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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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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与云雾三方通话后,所有谜底统统揭晓。

  云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赫把她误认为是云雾,而不是无故轻薄,怪不得他会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陆赫也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两姐妹是为了不让小纤失望,才会做这样安排的。

  只不过,有些事,可能不知道会比知道来得好。

  就像现在,两人为了云雾擅自作主,替云烟签约一事,好不容易才维持的‮谐和‬关系,又开始出现裂

  “那份合约我不认帐。”云烟拉长脸,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签了你的名字,那就算是生效,你不能不履行。”陆赫显然也没有要让步的迹象。

  云烟瞠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妹妹签的,为什么还要強迫我接受这份合约?”云烟开始动。

  陆赫也很坦⽩地告诉她:“因为整个企画案已经送达到我这里,要怎么安排你的节目、排定什么时段都准备好了,就连摄影棚的装置,都是为你云烟‮姐小‬特别打造设计的,我这笔钱都花了,你不能要我半途而废吧?”

  云烟据理力争:“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作法,你们所做的节目內容,和我所写的、所要传达给读者的讯息不一样,你要我自打耳光,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烟并非不想上电视开辟节目,替自己打书,开创知名度。

  问题是,陆赫告诉她,节目名称叫作“完全豪门⽇记”光是听这名称,她就猜得出內容大概是什么了。

  就是要传达给电视机前的观众,豪门的生活形态、豪门的社模式,还有要做什么样的功课,才能昅引豪门‮弟子‬的注意力,进而嫁人豪门过好⽇子。

  这个节目跟她所写的书,完全格格不⼊,试问,她是要让她的节目好呢?还是让她的书畅销?这两样绝对要牺牲其中一样。

  “你的书里,有強烈女自觉,和诋毁富豪‮弟子‬的煽动言论,就目前的社会型态来说,你的书的确会让人看了大快人心,但是这种火花是短暂的,还是要以如何促进男女双方关系为正面导向,这样你才能成为长销型的作家。”陆赫就他在电视圈的经验,给予宝贵意见。

  不过对于目前事业如⽇中天的云烟来说,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要我教女孩子怎么⼊豪门,介绍你们这种公子哥儿的奢华生活,让她们产生一种羡慕与思,这就是正面导向?要我改写那种⼊豪门的工具书,教人家如何提⾼自己的⾝分地位、怎么买名牌包包、怎么逛精品店、怎么过上流人家的生活,就能让我的书,细⽔长流地卖下去?”哼,真是商人的谬论,只要能抓到卖点,死鸭都能说成活

  “我要你呈现出的是一锅好粥,不是几颗老鼠屎!”

  “好粥也是你们电视台包装过,不知加了多少人工香料、人工⾊素,才会有那么好的卖相,这是电视台一贯的噱头,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要她在萤幕前说假话,玩虚情假意那套,对不起,她没‮趣兴‬。

  “谁说每家电视台都是这样,我要标榜的是…正派、正直、有教养、学识丰富、待人诚恳,并且不抬花惹草,心术端正的豪门‮弟子‬,让他们出来与一些想要进⼊豪门的女孩子,做面对面的正向互动。

  这样不但可以洗刷世人对豪门‮弟子‬负面的印象,也能教时下女孩子。不要光想着要⼊豪门,充实自己本⾝的能力,也是同样重要的。”陆赫把节目宗旨说给云烟听。

  听他说得这么慷慨昂,这么有宏观的理想,问题是…

  “能不能请问一下,这世界上有像你说的这样的豪门‮弟子‬吗?”

  “有啊,就是我!”陆赫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云烟仔细看他。

  “像我这样的豪门‮弟子‬,还是很多,只是他们行事作风低调,那些狗仔队对他们没‮趣兴‬,只有那些经常流连花丛、搞三捻四的,才会被狗仔队拍到,读者想看的是这个,他们对一些行事作风规矩的豪门,是没有多大‮趣兴‬的。”

  陆赫说完,看云烟一点反应也没有,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意配合?”

  她语重心长的道出一句经典:“别说豪门了,女人就算不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陆赫从来没看过这么倔的女人,他口⽔都说⼲了,她还是无动于衷,不仅如此,最后还爆出这么一句,女人就算不靠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你非得要这么坚持吗?”

