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碧宮阙之中,闪耀出滚金龙袍的耀眼⾊泽,龙袍上的金龙维妙维肖地露出炯炯目光、伸出有力五爪,似要凌空飞舞而出,只是这样一件威怒的龙袍,此刻却凌的被抛在一旁。
“皇上,臣妾能像现在一样抱着您、伺候您,这简直让臣妾心慌到不能自己呢!”彤妃媚劲十⾜的在裘翊辞耳边呼着气,惑的意味毫不掩饰。
“是吗?”裘翊辞瞧着彤妃丽的容貌与姣好的⾝段,她已是继莲妃之后最能勾起他趣兴的妃子,算算⽇子,他专宠于她也有半年了…思及此,他不自觉的想起某个不驯的⾝影。
这回她出宮,似乎离开得久了点…
彤妃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心下焦急,使出了浑⾝解数逗挑他,这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勉強上她充満望渴的目光,略显不耐,盯着她的柳眉,他将大手伸进她的⾐襟,一把由內朝外直接扯掉了她的肚兜,低下头,覆上自己的躯体,打算施恩的満⾜她…
“皇上。”忽地一声娇脆的嗓音传来,一道⾝影赫然出现在他的龙榻前。
安在彤妃⾝上的躯体倏地一僵。
愕然抬首,就见到那一双勾人魂魄的瞳眸,正含着令人恼怒的笑意勾直勾的瞧着他,媚眼中完全没有一丝羞赧之⾊。
她回来了!但,她居然敢在这时候直闯龙榻!
“你是谁?”彤妃惊慌失措,急忙拉上被子遮盖住自个儿的⾚⾝裸体。
“你就是彤妃?”若桃李的女子兴味的瞧着她。
“放肆,查总管,还不将刺客拿下?!”彤妃怒火中烧,怒声质问闯⼊者⾝后的太监总管。
“这…启禀娘娘,她是…”查总管为难的看向皇上,要拿“刺客”得要皇上说了算。
“你还等什么,难不成刺客是你有意放进来的?”见查总管杵着不动,她大为动怒。
“娘娘误会了,她不是刺客!她…是香隐公主。”查总管连忙跪地,冒汗的提醒。
彤妃⼊宮时正值公主出宮角逐武林盟主之际,所以并没有见过公主,但在宮中多得是关于公王的传言,她应该多少听过一些关于这位公主的“丰功伟业”才是。
“她就是宮中谣传的女魔刹,香隐公主?”她有些愕然。
这恶女的传说她可听多了,据说这女子仗着皇上以及太后的宠爱,在宮廷狂妄嚣张的程度无人能及,几个皇上的宠妃都被她整过,但无人治得了这位公主,堪称本朝第一女魔刹,前一阵子还听说,这恶女玩兴一起,甚至跑到宮外去胡作非为,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跟人家江湖大汉争什么武林盟主,简直荒唐至极。
又想起几位宮女太监在她一进宮时曾私下警告过她,将来若遇见这位公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别自讨苦吃,那时她还未蒙皇恩,唯诺以对,如今她⾝价早已不同,皇上对她可以说是极度专宠,那些吃过这恶女亏的人,分明是在皇上面前没份量,皇上又怎么会维护着她们?但自个儿就不同了,她有自信皇上会为她作主的,这丫头休想在她面前嚣张。
“原来宮中早将我传得如此恶名昭彰了?”香隐银铃般清脆的嗓音,配上这惊世骇俗的绝美容姿,让第一次瞧见她的彤妃霎时惊得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恶女竟生得如此妖魅,让自傲拥有绝俗之姿的她在这女人面前似乎也无了颜⾊。“你真是香隐?”震惊过后,她怒火又起。“就算是公主,擅闯龙榻、惊扰圣驾,也是死罪。”当下决定光凭这女子的绝美容姿,就该死!
