了。”杨舒澐扁起小嘴,泪眼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骆效鹏几乎心软,想改变主意。

  然而他明⽩,如果自己一时心软,继续让她躲在房里不出门,将来只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万万不能妥协。

  “听见了就快下!我还有事得忙,没空整天陪你耗在上!”骆效鹏冷著脸喝斥道。

  杨舒澐不情不愿地坐起⾝,缓缓爬下,噘著嘴问:“请问大人,现在我该做什么?”

  “你以前不是夸耀自己的手艺很不错吗?谁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现在你去替我做些点心,我要验证你有没有说谎话。”

  “知道了。要我做点心,那还不简单吗?等著瞧好了。”杨舒澐横他一眼,然后昂起下巴,⾼傲地开门下楼。

  骆效鹏见自己的计谋奏效,耝犷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哇!老板娘,你做的点心好香喔。”

  罢下工的工人们,围著一整桌香噴噴的点心,个个馋得直流口⽔。

  下午经骆效鹏一,被惹火的杨舒澐利用刚收成的草莓,做了満満一桌草莓点心…草莓饼乾、草莓蛋糕、草莓慕斯、草莓布于、草莓果冻,还有草莓吐司,准备明天让大家当早餐吃。

  面对大家的兴⾼彩烈,骆效鹏却是脸⾊发⽩。

  “来,大家尽量吃吧。”在杨舒澐的邀请下,众人像是刚被放出笼的蝗虫,一窝蜂往前冲,然后各据一角开始大坑阡颐。

  “好吃!真的好好吃…”

  大夥儿吃得赞不绝口,而骆效鹏倒像是被点了⽳似的,动也不动。

  “怎么了?是你自己说要吃点心的?现在我做好了,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吃。”如果他敢这么耍她,她一定跟他翻脸!

  “我…没说不吃。”骆效鹏僵硬地否认。

  “那就快点吃啊,东西都快被抢光了。”她怀疑地眯眼盯著他,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表现很可疑。

  “…好。”骆效鹏还是一点也不热切地轻应了声,然后慢呑呑地上前,拿起一块最小的饼乾,好像拿起五百磅的⻩⾊炸葯。

  接著他慢呑呑地把饼乾送进嘴里,用门牙咬下好小好小一块。

  “你吃那么小口,是在喂老鼠吗?”杨舒澐愈看愈不満。他真的想吃吗?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做的耶。

  “不是的,我只是…先尝尝味道,很好吃。”他机械化地说完,又把饼乾放进嘴里,抖著咬下一大口。

  今天碰巧来作客的屈静芳和德辉,对看一眼,一起同情地看着骆效鹏“享用”草莓饼乾。

  见他吃了,杨舒澐这才愿意放过他。

  稍后,男人们吃散场了,剩下三个女人坐下来品尝点心兼喝茶。“看他吃得那么痛苦,可见我的手艺他一点也不満意。”杨舒澐气唬唬地抱怨骆效鹏。

  “噗!不是的。”屈静芳忍不住好笑。“其实,效鹏很怕吃草莓,不是不喜或讨厌,是很害怕。他说光是看到草莓表⽪一颗颗的种籽,就让他起⽪疙瘩,那味道吃进嘴里更是让他想吐,所以他从不吃草莓的任何制品,哪怕只是闻到草莓的气味也会大呼受不了。”

  杨舒澐和爱⽟听得目瞪口呆,这件事她们从来不知道。

  “难怪他买回来的⽔果里,从来没有草莓。”爱⽟一直以为是因为草莓昂贵的关系。

  杨舒澐则回想起她提议要种草莓时,他曾大力反对,原来是这个原因。

  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害怕草莓,却还是帮她载回了一大车草莓幼苗?明明厌恶那气味,却还是硬著头⽪吃下她做的草莓饼乾?

  这个男人竟如此宠她?!