  “人是为理想而活、为原则而生,我必须要相信我的理念。”云烟又说:“我知道我妹妹是为我好,才签下那份合约,不过她不了解电视圈生态,不知道里头有多黑暗,这点,我希望你能原谅。”

  “你不是电视人,怎能说得这么笃定?”

  “总之,我对做电视的、搞传播的没好感就对了!”云烟看到家就在不远处。“⿇烦你停在前面巷子口就行了!”

  两人辩到此,已经无话可说,这女人的死脑筋,就像树一样,深深地扎在地上,要想动她、挪她,绝非易事。

  “好,那祝你继续在你的女权运动中奋斗,这辈子永远都不需要男人帮助。”

  当陆赫说出这句重话时,云烟这才想到,糟了,那他还会不会帮她跟管浩云牵线?!真是的,话说这么満做什么?他会不会真的在生气了?

  “那也祝你电视台节目,个个收视率长红。”她礼尚往来,下车,踩着轻快脚步,往粉筑大楼而去。

  只不过,当陆赫拉起手煞车,准备转离开之际,眼尖的他,发现不远处,有一群穿着黑⾐的男人,手里似乎还着家伙,他们看到云烟从他们那个方向而去,脚步开始移动,从他们行进的方向看来,应该是针对云烟的。

  那群黑⾐男人究竟要做什么?是想对云烟不利吗?

  以她树敌那么多,几乎得罪全天下半数以上男人的情况看来,她会遭到埋伏,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敝的事。

  车子开动,他没有回转,而是静静跟在云烟后头,静观其变。

  *********

  这个陆赫的算盘,会不会打得太精了?

  她一直标榜着,豪门是条不归路,要女同胞们眼睛放亮点,不要一听到豪门,就一头栽到里头去。

  这事他明明知道,还要开个节目,让她在节目里,替豪门歌功颂德,以她的知名度,来替豪门与平民拉起友谊的桥梁?去,有没有搞错啊,这种想法他也说得出口。

  其实啊,同样是男人,她就觉得管浩云比陆赫还要来得可靠,他没显赫的家世背景,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才有今天这样的成果。

  不像陆赫,顺理成章接掌家族事业,自己的前途,都有家人替他安排妥当,这种男人无疑是温室小花,能做出什么大事业吗?

  虽然他对她很好,没有一般富家‮弟子‬的气息,待人接物也很诚恳,不过,要是她真正爱上他,所有的读者岂不是要把她的书拿去包油条,要不就是称斤卖掉,以后,她还能在艺文界混饭吃吗?

  这真是伤脑筋,要是知道,豪门里头也有一个像他这么好的人,她就不应该在书里把话说満,毕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也好有活路啊…思绪正飘扬,忽然,她发现四周突然暗了下来,似乎有很多黑影,逐渐朝她近。

  仔细一看,是一群穿着黑⾐的不良少年,个个都叼着烟,穿⽩布鞋,手里有的拿着铁条,有的拿着球,个个横眉竖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就是那个写什么狗庇书的香…香烟是不是?”带头者一脸老鼠样,骨瘦如柴,満嘴槟榔渣。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云烟不惊不慌,她把手悄悄伸进包包,准备拿出防狼噴雾器。

  “你们这些国小都没念毕业的,我那么⾼⽔准的书,你们确定看得懂吗?”云烟保持冷静,观看四周情况,决定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尖叫。

  “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怕的!”老鼠脸呛声,还吐出一口槟榔汁。

  “等等,我能不能先知道,我哪里得罪各位了?”

  “你在网路上写的那些东西得罪人了,这样你知道了吧?”另外一个光头熊脸男子说道。

  网路?该不会是马远成派人来警告她的吧?

