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艾森失望的坐在办公室里,望着对面公寓的窗台。
这几年来,那间公寓换了不少房客,住进许多来自不同家国的女子。她们都喜将窗户打开,大部分的人都会在窗台种植花草,一如当年的关银荷那样。
但她们不是她,不是那个跟他分别了四个多月,一直找不出时间来巴黎与他相聚的顽固女子。
就连他刻意又找皇焜买骨董,试图引她当皇焜的随行翻译,一起来巴黎小住几天,她也没出现。
她似乎是存心要让他思念的!这妮子真是太过分了!
这四个多月里,要不是他实在忙碌到分⾝乏术,铁定会飞到湾台去把她带过来巴黎,再也不让她离开。
“报告总裁,欧姐小已经在外头等候。”机要秘书拨內线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让她进来。”欧明丽帮了他下少忙,除了第一次陪他到湾台找关银荷之外,后来关银荷来巴黎时,也是由她代为采买要送给关银荷的⾐物配件,就连现在他忙着将部分工作移给执行长,好挪出空档到湾台见关银荷时,也是她一肩揽下筹备湾台分部的重责大任,是个值得嘉许的员工。
“总裁好。”个儿娇小、长相秀丽的欧明丽,很快的进⼊总裁办公室。
穿着浅灰⾊套装的她,怀里抱着厚厚的公文,看来她这趟前来报告进度,准备相当充⾜。
“把东西先放下,你坐吧,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讨论进度。”他从办公桌后方走过来,示意欧明丽到旁边舒适的沙发区坐下。
当欧明丽放下资料,优雅的⼊座时,助理秘书端进来两杯咖啡。
“安翠,谢谢。”她很有礼貌的向昔⽇的同事道谢。
欧明丽很感雷艾森对她的重用,虽然刚开始是为了帮忙总裁处理关银荷姐小的一些人私事情,讲起来好像不太正大光明,不过不管得到任何机会,她都会全力以赴,为的就是要在工作上闯出一片天。
“不客气。”安翠替表现亮眼的欧明丽感到⾼兴。
当安翠很快的退出总裁办公室时,雷艾森坐进欧明丽的对面,打开桌上按照顺序放着的资料。
“开始吧。”他示意欧明丽。
接到指示,她很认真而且仔细的报告进度。
其实欧明丽的心里有一点紧张,不知总裁是否会満意她的表现?因为她很想藉由这次的良好表现,找适当的机会要求总裁让她调回湾台分部工作,她希望能在自己成长的土地闯出一片天,再也不要过着离乡背井的生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明丽报告了将近四十分钟,完整的报告让雷艾森下停的点头,他非常惊讶欧明丽能将这件事处理得如此完善。
听完了详细的报告,雷艾森严肃的脸庞露出了笑容。
“欧姐小,你愿不愿回湾台分部工作?我想我需要一个湾台区管理部经理,你是目前我认为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他优雅的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闲聊似的对欧明丽说出他的决定。
欧明丽震惊的望着总裁大人,她没想到自己能拥有如此好的机会。
“谢谢总裁,我愿意回湾台工作!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让总裁失望。”她⾼兴得想要大叫,但碍于现在的地点不适宜,只好尽力庒抑那份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的狂喜之情。
“别⾼兴得太早,因为这个工作将会很忙碌,你得要有心理准备才行。”不是雷艾森自私,实在是他想拥有多一点的人私时间,所以将来他打算将巴黎总部的业务下放给现在的执行长助理,而湾台分部的业务则打算由欧明丽负责。
当然啦,在金钱和福利方面,他绝对不会亏待这些助理。
“我会的,将来不管有多忙碌,我都愿意为公司效命。”欧明丽⾼兴得几乎想跳舞,她笑得开心,明照人。
雷艾森看着她,在心里叹气。
有多久没见到关银荷娇动人的笑靥?
已经有四个月又二十七天哪!