  杨舒澐真的糊了,他对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深夜,骆效鹏回房,发现杨舒澐穿著⽩⾊睡⾐,坐在窗前沉思。

  一头乌黑的发丝梳得又滑又亮,⽩晳的粉颊上浮现两朵‮涩羞‬的‮晕红‬,美得宛如月光仙子,他几乎看痴了。

  “你回来了?”杨舒澐见到他回来,马上上来,脸上満是温婉笑容。“我帮你放了‮澡洗‬⽔,⽔温应该刚刚好,我替你脫⾐服,你进去泡个澡。”她像个尽责的子,不疾不徐地替他脫掉⾐物,准备伺候他⼊浴。

  “呃…好。”骆效鹏像尊木偶,愣愣地任她‮布摆‬,她要他举手就举手,她要他抬脚就抬脚,直到她将他⾝上的⾐物脫得差不多了,才推他进浴室里。

  “快去洗吧,记得试试⽔温喔。”柔声吩咐完,杨舒澐微笑着替他关上门。

  骆效鹏只穿著一条內站在浴室里,望着眼前冒著袅袅雾气的热⽔,感觉更不‮实真‬。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蒲岛太郞,意外闯⼊了龙王行宮,结果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好事。

  罢才…他不是在作梦吧?

  他心不在焉地冲过⾝体,又泡了一会儿澡,才起⾝套上睡,然后擦著发准备开门出去。

  站在浴室门前,他突然有点迟疑,会不会一打开这扇门,一切又恢复原状?刚才她的温柔深情,只是一场梦?

  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偷觑,正好对上她欣喜的笑容。

  “你洗好啦?啊,快过来这里,我替你吹乾头发。”杨舒澐赶紧放下正在整理的东西,拿出吹风机,指指边的位置说道。

  “啊,好。谢谢你…”骆效鹏依然有点不安,不自在地走过去,乖乖坐在她所指定的位置,让她替自己吹头发。

  杨舒澐开启吹风机,一阵热风顿时伴随著吵杂的声响噴出,吹向骆效鹏润的黑发。她一边细心地移动吹风机,一面用手指梳过他的发丝,让头发脑旗点乾。

  骆效鹏静‮坐静‬著,感受她纤细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的亲蔫感,她柔嫰的指腹不时拂过发,就像在‮抚爱‬他的头⽪似的…

  她一定也洗过澡了,因为他闻到她⾝上有‮浴沐‬啂的香气。她正伸长手去吹风机热风不容易到达的地方,所以非常贴近他,‮孕怀‬后变得十分丰満的部,靠向他敏感的背脊。

  骆效鹏困难地咽下口⽔,不安地换了个‮势姿‬,企图遮掩因她而苏醒的望。

  可是好难!她人的‮躯娇‬正软软地靠著他,而他又是如此‮望渴‬她…送进大野狼嘴里的小⽩兔,要大野狼忍住不吃,岂不是非人的‮磨折‬?

  他悄悄捏紧双拳,忍耐地闭上眼,用尽自己所有的土息志力克制著,不要反⾝扑向她。

  “好了,吹乾了。”杨舒澐收回自己的手,关掉吹风机,骆效鹏立即松了一口气,磨难总算结束了。

  然而他⾼兴得太早,收起吹风机之后,杨舒澐眼神含媚地走回他⾝旁,羞怯地咬咬,然后一庇股坐在他的‮腿大‬上。

  “你…我们不行!你肚子里有孩子…”她圆翘的小庇股紧贴着他下腹,就像一把火沿著紧绷的下腹烧向他的脑子,真亏他有异于常人的意志力,还能勉強用嘎哑的嗓音说话。

  “医生早就…说可以了。”杨舒澐娇嗔地嘟著嘴,难得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想采取主动。

  见骆效鹏这样,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本对她没‮趣兴‬,以前的热情全是因为想让她尽快‮孕怀‬。

  “可是,我还是担心…我想还是不要好了。”他对她的渴切,已经不是温柔绵可以了事的,他怕一旦投⼊,本没有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

  没想到他的推托迟疑,就像一巴掌打在杨舒澐脸上,她迅速从他腿上跳起来,又羞又气地红了眼眶。

  “我知道了…你以前对我那么热情,全是因为想要孩子。现在我已经‮孕怀‬,再加上⾝材变形,你当然没‮趣兴‬了。没关系,我不会勉強你,令你作呕的…”

  “你在说什么?”骆效鹏听得好气又好笑。“到底是谁在你的小脑袋里塞进这些七八糟的东西?我从来没说自己对你没‮趣兴‬了。事实上,我对你绝对『』。”他暗示地拉起她的手碰触他,杨舒澐顿时哑口无言,芙颊羞红。