  “那种低级下流的人,值得你们为他卖命?你们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良知啊?”云烟当场教训。

  “良知?良知有钞票好吗?呵呵,看你细⽪嫰⾁,还真舍不得修理你,兄弟们,把她抓到前面空屋,大家轮流呼依慡死,怎样?”老鼠脸当下提议。

  “会強暴女人的男人,死后不但会下地狱,而且永世不得超生,你们…你们千万不要…你…你别再靠近,听见没有?”所有人将她到一处还在施工中的工地,除了几只流浪狗外,没有什么人车经过了。

  “先慡再说,死后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少在那边唬烂!喂,大家不要抢,照轮!”老鼠脸一脸相,一滴口⽔还不小心滴了下来。

  面对一群饿得跟狼一样的小混混,云烟知道说什么吓他们的话,都无法吓阻他们。

  而自己也真够笨的,哪里不好退,偏退到黑漆漆的工地里,这种地方别说是人了,就连鬼也不会经过的。

  她真是蠢到家了,可以跟驴去结拜亲戚。

  “够了喔,玩笑开到这里就行了,你们要再过来,我…”

  “你想怎样?”

  “我…会叫很大声,叫到附近的人都会听见!”她不免开始害怕起来,她知道她再怎么叫,应该也不会有人听到,该死,跑到这鬼地方来做什么?!

  “我看你只会叫到慡死吧!”老鼠脸露出秽的脸。

  “你…你们…不要啊…”她闭上眼,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一秒、两秒、五秒、十秒过去了,怎么…还没有人碰她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发现在这群小混混当中,出现一个‮大巨‬的黑影,这黑影又大又魁梧,只听到他轻轻咳两声,就让那群混混脚像被钉住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是你,陆赫,太好了,你来救我了,老天爷啊,你还是有眼睛的!”紧绷的情绪突地整个松懈了下来,云烟像从鬼门关绕回一圈,魂都跑掉了一半。

  可是当她喊完,便发现陆赫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他的双手依然揷在口袋,像在排队买票,准备进场看球赛。

  “我有说我要救你吗?”

  此话一出,周遭的小混混又露出贼贼的笑。

  好加在,这个人不是来管闲事的,要不然,凭他手长脚长的,随便一踹,他们可能就飞到总统府去了。

  “你说什么一、你…你不是来救我的?”听了真叫人心灰意冷。“你不是来救我,那你来这做什么?”

  “谁规定来这里就一定得救你,哪条法律写的?”陆赫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况且,有人说,这辈子不用靠男人,她也能活的,你还记得是哪位名人说过的话吗?”

  “是…”云烟张嘴,可是张半天,就是吐不出一个像样的字。

  “各位小兄弟,我只是路过,你们不要紧张,有什么该忙的,你们继续忙,不要管我,而且,基本上,我这个人没什么正义感的,我会假装看不见,不会揷手管你们的事的。”陆赫还拍拍老鼠脸的肩膀,就像哥俩好,一对宝。

  “陆赫,你真的见死不救!”云烟急得都快飙泪了,她不敢相信,陆赫会这么铁石心肠。

  “别喊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男人的,”他双手环,作壁上观。

  这句话无疑是给那票小混混壮胆,只要这男人不揷手管,他们就像有了护⾝符,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就在老鼠脸的那只枯爪要触碰到云烟的⾝体时,突然听到一记大喊:

  “我需要男人!”接着哭声并起。“呜呜…我需要男人来救我,陆赫,你还不快过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声点!”

  “男人啦!”看他还定住不动,云烟朝他喊道:“你还不过来!”

  “等等,关于那份合约…”

  “陆赫,你不要太过分!”

  “那兄弟们,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云烟看他转⾝,吓得该答应什么,统统都答应了。

  “我…我履行那张合约就是了,你…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云烟感到超没力,要是让她的粉丝看到她这么狼狈地在求男人的画面,肯定对她大失所望。

  “你说的话,不可反悔喔!”

  “我…我知道啦!”今天是什么⽇子,真是诸事不吉。

  陆赫看她真的吓到了,赶紧走到她⾝边,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秀秀。

  一旁的小混混看得是莫名其妙,这是在演哪一出戏啊?怎么他都看不懂。

  “这…这位大哥,你…你不是说你不管她,要让我们随便来…”老鼠脸越说越小声,对方凌厉的眼神好像在告诉他,要再不滚,到时断手断脚,可别怪他。

  “我想改变主意,不想看了,不行吗?”他的声音很沉,听得小混挥诩快被吓到尿出来。

  “老大,走了啦,他那么⾼那么壮,打不赢他的啦!”一位缺门牙的小混混,拍拍老鼠脸的肩膀。

  “我…”老鼠脸本来还想再拚拚看,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被陆赫的手掌整个包住,他的脸马上柔和下来。“我是说…我们先走一步,不吵你们了!”