*********
拿着上回雷艾森到湾台找她时给她的公寓钥匙,关银荷一⾝黑⾊大⾐,脚踩帅气的靴子,手提一只大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抵达巴黎,来到雷艾森位于市区的公寓门口。
在巴黎,他有三个住处,一个是⺟亲的宅邸,不过那里他并不常回去,另外两个地方就是玫瑰饭店,还有这间位于整栋大楼最上面两层楼的⾼级楼中楼公寓。
这个通便利、环境清幽的宽敞公寓,是他最常住的地方,通常他会在每天出门上班前的几分钟空档,从住处打电话给她,以慰分别两地的相思。
分开将近五个月了,她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全部出清完毕,让工作室暂时停止营业,接下来她就有无限期的假期能陪在雷艾森的⾝边。
以后她可以陪着他,不管他打算住在巴黎或是湾台,或者是世界其它的城市,她都会陪在他⾝边。
她开了门,顺利进到屋內。
他还没回家,屋內一片漆黑,只有从客厅没有关上窗帘的落地窗透进一些淡淡的月光,勉強让她能在屋子里走动。
花了点时间适应黑暗,她好不容易才在玄关旁的墙面上,看见一个椭圆形的按键盘,那上头有不少按键,还有一个小小的LED显示幕。
她研究了一会儿,找到了灯光的按键,轻轻触碰一下面板,客厅的天花板周围绽放出淡淡的隐蔵式光芒。
玩心一起,她又开始触碰其它按键。
天花板央中的⽔晶灯瞬间璀璨大亮,落地窗的窗帘自动缓缓关上,而隐蔵在墙面里的昂贵音响也慢慢移动出来,然后播放出萨克斯风的演奏曲。
当屋內音乐声悠扬时,天花板的隐蔵光晕也变成柔和的蓝⾊,室內极简风格的装潢瞬间又呈现另一种变化。
“哇!好好玩喔!”没想到雷艾森这么有品味,所有家具跟家电全都采用顶级设计,连室內的光线都会随着音乐有所变化。“要是知道这里这么,我早就跑来了。”
她开心的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参观完楼下的客厅、餐厅、厨房以及健⾝房后,她顽⽪的朝楼上走去。
二楼规划有起居室,和一间拥有宽敞更⾐室的卧房,以及温馨的书房,每个空间都非常宽敞舒适。
简直呆了!
必银荷跑到楼下将行李抬上二楼,开心的跑进卧房里的浴室,在摩按浴⽩內泡澡。
花了半小时把全⾝泡得香噴噴,再搽上啂做全⾝保养,并吹⼲柔顺的长发,她决定要在今晚给雷艾森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一定会吓坏,因为这次来巴黎的事她刻意保密,从来没有怈漏给他知道。
所有前置作业完成,现在就等他回来接收她这个特别的礼物。
必银荷穿着感內⾐、裹着雷艾森宽大的黑⾊睡袍,跑下楼关掉所有的灯,再回到二楼窝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静静等候着由楼下传来的开门声和⾜音。
她満心快的等待着,美丽的娇颜扬着幸福的微笑。
*********
晚上十点,雷艾森打开大门走进屋內,习惯的先按下按键,打开客厅的灯光,调好最舒适的亮度。
“抱歉,得⿇烦你先进来坐一下,我到房间把东西拿下来给你。千万别拘谨。”他的⾝后跟着另一个人,那女子是欧明丽。
今晚总裁邀请她一起吃晚餐,结束晚餐后,她还陪总裁到精品店去挑选了几套⾐服和配件,这些是总裁打算托她在后天返回湾台时,送给关银荷姐小的礼物。
除了今晚采买的⾐物之外,总裁还有一盒昂贵的钻饰也要托她代送,这就是她今晚有幸踏⼊总裁人私住处的原因。
“好的,谢谢总裁。”欧明丽不敢走动,她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张大眼看着这个简洁又充満设计感的客厅。
雷艾森原本要直接朝楼上走去,但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先给欧明丽一杯饮料招待,因此转而踏进厨房里,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二楼楼梯口的纤细⾝影。
“你要喝点什么?柳橙汁好吗?”他低沉愉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欧明丽急忙跑进厨房,紧张的看着总裁大人打开冰箱要替她倒果汁。“总裁你别忙,不用招呼我。”
“别跟我客气,你现在也别总裁、总裁的叫,现在是下班时间,放轻松点。”
“喔,是的,总裁…不!不!雷艾森先生。”欧明丽好尴尬,她别扭的斗胆喊总裁的名字。
“这样好多了。”雷艾森微笑的点头。
厨房里断断续续传来闲聊声。雷艾森因为心情愉快,所以声音总是带着笑意,而欧明丽则是尴尬又不知所措,不过倒是很愿意配合跟雷艾森闲话家常。
哐啷!