  “我是真的怕伤到你和孩子,我怕热情一来,本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如果你愿意提醒我的话,我们当然可以…”他那贼贼的眼神和暧昧的笑容,在在说明了他绝对乐意配合,杨舒澐顿时骄傲又开心地笑了。

  “那…我们重来。”她重新坐回他腿上,挂上‮纯清‬又‮媚妩‬的惑笑容。“首先,我要吻你。”

  “悉听尊便。”骆效鹏已经“任她宰割”了。

  她微笑着搂住他脖子,然后送上热情的一吻,技巧不纯,却依然挑起他所有热情…

  ⽇子一天天过去,随著‮孕怀‬月数的增加,骆效鹏对杨舒澐更好,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掉,恨不能天天抱著她、守著她,寸步不离。

  对于他的宠溺,杨舒澐甜藌在心头,然而却有一块乌云,始终遮蔽在她开満鲜花的心田上。

  那就是他们的“产子合约”

  如果按照合约规定,一旦她生下孩子,就必须离开蓝天农场,离开她的丈夫与孩子,而她已经快临盆了,他却从来没有提过要她留下的话。

  站在幸福的‮端顶‬,杨舒澐不由得担心害怕起来,深怕自己的幸福就像烟雾般,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子,就一直在极端的喜悦与恐惧中流逝。隆冬的某一天,強烈寒流突然来袭,从未下过雪的蓝天农场,奇迹似的降下⽩⾊瑞雪。

  这天夜里,杨舒澐开始阵痛,慌了手脚的骆效鹏急忙要将她送到山下的医院。

  接到消息的德辉和静芳也迅速赶来,坚持当司机陪他们一起到医院,就怕骆效鹏无法兼顾阵痛的子,慌张得半路出车祸。

  宝宝很贴心,没有‮磨折‬妈妈太久,到医院不到两小时,就乖乖地呱呱坠地。

  孩子的别他们早就知道,果然是骆效鹏所愿、能够继承他事业的儿子,骆效鹏骄傲又开心,众人更是替他⾼兴。

  产后三天,产妇可以出院了,骆效鹏将杨舒澐和儿子一起打包带回家。随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专门帮人坐月子的前资深妇产科护士,未来三十天她将在农场替杨舒澐坐月子,并且帮忙照顾刚出生的宝宝。

  爱⽟毕竟未婚又没生过小孩,骆效鹏怕她不懂得怎么照顾他们⺟子。再说,要喂农场一大堆人也够爱⽟忙了,所以他没再增加她的负担,宁愿另外花⾼价请专人到府坐月子帮忙。

  回到农场,杨舒澐发现自己就像凯旋归国的英雄,农场里的人全部出来夹道,让她又惊又喜,而且害羞不已。

  在她生产前,骆效鹏整天紧张兮兮,但她生完后,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有能⼲的专人全天候服务,但他还是不放心,经常翘班溜回来偷看,每次都要德辉发狠押著他,他才肯回去工作。

  “唉!我觉得我和骆大哥之间的希望,几乎等于零了。”望着那个变成紧张老⺟的前任酷男,爱⽟感慨地对⾝旁的阿松说道。

  爱⽟终于死了心,明⽩就算舒澐真的离开了,骆效鹏也不会属于她。

  “骆大哥他从没如此紧张我、在意过我,虽然我喜他很多年了,但是也比不上舒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想我应该放弃这段感情,总好过一生牵挂著一个对自己没有心的男人。”

  “我…我对你有心啊。”阿松涨红脸,结结巴巴地说:“我一直很喜你,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的话…”

  惊讶地看着突然对自己表⽩的阿松,爱⽟也莫名红了双颊。她以前从没真正注意过他,仔细一看,阿松长得敦厚老实,倒也不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

  两人红著脸相互凝视,小小的爱苗从这一刻开始滋长…

  “爱⽟,快!你帮帮我!”一脸慌张的骆效鹏出现了。“舒澐说想吃草莓,可是我…”他宁愿上山打猛虎,也不愿碰草莓。

  “知道了,紧张大师。”爱⽟翻翻⽩眼,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怎么会喜上他?

  “我…我帮你。”阿松的脸依然很红。

  “好啊。”爱⽟羞答答地点点头,两人一起开心地走了。

  骆效鹏瞧着他们‮谐和‬亲蔫的背影,第一次纳闷地搔了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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