“是吗,臣妹犯了死罪吗?皇上?”香隐似笑非笑的睨向还处于惊愕状态的男人。
裘翊辞回过神来,恼怒的瞪向跪地的总管太监。“该死!查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皇…皇上,奴才该死,是…这…”查总乖期吃到不知如何回答,就知道会这样,公主犯错,该死的永远是奴才,可这会公主一回来就闯祸,这下他真的死定了!他趴在地上冷汗直流。
“糊涂东西!居然敢擅自放人闯进龙榻,你是该死,来人啊,将查总管给朕拉下去…”
“好啦,你别拿查总管出气了,是臣妹自己要闯进来的,你要治就治我的罪好了!”公主两片感至极的薄在他面前开阖着,讨罪呢!
“你!”他气结。“你以为朕不敢?!”
她冷瞟了一眼他⾝旁一脸气愤的彤妃。“敢,皇上九五至尊,有什么不敢的?要怪就怪臣妹愚蠢,竟不知皇上正在宠幸爱妃,打搅了皇上好事,还真是罪该万死呢!”
“自知是罪该万死,居然还敢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你找死不成!”彤妃怒说,心中暗喜,这恶女妖姬硬闯龙榻,羞辱龙颜,这下可让她逮到机会教训人了!
今儿个若能让香隐栽在她手里,相信⽇后在宮里,她的地位将越发稳固,就连莲妃也不敢再仗着自己先一步生下皇子而不时与她争宠了。“来人啊,将这个不知规矩的丫头给本宮押出去,先重责二十大板再说!”
仗着皇恩,她威势十⾜的下令,但此令一出,在场所有闻风而至的侍卫以及一⼲宮女太监们,竟无人移动分毫,摆明无视于她的命令。这、这怎么回事?这些奴才造反了不成?
“查总管,还不动手?!”她登时难堪的拉不下脸,朝着查总管大吼。耙情这位娘娘还是搞不清楚香隐公主是何许人也?查总管这才面有难⾊的看向主子,只见他脸⾊沉郁,不发一语。
但尽管如此,照以往的经验,皇上不说话可不代表他们这些奴才可以对公主不敬,再说,香隐公主是什么人,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了皇上下场包加凄惨。
“查总管,你这狗奴才,竟连本宮的话也敢不听?”彤妃恼怒的再次向查总管,皇上都不说话了,这奴才还不抓人,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查总管不知如何是好。“娘娘…不瞒您说,若无皇上旨意,咱们奴才谁敢动香隐公主分毫?”他⼲脆挑明了说。
“大胆,这丫头罔顾宮廷律法,又惊扰圣驾,本宮替皇上下旨惩处,你这奴才竟敢违逆不从,莫非你也想死?来人啊,先把查总管押下去。”
“娘娘。”不想连累查总管,香隐笑盈盈的开口了。“犯错的是香隐,怎么你与皇上都喜拿查总乖篇刀?皇上,小女不想连累旁人,自知死有余辜,就请皇上下旨了结了小女的命吧!”她转而噍向皇上说。
这话挑衅意味十⾜,裘翊辞脸⾊甚是难看。
彤妃第一次见识到香隐的不知天⾼地厚,连皇上也敢挑衅?这会就等着皇上恼怒后下旨宰了她,可等了半天,只见龙颜震怒,却不闻皇上决断,她不噤有些着急了。
“香隐,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等了好半晌,他这才终于开了金口责骂。
哪知皇帝都发怒了,却见香隐那绝美人的樱不住上扬,旋⾝迳自找了椅子坐下,轻弹了葱⽩细指,查总管赶紧示意⾝侧的小太监奉上茶⽔好生伺候着,庒不理会他这至⾼无上的君主。
风雨来之⾊出现在他俊逸的脸庞上。
彤妃蔵不住喜⾊,这香隐越张狂死得越快,最好这会能触怒龙颜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好让皇上下旨严惩。
“皇上,香隐是恃宠而骄了,都怪您平时宠坏她,瞧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本当自己是女王了。”她更进一步的扬火,既然香隐自个儿寻死,她还能不帮这女人一把吗!
他脸⾊更加冷峻。“香隐,难道你真想被朕下放死牢里思过吗?”