忽地,楼上传来东西击撞地面的碎裂声响。
雷艾森脸⾊一变。
“什、什么声音?”有小偷⼊侵吗?欧明丽一脸吓坏了的表情。
“你在这里待着,必要时把厨房的门给上锁。”紧急吩咐完,他转⾝跑出厨房,飞奔上楼。
懊死!没想到他花了大钱装设的⾼科技防盗设备,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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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着他回来的关银荷,没想到自己等到的结果竟是雷艾森带着另一个东方女人返回住处。
她僵直的站在二楼楼梯口,一颗原本载満幸福的心瞬间变得冰冷。
仿佛又回到四年前发现雷艾森的谎言那样,一颗心紧紧揪扯着,疼痛撕裂的感觉瞬间朝她侵袭,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浑⾝发冷、脸⾊发⽩的她,在承受不了內心的痛苦晕了之前,勉強拖着沉重的步伐,颠颠倒倒的朝房里走去。
在雷艾森带那女人上楼之前,她必须先离开这里。
如果让她亲眼看见他和那女人亲密进房的模样,她恐怕会因为心太痛而死去。
当她在黑暗中朝卧房走去时,因为不断冒出来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莹⽩纤细的小腿撞到了起居室的矮桌桌脚…
哐啷!
⽩⾊矮桌上的蓝⾊方形玻璃桌灯掉落地板,在她的脚踝旁边碎裂,发出极大的声响,而崩裂四溅的玻璃碎片有些还揷进她的脚丫,让⽩皙的⽪肤瞬间⾎痕点点。
“痛!”关银荷的脸⾊更⽩,但她却不顾脚丫的尖锐痛楚,急急忙忙站起来跑进房间。
罢才她不小心制造出来的混,已经让她没有时间可以更换⾐服,也令她六神无主到忘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混间她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急忙躲进更⾐室里头,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气,也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别躲,我已经警报了,快出来!”马上冲到楼上巡视的雷艾森,将空的卧房扫过一圈,并弯⾝在底下摸索一下子后,马上锁定了更⾐室,浑⾝充斥怒气的他大步走向更⾐室,大声斥喝道。
他手里拿着平常放在下的健⾝哑铃,打算防⾝。
躲在里头的关银荷,被他的斥喝声吓得心脏一阵紧缩,倒菗了一扣凉气。
她将嘴巴捂得更紧,脚背上的尖锐刺痛让她非常难受,而心口的痛楚更是让她快要承受不了。
所有的痛全朝她侵袭包围,让她快要撑不下去,几乎要崩溃,凶猛的眼泪不只淹没她的眼、她发⽩的双颊,也淹没了她颤抖的手指。
“可恶!”外头的雷艾森不想跟里头的窃贼继续耗下去,他断定这个窃贼会选择躲起来,就表示⾝上没有什么具威胁的凶器,因此他大胆的拉开更⾐室的门,气势雄伟的冲了进去。
没想到,他看见的不是凶恶的窃贼,而是蹲在柚木地板上,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关银荷。
“小荷?”真的是她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居然突然间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引“小荷,老天!真的是你!”
放下哑铃,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怜惜又动的伸出手臂想将她拥⼊怀里。
“走开,不要碰我!永远都不准再碰我!”她却推开他,一脸苍⽩的缩到角落。
“小荷,别怕,我刚刚误以为是窃贼躲在这里才会大叫,你别怕。”他僵住⾝子,看着她拉远距离,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喝斥声吓着她了。
深呼昅一次,他温柔的想再靠过去安抚她,却瞥见她缩在睡袍下的脚沾有蓝⾊玻璃碎片,⽩皙的⽪肤正流着⾎。
“你…老天,你的脚在流⾎!”担心的靠过去,他轻轻捉住她的脚丫。
“不要靠近我!不许碰我!”她哭着,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
“怎么了?小荷,为什么不让我靠近?你都受伤了,我得看看你的伤口才行。”困惑的他并没有放开,任她拍打着。
他強势又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转⾝走出更⾐室。
“呜…”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关银荷哭得更凶了,她几乎已经哭到快要晕厥过去,心口也越来越疼痛。
为什么他还能对她如此温柔?
在他⾝边又有了其它女人,在他背叛了两人的感情之后,他怎么可以?
定出更⾐室,雷艾森忧心忡忡的将一直哭泣的她放在上。
“很痛是吗?你忍着点,我马上帮你的伤口消毒上葯。”吻亲她的额头,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放开她,他走出房间,朝在一楼客厅往楼上瞧的欧明丽说:“欧姐小,⿇烦你过来帮忙一下。”
“喔,好的,雷先生。”欧明丽急忙跑上楼来,看着起居室的玻璃碎片,还有在房间里一直哭泣的关银荷,欧明丽一脸疑惑。“请问我能帮什么忙?”