  “十秒之內,我要你们统统消失,要是让我还看到你们的话,我就罚你们把这工地的砖头,全当消夜给我吃下去,一、二…”

  还没数到五,所有的人已跑得不见人影。

  月光下,工地的暗角落,云烟靠在陆赫怀中饮泣。

  她真的是吓死了,从来也没碰过这样的事,要不是陆赫及时赶到,现在她恐怕已经惨遭辣手摧花,将来,别说什么女主义要抬头,她自己这颗头,恐怕都抬不起来了。

  “女作家哭成这样,谁还想买你的书啊?”他拿出手帕,替她擦擦泪,再摸摸头秀秀。

  “你…你可以再过分一点,人家已经快吓死了,你还在那边闹。”她菗菗鼻子,明天恐怕要到庙里去收惊。

  “是你自己说不需要男人的,我都听你的,你还怪到我⾝上?”

  “说不需要就不需要,你有那么听话吗?”

  “听也要被你骂,不听也要被你骂,男人要乖一点,女人就赚没个,男人要坏一点,就被写到书里,说大男人、大沙猪。云‮姐小‬,你不觉得这世上,已经很多人活得很不开心了,你还要制造敌对,搞得天下大,你才甘愿吗?

  要不要履行合约,随便你,反正这里没人证、没物证,你可以赖⽪反悔,我也拿你没辙,只希望你以后言行举止不要再那么偏,这样固然可以帮你制造人气,但也会给你带来危险,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烟默然。

  在今晚的事件后,她总算是体会到,太过偏的文章或言论,是会刺到某些人,为自己带来危险的。

  像是马远成,要不是把他到绝路,狗急跳墙,他也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的。

  “陆赫…”她抹抹泪,深昅一口气。“你讲的都很有道理,我也晓得你是在关心我。我答应你会履行合约,不过,节目的內容及形态,我要参与企画,不能你们喜爱的话题,就要我全盘接收。”

  陆赫感到欣慰。

  幸好,这个女人够聪明,一点就通。

  “你知道吗?你在当小女人的时候,比起当女強人时,还来得人。”

  陆赫贴近她,就着月光,凝望那张专心听他讲话的脸庞。

  “还有,跟豪门往,何必要怕遇到爱情骗子?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有些女人抱持的心态,就是要捞男人的钱,试想,一有这种心态的话,还期望男人会真心对待吗?”

  陆赫说得头头是道,感情的事,一刀两面,她只看到其中一面,当陆赫帮她剖析另一面时,她才赫然发觉,其实是有些女人自己不检点、不自爱、心态不健全,把男人当提款机,能提多少就提多少,男人不是笨蛋,敢拿他的钱,就要付出同等代价,会被抛弃、会被冷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而像马远成那种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碰到这种油腔滑调、喜花言巧语的男人,还不知道收手,那是自己笨,怪得了人吗?

  “今晚,你让我对豪门有了新的体会,过去,我太主观了,应该更深⼊了解,才能出书,这样才不会误导读者。”

  陆赫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用含情的双眸看着她“现在想要更深⼊体会一下吗?”

  “像…书展时那样吗?”

  陆赫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道:“那还算是肤浅的体会,接下来,会让你有刻骨铭心的体会。”

  他轻轻捧着她的脸,感的薄,如鹅⽑般刷过她的,灵动的⾆尖,像个顽⽪的小孩,一进⼊她的口中,就调⽪地四处玩耍。

  他的吻绵密且细长,跟他接吻,就像⾚脚踩在棉花田上,轻飘得以为自已就是天使,美妙极了!

  吻毕,陆赫柔声说道:“心情好多了吧?来,我陪你走回去。”

  陆赫伸手牵住云烟,她则静静的任由他牵着。

  在他的大手紧握下,她心里头有一种安心与自在的感觉,同样走在这条黑黑的巷道,她不再害怕。

  她看着长长的两条黑影,陆赫的影子,比她⾼出一个头,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天塌下来,也会有他保护着。

  他是男人,也是豪门,可是…她心中对他的感觉似乎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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