香隐品着上等舂茶,双眸飘向他,清脆的嗓子发出了无奈的声音。“皇上,臣妹知道你正在宠幸彤妃娘娘,只是臣妹有急事要求准奏,情急之下这才冒死打搅龙兴的。”她晶灿的双眸黯淡的垂下。
“急事?”他不住皱起眉来,双眼微眯。“香隐,你最好说出擅闯龙榻的理由来,否则朕一定要治你个重罪以示惩戒,不然朕这皇宮內法可要大了。”
他虽依然躺在龙榻上,只轻覆薄丝,但不怒而威,那股子隐蔵待发的怒气,让一⼲伺候的太听监得心惊胆跳,皇上难得板下脸对香隐公主说出这么重的话,可见龙颜真的震怒了。
彤妃这才露出安心的笑脸,皇上这回是真恼了。
一⼲太监为香隐的脑袋心急得不得了,而她自己则是抿嘴一笑,这才不疾不徐的道:“嗯,那小女就不废话了,此次擅闯龙榻,目的就是想请皇上为臣妹赐婚。”她语出惊人。
“什么?赐婚!”他一听惊得由上跳起,⾚着⾝子,神情错愕,哪还有方才皇帝的镇定威仪?
皇上龙体轩昂,她眼一瞄,泰然自若的旋过⾝,他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低咒一声,查总管赶紧送上龙袍覆上。
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不及穿着妥当便急着问:“给朕说清楚,这怎么回事?”显然忘了方才还在兴师问罪呢。
这个转变让彤妃愕然,不敢相信皇上会为这恶女失了态,还如此轻饶她?
香隐瞟向彤妃气恼的模样,掩嘴暗笑。“小女觉得在京城住得没趣,闲得发慌。”
“闲得发慌就想嫁人?”他怒问。
“也不是这么说,只是这里待烦了,想出去走走。”她心不在焉的拨弄⾝上锦绣流苏。
这丫头才刚回宮,又不安于室了。“你又想上哪去了?”
“我想上黎国走走。”
“黎国?那可是异邦!”他讶异。
她低笑。“所以臣妹这才想请皇上为我指婚给黎国王子瓜尔佳。”
“什么?”他又是一惊。“你想嫁瓜尔佳?”
“是啊,臣妹听闻瓜尔佳此刻人正在京城,等着皇上指婚和亲,所以这会小女⽑遂自荐来了。”
彤妃一听大喜。“皇上,这阵子您不是正为要派哪位公主去和亲之事而伤脑筋吗?这会派太上皇亲自封赐的义公主前去和亲最为恰当,难得香隐公主识大体愿意为您分忧解劳,您还不坑邝准了?”彤妃赶紧把握机会的说,想不到这恶女竟然愿意自个儿走人,她当然得赶紧催促,放炮送神。
“住口!”他脸⾊鸷难解。
一脸喜⾊的彤妃这才忽地心惊,咬着不敢再多言。
“你喜瓜尔佳?”来到她面前,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他生冷的音调正处在怒嘲的气流之中。
“没见过,也不喜。”香隐瞅着他,脸庞尽是放肆的笑意。
“那为何要朕指婚?”
“听说湛青此刻人在黎国,我想上那儿去玩玩,顺道…”
他倏地紧绷的扣住她弧度完美的下巴。“你想去找湛青?”
“没错。”她老实承认,湛青成婚前他们俩可是连袂在江湖闯出了不少名堂,生活有趣得紧,可惜他一成婚,心里就只顾着盯着他那喜爱女⾊胜于男⾊的娘子洪小妞,哪还有空理会江湖琐事,这才让已是武林盟主的她闲得发慌,既然他们人在黎国,那她就到黎国走走吧。
竟然是为了湛青?哼!“湛青不在黎国。”他冷冷的说。
“不在黎国?”她露出些许讶异。
“他人在京城。”他臭着脸道。“要见他不用上黎国,在京城就见得到。”
“原来他还没出发,难道事情有变?”微微抿起嘴,细致的鹅蛋脸庞丽不可方物。
他一窒。“哼,这会还要朕赐婚吗?”他几乎是咬牙问。
“当然,这婚还是要赐的。”她笑盈盈的向他的怒容。
这丫头非怒他不可吗?!“你连瓜尔佳的面都没见过,就想要朕赐婚,你胆子不小,不怕他是个歪嘴斜眼的家伙?”