“我去书房拿医葯箱,⿇烦你帮我弄条⽑巾来给小荷擦擦脸。”
“好的。”
转⾝走向浴室,她迟疑的回头看着不停哭泣的关银荷,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她想关姐小应该不至于为了脚痛而哭得这么伤心,应该是还有其它地方受伤,或者是有其它因素…
“唉呀!”她想到了!一定是这个原因没错!
欧明丽急忙跑进浴室,拧了条⽑巾,速速跑回卧房,递给哭得脸⾊发⽩的关银荷。
“关姐小,这给你擦脸。你别哭了,也请别误会我跟总裁的关系,其实我今天是受总裁之托,过来拿一套钻饰要带回湾台送给你,怎知就这么凑巧被你看见了。我想任何女人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带其它女人回家,一定会误会,假如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会很伤心…”像她一样可怜的哭泣。
“真的?我误会你们了吗?”颤抖的小手抓着⽑巾,关银荷可怜兮兮的抬起布満泪痕的⽩皙脸蛋,望着眼前这个说着中文的女子。
她的表情很真诚,看起来下像是在说谎。
但是雷艾森以前也曾欺骗过她,当时他也是一脸真诚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总裁先生的部属,我们之间连朋友都谈不上,更不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了。关姐小,我很抱歉造成你的误解,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其它的事情也许由总裁来跟你讲清楚会比较恰当。”
解释完自己的⾝分和立场,欧蛆丽趁总裁还没出现前,先行离去。
依目前的情势看来,她不宜在场,她相信总裁会想出办法来安抚他心爱的女人,而她这个电灯泡则不必要发亮,还是省省电吧。
当雷艾森拎着医葯箱回到房里时,已不见欧明丽的⾝影。
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全摆在关银荷的⾝上,无暇再顾及其它。
“乖,宝贝,你忍着点,我得先帮你把碎片挟起来,然后才能消毒伤口。”蹲在边,他轻轻的托起她的脚放在掌心,一手拿着小镊子,仔细的替她挑出玻璃碎片。
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脑子里想着刚才欧明丽的话,一双红红的眼眸怔怔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一颗心慢慢的止了痛。
“好了,我现在得抱你去冲洗一下伤口。”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他才完成挑起碎片的工作。
当他放下小镊子,抬起布満汗⽔的脸庞看着她时,她又掉下了眼泪。
他愣了一下。“还痛吗?怎么又哭了?”她的哭泣让他心疼,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那一颗颗热烫的泪珠。
“雷艾森,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选择信任你,而不是看见你和她一起进门,就认定你又再度背叛我们的感情…”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揽住他的颈项,断断续续的解释她刚才不停哭泣还下让他靠近的原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精明的脑袋一转,当下明⽩了所有情况。
心里是又气又好笑。
“好了,你肯认错就好,我会大方的原谅你,不过从现在起,你得留在巴黎不准离开,除非我跟你一起回湾台,否则你得留在我的⾝边赎罪。”反手将她紧拥在怀里,他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內心的狂喜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好,我答应你。”她也大方,马上点头应允。
他开心又惊喜,低头给她一个想念的热情之吻。
她呻昑着,主动探出小⾆勾他的,将他推倒在上,跨坐在他的问,褪去⾝上宽大的黑⾊睡袍,露出感的薄纱睡⾐,意图点燃热情的火花。
他耝浊的呼息呻昑,心里非常望渴能马上拥有这个女人,重温那亲密合一、淋漓尽致的感觉。
但是,她的脚伤还没处理好,他不能碰她!
“等等宝贝,别急好吗?我还得消毒你脚上的伤口。”推开她,他着气,庒抑着內心的望渴,小心的想抱她起⾝坐好。
必银荷一点也不想等待,她嘟着红的,用力拉下自己⾝上轻薄的睡⾐,将美丽的体完美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确定还要再等下去吗?”她本就是存心要引勾他的,而她也做得相当的成功。
雷艾森就算有再大的自制力,也无法抵挡眼前这活⾊生香的美人惑。
“我想…我改变主意了。”躺平⾝子,将她重新拉⼊怀里,他仰头吻上她的,心里幸福的叹息,心脏也越的跳动着。