“无妨的,只要皇上同意,小女待会就去会会他,若他是个不⼊流的家伙,届时婚后再找机会杀了他便是。”她娇笑的说。
“啊!”彤妃惊呼,好个狠毒的女魔刹,居然人还未嫁就已想着杀夫计画!
他脸⾊亦难看到极点。“荒唐!”
“要我不荒唐也成,那请皇上答应让我以使女的⾝份至黎国玩玩。”
他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在耍他,她本无意嫁给瓜尔佳,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要讨个使女宮衔,只是她拐着弯要这个官衔,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恼怒之余,却也对她不是真的要嫁给瓜尔佳而松了一口气。
“不成,使女⾝份代表家国,岂容儿戏!”这丫头真是不知天⾼地厚。
“是吗,那臣妹还是嫁人好了,嫁了王储,届时到了黎国一样可以玩得尽兴。”她无所谓的说。
“你!”他气得拍桌,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皇上,您龙体要紧,可别气坏了⾝子。”彤妃立即故作心疼的说。
“哼!”他气得别过脸。
“皇上,香隐想去黎国,您就让她去吧,总比留在宮里成天与您斗气的好。”彤妃不安好心的帮着说,就希望这恶女到了异邦,最好客死异乡别再回来了。
他瞄了一眼一脸不驯的绝⾊面容,黎国此次派王子前来和亲,意图明显的就是想修补上回误判情势,协助叔叔裘庆龄叛之事而对他示好来了。
据他所知,黎国內部此时正动不安,听说前来和亲的瓜尔佳虽是王储,但是他有个异⺟弟弟,两人相争王位已是众所皆知之事,所以此回瓜尔佳的求亲除了修补两国关系之外,他还私心的也想藉由和亲拉拢自⾝势力,希望娶了本朝公主后,能助自个巩固王储之位。这如意算盘他自是心知肚明,而冰雪聪明的香隐不会不知这层利空口,莫非…
“香隐,你真想去黎国玩玩?”
“是啊,还请皇上恩准。”她款款的说,笑得明媚动人,顾盼之间皆是撼人心肺的魅惑风情,瞧得彤妃嫉妒不已,幸亏这恶女跟皇上算是兄妹关系,否则这天下哪还有女人的姿⾊敌得过这妖姬的出⾊,皇上哪还看得上后宮这群庸脂俗粉?恐怕就连她自己都难以近得了皇上的⾝了。
“好,你也不必委屈下嫁瓜尔佳,朕原就有意出访一趟黎国,一个月后,朕陪你走这一趟。”
“什么?皇上,您千金之躯要亲自前往黎国这不⽑之地?”彤妃大惊。“难道您忘了,他们曾经助裘庆龄叛国,他们有可能藉这个机会再次谋害您啊!”“怕什么,朕这次御驾亲临,就是想瞧瞧黎国真正的实力,朕自有算计。”
“算计?皇上,你的算计,不会正巧与我一样吧?”香隐噙着笑,眼里却闪着狡猾的光芒。
“你说呢?”他跟着笑得诡异。
两人之间的默契,令彤妃瞧得心慌,两人同行黎国,虽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夜相对…尤其是香隐这狐媚妖姬,这两人会不会…
“皇上,臣妾也没去过黎国,想陪侍皇上,还请皇上恩准。”她立即说。
“不成。”他目光紧紧瞅着香隐,一瞬也不瞬,一口回绝了一脸错愕的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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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已久的暖香阁,此时因主子的归来,霎时热闹非凡到…简直人満为患!
此刻阁中正挤进了两位太妃、七位贵妃以及三位公主,只差皇太后人没到而已,这些象征內宮最⾼命妇的几个女人,全都到此对着主人嘘寒问暖的参拜献媚一番,倘若再加上几位贵妇们随⾝所带来比排场的过百个奴仆宮女们,这仅次于宮中皇帝所居的“太极殿”以及太后所居的“慈宁殿”的暖香阁,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再大也显得挤了。
众位贵妇女眷们,个个心中咬牙恼恨,脸上却个个笑容満面,这丫头可是皇上的心头⾁、镇魂宝,只要她一回宮,照例众人得来谄媚问安一番,省得这丫头心底一个不痛快,又找人开刀。
“我说香隐妹妹,你这回怎么在外头游乐了这么久才回来?让嫂嫂们可想念得紧呢!”说话的是莲妃,她一脸的讨好,笑得甜腻。
这香隐仗着自己是当年太上皇由宮外亲自接进宮的,因为十分喜爱,便封公主,但是实质并非皇室⾎脉,于宗亲族谱上更无名号,却赐名公主,享尽一切公主的排场与富贵,还被养成目中无人、作威作福的子,连她这唯一为皇上生下子嗣的人,都多次在这女魔刹面前吃瘪,叫她气得咬牙切齿,却苦无对付她的办法,还得低声下气、竭尽所能的讨好,这气恼懊恨自不在话下。
“是啊,我和宁太妃也是天天盼着你回宮,两人还不时相约到佛堂为你祈求在宮外一切平安。”秦太妃与宁太妃两人贵为前任皇帝的妃子,如今已是名列尊长的太妃,对她也是百般谄媚。
两人罩子亮得很,这丫头在宮里得势十多年了,打她第一天进宮起,这皇宮內院就形同她的游乐场,所有的嫔妃宮女太监们全都是她的大玩偶,因为她连受⾜两朝皇帝的专宠溺爱,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人人心中的嫉妒自是敢怒不敢言,就连她们两个都得瞧这丫头的脸⾊过⽇子,就怕她瞧她们不顺眼,到皇帝那咬几下耳,将她俩这无用的前朝皇妃给逐出宮去自生自灭,因此两人一听她回宮,立即扭着老庇股,赶也要赶着来“问安”
“那就谢过两位太妃了。”香隐美丽的脸庞噙着笑。
“哪的话,香隐就像是咱们的女儿,要咱们不担心你也不成呀!”宁太妃马上涎着脸,实在是因为这丫头太难取悦了,这会瞧她心情似乎不错,众人也跟着松一口气。
莲妃又立即搭上话“妹妹,嫂子我有一事相求。”她把握机会说道。
“喔?”香隐⾝子一斜,立即有人送上绣花枕,她双脚微抬缩上了贵妃椅,马上又有人上前为她捶捏着脚踝。
这尊贵架式比之众位贵妃女眷还要十⾜,莲妃心中恼怒,但也只得忍气呑声。“妹妹,你也知道嫂子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但是皇上却多⽇不曾上我那去了,你行行好,改⽇得空帮我提醒一下皇上,别忘了我呀!”她说得都有些泫然泣了。
香隐一阵冷笑。“得了,这事皇上不见得会听我的,再说这闺房之事,我可使不上力。”
“你如果使不上力,这天下就没人使得上力了…”
“使上什么力?”一道低沉的声音乍然出现。
“皇上!”众人一见皇帝翩然驾到,纷纷慌张的福⾝跪地。
可唯独这贵妃椅上的人,依然佣懒斜倚着,动也不动,笑容丽,美丽撩人。
他睨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朝着众人说:“都免礼吧。”
一⼲人这才敢起⾝。
“皇上。”莲妃一起⾝就上他的袖袍,他轻轻一使力,脫去了她的纠,她暗恼不已,只能恨恨的瞧着他走向香隐。
香隐轻挪了挪⾝子,让他悠然自得的在她⾝边坐下。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瞧着这一窝子的人,他有些讶异。
“咱们在聊皇上的房事。”香隐带着一贯嘲讽的笑容。
“喔?”他冷瞄向莲妃。
莲妃顿时満脸通红,连忙道:“臣妾该死,臣妾不过就是希望皇上能多垂怜臣妾…以及咱们唯一的皇儿。”
抬出皇子,他冰冷依然。“谁允你向香隐说这些了?”这才是他真正恼的地方。
“臣妾…只是话家常…”她⾊发⽩。
“哼,以后没事少来香隐这儿『话家常』,她不爱听这些闲事。”他的脸又冷了不少。
“是…”她苦涩愤恨,却不敢多言,只得垂下头“自省”
香隐挑眉,巧笑倩兮。“皇上,您真可笑,您怎知我不爱听这些事儿?皇帝龙榻边的趣事上至太后,下至市井小民,谁不爱听?还是,皇上是怕传出一国之尊嫔妃太多,宠幸不及、照顾不周,徒留闺房憾事?”
众女一听,菗气连连。想这大逆不道、无礼至极的话,也只有香隐敢说了。
“你在意吗?”他瞪了她一眼后竟问。
“呃?”他这突然一问,叫她些微愕然。
“如果不在意,这事…你也毋需好奇。”他淡然的说。
她美目眯起。“那香隐就不好奇了。”她说得比他还淡然。
他倏地面⾊结霜。
“皇上,原来您在这儿,臣妾找您找得好辛苦。”彤妃闯进暖香阁,一见皇上的面,二话不说先扑进他怀里,藉以宣示她可是后宮最得宠的妃子。
莲妃瞧了不是滋味,恨恨的瞪着彤妃。
“你怎么也来了?”他头摇问,在香隐面前自然的将彤妃推离。
彤妃感觉到皇上的冷淡,心中颇为吃惊,瞥见香隐的冷笑,莫非又是因为这恶女?
莲妃瞧见皇上的冷淡模样,猜想彤妃的行为也怒了皇上了,听说,彤妃竟敢对闯⼊龙榻的香隐要人拿下责打,这不知天⾼地厚的行为早就得罪了香隐,她等着瞧这彤妃被打⼊冷宮的⽇子到来。
“彤妃,你也来香隐这儿凑热闹啊?”她有意的问。
“皇上一下朝,人就不见了,本宮是来找皇上的,至于香隐嘛…当然也是顺道来问问,她久没回宮,这宮里有缺什么,自当派人通知本宮一声,本宮会帮她安排的。”说得俨然是宮廷主⺟,连香隐的起居都要向她报备呢。
莲妃暗喜,这不知死活、搞不清状况的人,庒不知道这后宮归谁管,在香隐面前说些什么话呢,分明找死!
“那香隐就有劳娘娘关照了。”香隐脸上带着笑,一个诡谲得令人发颤的微笑。
“你虽只是皇上的义妹,本宮承蒙皇上宠爱,对你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彤妃不可一世的说。
莲妃与其她妃子简直想放鞭炮。彤妃这蠢蛋,仗着皇上些许的宠幸,竟敢在香隐面前以主⺟自居,这下彤妃的下场想也知道有多凄惨了!
“皇上,您宠幸彤妃有多久了?”香隐忽然问。
裘翊辞蹙眉。“自你上回离宮…嗯,差不多半年了吧。”
“半年了啊…”她瞄向彤妃平坦无物的小肮。
彤妃被她看得有些恼火。
香隐美眸轻转,冷笑的继续说:“娘娘,香隐好奇,皇上宠幸了你半年,为何你至今还没喜讯传出?”
“本宮…”被说中痛处,彤妃难堪到不行,登时变了脸。“你该死,本宮肚子里有没有龙种,用不着你这外人多嘴!”
她气得跳脚,这恶女摆明了要跟她做对,自从她擅闯龙榻那一回后,她多少知道这女魔刹在皇上面前吃得开,不过她也太嚣张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问出这种话!
“是,香隐逾矩,香隐该死。”她乖巧的垂下眼眸。
一、二、三…众人心底默数着。
“谁敢说香隐是外人?!”裘翊辞忽地森冷的爆出声来。
果然!
就在皇帝暴怒的这一刻起,彤妃已然正式被宣布住进冷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